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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江笑看着白嫔。白嫔看了看瑜江,又看了看花梨,说:“本就是个误会,要罚也是罚臣妾的人,花梨原本是护主心切,又何罪之有?”
花梨闻言大喜,连连磕头,“奴婢多谢白嫔娘娘不罚之恩!”
瑜江置若罔闻,只是一壁往香炉里加了两匙苏合香,一壁轻描淡写道:“妹妹不怪罪是妹妹大度,但是花梨毕竟是冒犯了妹妹,理应当罚,红芳,带下去掌嘴。”
瑜江家常的语气让白嫔更加心惊,仿佛在品论今日茶点如何的清新可口。白嫔听着殿外传来了噼啪和呜咽的声响,望着处之泰然的珍妃,愈加坐立不安。
“本宫与妹妹同日入宫、一朝服侍皇上,妹妹是如何的人儿本宫又怎么不知?这次的事情,倒是给咱们都提了个醒儿,这富贵啊,理应是共荣的。”
瑜江看着白嫔发髻上戴着那只翡翠玉钗,不由笑意渐浓:“凌姐姐待自己人从来都是极好,不过这利用价值没了之后……呵,这宫内多得是弃车保帅的事儿。”
不多久,白嫔晋了芳仪,只在杨婉仪之下。
往日杨婉仪并不受宠,而自己的势头也仅限位列从四品之首的分位上。如今见了白芳仪,杨婉仪却不得不去给她几分脸色。
众人纷纷猜测,白芳仪显山显水的,到底是托了凌妃,还是珍妃的福气。
白雪融化,已经有了春日的迹象。不久,迎春花便开了。瑜江应静贤妃的邀约,在梁坤宫里小聚一回。
静贤妃的二皇子沛曕已经有两个多月大了,已同出生时有了极大的差别。
瑜江将沛曕抱在怀里,觉得孩子可爱极了,眉宇间有属于他父皇的神气,俊秀更是随了他的母妃。
静贤妃打趣道:“若是妹妹喜欢孩子,不妨自己也生养一个得好。”瑜江脸一红,“静姐姐又说到哪里去了!”
这时,苏玉瑶身边的宫女茯芩走入了梁坤宫,见到两位主子,连忙福身行礼:“开了春儿不久就是皇太后的寿辰了,皇后娘娘特特儿地遣了奴婢过来请两位娘娘过去,共同商量一番呢。”
茯芩话毕,静贤妃道:“娘娘有心了,本宫和珍妃即刻便会去的,你且回去复命吧。”
她才走,瑜江对静贤妃笑着说:“宫里怕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自从凌妃这么病后,珍妃鲜少再见到她。这一次进了在未央宫里,倒是再见到凌妃的珠光宝气。
按照规矩各自行过礼之后,四人坐定下来。苏玉瑶对凌妃道:“凌妃近来闷在宫中,出来走走总是好的。”
凌妃笑得动人,“可不是将臣妾闷坏了?从今儿个起,臣妾哪个热闹都要好好的凑一凑了。”苏玉瑶亦笑说:“凌妃你一向是喜欢热闹的。”
而凌妃将目光从静贤妃身上扫过后,落在了瑜江的脸庞,“好久不见,珍妃的气色还是一如从前呢。”瑜江对住凌妃的眼睛,笑了笑:“自是不必凌姐姐,凌姐姐比起从前是愈发得好了。”
凌妃习惯性地摸了摸头上的珠翠,从鼻尖里哼了一声,不再理会瑜江。
苏玉瑶只觉得可笑,她轻轻用护甲划了划袖角,语气颇有深意,她对瑜江说:“珍妃从入宫以来恐怕未见过皇太后几次吧。”
“正是,除了入宫、封妃的时候见过外,臣妾还未侍奉过太后娘娘。”她的语气波澜不惊。
而静贤妃则是抚过瑜江的双手,似乎安慰,又似乎解释,她说:“太后一向喜欢清静,妹妹少见也是寻常事的。”
而皇城内,皇太后不待见珍妃的传闻,早已屡见不鲜。
☆、雨疏风骤(一)
允毅依旧翻了瑜江的绿头牌。于是,瑜江被内监抬入了明仁宫。
瑜江的脑袋乖巧地枕在允毅的脖颈处,静静倚靠在他的怀里,如同胸膛中一朵洁白盛开的莲花。
允毅早已发现她的异常,问:“你怎么了?”瑜江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就这样,沉静了好久。他微叹,“瑜江,你答应过朕的,不许瞒朕。”
瑜江倏然淡淡的笑了笑,启唇道:“臣妾在想,为什么皇上的母后不愿见臣妾?”
