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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苏玉瑶并不看她,只是叫瑜江坐在自己的对面、矮几的另一边。这是命令,就算是一个字都是旨意,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人可以不从。
她在那一瞬间再一次想到了“位高权重”四个字。
瑜江看了一眼正在认真读书的沛林,笑问:“不知皇后娘娘召见臣妾,可是有何吩咐?”苏玉瑶这时终于抬起头来,对瑜江轻轻笑道:“本宫知道珍妃你擅长丹青,更是丹青国手杨放的关门弟子,本宫有一事相请,珍妃可要多担待些了。”
经过上次一事,已经鲜少有人再提及丹青了,而瑜江自己除了平日练笔,更是不将作品放上台面、任人观看。此刻听到苏玉瑶说起,瑜江心下不悦。
瑜江知道自己恨苏玉瑶,也知道自己有多恨她。可是瑜江并不动她,因为自己有更好的东西要留给这位头顶紫金翟风宝石凤珠冠、雍容华贵的皇后。
她竟是抿唇一笑,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妾都但听您的吩咐。”
苏玉瑶的神情多了一分犀利,嘴角笑意盎然:“想必上次的事情让珍妃你心悸不已呢,不过眼下皇长子生辰在即,珍妃妹妹可愿意作画一副,以表对后辈的心意呢?”
那,谁又来对她的孩子以表心意?
闻言,瑜江了然这是苏玉瑶对她的试探。瑜江能感觉的出来,苏玉瑶似乎已经知道,身为中宫皇后的她所做的孽事,早已被珍妃看穿了。苏玉瑶是那样怕她珍妃扮猪吃虎,瑜江这些都看得真真的。
不过,瑜江记得很清楚,她是段政的女儿。
“皇后娘娘这是哪里的话?”她面色平静,声音愈发慵懒,“既然是送给皇长子的礼物,又怎可草率?皇长子伶俐,臣妾自然也是喜欢得紧,不过臣妾拙笔,若是皇后娘娘喜爱丹青,臣妾便叫师傅画来送给娘娘您,岂不是更好?”
“那,”苏玉瑶似乎放心了下来,她随即笑了笑,将沛林小小的肩头揽在怀里,“就有劳妹妹牵线搭桥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开始在中午一点钟更新啦。
☆、笛声如诉(二)
从未央宫出来,瑜江的笑意已经转瞬淡去。
成败?这一切竟还这样的遥远。而她,虽身系这二字,却从来与这二字无缘。
“娘娘,”红芳扶住她的手臂,见她有些怅惘,“可还要去梁坤宫吗?”瑜江才回过神来,宛然一笑,“怎么不去?”说罢,任秋风拂面,格外自在。
瑜江在梁坤宫内,一直抱着沛曕,哄他睡觉。望着沛曕颤动的睫毛,瑜江不禁苦笑一声,曾经,她原本可以是一个母亲的。
静贤妃自从有了沛曕之后,除了教子,就是做针线活儿。给沛曕缝缝补补的事情,她也从来不叫别人插手。
见瑜江轻声细语地哄着沛曕,笑道:“若是想着沛曕,就不要生那没完没了的病!”
瑜江不觉叹息一声,“静姐姐有沛曕,又有皇上委以重任,如今也算是诸事缠身,哪里像臣妾,淑华宫如今可是门可罗雀的光景。”
静贤妃忍不住笑啐她一声,“有皇上一人进进出出就够了,你还想图些什么?妹妹你可是好贪的心呐!”
“是吗?”瑜江用指腹划过沛曕的脸庞,“我们身为后宫女子,又可以贪心些什么呢?”
