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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憬突然就笑了,“如果是这样,我宁愿自尝恶果。”
瑜江在门口听着,一字一句地听到自己心里。
允毅还是找到了自己,他甚至不用自己出动,遣来一个司徒如仪,就已经轻易打破了自己的防线,他清楚自己的弱点。而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就为了找她回来,就真的肯如此做出退让吗?她配吗?
“我父亲……”瑜江恍然开口。
司徒如仪转身,恶狠狠地对她说:“父亲!亏你还知道你还有父亲!你知道吗?就因为你的懦弱,就因为你带走了七爷,所以你的父亲才会被五马分尸!”
瑜江听到这话,颤栗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
司徒如仪并不放过她,她上前拽住瑜江的手臂,大声道:“段珍妃!所有人都因为你才会落得如此下场!当初你在灵山上怎么就没有摔死!”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瑜江不信,她死死摁住自己的耳朵,她不要听,她一个字都不信!
允憬上前粗暴地拉开司徒如仪,伸手环住瑜江,“司徒如仪,你不要欺人太甚!”
司徒如仪冷笑:“究竟是谁欺人太甚!珍妃她好好的待在皇上身边不好吗?只要她回到皇上的身边,所有人都会没有事的!”
他怒道:“皇兄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要清楚,司徒如仪你不要太天真了!”
“而且,”他发了狠一样地盯住司徒如仪,“我绝不会让你带走瑜江的!她不是珍妃,从今以后都不是!”
瑜江蜷缩在一旁,颤抖着身体,只是用力地抱住自己。
司徒如仪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觉得怒火中烧,她痛骂道:“你还有什么可装的?你难道害得七爷还不够惨吗!皇上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还是要抓着七爷不放?”
“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吗?段政,施寅,所有七爷党的人,还有你的宫女花梨红芳,甚至是钟太医都无一幸免!你还能心安理得的躲在这里吗!”
“当时皇城中乱成一片,你竟然还能把七爷带走,你知道为了找到你,皇上下了多少的功夫吗?你竟然还能如此坦荡的和七爷一走了之?”
“你又知道吗?千军万马就在蕲州驻扎,为的就是将七爷带回淮京城去!而只有你回去了,七爷才能免除这一死,难道你忍心看到七爷生生世世都背上逆贼的骂名吗!段珍妃!你真是恬不知耻的女人!”
允憬反手就给了司徒如仪一个耳光,他气得发抖:“你滚!我这辈子都不要看见你!”
司徒如仪抚上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不可思议的看着允憬,眼泪已经潺潺流了下来,“七爷早就想打下这一耳光了吧,七爷你早就恨毒了如仪了吧!”
“七爷,你有想过我们厷煜吗?他该要怎么办?”
允憬终于怔住。厷煜?
“如仪不会走的,就算你打死如仪,如仪也要将珍妃带回皇城,如仪不会让七爷躲在这里过一辈子的!”司徒如仪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瑜江竟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允憬惊道:“瑜江!”
瑜江双手撑地,胸口大力地起伏着,她抬头冷冷地看向司徒如仪,“本宫跟你回去,本宫跟你回去便是!”
“不,你不可以回去。”允憬听到瑜江的话难以置信,“我不要你为了我做出这样的牺牲,我不会允许你回去的,瑜江你忘了吗?我们是说好的……”
瑜江并没有看他,只是含着满嘴血腥,对司徒如仪道:“给本宫两个时辰的时间,傍晚的时候,本宫会自行下山的。”
司徒如仪突然就大笑起来,“段珍妃你不配!你根本不配和七爷在一起!”
她笑得凄苦无比,捂着泛红的脸颊踉跄地走出小屋当中。她狠极的眼神,竟吓退了因为好奇而围在这里的村民,就连是刘家夫妇自己家,他们也都不敢接近一步。
“瑜江……”
瑜江死死拉住允憬的手,对他恍然笑道:“七爷,带瑜江去灵山上好吗?瑜江想要去看夕阳。”
允憬受不了瑜江这个样子,他除了照做没有任何的办法。山路依然是那样的难走,碎石滚滚。允憬拖住一步一步,都在迈近那个结局。他们每天都会携手上山看夕阳,可是从这一刻开始,一切都会终结了。
可是还没走到那块草地,经过在紫竹林时,瑜江就松开了允憬的手,然后静静地站在那里。
“其实在灵山这里度过的每一天,瑜江都会在这跟竹子上划一条线,因为,瑜江始终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太奢侈了。”她的手抚过一枝紫竹的刮痕,喃喃着开口,“七爷,二十一天,不过是二十一天而已,这个梦就要醒了。”
其实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们都一直在忽略提及段政,提及司徒如仪,提及那些受尽牵连的人,而这些,却都是他们无法回避却又要竭力回避的人和事情。终究是躲不过去,忘不掉的。
瑜江站在那里,眺望着远方,她没有勇气回头看他,她的话在允憬的心上划开一个一个的口子,溢出了血,“其实瑜江就是因为一意孤行,才会连累到七爷的如此狼狈,其实七爷你知道的是不是?你一早就知道的是不是?”
允憬站在她的身后,声音微哑:“是我要带你走的,这一切都和你无关,如果不是五年前你遇见我,你不会这样两难。”
瑜江摇了摇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草地上,她始终没有让允憬看到自己的表情,她说:“是瑜江逼的七爷抓着那把龙椅不放,也是瑜江逼的七爷放弃了天下。”
允憬终于上前拉过她的手臂,让她面对自己,他用力地凝住瑜江的眼,告诉她:“不是,不是你逼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以前我一直以为,只要我有了这个天下就好了,直到我遇见了你,原来我早就放弃了天下,在我遇见你之后,我就已经注定得不到这个所谓的天下了!”
