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闻言,瑜江放下笔,拿起宣纸慢慢端详,面无表情,“皇后的父亲苏国舅公与何御史一向走得极近,,何嫔寻求庇护,自然是归顺在皇后的身边。”
继而,她又与红芳意会的笑了起来,道:“她倒是心眼儿不少。”
何嫔很聪明,她必定是想过,若是后宫再出乱子,除了屹立不倒的皇后和三妃以外,被下毒手的人肯定是自己。
不过她似乎太急躁些了。急于归顺,又急于撇清和珍妃的任何联系,甚至在御花园中行走时撞见了她,何嫔都躲得远远的。
何嫔恐怕是高估自己了,瑜江哪里还有功夫搭理这个人。
☆、笛声如诉(三)
今冬的腊梅开得极为鲜艳,雪更是越下越大了。
苏玉瑶的宫女茯芩冒着大雪从未央宫赶来,掸了掸一身潮湿,才步入了温暖如春的披香殿。
“奴婢给珍妃娘娘请安。”茯芩怀中捧着一簇盛开的腊梅,对瑜江笑道:“这隆冬天时,未央宫的梅花开得正艳,皇后娘娘私心想着也让珍妃娘娘一睹花色,便遣了奴婢来送梅。”
花梨接过茯芩手中的腊梅,瑜江继而笑了笑,“皇后娘娘有心,还劳烦姑姑替本宫谢过娘娘了。”
腊梅红艳,扎入披香殿中,的确添了不少暖色。
花梨撇嘴,“皇后娘娘一簇梅花就想将我们打发了吗?”瑜江但笑不语,而红芳取来暖炉递给她时,说:“眼看就要过腊八儿了,七爷也差不多到淮京了吧。”
花梨一壁整理腊梅,一壁接话道:“可不是,皇上说了,今年的小年夜便是给七爷洗尘呢。”
突然殿门被打开,吹进了不少的冷风和雪花,只见翡翠疾步走了过来。花梨嘴快,笑着问她:“你这是急什么?”
“娘娘,”翡翠冻得通红的脸竟是煞白,“汉香宫的何嫔娘娘怀孕了。”
瑜江闻言,微微一愣,神色一瞬间滞住。
红芳忙假意斥道:“知道你心疼咱们娘娘,何嫔娘娘怀孕便怀孕了,咱们急什么,你还不好好到外面给娘娘看着茶,仔细煮坏了不可!”
翡翠惊觉自己鲁莽,只好灰溜溜地走出去。而就在红芳打发翡翠走后,便和花梨一起都默不作声地望着她。半晌,瑜江淡淡一笑:“皇上最近,倒是很宠她嘛。”
红芳低声道:“大抵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吧,那娘娘您可要有所举动了吗?”瑜江挑眉道:“本宫为何要有所举动?”
她继而抬眼,与花梨对视一眼便不再说话。似乎过了很长时间,瑜江才抚着暖炉缓缓道:“现今皇后,该是要有动静了吧。”
不出七日,何嫔晋位正四品容华的旨意就传遍了后宫。送礼的人群都来往于汉香宫,宫门的雪早已被人都踩化开来,一时间热闹不已。
小年夜这晚,花梨一壁为瑜江梳头,一壁问:“奴婢可要安排娘娘与大人见面?”
瑜江望着铜镜中妆容较好的自己,淡淡道:“不必,若阿爹有所指示,自然会派人来跟本宫说的。”
“娘娘,”花梨犹豫半晌,还是说了下去,“您别怪奴婢嘴碎,奴婢听人说,七爷好像同王妃闹别扭了,如今入宫都是独自一个人。”
瑜江闻言,背后微微一僵,侧头问:“许是皇上单独召见七爷,何谈与王妃闹别扭一说?”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也是听宫女们嚼舌根儿,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大伙儿都鲜少看见七爷带王妃入宫了。”花梨放下梳篦,笑着说:“娘娘可还满意这凌云髻?”
