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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个,我过来是问问你知不知道西凉昨夜向大宋开战一事?”姚皇后屏退了身边人,握着宋时矜湿漉漉的手着急问。
宋时矜的神情明显怔住:“这事我当真不知。”
“怎么会突然起兵?”思及西凉那边的某人,宋时矜眼底阴寒,“莫不是宋清吟所为?可她才嫁去西凉多久,难不成西凉王就这般不知轻重?”
姚皇后眉心紧拧,也是不知所措。
“此事实为重要,陛下与朝中重臣已在养心殿待了一日一夜了,适才我去养心殿时都还没商议结束。”
“也不是为了让你担心,就是也得告诉你。”
宋时矜抿唇,她自然是明白姚皇后的意思。
将这事情告知给宋时矜,姚皇后便离开。
想起容铖几日来的莫名消失,宋时矜心口有些发慌。
等到夜里,养心殿内的人都散去,宋陵郅与容铖一道出了养心殿,他没有去姚皇后宫中,而是随着容铖来了永乐宫。
宋时矜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入内,手中茶盏险些捏不稳。
“你们怎么都来了?”宋时矜眼皮跳的飞快,“西凉那事情嫂嫂已经同我说了,是那边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吗,还是……”
话音未落,宋陵郅忽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唤道:“淑嘉,你听哥哥说。”
宋时矜乖乖点头。
宋陵郅与容铖对视一眼,他低声道:“端亲王被赐死一事让宋清吟知晓,她将那画像之人是你以及她代嫁之事和盘托出,现下西凉王只觉大宋瞧不起西凉,决意起兵,却不曾想竟在昨夜,他们偷袭了边境驻扎军队。”
“什么?!”宋时矜瞬间瞪大眼睛。
宋陵郅捏捏她的胳膊,继续道:“哥哥本有意半月后为你与容铖赐婚的,但现下这事情实在离不开容铖,他得率兵出征。”
“今夜过来就是告诉你,你们的婚事尚需暂缓。”
两人都小心翼翼的盯着宋时矜的神情,却不料她只是松了口气。
沉默片刻又点头道:“我们的事情……”说到这看了眼容铖,低低回应:“待这些事情都解决完,再做处理吧。”
宋陵郅也跟着松口气。
“那既如此,我就把地方留给你们两说说话吧。”
他转身离开。
宋时矜与容铖隔着一段距离对视,殿内一时安静,许久后,宋时矜才问道:“什么时候走?”
“明日。”容铖攥着手,视线一寸一寸在她身上晃过。
宋时矜瞳孔微缩,“时间这么紧迫……”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顿了顿,难言道:“也是,这事情本就是突发状况,谁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事情。”
“明日十五,时矜,今年的团圆夜我不能同你一起度过了。”容铖的眼睛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舍不得收回一丝丝。
不知为何,宋时矜看见这样的他就觉得好难过,怎么这世间对他们这么的不公平好不容易今生避开了和亲与被迫分离的事情,却又在谈婚论嫁的时候无奈中断。
见宋时矜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大抵是看出她的心事,容铖笑着缓和氛围道:“不过以后我一定都陪着你。”
“你说话从来都做不得真,去年也没有陪着我。”宋时矜偏过脸红着眼睛回应,梗着脖子丝毫不肯服软。
容铖看了她一阵,失落叹息,上前两步环住宋时矜的肩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低头嗅着宋时矜秀发上的香味。
缓慢道:“去年是我混账,若是我能够提早知道,后来的我再也离不开你,那一定不会对你那样。”
宋时矜揉了一下鼻子,握起拳头砸他的肩膀:“一路平安。”
“好。”容铖亲亲她的耳垂,温柔道:“等我回来。”
…
容铖走的时候,宋时矜没有去送他。
晨光微亮,宋时矜已经穿戴整齐上了城楼,看着一袭盔甲骑在马背上的容铖,她忽然泪凝于睫,难过的忍不住哽咽。
离开前,宋时矜看见容铖仰起头朝永乐宫的方向看了很久。
那个眼神她很熟悉,她曾看见自己在梦里面,时常用这样牵挂又眷恋的目光盯着大宋这头。
军队渐渐远去,宋时矜抬手抹过脸颊,她低低抽泣道:“一路平安。”
“我等你回来。”
云霄站在她身后,扶住宋时矜瘦弱的肩膀。
等到天光大亮,军队也早已经消失不见,宋时矜才被云霄扶着回了宫。
容铖走后,宋时矜每日都在掰着指头算日子。
不过有件好事,邱阅宁有喜一事让宋时矜转移了不少的注意力,现下除却在练武场里待着外,便是与云霄一起给邱阅宁的孩子做做小衣裳。
一直到这日,容铖离京大半月。
宋时矜正同虞绵坐在邱阅宁院子里喝茶,宫里忽然来了话,姚皇后召她入宫一趟。
虞绵笑的不怀好意:“定是容将军有信来了吧,有些人这些天等的魂都没了。”
“别胡说。”宋时矜起身,瞪她一眼与邱阅宁告别。
坐在马车上宋时矜都还在设想,这次容铖又写了什么信来。
离开的这些天,每五日都会有封信从边疆传进来,宋时矜收的越发熟练,临近收信的日子,心情也格外亢奋。
然谁知,姚皇后召她,却没有去她宫里,而是被直接带进养心殿。
刚推开门那刻,宋时矜对上宋陵郅的目光,那眼里五味陈杂,宋时矜却后知后觉的没有发现出来。
她欢快走进,笑着问:“哥哥,是有信来了吗?”
“……淑嘉,容铖出事了。”宋陵郅说。
宋时矜眨眨眼睛,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收回:“说什么呢?”
