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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江独自一人正在房中阅读,突然一个侍女递来了一张纸条。瑜江接到纸条时一怔,正想询问什么,侍女已经匆匆跑走了。瑜江只得起身关上了近旁的窗子,然后打开纸条来看,四个字跃然而出:灵山一聚。
灵山。
曾在不经意间,瑜江听见知府王素一句:“蕲州东边的山脉正是五雁山的侧峰,叫作灵山,那景观可比五雁山还要壮丽,有大片的竹林,生得极好!”
会是他吗?
瑜江一时间踟躇起来,该赴约与否?究竟是为了要事还是,儿女私情?她静心一想,七爷不是鲁莽之人,怕是情况有变。于是她决定前往灵山。
而就是因为这一去,让瑜江经历了一些旁的事情。
☆、空城秋往(二)
灵山的山路并不好走,全是陡坡和碎石。瑜江行路有些艰难。行至山麓附近,瑜江便看见是大片的紫竹林,瑜江一向爱竹子,不由驻足看了半晌。她只是忽然想起了淑华宫后的那一片湘妃竹林,那是允毅送给自己的礼物。
也许是急于找七爷,她走快了两步。一壁走,一壁思忖七爷的邀约究竟所谓何事,该不会是情况有变。
这时突然听见朗然的一声:“小心!”,瑜江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停住了脚步。低头一看,才发现跟前是一只被折断的竹枝,削成了尖尖的利器。
她恍然回头,竟看见了允毅大步跟上来。
瑜江首先是一惊,然后迅速镇定下来。她首先想到那张纸条,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自己走了许久,却没有见到七爷,若不是七爷留话,难道是皇上吗?
瑜江暗自懊悔,自己实在是大意!
允毅行至到她的跟前,拉过了她的手,道:“好险!你怎么敢独自一个人来灵山?”瑜江不得不打断思绪,回答他:“皇上不是出去了吗?”
他突然就怔了一下,随后淡淡说:“那何不等朕回来?若不是遇见了烈王妃,朕恐怕是别想找到你了。”
她愣住,竟是司徒如仪。
这个女人究竟还想算计她什么?瑜江强忍着心头的恼意,忽然指着山口的一处村庄,对允毅笑道:“皇上你看!有炊烟,有人家呢!”
她突然又仰头看了看四周,愉悦至极:“灵山的紫竹都好漂亮,臣妾好喜欢,臣妾真的是好生羡慕住在灵山的人。”
瑜江放开允毅的手,欢喜的将一根紫竹左看右看,爱不释手。允毅看着,不觉含笑道:“你还是仔细着脚下好,灵山到底不比那些经人修整过的山路,刚才那一下子,还不算作是教训吗?”
瑜江回头冲他宛然一笑,拉过他的衣袖:“皇上,我们到上面去看看好不好?”说罢,她抓紧允毅的手,沿着较为陡峭的山路而行,穿梭在紫竹林中。
无论如何都好,没有在允毅面前露出破绽,便好。
而就在一个陡坡上,瑜江没有注意到脚下碎石,一脚滑倒下来,幸得允毅在身后扶住了她。
允毅抱住她,低头看着瑜江那张微微发白的小脸,蹙眉道:“灵山太陡了,不宜再前行,若是真的摔伤了,可该如何是好?”
“那好。”瑜江虽不情愿,但的确是怕了灵山了陡坡碎石,只得答应下来。可这壁才说完,她下一步却再次踩了空,这一次非同小可,眼看就要随着滚滚的碎石滑下山去,却被允毅紧紧抓住。
南边的山脚不见底,两个人立在坡上,只觉得心有余悸。正庆幸幸免于难的时候,而那只木偶却从瑜江袖中滑出,掉落在深秋的落叶上,滚下了山坡。
瑜江一惊,丝毫没有顾及到后果,和身后的允毅。她什么都没有顾及。
她只是在那一刻,反手就甩开了允毅紧紧拉住自己的手,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允毅心都颤了,他觉得不可思议。可他却也没有犹豫,跟着瑜江就跳了下去,他一把抱住了她,两个人一起滚了下去。一路上都是枯叶碎石还有竹枝,坡度又陡,这一摔非同小可。
石头硌得她的身体极疼,而她被允毅抱在怀里,更知道他替自己承受了什么,是每一处疼痛和每一处伤害。
瑜江抱住他,只觉得无比愧疚。
直到允毅的后背上撞上一棵大树,两个人才骤然停了下来,而大树上秋败未落的枯叶更是稀稀拉拉的全掉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只听见允毅痛得闷哼一声,瑜江连忙起身询问他的伤势,急道:“皇上,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疼不疼?”
而允毅却是突然将瑜江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很用力。
她顿时失去了反应,愣愣地被允毅就这样抱着。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瑜江听到了允毅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才连忙放开了允毅,将他扶起来坐好,她忙问:“究竟是伤到了哪里?”
“没有,只是后背刚才那一下,很痛。”允毅似乎想要安慰一下她,而瑜江跪着向前几步,“可还疼吗?”
允毅说:“只是一下子,不疼。”而瑜江却突然哭了,她咬住唇,好不容易才说了这句话:“对不起。”
允毅看着她,似乎还有闲情逸致地问她:“对不起什么?”
可是瑜江说不出来,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对不起。”瑜江眼泪掉的愈发得多。允毅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若是知道对不起,不如想一想怎么回去的好。”
瑜江疑惑,抬起泪眼看向允毅,继而环顾四周,是他们没有见过的光景。他们似乎是迷路了。正当瑜江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右脚扭伤了,她低呼一声,疼得再次瘫坐了下来。
允毅撩开她的裙子,查看她的脚伤,他眉头紧蹙,道:“既然伤了,刚才为什么不说?”
