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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华映月-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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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阿知趣,见自家大小姐粉面含羞,姑爷眉目含情,悄悄带着知白等人退了出去。

  “二公子此举,是向我示爱,还是向我致歉?”阿迟看着那一大束满是蓬勃生机的鲜花,笑吟吟问道。虽说送花早被视为老土行为,但也是有效、能打动女人心的行为。大冬天的收着鲜花礼物,心情明媚如春。

  “既非示爱,又非致歉。”张劢高大的身影欺近她身旁,俯身低沉暧昧说道:“夫人,在下此举,是为求欢。”

  求欢?除了这个你能不能有点旁的爱好啊,阿迟咬咬粉粉的嘴唇,攥紧拳头打了过去,“没正经的!净会胡扯!”

  张劢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上轻轻吻着,俊脸含笑,“夫人,穿着这般厚重的衣服打,未免不解气……”阿迟红了脸,转身想逃,早被他追上去抱起,抱到了浴室。

  浴室里,睡床上,胡天胡地闹够了,两人温存缠绵的搂抱着,沉沉睡去。“好像有什么正经事没说。”迷迷糊糊之间,两人均作此想。不过,管它呢,任它什么正经事,也没有夫妻一体紧要。

  魏国公府偏院。

  “三爷!他都要留任京师了,你还忍心让我这样!”苏氏攒足了力气,冲着张恳喝道。从前你说他过了正月十五便要起程赴南京,如今他不走了!还不快煎汤药来,傻愣着做什么。

  张恳身子抖了抖,冲着苏氏满脸陪笑,“岂敢,岂敢!前阵子太太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为夫一直忧心,请着大夫呢。太太,病去如抽丝,急不得,急不得。”

  苏氏冷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光阴森,张恳背上发凉。“三爷估摸着,我这病到哪天能好,到哪天能出门活动活动筋骨?”苏氏咬牙问道。

  “顶多过了年,顶多过了年。”张恳忙道:“太太身子素来康健,偶尔一回吃坏肚子而已,没什么的。过了十六,定是活蹦乱跳的了。”

  过了十六?到时年也完了,节也完了,该平平淡淡过日子了。好你个张恳,只为着你没出息,怕得罪人,生生的不让我过个好年!这账,咱们回头慢慢算,细细算。

  “伟儿来信了,我读给你听听?”张恳谄媚的问道。张恳和苏氏的长子张中伟,在西北从军,年方二十五岁,已是正四品的广威将军。张中伟,是张恳这一房的希望,也是苏氏最在意的儿子。

  苏氏苍白的脸上浮上丝笑容,“伟儿又升职了罢?可真给咱们长脸。小安、小宁这两个孩子,定是玉雪可爱的紧,狠该命伟儿把他俩送回来。”张中伟妻子郗氏、乳名小安、小宁的两个儿子,都在西北。

  “伟儿若再升职,小安、小宁可不就回来了?”张恳见妻子有了好脸色,窃喜,“太太,高级武将,家眷留京。到时伟儿做了高官,儿媳妇带着孙子回了家,岂不是皆大欢喜?”

  苏氏才有个笑模样,闻言又沉下脸,“升职,是伟儿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挣来的!你只说升职 ,高官,可想到伟儿历经何等艰险?”你这当爹的就会在家里闲坐,还不如自己儿子呢,也好意思。

  张恳是个吃闲饭的,讪讪道:“是,是,伟儿不容易。”他打小被林氏养的畏缩无能,长大后虽想振作,却一无本事二无机遇,他又不是心志坚忍之人,也就得过且过了。虽如此,羞耻之心还有,知道自己没能耐,护不住妻儿,故此回家对着苏氏,不知不觉便矮了三分。

  苏氏怒其不争的瞪着他。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任事不懂,任事不会!这个家要是靠着你,早喝西北风了。张恳,你既没出息,指望不上,还是我来为这个家打算吧。

  张并、张劢他们,根本不必理会;太夫人才是你的嫡母,是掌握你财运、福运的长辈!她若眷顾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有了,还用愁什么。