一句话,让静贤妃一时无语。瑜江又说:“至少比那历朝后宫都好得多了,皇上内宠原本就少,”她突然一顿,“那时凌姐姐说的不错,后宫就是这样冷清惯了,才折腾出了这么多事儿来。”
静贤妃不忍,伸手盖住瑜江的手,宽慰道:“这与你无干,妹妹千万不可多心才是。”
瑜江报以一笑,继而低头哄着沛曕。
允毅这次下榻来到淑华宫的时候,发觉瑜江与平时有细微的不同。用晚膳时她在说,一起下棋时她在说。允毅一直在听,而瑜江一直在说。
她神采飞扬:“孩子就是长得快,才十几天不见,沛曕的手脚又长了许多。”
她想得长久:“沛曕的眼睛最像皇上,若是鼻子也像皇上,长大了一定就是一个美男子。”
她耍起性子:“小孩子也喜欢吃杏仁儿吗?臣妾实在不好意思同沛曕抢呢。”
瑜江说了很多,说得允毅掌不住笑意。
他哭笑不得,最后不得不笑着打断她的话:“你不必说,这些朕都知道,朕可比你还要清楚呢。”
瑜江这才泱泱地收了声,一连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责道:“瞧瞧臣妾,真是自以为是了,皇上哪里会不知道沛曕如何了呢?臣妾真是该死了。”
而允毅没有接过瑜江的话,只是忽而语气放软下来,问道:“上次的事情,你可还介怀着吗?”瑜江愣了愣,低着头不语。
她知道允毅问得是哪一件事情,而事情似乎久远得就要被人忘记了。
未等她想好,允毅就已经伸手环住了她的腰,掌心滚烫,几近燃烧。
瑜江突然就羞红了脸,她咬唇,不敢看他,她说:“臣妾不敢。”允毅望着瑜江满脸红晕的脸颊,心生笑意,他说:“那便好。”
允毅正欲贴近她时,她用微不可闻的音量,细声提醒:“皇上,可该顺其自然才是。”而允毅的双唇已经贴在她白皙的肌肤之上。
瑜江听见允毅如是耳语:“可朕,已经迫不及待了。”
夜里发冷,柔软的丝被没有让瑜江寸寸发冷的身体暖和起来。她趿了鞋子,披上了单衣走到了窗前,又下起了雨,怪不得这样得冷。
站得太久,瑜江最后只得缓步走回了床榻跟前。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允毅的脸庞上,棱角分明,格外冷峻,又有说不出的魅惑。瑜江凝住他,眉心一蹙。
烈亲王府里,作为女主人的司徒如仪忙前忙后。在寝屋中为允憬规整好物件,又和侍女一起将家具都仔细的擦拭一遍。
待将古董架上的琉璃瓶、银器摆置完毕时,司徒如仪突然注意到,放在顶层的一个小小的金玉宝瓶上。
她皱眉问道:“这瓶子放在那里真不好看,是七爷叫放的吗?”
侍女答道:“七爷并不让奴婢碰那些东西,都是七爷自个儿放置的。”司徒如仪嗯了一声,眼珠子一转,素手取过一张圆凳,然后径自站了上去。
侍女一惊,连忙扶住她,说:“王妃快下来,仔细摔着呀!”司徒如仪满不在乎,低头示意她,“无妨,我自有分寸。”
侍女还是急道:“这些东西都是七爷的,王妃先跟七爷打个商量才好,否则奴婢们担待不起啊!”
闻言,司徒如仪十分不悦,“什么都是七爷的东西?都是浑话!七爷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说罢,司徒如仪已经仰起头,踮起脚去拿那一只小的金玉宝瓶,一壁又说:“这瓶子都要落灰了,我擦一擦又如何?”
哪知口中说着,手上一偏,瓶子在原地打了个旋儿,就咣当一声摔了下来,直落地板,粉身碎骨。
司徒如仪惊住,只是盯着地板上的碎块儿,不知所措。
见此光景,侍女已经无比懊悔自己没有及时制止王妃,如今算是捅出了娄子。这时,她又已经听到了允憬的脚步声,心下一急,连忙先迎了出去,福身行礼:“七爷可算回来了。”
允憬止住脚步,问:“房内是什么动静?”