她失神片刻,最后笑了笑,“你梳的发髻从来都是极好的。”
跟随苏玉瑶一同进入重喜宫,走至殿中,妃嫔们齐齐在允毅面前下跪行礼。那场景,别提有多家和万事兴了。
允毅免礼后,叫她们各自入席,继而又对瑜江摆手,道:“来,珍妃到朕这里来。”
原本何容华正要起身的动作,突然因为听到了“珍妃”二字而僵硬在了那里。
旁人看在眼里,除了数个低阶妃嫔之外,凌妃也毫不避忌的嘲笑了一声,何容华的拳头顿时握得紧紧的。
瑜江起身,走到了允毅的右手边坐下,苏玉瑶和静贤妃则是他的坐在左手边。允毅打量瑜江半晌,最后有些不悦地说:“珍妃,你可瘦了。”
她微嗔:“皇上总是去瞧容华妹妹,臣妾不开心,自然就瘦了。”允毅抚掌一笑,侧头对苏玉瑶笑道:“你瞧,永远都是朕的不是了。”
不一会儿,重喜宫内坐满了皇亲国戚,歌舞升平。
而瑜江则是悄声凝住座下,沉默不语的烈王妃司徒如仪,而一旁的允憬只是看着歌舞,丝毫没有理会司徒如仪。瑜江殊不知,今日正好是司徒如仪解禁的日子。
司徒如仪终究忍不住,在底下悄悄拉了拉允憬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唤他,“七爷……”
允憬并不看她,只是淡淡道:“本王今日不想与你争吵。”司徒如仪只得松开了手,不再说一句话,只是死死咬住了嘴唇,几近咬破。
何容华终于坐不住了。
她起身,翩然来到允毅的跟前,橘红的梅花纹纱袍十分显眼,她笑道:“听闻珍妃姐姐除了擅长丹青、书画琴艺之外,在舞艺方面也颇为有造诣,不知今日诸位妹妹可有荣幸能一睹风采?”
瑜江只是专心看着歌舞,闻言,她侧头宛然一笑,道:“真是不巧,本宫前日才扭了脚,现今怕是舞不了了,可要让何容华失望了。”
苏玉瑶突然接话,问:“扭到脚严重吗?需要传唤太医来瞧一瞧吗?”允毅听苏玉瑶如是说,亦含笑侧头看向了她。他何尝不知道这是瑜江的托辞?
瑜江见苏玉瑶开口,便冲她笑了笑:“有劳皇后娘娘挂心了,臣妾无碍。”
何容华又说:“既然珍妃娘娘无碍,那……”静贤妃突然起身,打断了她的话:“那不如让臣妾舞吧。”
允毅笑看静贤妃一眼,道:“朕也许久没有看见你跳舞了,去吧。”
静贤妃向来喜欢淡雅的颜色,如今为了迎合过年的气氛,身着了一件桃红色的窄衣领花绵长袍,将她姣好的身材都衬托无遗,似乎还是那年进王府时的场景,丝毫不像一个才生育完不久的母亲,容貌依旧显露出她的温婉与矜持。
静贤妃舞动如凤凰,袅娜纤腰如同软柳,灵动莲步,如同昔日汉宫的飞燕风雅不俗。她曼妙的身子在重喜宫金碧辉煌的殿内起舞,征服了每一个注视着她的人。
而何容华的脸色更是一点一点的难看下去。她的功力实在不如苏玉瑶,喜怒全挂在了脸上,不剩分毫。
在场的人无比掌声热烈。而瑜江亦觉得叹服,她虽舞姿出众,可她并没有静贤妃的那一份真实情感。
因为瑜江知道,那样的感情她自己根本就体会不到。
一曲舞罢,舞女们的舞姿又翩翩而至。瑜江牵了静贤妃的手陪她去更衣,一路上不由赞叹她舞姿的绝美风采。
可是当静贤妃要拉瑜江回殿内的时候,瑜江却是摇了摇头,疲惫道:“妹妹是醉了,想出来醒醒酒,还望静姐姐同皇上说一声才是。”
静贤妃理解,对她柔声道:“从你进宫以来,每一次告假都是本宫替你的,这回自然也不差,你且早些回来才是,别让皇上担心了。”
瑜江应允,便与静贤妃在长廊处分手。
瑜江脸颊泛红,勉强稳着步子独自一个人行走,彼时,她突然被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司徒如仪吓了一大跳。
瑜江一怔,连忙将她扶起来,惊道:“烈王妃这是做什么!让人瞧了算什么样子!”