“是瑜江太自私了,自私地把烈王妃,厷煜,父亲,还有皇上给排除在外,自私地以为只要七爷在自己身边就好了,瑜江曾经也许诺过,七爷若死,瑜江亦死,可那终究是不能,我们之间真的是阻隔了太多太多的人了,我们一辈子都逃不掉,所以如今,瑜江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瑜江看着他,眼睛似乎是要滴出鲜血。
“你一定回去吗?一定要回到皇兄的身边吗?”允憬只觉得哽咽,和痛不欲生。
“七爷你知道吗?这些日子,瑜江很开心,从来都没有那么开心过,可是梦醒了,就是醒了。”她突然就笑了,她真的就觉得像做梦一样,一时间唇角笑意飞扬,“皇上如今已经开恩,而这也是瑜江唯一能为七爷做的事情了,回宫,瑜江是心甘情愿的!”
瑜江努力把话说得完整,娓娓道来:“有时候撑不下去,瑜江就会告诉自己,还有七爷啊,七爷一定会带瑜江走的,七爷一定会给瑜江幸福的,只要在撑一下,只要再撑一下就好了,可是这样的七爷,只是活在瑜江的回忆里罢了,可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只有瑜江那么傻,傻到固执地抓着回忆不放!”
允憬沙哑着嗓子,“你不是说过会永远陪我的吗?你又怎么可以反悔?”
“那个木偶丢了,就是丢了,永远都找不到了,七爷,我们不要再骗自己了。”瑜江缓缓撤下了允憬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她面色苍白,依旧笑得宛然,眼泪肆意流淌在脸颊上,分外残忍。
“七爷,瑜江不会再爱你了,从今而后,我们死生不复相见!”话才落,她再控制不住自己,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地沿着山路跑了下去。就是不敢停下来,不敢回头看一眼。
原来此刻,即是生离。
允憬一声一声的唤她,就是没有勇气上前去追上她,他痛得撕心裂肺,就像要死过去一样,这世上他视若珍宝的东西最后还是被夺去,父皇,母妃,还有瑜江。
“瑜江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说过我只有你了,你知道的呀,我只有你了!”
“我说过一定会娶你,你也说过一定要嫁给我的。”
“你不是说过的吗?就算是再辛苦,这也是你想要的生活,你怎么可以放弃!”
“我不离开你,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允憬的声音如同钢针一般,刺入她的胸膛,她几乎就要滚下山去,她想死,她就想这样跳下去一了百了,可她偏偏不能这样做。
他们注定是这样的结局,从五年前允憬放自己离开的时候,就注定是这样的结局。更或是当年的段政,不应该救下奄奄一息、怀胎七月的姚姬。
瑜江浑浑噩噩地下了山,看见站在山口处的司徒如仪。她捂住胸口,冷冷地看着她:“回宫,这就回宫去。”
“七爷呢?”司徒如仪只见瑜江一人,逼问她道。
“送本宫回宫。”瑜江满眼通红,让司徒如仪不得不做出了退让,只得扶过瑜江的手,将她推上了马车。
司徒如仪知道,只要这个女人回去,凡事都好办了。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瑜江死死抓住自己的裙裾,疲倦的蜷缩在马车一角,最后泪眼婆娑地,昏昏地睡过去。
而梦,却终于要醒了。
梦里的灵山脚下,梦里的夕阳,梦里的木偶,梦里的田间山野、刘家夫妇。
还有梦里的允憬,都不见了。
☆、与君独往
两天后瑜江回到了淑华宫。她就好像已经历经过了生死一般,让她觉得太不真切了。
所有近身伺候过她的人都死在了乱棍之下,而允毅更是肃清了七爷党,还有这场叛乱中的所有人。
除了自己,无一幸免。
淑华宫中,除了冷冰冰的器具没有改变之外,宫里宫外任何一个人瑜江都不认得。新来伺候她的宫女叫做翠萍。只比瑜江年长四五岁,可是行事极为稳重,是允毅特地遣来的。
瑜江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由着翠萍为自己梳妆打扮,再度换上华丽的宫装。
她想,就要见到允毅了,可她还有脸见到允毅吗?
早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可瑜江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一坐就是一天。
日落之时,而默不作声的瑜江也终于开口:“七爷回京了吗?”翠萍没料到这位珍妃娘娘开口说得第一句话竟会问起七王爷。
翠萍低声回道:“奴婢不知。”
“他回来了!”
瑜江听到这样熟悉却又冷硬的声音,僵硬的转过了头去,只见允毅一身黄袍立在披香殿的门口,眼色发冷地看着自己。而瑜江平静地与他对视着。
她太久没有见到他了。
翠萍很自觉的退下,只留得二人在偌大的披香殿里,互相看着彼此。
允毅大步走上跟前,就这么狠狠扳过了她的脸,俯视着她。
瑜江瘦了许多,小脸变得尖尖的,他几乎就要捏不住了。他说的每说的一句话都让人不寒而栗:“怎么,朕没有拱手让出天下,你觉得很失望吗?”
而瑜江就这么仰头看着他,任由允毅捏得自己骨头发疼。
他忍怒一把甩开了自己的手,瑜江的脸被迫扭到了一边去,她看着黄铜镜中那个狼狈的自己,连哭都失去了勇气。
“躲到灵山去了吗?”允毅这样问她,可他心中明明有了答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做梦都别想了。”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允毅突然就冷笑了起来,“当初你在灵山为了捡的这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