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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憬见到瑜江昏倒才如梦初醒,他挥动着火把,对身后的人喊道:“快来,找到了!”
而允毅抱着晕死过去的瑜江从他面前走过,向山下走去。允毅没有让任何人碰她,就这样扯着背后的淤青,由当地樵夫带路,走下山去。
允憬却是在那一瞬间,看见了允毅满眼通红。
☆、空城秋往(三)
回到别院中,允毅将瑜江轻轻放在床榻上,命令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何大夫迅速为她医治。
瑜江在滚下陡坡的时候扭伤了脚,小腿上深长的伤口是被削尖了的竹干刮伤,又因为天气寒凉,瑜江一时感染,从而发了高热。
而众人几乎折腾了大半夜,何大夫才被允许从瑜江的房中出来。
而允憬不知不觉已经在院中等了许久。见到何大夫走了出来,允憬不得不假装若无其事地问:“珍妃娘娘伤情如何?”
“回七爷的话,珍妃娘娘并无大碍,高热已经慢慢退下来了,至于伤势,因为用药都是上等,珍妃娘娘很快就能痊愈。”何大夫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似乎是为了瑜江的伤情下足了功夫。
见到允憬不说话,也不放自己走,何大夫又补充道:“娘娘身上多处的淤青和伤口都是小事儿,过几日便能好的。”
允憬听到何大夫如是说,才回过神来,他将自己手中的药瓶交到大夫手里,说:“这是外敷的药膏,对伤痕愈合很好。”
何大夫双手接过药瓶,连连道:“小人明白,七爷放心!”
“那明年,我们太医院见。”允憬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而何大夫更是恭敬地回话道:“小人多谢七爷厚恩。”
允憬才放走了何大夫,这时,司徒如仪从房中走了出来。她含笑着走到允憬的跟前,然后认真打量自己的丈夫。
允憬语气依旧是冷的,他长叹一声,缓缓道:“是你把珍妃引到了灵山上的。”司徒如仪微微变了脸色,笑意却未变。
没有听司徒如仪的回答,允憬问:“适才搜寻,你一早就看见了他们是不是?”司徒如仪闻言,微笑终于凝固在了脸上,她看着他:“七爷究竟为何这样说?”
“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引珍妃上山,可你一早就看见了皇兄和珍妃,却故意叫我去发现,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允憬觉得这个女人可怕,而且不可理喻。
司徒如仪反而笑得愈发灿烂:“如仪以为七爷想早些找到皇上和珍妃娘娘。”
允憬冷冷笑道:“你很聪明,可是总有一天,你会败在你的聪明上的。”
他说罢便要走,而司徒如仪却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她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如仪就算输,也是输给七爷你不是吗?好,如仪承认这件事是如仪小心眼儿,如仪认错便是了。”
最后,司徒如仪听见他是这样对自己说:“如仪,我不希望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说得多好听!司徒如仪听着,都忍不住哭。可这些不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吗?
瑜江在昏迷之中又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父亲,阿娘,还有君泽。她觉得很难过,觉得很痛苦,在她无助的挥动自己的手臂时,突然有人牢牢地抓紧了自己。
她想,这个人,也许会是那个在梦里小时候遇见过的那个少年,是不是当所有人都背弃她的时候,他还会陪着自己,无论是不是在梦里?
后来,她又梦见了皇上还有七爷。梦见他们终于为了这个天下而针锋相对。她拼了命的想要阻止,可她的尖叫她的哭喊,没有任何一个人听见。
直到她看见允毅手中的剑刺向了允憬的胸膛。
瑜江突然就惊醒了过来。
她用力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惊恐地坐了起来,微微喘着粗气。半晌,恢复了意识时,才确定了自己身在何处。
正当自己口干舌燥想要喝水,一个杯子就已经递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后将自己温柔地抱住,揽在他的怀里,然后重新躺下来,接着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先喝水。”
瑜江虽思绪万千,但还是微一低头,咬住了杯沿,然后喝尽了杯子中的白水。
那人拿走了杯子后,瑜江抬头看着他,才发现原来是允毅。又发现自己竟躺在允毅的怀里,而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死死的握住了他的手。
她连忙松开了允毅的手,在他的怀中又忽然低下了头,好像一个孩童正在忏悔:“臣妾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允毅轻笑道:“这话,应该朕问你才是。”
“有时候皇上留宿在别处,但早上起来的时候却发现皇上就睡在自己的身边,现在想来,臣妾似乎能明白了。”瑜江惨白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依旧是侧躺在允毅的怀中:“原来在每一个有噩梦的夜晚,都有皇上陪伴在身边。”
她看不见允毅的表情,只听见他淡淡地说:“朕以为你不会领情。”
瑜江似乎笑了笑:“是臣妾愚钝,又怎么敢不领皇上的情?”
允毅叹息一声:“以后不许再说那种话了。”
瑜江不明白,问:“什么话?”
他说:“在灵山的时候,你跟朕说的那些话。”瑜江愣了愣,想了好久,先是回忆了那时一个又一个的场景,而后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
“朕讨厌你那时候说死,因为你这是在不相信朕。”允毅话音才落,瑜江已经强硬地否认掉,她说:“不是这样!”
允毅看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端倪:“那又是为什么?”
而瑜江却是闭上眼睛,苦苦一笑,脸颊靠在他的臂弯处,说:“臣妾是相信皇上的,臣妾不相信的,是自己竟会有那样好的命。”
允毅终于低声打断她的话:“瑜江!”
