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小,她还是浑身上下都难受得紧,难受得恨不能让霍钰消失在她眼前。
“小椿,陪我一起忍下去。”他贴着她的脸,吻在她发梢处,试图让这吻淹没彼此内心的痛楚。
闻人椿却是毫无缱绻心思,冷漠地别开了头。
这大概是闻人椿头一回拒绝他吧。
霍钰不知道,闻人椿哪里只是拒绝,她甚至想质问。
到底什么是权宜之计,不成亲是权宜之计,那留下许还琼算不算权宜之计?而将明州几家铺子丢在许还琼又是哪门子高深计策?他还有多少权谋考量是要牺牲她的,不如早些说出口,说得明白些,免得她又做许久空梦。
若闻人椿是有父母族人倚靠的,若她身家清白不是卖给霍府做女使的,她今日定要好好问一问他。
那夜抱着睡的,却像隔了座鹊桥,谁都不知怀中人睡了没、何时睡的。
而为求好过,此事便被闻人椿遮了起来。
还是箩儿说得好,眼不见为净。
只是这过日子,全凭自己难以掌握。
她不想见的、见了要发慌的人总归还是出现了。
记得那是苦夏中最烦闷的一段日子。
闻人椿和箩儿才在码头点完货,正牵着手往铺子里走,她不知是为了脸面还是安慰自己,说:“幸好没在此刻成亲,这样热的天,穿那么厚的衣裳,人都要化了。”
箩儿“哼”了一声。她倒不是笑话闻人椿,就是鸣不平:“二少爷也真是的,不就是娶个娘子嘛,霍老爷同意了,他倒是往后拖了。这世上难不成还找得出比你待他更好的人吗!”
“他自有考量的。毕竟二娘走了,霍老爷又缠绵病榻。”
“我猜就是二少爷的舅舅搞的鬼。”
“不好瞎说。”
“你总说我瞎说!小椿姐,你不晓得临安铺子里的伙计何其猖狂,竟说货物得先紧着他们的,因什么呢?因他们背后管事的是二少爷的未来的大娘子。真是的,什么大娘子,忘却记忆了便能从黄花大闺女重新来过嘛。自个儿嫁了人,还许出去两回,怎么好不识趣啊。”
她那话嚣张得没边,闻人椿未来得及将她的嘴巴捂上,已有人推开了她,随后极为厉害地向箩儿甩去一个巴掌。
箩儿不是好欺负的,她换上在戏班子时候的野劲儿,扭紧来者发髻,连着扇了两记。
“你再扇一个试试!扇一个我还十个!”
“箩儿!不要打了!”此地离铺子近,闻人椿不想箩儿的个性传到霍钰的耳朵里去,忙着去劝架。
谁晓得搅合在一起的两人难舍难分,把彼此发髻扯散了,把人都扯来了一圈又一圈,还是不肯放。
“你再说我家姑娘坏话,我就扇!”
啪,一个!
“你家姑娘是谁!是姓许吗?难不成我有一个字说错吗?弃妇、破鞋,你当临安明州所有人脑子都进水了啊!”
啪啪啪,连甩三个!
“粗俗不堪!不愧是没爹没娘的野丫头,不懂体谅,背后嚼舌根,我们府的铺子怎么会招来你这种人。”
“有爹娘便可高人一等吗?到时候别被爹娘卖了都不知道。”
……
而她们身后,是各自帮衬的人。
一个眉眼发怔,一个满脸惨白。她们太久不见了,换了打扮,换了立场,又才结下这么大的梁子。
“箩儿,够了!你中午吃过酒便能胡言乱语吗!还不赶紧同人认错,认了错便回去跪着,同主君请罚!”
“小……”
“还不赶紧的。”闻人椿急得往箩儿手上拧了一记,“这可是主君表妹身边的菊儿姐姐,哪由得着你在面前撒泼。”
箩儿不甘心,为了闻人椿才勉勉强强道了声“我错了”。
菊儿却不领情:“免了。小人得志!”