而他的手掌已经轻轻覆在了她小小的脸颊上。允毅的话不带任何的感情,也不带任何的表示,他说:“不许胡想。”
闻言,瑜江无话可说,她突然只觉得惋惜。就这样,两个人再度陷入长长的沉默,各自等待睡意入侵。
而就当瑜江以为允毅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
他的声色异常温柔,瑜江听见他的声音如是说:“只要朕喜欢你,就够了,其他的,朕一点都不在乎。”
那一瞬,瑜江收紧了环抱他的力道。
允毅很少在她面前提及皇太后,提及所谓“惑主”的种种,更或者提及自己受宠更大的缘故的是因为父亲手握重权。她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想知道。而他,也不要自己去牵扯进来。
但是这一切,从来都控制不住。
瑜江知道,允毅也许已经在很努力的保护她,可是她亦很明白,他终究是无能为力的。
她那样清楚,这始终都是君恩。君恩,从来短而浅。她只是在后宫女人之中,努力地要多得一点,再多得一点。
可是,她从来没有接近过他的心,从来未曾了解过。也许因为他是帝王,也许因为帝王,没有心。
今年第一次见到允憬,是允毅叫她去陪酒。依旧是在御花园中的品竹台单独设宴,依旧只宴请了允憬一人。
瑜江身着碧色裙衫宛如一个林间仙子,她按规矩向允憬行礼,“臣妾见过七王爷。”允憬亦向她还礼道:“珍妃有礼。”
瑜江起身时目光对在了他的双眸上,那一刻,允憬没由来的心虚。他别过脸看向允毅,道:“皇兄酒瘾犯了,倒是想起了臣弟。”
“你酒量一向好,朕可再找不到旁人了。”
瑜江为兄弟两人斟上酒,淡笑道:“此酒乃建章的麻姑酒,颇有一番风味儿,素日里皇上和七王爷尝惯了名酒,臣妾的酒怕是显拙了。”
“若是珍妃有拙,朕定罚你!”允毅这样的话语充满了宠溺,圣宠二字,好似永远只属于瑜江一人。
瑜江笑说:“臣妾自然认打认罚。”
满口醇香,芳香袭人。
允憬并不是未喝过这建章的麻姑酒,只是却都远远不如这一杯来得甘甜。他始终不敢正视他们的琴瑟之好、夫妻情深,太灼人目光。不过这样也好,对于允憬来说,瑜江受尽恩宠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吗?
三人正在把酒畅谈,这是罗有多上前禀报道:“皇上,烈王妃来了。”在场的人无不意外,允毅看着允憬,笑道:“怕是烈王妃思念七弟了,传进来吧。”
司徒如仪莲步轻移,尽显家教素养极好。而瑜江看到得是,司徒如仪宽松的裙衫上系着一个秀气大方的蝴蝶结。
她请安过后,允毅赐座。允憬刚要训斥司徒如仪不懂事的时候,瑜江已经笑着开口,道:“七王爷和王妃果真是好福气,恭喜皇上可要多个好侄儿了。”
允毅闻言,瞧了一眼允憬,问:“可是如此?”
司徒如仪脸颊晕红,正要回话时,允憬已经起身,恭声道:“前儿个才得了消息,未来得及同皇兄说,是臣弟大意!”