宋陵郅深深吸了口气:“容铖为救副将,被西凉人抓回了军营。”
“砰”的一声,宋时矜感觉脑海被炸得四分五裂,眼前一片眩晕,她有些站不稳。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这章掉落红包。
第53章
要是知道这次去容铖会出事; 那那夜容铖前来寻找她时,宋时矜一定会多看他几眼。
可事已至此,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
宋时矜讷讷道:“现在是……什么局面呢?”
“我们的探子前去查看过,西凉那边重兵把守着; 似乎对容铖的看押很是严守。”宋陵郅拧眉。
宋时矜焦灼不已; 双手交握; “那咱们也不能看着他就这么被人带走啊。”
“你先别着急。”宋陵郅劝慰。
宋时矜忽然暴躁,忍着颤意开口:“这事情我要怎么不着急。”
殿内一片安静;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反倒是宋陵郅,沉默许久后还出声安慰道:“这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府吧。”
她明白自己留在宫里也没有什么用; 回府后; 宋时矜在宽阔的屋子里来回走动。
云霄也已经知晓此事; 见宋时矜为着这事情这样焦急上火,一时心里也跟着发慌,伸手给宋时矜斟了杯水。
“殿下; 先喝口水缓缓; 如今容将军刚中埋伏被带走许不会出什么事情; 咱们静下心来先好好想想计策才是要紧事。”云霄扶着宋时矜的胳膊坐下,轻声说:“总归这样火气上头也不是有益的事情。”
说到底云霄这番话是对的,宋时矜坐下后喝了几口水,闭着眼睛让自己慌乱的内心平静下来。
不能慌,眼下她最是不能慌。
宋时矜缓慢睁开眼,声音笃定又认真:“你说得对,容铖一定会没事的; 他那么神通广大一定能平安回来,说不准……说不准过几日就来信了呢。”
“我不能慌。”
可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宋时矜发现越到后面她的心情就不再是能如同第一日那般轻易被平和下来,日子转瞬即逝,宋时矜从起初的希望到五日后的战役最新军情送达时,宋时矜已经心如死水。
但她心中明了,既然没有消息那一定就是好消息。
最起码容铖护眼还是西凉的筹码,那他就会平安无事。
这夜回到府上,云霄屏退了周围丫鬟,将从镇国公府带来的一封信笺递交给宋时矜。
她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无人,才开口:“少公子得知您的心思,便让奴婢给您递了封信,说是里面有您想要的东西。”
宋时矜坐在软榻上,小心撕开信笺仔细看着内容。
到底是打小跟宋时矜最为亲近的甄衍,刚从云霄最里面得知这事情,就安排了人手前去打探来消息,确定了容铖被看押的地处给她说清楚,最后还道了句“务必当心”。
看完最后一句,宋时矜眼眶稍稍湿热。
用力攥住纸张看向云霄:“我想去救他。”
“奴婢陪您。”云霄丝毫没有犹豫,说出这句话时神情义无反顾。
宋时矜当然知晓自己不过半斤八两,到底是被人娇惯着长大的,这种潜入敌方军营中救人的事情从来没有经历过。但对方是容铖,便丝毫打消不了她的念头。
容铖上阵杀敌,那她便做他身后精致华丽的的长公主。
若他像今日这般被受胁迫,那宋时矜就握着匕首去救他。
这辈子她所求所得都尽数圆满,唯有嫁给容铖只差那么一小步,既然来此人世间一遭,那就不能辜负。
当夜宋时矜便跟贴身暗卫定好路线,以及到时营救容铖的策略。
这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有甄衍一人知晓。
兹事体大,宋时矜其实不敢轻举妄动,不仅是她,就连宋陵郅就久久滞留于这一步为此头疼许久。
宋时矜不能干涉朝政,但如今她是去救她的心爱之人。
无论如何都得去。
商定好一切,宋时矜看着院子里的一队精锐暗卫与早早换上黑衣的云霄,她站在屋檐下,仰头喝下临走前的最后一碗酒。
碎瓷片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宋时矜反手握紧匕首,趁着夜黑分高离开京城。
没日没夜的经过六七日,一行人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边疆。看着脚下这块无比熟悉的土地,宋时矜半眯着眼睛朝远方眺望。
曾经在梦里,宋时矜丧命于此。
但今生,宋时矜会救下容铖,陪他解决完这场两辈子以来的战役。
找了个地方先安置好,打算先在此处歇上几个时辰,待凌晨最是人意识薄弱的时候前去营救。
宋时矜侧身躺在披风上,单手撑着侧脸,目光一动不动的看向火光缭绕的某处。
就是在那里。
她的容铖,就是被敌人关押在了那里。
宋时矜缓缓闭上眼睛,心里想着事情,却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再等醒来,已经到了定下的时间。
宋时矜双手撑地坐起身,醒了会儿神后利索爬起来,将披风系好在身上,回头看了眼整装待发的队伍,宋时矜抬步准备前往。
此地距离西凉驻扎营帐没有多远。
宋时矜率先安排好暗卫接应,站在最后的一小片树林后,她反手接过云霄递来的水壶,打开后闻到一股子清酒味,宋时矜抿了抿唇,仰头猛地灌下一口。
一切就位后,宋时矜看见最外围的侍卫打着盹儿,她略一抬手,带着云霄从后方抄了进去。
而另一批暗卫则是从别的方向反向进入。
宋时矜很顺利地进入到内侧,眼看着前面那营帐四处都有人仔细护着,略一思索才发现这里就是囚禁容铖的地方,宋时矜回头看了眼云霄,两人点头。
分叉开来,云霄从营帐左侧出去,一个反手便将最近的侍卫扣住脖颈用力勒紧拉向营帐后。
而与此同时,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