“菊儿,不准再多言!闹得这样热闹,钰哥哥会恼的。”
闻人椿不禁侧过头,许还琼喊他钰哥哥,她却只能在人前叫一声主君,真是高下立见、自取其辱。
回了府,闻人椿二话不说便让箩儿跪在正厅。
箩儿心中格外不服气:“小椿姐,凭什么总有人当主子当惯了,落水的凤凰不如鸡,她们知不知道!一个下堂妇罢了,竟还抛头露面耀武扬威!”
“好了!”闻人椿将小半个馒头塞进她嘴里,“我瞧你还是吃饭的时候最懂事。”
箩儿被堵住嘴却还是要说:“我可有说错?”她气鼓鼓地张着嘴,馒头碎屑都落到了闻人椿的裙摆上。
“错!当然错!”闻人椿往她肩上打了两记,而后又给她喂了一口水,“她嫁人是被逼无奈,打道回府也是无计可施下下策。你同为女子,该是知道女子的艰辛,不怜悯便罢了,还要将那些惨痛事说得人尽皆知。你自己觉得错了没。”
“我……”箩儿被她绕了进去,又自己绕了出来,“我只知道她给你添乱了!”
闻人椿无奈叹了一句:“哪是她一个人就能添乱的。”她去一旁放下馒头和水,又回到箩儿身边,同她一起跪着。
箩儿这才晓得自己才是添乱的那个,扶着她的手臂慌张劝道:“我一个人跪着就好了。”
“那和没跪又有何区别。”
“小椿姐,我……那许家姑娘真有这么重要吗?”
“比你重要。”说不准也比她闻人椿重要。
闻人椿沉重的脸色让箩儿愧疚难当,她意识到事态并不是街头巷尾女子扯头花那般简单。
“小椿姐,我不能害你。你起来吧,今日的事都是我口无遮拦,二少爷就是要打要骂、将我赶走也不打紧的。”
打骂,赶走,那都是轻的吧。箩儿本就是霍钰怨恨之人,太太平平地窝在角落便是他最大的忍耐,今日闹这么一出,闹到许还琼、许大人跟前,他们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闻人椿握着箩儿的手,并不同她多说,只道:“我也不是什么娇贵的人,跪就跪了。”
何况她真的太久没有跪了,是该重新提点一下自己姓甚名谁、身份几何。
第58章 问罪
许府张灯结彩好不风光; 坊间不入流的话显然撞不穿这儿的高墙。
哥哥嫂嫂给长远不见的许还琼办了个接风宴,因许还琼正好出生在这个节气,备礼的人都主动往祝寿上靠。
许还琼不知是不是失了记忆; 受众人恭贺,神情却总是游离; 连兄妹之谊都比从前寡淡许多。
“还琼,是家中的菜不合口味吗?还是舟车劳顿乏得很?”长嫂是今日攒席的人; 她瞧许还琼总挂着个脸; 不怎么欢喜; 免不了教自己在城中大娘子中失了颜面; 便担忧地问东问西。
问得多了,菊儿憋不住; 要把白日遭人羞辱的事和盘托出。
还是许还琼知道体面,扯了扯她的衣袖,又挑了块桂花水晶糕吃了三小口:“我在临安; 最想念的便是家中吃食。”
“那定是累了!都是你两个哥哥; 只想着为你接风洗尘谋个好彩头; 却不知女儿家身体羸弱。”
无端成为箭靶的许珙偏过头训她:“胡说什么; 明明是父亲要你操办的。”
长嫂眉间微微怒意; 并不发作:“都一样都一样; 大家都是想图个热闹喜庆嘛。”
许珙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怜他这妹妹人如浮萍; 父亲要她往哪儿飘她就得往哪儿飘。
罢了罢了,他自个儿也是一样。
“来,吃酒。”许珙拿起酒盏同身旁霍钰的撞了一记。
霍钰出于礼节微微抿了一口。
他不能醉,他这舅舅借许还琼生辰将她接回,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招。
