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个“是”字,她退了出去,刚站在外面,就听到商嬷嬷道:“大奶奶,奴婢瞅着这钟福家的似乎太阴郁了些,不好在奶奶跟前侍候,怕会冲撞了奶奶……”
阴郁?她?织锦用手摸了摸还算滑溜的皮肤,只是不复往日白皙,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照过镜子?正想再听下去,看到大爷过来,她忙惊慌地闪到一边去。
看着这个依旧冷然英俊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掀起门帘进去,她顿觉内心一片凄苦,曾经她有机会可以伴在他身边的,只是曾经……
“你还站在这儿做甚?”匪石不悦地道,这织锦他认得,以前老以为自己会是爷的妾侍而自持有身份,如今见到她落魄的样子,虽然唏嘘但并不同情,这都是她咎由自取。
“我这就走。”织锦不敢久待,匆匆抬脚离去,以前的她从来没将匪石这个小厮放在眼里,如今却是不得不在他的呵斥下仓忙离去。
“这钟福真不会办事。”一边的匪鉴也皱眉。
“管他的,反正也只是住段日子罢了,只要她不惹事,就没有必要过多地搭理她。”匪石不以为然地道。
匪鉴拍拍他的肩膀,忽而记起以前这小子还情倾过织锦,只是那会儿织锦下巴抬得老高,从没将小厮一类的人看在眼里,眼角往织锦消失的回廊处看了看,果然风水轮流转啊。
屋里的林珑正与商嬷嬷说着话,看到丈夫回来,脸上带笑地上前道:“我还刚差人去寻你呢,来到这里,就把我一个人扔下,你好意思啊?”
叶旭尧对于她现在越来越得心应手的适度抱怨见怪不怪了,这对比以前她过刚的处事风格来说,柔和了不少,也让人感觉到更为舒适。“我这不就回来陪你了。”
林珑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与丈夫先到里屋换身衣裳。
“你刚在与商嬷嬷说什么?”叶旭尧随意道。
“没说什么。”林珑猛然抬头看他,他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随后想想应该没可能,她的表现一如往日,他能察觉到什么?踱到他的身后把他的外衣脱下来,“不过就是说了说织锦的事情,商嬷嬷说她不适合在我跟前侍候……”
叶旭尧重新套了件外衣,正在整着袖子,“你若不喜欢她,让她走得了,省得碍眼。钟福是我娘陪嫁的下人,一向对我娘很是忠心,你对他说,他自会再做安排。”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她对我有怨气,我犯不着留个不称心的下人在身边。”林珑走上前给他系着腰带,“后来又想着这人也怪可怜的,我若这样遣走她,估计她过得会更不如意……”微抬头凑到丈夫的耳边八卦了一句,“那钟福看来是个会打妻子的主,若这织锦被遣,不知道小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叶旭尧顺势揽紧她的腰肢,“就这不到半天的功夫,你就什么都打听清楚了?”
“我哪有遣人去打听?”林珑嘟着嘴回应,“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得了,我才懒得搭理她,只是与其留她在暗处心里不平衡,不如摆在眼前我看得到的地方。再说我也不打算让她在屋里侍候,不过是在屋外听宣,就当念在往日的相识一场上罢了。”
她最近的身子可金贵了,一切的危险都要扼杀在摇篮里面,赶织锦走只会激化她报复的心理,还不如慢慢消化掉她更好,反正织锦如今看来也像半个废人了。
“随你,不过有一条,如果她起了歪心,你可不许大发善心,一定要严厉处理掉她。”叶旭尧正色道。男人是不管内宅之事,但不代表什么也不知道,这内宅里面的龌龊事是道个几天几夜也道不完的。
“那是自然。”林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这才忆起之前的事情,“对了,京里传来了什么消息吗?”
“郑家出事了。”叶旭尧拉着林珑到罗汉床坐下,看到她眼睛圆瞪,不禁好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不是意料中的事情吗?清王爷那人睚眦必报,哪会真的放过郑家?”
“我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林珑微诧道,“有没有波及到女眷?”
“没这么严重,只是你的义父郑巡抚被贬了官,如今为正四品的道台。”叶旭尧刚才正是接到邸报,这才没有陪林珑参观宅子。
林珑砸巴了一下舌头,巡抚可是从二品的大官,与道台的差距甚大,“这才不过两日功夫,清王爷就把他弄到贬官这地步?”
“这有何难的?郑巡抚也不是多清正廉明的官员,加之苏宥武是在他辖治地方出的事,不然你以为郑家急着跟进京就单单是为了我们的婚事?本来这事情也能遮掩过去,凭着他与我们家的关系,坏就坏在郑华翰心太大了。”
贪得无厌之人哪里能得好的?
“圣上又有意打压杀鸡给猴看,于是乎,你那义父首当其冲,成为这盐务案子以来第一个被贬的从二品大员。”
叶旭尧一一为妻子解惑,原本这朝中之事他是不想说太多的,林珑只是他的妻,外面的事情不该由她担着,男主外女主内,这是他的份内事。只不过这次涉及到她的义亲,所以不得不说清楚明白让她安心。
林珑吁了一口气,“这官场真如战场,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得了,我瞅着明儿我保准会收到我义母和义兄的信,现在他们也指望不上别人,还不得使劲地来烦叨我们?”
