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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糖果糕点生意就不同了,天底下做这个生意的多了去了,也有很多人家有自己的独门手艺,那些真正的权贵人家是看不上这些的,所以宝茹能够任意使用自己独有的秘方——因此在思虑了很久以后,宝茹决定先做这一样生意。
出于谨慎,宝茹甚至没有一开头就建立作坊,一个是成本增高,另一个是请来的工人根本不会替你保密制作过程,要是流传出去可就失了原本的优势了。当然宝茹也没想过能一直保持秘方,但是至少在先期,在占领一定的市场份额之前,她是不能泄露自己的秘方的。
所以宝茹只能在自家厨房里做做看了,为了这个宝茹还找姚太太批准了花婆子和帮厨王婆子除了做饭时间之外的其他闲暇时间归自己支配。当然,这两人心里不见得乐意,毕竟这是额外的活儿。
不过宝茹不是苛刻的,已经给她俩许诺了另给她们一份工钱,多挣钱自然就不会再说什么了。这一待遇小吉祥、菡萏和木樨也是一样,是的,这三个人也成了她手边的小工。虽然这三人觉得自己就是宝茹的丫鬟,帮着做事也是应该,但宝茹不肯让她们白白劳累。
宝茹正在教导她们如何做,接着道:“把水倒进锅中,顺着锅边倒入就好,切记不要把糖弄到锅边上,容易糊锅呢!”
说着就把那只大大的定制平底锅放到火升起来的灶上——这时候已经有了平底锅,但是都是小小的。大些的只能去铁匠铺子定做。
宝茹对王婆子道:“你来管着火候,这时候一定要用小火慢熬。接着就简单了,你们不是常常做红烧肉么,那也是要熬糖的。差不多的,也是等糖的颜色变化,变浓变稠。”
在宝茹说着时,还一边搅动着糖液,直到糖色变成了红褐色,她才指挥着花婆子把这只大平底锅端开。这就是熬好的焦糖,直接倒入宝茹定制的大型的锡制茶盘里就好。
宝茹要做的是帕帕糖,这种糖果也算是很有名气了,一开始走红是靠着波板糖、戒指糖,后来更有代表性的切片糖出现了——就是那种圆圆小小的,中间有某种图案的。甚至这时候切片糖就等同于帕帕糖了。
这个糖果味道上其实没什么优势,但是它好看啊!十分吸引眼球的说,正适合一开始打开局面,这也是宝茹选择这一款制作难度较高的糖果作为开局的原因——相比起其他糖果它算比较难的,主要是力气活儿太多。
宝茹让王婆子接替她继续熬焦糖,她就往焦糖里添加柠檬汁和染色用的果汁。接着事情就简单了,只把各种颜色的焦糖稍稍冷却,像拉拉面一样不断地对折——拉开——对折,这样就可以了。到了一定程度,就搓成长条备用。
宝茹把不同颜色的长条糖趁着没有完全冷却并到一起——这并不是随便,要根据心里定好的图案来。这样出来合成一个粗粗的长条糖,然后就拉细就好了,这本是机器的事儿,不过这里没有机器,就只能宝茹自己亲自动手了。好在效果还可以,虽然没有极其做的均匀,但至少做出来是成功的。
最后,宝茹拿出小铡刀,让木樨菡萏一起学着她的样子把一根一根的细条糖切片。除了宝茹以外的其他人都十分惊异,不敢相信这每一颗糖果上都带着一模一样的花纹。
小吉祥拿起一颗,对着光看了看,道:“姐儿不知在哪里知道的这许多巧方儿,做得来这许多不同的糕点。特别做的这糖块儿,真是格外可人,都舍不得下嘴了。这又是咱们没见过的,难不成又是番邦舶来的?”