  苏氏想到这儿,恨不得立时三刻下了床,到太夫人面前请安问好,为她老人家摇旗呐喊去。张劢、徐氏要长久住在魏国公府,太夫人岂有不跟他们为难的?这正是表忠心、献殷勤的好时候呢,可惜被张恳这没用的拦住了,苏氏捶床叹息。

  第二天,张劢和阿迟早早的起了床,收拾妥当,准备回娘家。吃早饭的时候,师公笑咪咪提到,“女娃娃那两个弟弟,蛮好玩。”女娃娃的弟弟已是格外讨人喜欢,若女娃娃往后有了小娃娃,岂不是人见人爱?师公想到美好前景,飘飘然,多吃了一碗饭。

  张并熟悉师父,自然知道以他老人家这神情、这举止,定是心中得意至极。可是,阿迟的弟弟蛮好玩,师父因何会乐成这样?张并疑惑看向悠然,悠然笑吟吟,“回家告诉你。”师公还能想什么,琢磨曾孙子呗。哥哥,如果不出意外,咱家很快会变热闹的。

  吃完早饭,张并、悠然等人回平北侯府,张劢和阿迟去正阳门大街。徐家的习惯,出阁女儿是正月初二回娘家拜年。

  阿迟上了马车,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车厢里真暖和。”阿迟很满意,她素来怕冷,喜温暖。张劢不骑马,跟着上了车,“夫人,长路漫漫,我陪你说说话。”

  阿迟微笑,“好啊。”正好,昨晚似乎有话没来的及说。

  “昨日陛下召见,实属突然。”张劢颇有歉意,“留任京师,我倒没什么。只苦了你,要应付那些讨厌的人。”

  林氏也好,苏氏也好,也就是能给阿迟添添堵,真是管不着张劢什么。她们也不是什么有谋略的人,若是,当年这爵位也不会旁落。她们,生在内宅,长在内宅,最大的长处,就是内宅争斗。

  “日子太平静了,我倒向往多事之秋。”阿迟调皮的眨眨眼睛,“仲凯,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不寂寞了。太夫人,三伯母,还有诸位叔祖母、伯母婶母,想必都会关爱于我。”

  张劢习惯性捉住阿迟的小手,阿迟忙警告,“可以摸,可以亲,不可以咬,不可以舔,不可以留下口水!”仲凯你属狗的呀,时常会咬人舔人。

  “夫人你想多了。”张劢坏坏的笑,“我没有想亲,也没有想摸,更没有想咬、想舔,我不过想看看罢了。”举起阿迟的小手,细细欣赏起来。

  这是一双让人怦然心动的手。很白,很娇嫩,手指纤长优美,指甲是淡淡的粉色,每个指甲上都有好看的小月牙,可爱的不像话。

  张劢看了一会儿,心痒难耐,俯头轻轻亲了亲,“我媳妇儿的小手,可真好看。夫人,不是我食言,是你的小手太过白嫩诱人,故此我实在忍耐不住。”

  阿迟向来是不吃亏的,“礼尚往来。”捉过他的手也仔仔细细瞅了半晌。张劢满心等着她亲亲,谁知她看是肯看的,还看的很入神、很痴迷,却只动手,不动口。

  “夫人。”张劢低低叫道。阿迟顺势靠到他肩上,小声问道:“为什么是你?”好好的,为什么金吾卫指挥使非你不可呢,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变故。

  张劢苦笑,“因为我武功高啊。”阿迟依旧靠在他肩上,小手握大手,心中了然。皇帝在意的,是皇权稳固,是自身安全。人都是珍惜生命、恐惧死亡的,皇帝备极尊荣,尤其惜命,尤其怕死。故此,对于安全保卫工作,格外重视。

  “陛下,愈来愈信术士了。”张劢在阿迟耳畔说道:“从前,他不是这样的。如今他信术士、服丹药,希求长生不老。”