席过大半; 有世家子弟借酒起哄,要许还琼在数十份贺礼中挑一最合心意的。那人本想炫耀自己的贺礼是不可多得的巧夺天工,再向许还琼小表心意,可许还琼偏偏点中霍钰送的那一只琼花簪子,万千花瓣才拼出一朵圣洁无暇。
“还是你表哥懂你啊。”许大人顺水推舟,在场的人心如明镜。
霍钰不过是淡淡一笑。
他想舅舅真是得寸进尺。他已搁下婚期,要闻人椿无名无分跟着他,也顾及还琼身体,每每去往临安倍加照顾。
怎么舅舅还是不肯放过,执着得就像娘亲一般,动不动就潜入梦来,要他反反复复发报仇雪恨、一心一意的誓。
如此,还不如将这副躯壳让给他们,由着他们替他去活这一世好了。
就着心中怨怼,霍钰索性将杯中残酒都喝了去。
不出所料,今日之宴与鸿门宴殊途同归。
许大人一句话,霍钰便不能跟着旁人闲闲散散摆袖而去。
既然走不了,不如踏踏实实留下,霍钰因此扬了一脸笑,起身给舅舅、表哥又倒了一番酒。瞧这其乐融融,真想知道最后谁胜谁负。
“表弟,你这架势很有自家人的模样啊。”先出声的是许珙,他抛了个引子,许还琼的长嫂便顺着往下说,“本就是要成一家人的,当初还不是被霍府大郎搅和了去。搅和一回不够,还要搅两回,真是防不胜防。”
言多必失,许珙见许还琼的脸更清冷了,连忙要她闭嘴。
反倒是许大人称她说得对:“有道是事不过三,确实该未雨绸缪,免得又受人钳制。”
“舅舅有何高见?”
“我身在官场,许多事情不便插手。钰儿,纵观家中小辈,还是你最稳重。”
“舅舅实在高看。前些日子遇舅舅同僚求药,听闻舅舅近来与专营停塌(仓储)、解质(放贷)的几位大商贾走得很近。那些人,我可是求见无门。”
许大人定睛瞧他,不急不恼:“自前朝来,便有恤商法令。我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至于职权之外的话,我是一句不好多讲。”
“舅舅廉明,是百姓福泽。”
“我对百姓确是无愧于心,可惜——”许大人拖着长音,目光投在了一直不言语的许还琼身上。
“还琼在临安铺子里待得开心吗?”霍钰问她。
许还琼点点头。
“这几日可有再犯头疼?”
许还琼摇摇头,本是不准备开口的,想了想还是问了回去:“钰哥哥可有吃我给你找的药,腿疾是否好了一些。”
“好了许多。你照顾好自己,不必挂心。”
“我一切都好的。”
两人你来我往,得体有礼,将方才刁钻的场面又缓和了回来。
许还琼的长嫂会看脸色,瞥了许大人一眼,便有勇气张嘴了:“瞧琼妹妹与霍家表弟相敬如宾的样子,多像一对模范夫妇。”
许大人只是笑,并不接话。
反而许还琼忽然变了口吻,既怒气冲冲又夹了些委屈,她朝众人丢出一句明白话:“你们明知我配不上钰哥哥,为何还要接连提起折辱我。”
“还琼,你怎么能这样想!”
“琼妹妹,我们哪敢折辱你。我们是为你好啊!”
顷刻间,整间厅堂都是此起彼伏的劝慰声。许还琼是苦的,但她身边有这么些人,纵使真情假意混作一团,到底还是能凑出几分在乎的。
哪像跪在霍府正厅前的那两个女子,等到月儿升起、明星点亮,都不知道等不等得到旁人的在意。
箩儿攥紧了闻人椿的手,她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是闻人椿捡回的,如今报恩报不成,反倒添麻烦,良心实在过意不起:“小椿姐,那大夫不是说你的身子积了不少寒气吗?这夜再黑下去,更深露重,对你身子不好的。”
“江湖郎中,搭谁的脉都能说出不好的名堂。你又不是不晓得。”
“可你同我一起跪,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