允毅笑道:“你大意的可不是这件事情,而是让你的王妃巴巴的跑到宫里来找你,七弟未免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臣弟知错,愿自罚一杯。”允憬说罢,只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而瑜江自始至终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允毅下榻去了淑华宫。寝殿内,瑜江为他认真宽衣,她目光如水,温言道:“过不久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了,臣妾私心想着去给……”
允毅突然环住了瑜江的纤腰,俯身抵住她的额头。
允毅喝了酒,他呼出的气都是缠绵的味道,他的声音温柔至极:“瑜江,为朕生个孩子吧。”
她还记得,当自己得知司徒如仪怀孕之时,她的胸口好似被万千银针刺穿,流出来的血都是漆黑粘稠的。莫名的,竟让人如此绝望。
原来,这世上有资格为他生儿育女的,唯有她司徒如仪一人。
而她不愿承认,殊不知他亦是。
瑜江顺从了允毅的话,也没再提起太后的事情,可是太后的寿辰却是躲不掉的。虽然知道,太后或许不会看自己一眼,可是她该有的礼节,是一点不会少。
她是感激允毅的,在这两个女人之间,他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身边的。而他到底为此做出了什么样妥协,譬如临幸未央宫吗?
而太后寿辰的前一天,太后身边的云柳前来淑华宫请了瑜江过去,倒让她意外至极。
瑜江换了一身淡雅的裙衫才欣然前往仁寿宫。她第一次私下面见太后,行至太后跟前,跪倒在地,行了大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万福金安。”
“抬起头来。”太后的话是不容抗拒的威严。
允毅也有这样的语气,可是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用过。
而瑜江是受过官家礼仪教育的女子,她的言行举止都提醒着她,她系出名门。她是段政亲手培养出来的人。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头,目光没有直视面前这个倚在软塌上的雍容华贵的妇女。而太后看着这样一张精致的面孔,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她说:“起吧。”
“谢太后娘娘。”瑜江缓缓起身,依旧垂落眉眼,不敢抬头。
“按礼制,一个小小的贵人未到一定等级是不能来见哀家的,”太后倏然盯住瑜江,冷哼了一声,“哀家倒是没想到,能这么快见到珍妃。”
太后言语中极为不待见。
瑜江再度跪下来,俯首道:“臣妾有幸伺候皇上,并多得皇上厚爱,已是臣妾莫大的福气,太后娘娘放心,臣妾必定安守本分,全心全意地侍奉皇上。”
“安守本分?哀家虽听皇上和皇后对你赞许有佳,可是不知怎么的,无论皇上如何,你的娘家如何,哀家就是不喜欢你,珍妃,你真的很不老实。”若不是厌恶至极,相信这样坦露的话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太后继而又说:“但听闻你数次向皇上请求见哀家,哀家真是意外了!”
瑜江深吸一口气,“臣妾自知有罪,不配侍奉皇上,但请求太后娘娘给臣妾一个极尽补偿的机会。”
太后看着她,笑意鄙薄,“那珍妃你想要什么机会?”
“臣妾,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她的语气是如此的平淡。
大概是才过完年不久的时候吧。原来当还在自己艳羡司徒如仪的时候,腹中早已经孕育起了这个生命。
太医院的钟太医曾受恩于段政,为段政可信之人,素日里是极为照顾自己的。前不久,才让钟太医请了平安脉,就有了身孕。当是时,钟太医很兴奋地告诉自己、恭贺自己。可是自己那一刻,全是茫然。
她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什么都没有。
太后一惊,坐正了身子盯住跪在地上的瑜江,“皇上可知道?”瑜江轻轻摇头,脸颊微红,道:“臣妾还未来得及告诉旁人。”
太后叫云柳将她扶起,赐座于她,“皇嗣事大,珍妃又岂可马虎?云柳,还不告诉皇上去。”
瑜江看着云柳走出殿外,才说:“臣妾知错,还望太后娘娘不责罚。”
“你若安心养好胎,一切自是不必多说。”太后的话一语双关,瑜江自然明白,她微微颔首,应声说:“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