侍女知道瞒不住,只好如实开口:“奴婢该死!是奴婢与王妃打扫时,不小心……摔了七爷的古董瓶子。”
他哦了一声,再问:“可是伤到人了吗?”侍女连忙摇头,回道:“七爷放心,王妃并没有伤着。”
允憬这下放下了心来,“摔的哪个瓶……”话还未尽,允憬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一把推开侍女疾步走进房中。
他就这样看到,司徒如仪从那粉碎的瓷片中拾起了那一只木偶。
二人皆是愣住。
司徒如仪望着手中的木偶,好像看到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东西,她抬头,恍然问他:“在江南时七爷不是说过,如此华而不实的东西,买来也是无用的吗?”
“这会是七爷买给如仪的吗?”
司徒如仪将这木偶又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如此设问,又径自否认道:“不,这不是,这木偶跟在凌阳看到的雕琢一点儿都不一样!这也不是楠木的料子,可是为什么?怎么会有这个木偶呢?”
她不能理解,她无法用已知来理解这样东西的存在。
她突然很害怕。
允憬已经阔步向前,一把夺过司徒如仪手中的木偶。他满脸怒然,忍着怒火中烧,他断然喝道“是谁准你碰本王的东西了!”
司徒如仪还是木讷地看着那木偶,小心翼翼地问:“七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允憬的眼色愈渐发冷,厉声警告:“本王的东西,又与你有何相干?”
司徒如仪简直难以置信,手中的拳头紧握,喉中发声困难。
她的骄傲,逼迫她如此咄咄逼人:“而为什么七爷还要将这东西藏在瓶子里呢?就这样不可告人吗!”
他再不与司徒如仪废话,将木偶背在身后,别过脸,对侍女冷声吩咐道:“送王妃回去,王妃以下犯上不思悔改,罚闭门思过!三个月内不准王妃踏出房门半步!”
侍女哪里敢冒然上前,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司徒如仪并没有理会这样的惩戒,只是突然哭了出来,她是那样的聪明,“七爷就这样不肯给如仪一个解释吗?就算是骗一骗如仪都做不到吗?”
“若是七爷真是喜欢这个送木偶的人,七爷大可将她迎进烈王府,如仪绝不出言反对一声!就算七爷要给她王妃之位,如仪……也都是甘愿的!可如今,七爷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难道要叫如仪从今以后,凭着莫名其妙的猜忌和嫉妒过日子不成吗!”
“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允憬不再看她,语气更是淡然的如同对陌生人讲话。他对她说了这个字:“滚。”
她愣在了那里,心口竟痛得撕心裂肺。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滞,她忽然就笑了,“如仪多想今日没有打碎这个金玉宝瓶,多想没有触及到七爷的这个秘密呀。”
“七爷,如仪自诩心思过人,”司徒如仪缓缓退后,依旧从容,她笑得大方,一字一顿,“如仪,一定会从这个女人的手中夺回七爷的。”
语毕,她已飞快的跑出了屋中,不愿再看这满屋狼藉。
允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指腹抚过这个木偶,有些疲倦地问道:“我还是,没能护好你吗?”
他原本以为藏得够深就行了,这个木偶、这份心意只要藏起来就行了。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迸发而出。他再不能回头了。
下雪了,皇城内一片素白。
瑜江一壁习字,一壁听花梨叽喳,“七爷呀,被皇上封了钦差,到西北去了,个把月以后七爷才能回来呢。”她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抖,继而才恢复如常,又问:“阿爹如何?”
“奴婢听在议和殿当差的夏公公说,咱们段太师看样子是精神抖擞的,想必身子是可好的了!”花梨为瑜江研磨,语气轻快。
瑜江笑了笑,“如此甚好。”
红芳撂帘入内,捧着一盆银碳走了进来,鼻子冻得通红。她放下银碳后,使劲儿搓了搓手,笑道:“奴婢适才经过御花园,——何嫔娘娘最近往未央宫跑的次数格外勤呢。”
闻言,瑜江放下笔,拿起宣纸慢慢端详,面无表情,“皇后的父亲苏国舅公与何御史一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