瑜江没有再说话,却是听允毅一件件的说。
“朕也讨厌你说对不起,讨厌你说自己不值得,说你自己不配!”他突然微微抱紧了怀中的人儿,温软道:“朕要你将朕说过的话全部记住。”
瑜江微微点了一点头。允毅忽然就笑了笑:“虽然弄得浑身是伤,可朕还是觉得很开心,因为朕知道,那个时候的你,心里只有朕的。”
闻言,瑜江握住允毅手臂的指尖不自觉的收紧了半分,她淡淡一笑:“臣妾的心里,不从来都只有皇上吗?”
他并没有回答,继续说:“其实朕想过,若是你真的一觉不醒,朕待如何。”
瑜江眼泪突然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她问:“那皇上待如何?”允毅突然就轻笑一声:“其实,朕也不知道。”
她再忍不住,第二次问了他这句话:“那时候,皇上为什么要救臣妾?”为什么要陪她滚下山去,她只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
允毅看着她,用指腹为她擦泪,动作温柔:“朕说过,绝不放弃你。”
而瑜江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好好再休息一下,朕只要知道你醒了就好。”他吻了吻瑜江的额头,从床榻上起身,让她平躺好后,细心为她掖好被褥。
继而允毅抚摸她的发现,对她笑道:“瑜江,我们来日方长。”
瑜江从来没有这样疲倦过,来不及细想太多就已经悄然入睡,难得这样的安稳。直到自己醒来的时候,才觉得精神恢复了许多。
似乎是听到了屋中的动静,这是一个侍女捧着水盆进来,欲要替瑜江梳洗。就当瑜江穿戴好衣物,侍女替她扎好头发之后,对她说:“娘娘的脚伤尚未痊愈,怕是这几日都不好走动。”
瑜江嗯了一声,侍女又说:“给娘娘看病的何大夫已经在门外了,要不要现在叫进来给娘娘瞧一瞧?”瑜江又嗯了一声,侍女便将何大夫叫了进来。
有了前天晚上允憬的保证,何大夫更是尽心尽力的为瑜江医治伤势。他为瑜江的脚伤换药的时候,瑜江问道:“皇上的伤势如何?”
何大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思忖片刻才谨慎的回答:“娘娘放心,皇上无大碍。”
见他有糊弄自己的嫌疑,她冷笑一声:“难道大夫以为,只有跟皇上说谎才算有罪吗?”何大夫一听这话知道不得了,连忙跪了下来:“小人绝不敢欺瞒娘娘!”
“本宫再给你一个机会。”
何大夫连连点头,“皇上的伤的确无大碍,只是零零碎碎的一些擦伤还有淤青,只是皇上后背的淤青略微有些严重,不过小人已经尽心调养了!还请娘娘放心!”
瑜江听罢,又示意他继续替自己包扎。
何大夫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两晚总见娘娘您做噩梦,小人有个方子可以缓解,不妨娘娘试一试。”
瑜江嘴角扯笑:“难得你有心了。”何大夫看到瑜江认可自己所说,很是得意:“小人这不见皇上问起,这就都给娘娘嘱咐了。”
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倒是说了不少的话。最后,她又不禁笑问道:“本宫更关心的是脚伤何时能好,本宫难得与皇上出来,不想因此扫了皇上的兴。”
“缓过半个月就好了。”何大夫这时已经替瑜江包扎好,又嘱咐道:“娘娘除了脚伤之外,身上还有一些零碎的上,平时一定要多加注意。”
竟然要半个月。
继而,他取出了药瓶子放在了瑜江的床榻前,说:“小人瞧了,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原本想跟珍妃娘娘您讨个赏的,但小人不是那见利忘义的人,这药啊正是七爷给的。”
而瑜江脸上的笑意顿时就有些僵硬:“七王爷倒是没有看错你,既然这药是好的,不如就拿去给皇上用吧。”
不曾想珍妃会拒绝,他劝道:“皇上后背的伤用这药不合适,对娘娘您的扭伤才是极好的。”
瑜江先是默了片刻,终于在何大夫愈渐疑惑的神情中笑了起来,她说:“本宫知道了,替本宫跟七王爷说一声多谢,这种小事本宫可不敢劳烦七王爷。”
何大夫一愣,随即道:“娘娘放心,小人一定会传达的。”
她并没有接过药瓶子,只说:“这药就放在你身上,该用的时候就用,就不必给本宫过目了。”说罢,已经叫来侍女请何大夫出去。
他显然是没有从珍妃突然之间的变化缓过神来,适才还兴致勃勃的同自己谈论,这一会儿她已经淡下了面孔。
何大夫突然惶恐,别不是自己说错了话,会在珍妃面前失宠了不成?幸得以后再见的时候,珍妃没有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只觉得侥幸。从那以后,他伺候珍妃更是万分的谨慎。
在瑜江养伤的期间,其实鲜少见到允毅,瑜江疑惑,不知道允毅究竟在忙些什么。只有在傍晚的时候,才会看见一脸疲倦的他走进自己的房中。而每当自己只一只脚蹦下来,欲要给他行礼的时候,允毅总是拉过她,再把她一把抱上床榻去。
允憬给的药很好用,原本伤情就不是太严重,七八天的静养已然让扭伤的部位全然痊愈,可瑜江还是老老实实地在房中待了半个月。而允憬竟从来都没有看过自己,就连司徒如仪也一样。
不过,这不正是遂了自己的愿吗?免得连累太多无谓连累的人。
半个月后,待到自己每一步都脚踏实地地踩在地上的时候,已经入了冬。
☆、空城秋往(四)
允毅拉着瑜江的手去湖边散步的时候,笑看着她:“你冷吗?”瑜江笑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凉并且,扣人心弦,她说:“不冷。”
他看向前方,只拉着她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