“刚才就想着皇上有没有伤到……”瑜江苦笑一下,眼泪啪嗒又掉下来一滴,“现在才觉得好疼。”
允毅终于有了怒色:“怎么还会这样!”他也许是在问自己。
而瑜江只是低着头,咬着嘴唇,“对不起。”她是觉得自己错了,不是错在弄伤了自己,而是错在连累了允毅。
允毅终究不忍心说她,将她背在了自己的背上,他侧头,对身后的她轻叹一声:“朕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瑜江却是更用力的勾住他的脖颈,似乎在努力平息自己心底的恐惧,和愧疚。其实,是我对不住你。
允毅查看了四周,最后决定沿着刚才滚下来的地方再爬上去。他用力拉住一根紫竹,依靠拉力向上行走,攀援。
瑜江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看不见允毅的脸,只是这样问他:“刚才,皇上为什么要救臣妾?”
允毅只是努力的寻找落脚点,然后努力向上。他自小习武,这点小小的困难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就算是背着自己的女人,也不是苦难。
他不回答,瑜江也不说话,她只是在等允毅的回答。
“因为,”允毅突然这样说,他的笑意很淡,瞳孔中迎着山野中的无限的寒色,“朕不可以丢下你。”
瑜江止不住颤抖,只能将头死死的埋在了他的脖颈里。每次,只要自己无法面对他,她都会这样子逃避开。
她段瑜江哪里配允毅如此待她!
其实他们本不该滚下陡坡,都是因为瑜江的一意孤行,抓着一个毫无价值的东西死死不放,才会让两人走向了偏锋。她恨自己,她恨透了自己!
他的声音温润而和煦,瑜江听见了他因为攀援而微微喘息的声音:“瑜江,朕不许你哭。”
似乎走了很长的路,他们还是没有能回到那个地方,周围紫竹耸立,偏偏看不见回去的路。
瑜江有时候在想,也许是错了,从一开始,这条路就是错了,可是除了走下去,自己竟没有任何的办法。
待找到一处平缓的地面时,天已经黑透了。允毅将瑜江放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瑜江此刻已经晕晕乎乎的,脸色潮红,浑身发热。
允毅拍了拍瑜江被冷汗沾湿了的脸,惊道:“瑜江,你这是怎么了?”
“冷。”深秋的夜晚太冷了。瑜江说完,已经一头栽进了他的胸膛里。她没有失去知觉,她就是觉得太累了。
允毅这时才觉得事态比想象中的困难许多,他扳开瑜江的身体,逼迫她看向自己,“瑜江,你不可以睡!”
瑜江并没有回应他,而允毅瞬间冷下了脸色,将她横抱起来。他试图往山下走,试图寻找出路,他决不允许她有事!允毅第一次觉得步伐是那样的沉重,他不停地走,不停地走,走了很远很远。
直到看见周围的场景变得熟悉起来,他才略微放松下来。可这个时候,瑜江却突然一个激灵,几乎就要从允毅的手上滚了下来。允毅却出奇的镇静,他迅速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揽在自己的臂弯里,他不可能再让她摔下山去。
他就这样钳住了几近奄奄一息的瑜江的肩膀,对她命令道:“瑜江,你不许睡!朕命令你起来!”
她很努力才能听见允毅的声音,她微微睁开双眼看向面前这个人:“七……好疼!”
允毅下意识地看向瑜江扭伤的右脚,才发现她小腿上有一道极深的伤口,血溢出,已经染红了她碧色的裙衫。
“怎么会这样?”允毅盯着瑜江的伤口,难以置信。他还是让她伤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道瑜江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死死扣住了允毅的手腕,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听不见:“皇上,若是臣妾死了……”
“不会!朕一定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你不会死。”
“若是臣妾没有性命陪伴皇上走出灵山,全是臣妾活该,臣妾不值得皇上如此倾心相待!”她努力将话说完整,显得声嘶力竭,这些话更全是瑜江发自肺腑。
允毅闻言,却是粗鲁掰开瑜江扣紧自己的手,然后径自从自己玄色长袍上撕下长布,冷着脸地给瑜江包扎。
她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口,只是看着允毅的脸,一字一顿:“瑜江不配……”
“朕说你配你就配,说你值得你就值得!”他深邃的双眸凝住瑜江的眼,句句锥心:“你听着,朕绝不会放弃你。”
“对不起。”眼泪瞬间滑过了瑜江惨白的脸颊。
允毅两只手抓得瑜江的胳膊很用力,他发了狠一般吼她:“段瑜江,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为他万死不辞,也没有人值得你说这样的一句对不起!你是朕的珍妃,朕要你为了朕活下去!”
她早已经哭痛了双眼,“允毅,对不……”
可是瑜江所有的话,突然被堵在嘴边。是允毅摁过她的头,然后死死地吻住她的唇。他吻得很用力,很温柔。他不要听到瑜江说这句话。瑜江的眼泪和冷汗沾湿了他的脸,她闭上眼睛,任他索吻。她再没有力气了。
而允憬永远都忘不了,当他手中的火把的光,打在他们脸上的时候,他们交叠的双唇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是不是他们的眼中,就只有对方。
瑜江哀恸的神情,精准无比的刺伤了允憬的心,他的心好像还在流血。可是还有血可以流吗?不是早就流光了吗?
瑜江僵硬地转头看向光源,突然看见允憬正痴痴地看向自己。她以为是幻觉,却还是对着这个幻觉嫣然一笑。
七爷,对不起,瑜江弄丢了自己和七爷之间的信物了。
再后来,她只见眼前一黑,重重地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允憬见到瑜江昏倒才如梦初醒,他挥动着火把,对身后的人喊道:“快来,找到了!”
而允毅抱着晕死过去的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