叶旭尧在她额角落下一吻,“这些个事你听着就好,郑家来信烦你,你就把一切推给我,我自会应酬他们。”
林珑一听,突然有几分急切地抓着他的衣襟,“夫君,我可不许你拼尽一切去保他们,这些事过多的搀和于你的前程不利,人各有命,况且这祸也是他们自个儿招惹来的,你也别说我自私,我只希望我们一家好好的……”
叶旭尧动情地轻抚她的秀发,在她的唇齿间流连不已,她现在是完全一心一意地向着他,最后贴着她的唇道:“我晓得。”
夫妻俩此刻难得地交了一回心,林珑对他的认同感比以往强烈不少。
“大奶奶,膳食备好了。”屋外传来商嬷嬷的声音。
林珑这才拉他起来,“我肚子饿了,到外面花厅用膳吧。”
这些个小事,叶旭尧一向任她做主。
只是刚到外间,就看到钟福领着织锦站在那儿,林珑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
“大奶奶,老奴这继室做得不好,老奴特地押她过来给大奶奶磕头致歉,这就把她调走,不让她再给大奶奶添堵。”钟福一脸正色道。
林珑的目光落在了织锦脸上那红红的巴掌印,很明显是刚吃了钟福的打,这又是为哪般?尤其看到她的身子在打颤,明显是在畏惧,这让人心里不太是滋味。虽不喜织锦,但看她被打还是令她不太舒服。“这是怎么一回事?”
织锦暗自抽泣不吭声。
倒是跟着过来的香椽面色有几分难看,她看了看跪在那儿的织锦相当的可怜,上前一步道:“钟管事,你误会了,我与织锦是旧识,我们姐妹俩吵闹惯了,这不过是姐妹间相处的方式。”又转头屈膝对林珑道:“请大奶奶明鉴,奴婢不过是与织锦叙旧,这钟管事就冲出来打了织锦拖她到您这儿来,这明明是钟管事的不对。”
她身为侯府世子夫人的大丫鬟,可比这个庄户头子有脸面得多了,指责这钟管事于她而言不算是出格的事情。
织锦悄然抬眼看向不搭理此事的叶旭尧,果然她于他而言,连个回忆也没有,头再度低垂下来,她不过是与香椽呛了几句,被路过的钟福瞧见,就变成是她的不对,微抬眼看到丈夫的后背,眼里满是恨意。
林珑却道:“钟管事,这事你管得过宽了,你可知道这织锦曾是太太跟前的大丫鬟?”看到钟福神色如常,很显然他是知晓织锦来历的,遂面容更为冷然,“既然你晓得她曾是太太跟前的人,那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不问青红皂白地伸手就打人,这不是在打太太的脸面?”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严厉起来。
钟福吓得忙跪下来磕头,“大奶奶,老奴不敢这么做,老奴对太太一向忠心耿耿……”
“既然如此,往后就不要再对你的继室拳打脚踢了,真闹出了人命那就追悔莫及了,你最好记得我说的话。”
“大奶奶放心,老奴一定会上心的。”
叶旭尧看事情处理得七七八八,挥手示意这钟福把织锦带回去,拉着林珑去用膳,“刚不是在喊饿吗?那些个小事没有吃饭重要,你若不愿搭理就把人都换掉,太太那儿我去说。”
这话不但是给林珑撑腰,更是说给帘外的钟福听的,钟福的身子一僵,看了眼脸上有巴掌印的妻子,脸色不太好看地迈开步子离去。
织锦心里一片苦涩,大爷的冷情她不是没领教过,看到那老丈夫走远,她忙追上去。
襄阳侯府,叶秦氏昨儿与匆匆归家的女儿王叶氏说了婚变之事,女儿的脸色当即难看,跟自己说德妃在宫里做错了事正被太后责罚,虽不至于贬为嫔,但这于德妃相当不利,毕竟身为四大妃之中只有最年轻的德妃无子也无女,若再无帝宠,前程将会一片黯淡。
这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她这个老太婆,王家不想再插手进这件事里头,她当即嘴巴一苦,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也不能看着女儿在夫有不得志啊。
女儿临走前还说,“娘,女儿估计三弟这事掩不住了,你还是尽快做打算为好,霍家没了牵制,还不得把什么都抖出来?如今三弟的儿女不少,还是想法子给他留个继后香灯的吧,这犯官的家眷历来都不会有个好去处。”
这话让她听得一愣一愣的,贪污受贿为今上最厌恶之事,尤其儿子参与的案子都不是小案,分了家后是不会再牵连至其他的儿子,老头子与她也还有保命的本事,可三房的子女怎么办?越想越是心慌。
本来就心乱如麻头痛不已,何曾想肖家与钟家的老太太今天同时登门找碴,均是来质问叶家那天之事,这让她更加苦不堪言。
面对肖秦氏还好些,毕竟这是她的妹妹,“这事确是尧哥儿过份了,不过妹妹你也知道,我现在对大房完全是没辙……”
肖秦氏看着叶肖氏那条被废了的手臂,更是悲从中来,“姐姐,当初是你说过会好好待我闺女,我才同意亲上加亲,可现在这都是什么事啊?我可怜的儿啊,娘对不起你……”
叶肖氏也被说得动容,跟着一块儿落泪,“娘……”
“妹妹你这话就有失偏颇,这些年来我把老三家的都当成了我自个儿的闺女来看,如今他们夫妻闯了祸,我不也正在想法子帮忙?你还要我怎么做?”
“我不管,这事是你理亏,我们奶妹一场,我就是太信你才会让我女儿受苦。”
肖秦氏立即反唇相讥,两眼不屈不挠地看着自家亲姐,虽是嫡亲姐妹,但此时火药味渐浓。
叶秦氏被气得嘴巴都要歪了,当初她哪想结这门亲?都是肖秦氏这妹妹撺掇的,她才动了心,想着老大家的不是个好的,总要再娶个合心才算是事,这才定下了叶肖氏,哪里知道二十年后这妹妹会倒打一耙?
正在气氛僵持之际,外头有人禀报,“老太太,钟老太太正进来……”
他话还没落地,钟尤氏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亲家母,我是来讨一个公道的——”
肖秦氏一听到钟尤氏的声音,银牙上下一合,怒气冲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