宝茹一本正经道:“那是自然的,这本是源自欧罗巴大陆西班牙王国的一种糖果,我在书上学到了才拿出来的。”
其实这时候哪里来的帕帕糖,都是宝茹编造的。不过后世帕帕糖确实起源于西班牙,所以宝茹这样说也不算骗人就是了。不论事实是如何,反正厨房里的人见宝茹言之凿凿的样子是信了的。
之后宝茹有带着几个人再做了一回,又做出了另一种图案的帕帕糖。这样一番忙碌,很快就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宝茹只得退出厨房,把做好的糖果放进瓷罐子里拿到了房里。
与此同时郑卓也在忙碌,他受宝茹的托付,替宝茹出来定制商标贴纸和玻璃罐子。商标贴纸不用说,玻璃罐子则是用来装宝茹制作的高颜值糖果的。现在算是创业之初,没办法用所有糖果都用玻璃罐子做包装。宝茹的打算是一少部分用小玻璃罐子卖,另外的就用大玻璃罐子装着展示,有人买就用舀出来,用纸盒装着就是了。
郑卓先到了印刷铺子,拿了宝茹设计的商标,对老板问道:“这个能不能印制出来?”
那老板瞥了一眼画着商标的纸张,中间用古拙的字体写着‘甘味园’三个字,周围装饰着花朵变形的花纹。不算多出格的设计,顶多就是因为宝茹的画工不过显得精致一些罢了——话又说回来了,这个时候也没得专门的商标设计师,各家的商标也没什么出彩的,宝茹的这个至少还算行业平均水准以上呢!
老板也是个爽快人,直接道:“咱们这儿做这个生意的,自然能印制的,这样印着招牌的咱们也做过,定然是没问题。只是不知小兄弟要用多少模子,又要多少张数?”
郑卓没接触过印刷行当,但是为了不做冤大头,进这铺子之前是打听过的,晓得印刷铺子的规矩。所谓模子自然就是印刷的刻板,这是论个收钱的,有了模子才能印刷,印刷出来的纸张是按张收钱,不过你模子多自然就能印得多印得快。
许多做小本生意的,一毫一分也要计算,自然是只用一两个模子,反正他们摊子小,也用不了多少商标——就算是用的快的,也可以提前开印,多屯一些罢了。
郑卓按着宝茹的意思道:“先做五个模子,开印一万张。”
其实一开始是用不着这许多的,但是宝茹对自己这生意很有信心,不愿意一点点地去估算,干脆报了个一定足够的数字,反正这些东西以后也是可以使用的。
印刷铺子老板听了他的报数来了些精神,本以为是个小买卖,原来还是一个大生意!其实五个模子,一万张,并没有多少利,算不得大生意。不过见微知著,首印是这个数,按着老板的经验这是要开大店的意思。这种生意又不是一杆子买卖,以后人家开店可就是细水长流了,做得好人家能和你长长久久地合作。
于是那老板热络了许多,与郑卓算账,先收下定金,写好文契。说定三日后来拿东西,到时候银货两清。
做完这一摊子,郑卓才去玻璃作坊。玻璃作坊与其他作坊和铺子不同,因着这门手艺并不大众,在这时候是很有技术含量的,所以虽然已经有了这门技术了,但是并不是家家都会的。因而这作坊并不对外随便开放,若要买卖或定制玻璃器皿,就只能在前面的店铺里商谈了。
郑卓进门,按着自己在商场里学到的规矩找到了掌柜,那掌柜的知道是生意来了,便堆起十足的笑脸道:“客人上门!不知客人是来做什么生意的,是要购买大量玻璃器?按着量大量小,咱们可以商谈折扣。还是要定做玻璃器?不是我吹嘘,在湖州本店也是有名气的铺子,作坊里的师傅手艺没的说,只要客人说得出来的,师傅便能烧制出来!”