  阿迟默然。自秦始皇开始,追求长生不老的皇帝可真是为数不少。追求长生不老,就要延请术士、服用丹药;丹药大多有毒性,故此皇帝服用后健康受损,喜怒无常……………是极坏极坏的一件事。

  当然了,术士炼丹,你不能说它完全的荒谬,完全的没用。火药,就是术士炼丹的产物。

  皇帝已是人到中年。通常人在少年、青年时身体状况会非常之良好,而到了中年之后,健康开始走下坡路。普通人可能只是感概,“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啊。”皇帝却不是,他不感概,而是付诸行动,追求长生不老。

  阿迟轻轻叹口气,倒觉着很能理解。你看看公园里那些积极锻炼身体、特别注重健康的,哪有青年人?以老年人居多,中年人也有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在失去以后,才蓦然惊觉,才学会珍惜。

  张劢微笑道:“咱们虽不大高兴,祖父却定是欢喜的。阿迟,祖父去年便说过,希望我做亲军近卫。”他所说的祖父,自然是徐次辅了。

  阿迟声音懒懒的,“仲凯,我自幼长在南京,极少见到祖父。”我跟他可不熟。略有风吹草动便要出卖亲孙女的祖父,让人只想敬而远之,不敢亲近。 
 
☆、88  彼有旨酒(中)

          紫玉浆,就是西域葡萄酒。西域葡萄酒是历代王朝皇宫贵族饮用的珍品,很难得。紫玉浆香味醇厚,入口润滑缠绵,极之诱惑。

          阿迟惬意的喝了一口,极好,味道很纯正。陆芸看她陶醉的样子,颇觉好笑,都已经成了亲,怎还是这般孩子气。阿迟,你这样子,让爹娘如何放心呢,恨不得天天跟着你,护着你。

          “你好似很享受的样子。”徐素敏坐在阿迟身旁,淡淡说道。她和阿迟身份一样,都是出了阁的姑奶奶,故此座位排在一处。

          大节下的,人人殷勤客套,个个笑容可掬,阿迟入乡随俗,和气说道:“味道很好呢,这可是个好东西,能换得一个凉州。”

          东汉时候,孟佗(字伯郎)以中原罕见的葡萄酒馈赠宦官张让,得到凉州刺史的官职,苏轼为此感概过“将军百战竟不侯,伯郎一斛得凉州”。

          徐素敏向来以才女自居,也是饱读诗书的,这典故自然知道,微笑说道:“如此,多饮几盏也好。”以眼示意,她的侍女是个机灵的,忙上前斟酒。

          几杯紫玉浆下肚,徐素敏头有些昏昏的。她就近拉拉阿迟,含混道:“可否陪我同去更衣?”

          阿迟静静看着她,“有何不可?”才这么几杯红酒而已,你就喝多了吗。

          在厅里,当着众人的面儿,徐素敏好似真的喝多了,殷夫人还一迭声的吩咐侍女,“多差几个人跟过去,服侍大姑奶奶。”等到出了厅门,迎头冷风一吹,徐素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牢牢抱住阿迟的胳膊,“你跟我来!”

          陈岚快步跟了上来,询问的看向阿迟,夫人您说,跟她客气,还是不客气?听您的。阿迟镇定的冲她摇摇头,示意她暂且按兵不动,陈岚轻轻点了点头。

          徐素敏拉着阿迟到了厅后的暖阁,喝令侍女,“不许进来!”陈岚哪理会她,依旧不紧不慢跟在阿迟身边。徐素敏斜着眼睛看了陈岚一眼,冷笑道:“是张家的亲兵吧?平北侯府,待你当真是有情有义。”说到后来,渐渐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徐素敏拉着阿迟,陈岚紧随其后,进了暖阁。“她既是张家的人,我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问你了。”进了暖阁,徐素敏猛的转身面对阿迟,恨恨质问道:“徐素华,我和你到底是出自同一祖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般害我?”

          徐素敏和阿迟一样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此刻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整张脸愤怒的快要变了形,看着倒有点吓人。阿迟皱眉,“请你放开我。”——虽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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