司徒如仪就是不肯起来,带着哭腔道:“珍妃娘娘厚福,而妾身命苦,还望珍妃娘娘能指点妾身一二!”
她原本不想哭的,可是话至此处,又忍不住落下滚滚泪滴。
她如今找上瑜江完全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作活马医。都知道皇帝最宠珍妃,问一问珍妃如何才得君心,也能算作是个张良计?
瑜江左右张望后,只好领着司徒如仪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才压低声音问道:“烈王妃究竟有何事?”
“不怕珍妃娘娘笑话,您可还记得当初在江南时,七爷曾说过一对木偶华而不实?”司徒如仪如此发问,让瑜江莫名心虚。
她躲开司徒如仪的目光,点头道:“本宫记得的。”
而司徒如仪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可是偏偏妾身又在七爷的屋中发现了一个木偶!甚至因为这个木偶而将妾身禁足了三个月不止,如今七爷更是一句话不跟妾身讲了!”
木偶?是她当初留下来的那个木偶吗?
听到这话,想哭的哪还只有司徒如仪一人,瑜江更想哭。七爷是在乎自己的,七爷是那样在乎自己的!可老天却是一定要这样的捉弄她不可吗!
瑜江微微退后了一步,目光微冷,略微有些警惕:“烈王妃如今跟本宫说这些话,目的何在?”
司徒如仪哭的梨花带雨,并没有注意到瑜江的细微变化,她哭诉:“妾身私心想到七爷可能心有外属,可是其他事情再一概不知,妾身看到珍妃娘娘圣宠不衰,便想求你教教妾身如何……”
一把女声冷冷打断了司徒如仪的话:“烈王妃若是要问御夫之术,那还真是问对了人呢!”
二人一惊,开向了来人。司徒如仪慌忙擦掉眼泪,面色难看的行礼道:“参见凌妃娘娘。”
凌妃并不看她,只是缓步走到了瑜江跟前,笑着说:“天那样的冷,珍妃还是别站在这儿风口吹风了,若让人瞧见了,得多难看呐。”
凌妃顿了顿,才看向了司徒如仪,笑道:“你司徒家丢脸罢了,难不成还要叫七王爷陪着你一起吗?”
司徒如仪早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凌妃继续出言冷冷嘲讽:“此等男女之事,岂是问一问旁人就能解决的?亏你司徒如仪还是名动京城的才女,真是让人笑话!”
她捏紧了长袖,站在风口处任由冷风吹过,再是一言不发。
“每个人大抵都有困惑的时候,凌姐姐这话倒是言重了。”瑜江心下不忍,替她解围,“烈王妃不如先回去更衣吧。”
瑜江说罢,司徒如仪早已经落荒而逃。她知道,是自己鲁莽和不懂事。因为她自己,早已经被允憬的冷漠磨平了心智。就算是再傻的事情,恐怕她也会去做了。
最后冷清的长廊里,只剩得瑜江和凌妃目目相对。
“聪明之人如烈王妃,最后竟会为了个男人这般失态。”凌妃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和叹息。瑜江笑了笑,说:“非礼勿言,凌姐姐一向是喜欢开玩笑的。”
凌妃抚了抚头顶华丽的珠钗,转而轻笑起来:“珍妃又是高看本宫了,甭说是烈王妃了,其实本宫才是真真地想问你,如何才能得到皇上的欢心呢!”
“凌姐姐才是讨皇上的喜欢,这话可是折煞妹妹了。”瑜江微微欠身,转身离去,语气清淡,飘飘忽忽的,“妹妹酒已经醒了大半,就不陪凌姐姐在这儿吹风了。”
☆、笛声如诉(四)
回到重喜宫中,只见允憬已在允毅跟前回话,都是言论起在西北的种种。瑜江归位后,不敢打搅,只是静静地在一旁听着。
她更不敢的是看他,西北的冬天那样冷,允憬面颊上微露的风霜,让她觉得心口作疼。而有些事情刚刚知晓,她觉得万般不是滋味。
而允憬亦不敢将目光投向瑜江。他怕人察觉,更怕自己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