郑卓并不多说话,只拿出了宝茹画的标注了尺寸的玻璃瓶子的草图道:“定制这个,是大量定制。只是问这个小罐子,是做圆的贵还是做六角的贵。”
草图上只画了三种瓶子,一个大的圆柱形的,另外两个小的,一个也是圆柱的,另一个则是六棱形的。宝茹不知道这时候玻璃器定做的价格,让他先问问,圆柱的和六棱的哪一个便宜一些就定哪一个。
宝茹画出来的罐子简单的很,那掌柜的扫过一眼就心中有数了,立即道:“这做六角的自然贵一些,圆的是作坊里常常做的,人人都是惯熟,自然成本也就下来了。”
郑卓点点头道:“那就定二十只大的圆罐子,然后两百只小的圆罐子。”
玻璃罐子可比那些商标贵得多,宝茹这就不敢散漫着来了。计算了一番,晓得大的二十个是一定够了的,毕竟这是做展示用的,一样糖果两三个罐子就够了。至于小的,则是先装二百个看看行市,若是卖得好以后就多多定些罐子,若是不好卖也不至于压在手里。
说完数量郑卓又补充道:“小罐子要用锡古扣子做盖子,这个你们来做?”
那掌柜没有迟疑,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咱们来做——当然,不是咱们作坊亲自来做。咱们是玻璃作坊么,这是要托给外头常常订制东西的锡器铺子来交货。您也不必忧心,我敢保证,您自己去订这二百个锡古扣子绝对比咱们交给您的来的贵。所以您就万事交给本店,只管到时候舒舒服服地来拿货物就是了。”
玻璃罐子用锡古扣子做盖子并不是稀奇事儿,反而很是常见,所以玻璃作坊和锡器铺子有合作也是应有之义。这样常年合作的铺子,彼此之间自然能够得到一些普通订货商得不到的优惠,所以那掌柜的才敢夸下海口。
郑卓也是在外头生意场上打磨了几年的人了,这其中的条条框框一说就知道,立刻明白掌柜的意思,也就歇了自己去定做锡古扣子的打算,利落地问起价格来。
玻璃器皿可不比之前的商标贴纸,银钱不多,没有多少余地好计较。这其中可以讨价还价的地方多了去了。
那掌柜的道:“这个价儿不行,您自己出去问,您订的这个也不是什么特意的样子,外头就有差不多的货色,这样的可是明码标价,难道我还欺您不成?至于折扣,您要的数儿就这么多,也就只能给这么多折扣了。您也做生意的也该知道,咱们一次做两百个和一次做两千个,成本都不一样,可以让的利自然也不同。”
郑卓也不是这么简单就放弃的,她争取道:“这一回订的是不算多,但是用的好下一回就不定了。咱们这也不是贩卖玻璃罐子——如今谁贩卖玻璃罐子,各地都有玻璃作坊的,原料又不难得。这是要用来装另外一些货物的,这可是一笔源源不断的生意,好用的话,以后定的数就大了。”
郑卓平常是个沉默寡言的不假,但是真到了做生意也不会是笨嘴拙舌,毕竟历练出来了——就是当初在铺子里做伙计也要招呼客人。真不会说话是不可能的,他只是不爱说罢了。
郑卓的话儿让那掌柜的有些犹豫,郑卓说的若是真的那是自然能再让出一些利来的。但是若不是真的呢?这样的生意又没法写成文契,至多就是一个口头约定罢了,他又不知郑卓是不是真的还有接下来的生意要用玻璃罐子。
思虑半晌,掌柜的决定相信一回这个年轻人。一个是郑卓生的一幅真诚的样子,让他不由自主地信任几分。另一个就是二百个玻璃罐子再打折扣也没有多少银子,而若是换来了以后源源不断的订单,那就非常值得了——总的来说,风险不大,但是回报却很丰厚。
和玻璃作坊的掌柜的说定,依旧是签订文契,郑卓这才算是完成了任务,返回纸札巷子。
晚饭时候,宝茹拿出帕帕糖的样品让姚员外看,得意道:“您看看这个,这就今日我带着丫鬟和厨房里的人做的。两个时辰不到,做了这许多,要是以后熟练了能做更多!这还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