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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姑娘太过谦虚了,画得好就是好,我可从来不说假话。”林珑道,随后话锋一转,“不过,此画有缺点,我也不能视而不见。”
连枝挂在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微微一窒,她不觉得自己的画有何缺点。
“侯夫人,到底哪里不妥?”原紫瑛与连枝的关系最好,所以略有些紧张地问道,当然这话如果仔细分析,就能发现她的偏颇之处,那是完完全全地维护自家好友的态势。
连枝挺直腰杆,朝林珑微微一福,“还请侯夫人赐教。”
“锋芒太盛。”林珑吐出这四个字来,两眼自然看到连枝的错愕,她又就这四个字解释了一下,“就是说少了浑然天成之意,多了几分匠气,少了一分灵气。”
换言之,成不了经典之作,离大家还远着呢。
无论诗还是画,只要与艺术沾边的东西,天人合一的境界是最高的,连枝的画犹如其人,透着一股争强好胜,少了平和之心,这就落了下乘。
连枝突然感觉到额头冒着冷汗,她忆起父亲那位画界泰斗的朋友,也就是教她做画的师父,犹记得这位师父曾经不无惋惜地说道,“枝姐儿在绘画上是有天份的,只是锋芒太盛,终难成大器。”
其后这位师父就离开连府去游历山川美景,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而她却是一直对师父这句话耿耿于怀,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是师父不愿再教她才找出来的烂借口,背地里没少唾弃这位画界泰斗有眼无珠,或者嫉贤妒能。
只是她没想到会从林珑的嘴里听到这四个字,脸上的神色险险维持不下去,指甲更是刺进肉里,微疼之下是她对林珑无边的恨意,这个女人该死,她一定是嫉妒自己比她有才名,对,一定是这样的。
深呼吸一口气,她努力做出个谦虚受学的样子来,“多谢侯夫人赐教,小女孩子必定好好琢磨,改过这毛病。”
林珑笑道,“连姑娘不会心里不舒服吧?都怪我,说得太过于直白了……”之前她眼里闪过一丝的恨意可是瞒不过她的眼睛,这连枝万万不能进入叶家的大门。
叶钟氏此刻与自家儿媳妇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果然不是美玉就经不过细看,这不,一看就穿帮了。
“怎么会?小女子还要多谢侯夫人指点呢,要不然这画技岂能有进步?”连枝强笑道,天晓得,她现在恨不得上前去撕了林珑那张颇为美艳的脸。
躲在暗处看着叶钟氏婆媳与一众贵女们说笑,秦娇蓉几乎要咬破手绢,只是她没有受到邀请,不好意思过去,不禁恨上叶氏婆媳还有叶蔓籽,都是自家亲戚,却不肯提携一下。
秦娇贞推了推自家姐姐,“大姐,我们也去看看吧,我们在秦家做客,为何就不能参与进去?”
对于这样的场合她是向往不已,忍不住怂恿自家嫡姐。
秦娇蓉被这庶妹一怂恿,立即就按捺不住,她从暗处走出去,装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莲步轻移地走向叶钟氏,看到她的到来,一众不认识她的贵女们都观看以及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两句。
“见过表伯母。”秦娇蓉屈膝行礼。
她身后的秦娇贞也跟着行礼,不过到了这场合,她终归记得自己庶出的身份,不去抢嫡姐的风头。
叶钟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的不快,公爹都下令让婆母送秦家姐妹回去,婆母倒好,偏要留下她们,光是看着,她都觉得糟心,好不容易才把心底的反感压抑住,她脸上带着淡笑道,“原来是蓉姐儿,我听闻你略有不适,这才没去唤你前来,这会儿身体舒服一些没有?”
“多谢表伯母关心,好多了。”秦娇蓉笑道。
心里却是咒骂着叶钟氏,这叶家招待这一群贵女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却是从来不送帖子到姑婆叶秦氏的院子,自己根本就被蒙在鼓里,要不是听人提及,她又瞧准时机假意经过此处,不然还要被人排挤出去,再者,她什么时候身体不适了?
在她的认知里,叶家一众女眷都有义务照顾她。这样的想法如果被叶家女眷知晓,只怕要瞠目结舌了,这是哪来的自信?就算是亲戚,也不带这样自以为是的。
林珑看到自家婆母笑容底下的不快,忙给叶蔓籽这小姑使眼色,让她去招待这秦娇蓉,省得在婆母面前碍眼。
叶蔓籽得令,忙上前挽住秦娇蓉的手臂,“表姐,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都荃都姑娘,可是晋阳侯府的姑娘哦……”
秦娇蓉一听,立即来了兴致,试图与对方打得火热,她回来京城不久,正缺乏这样的机会,遂把注意力全放在叶蔓籽介绍的人身上,自然也就不去碍叶钟氏的眼。
无奈秦娇蓉是生面孔,父亲的官职又不太够瞧,许多贵女对她都极客套,那还是看在叶蔓籽这襄阳侯府娇娇女的面子上,要不然谁会理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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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中午将有一次更新啊。
☆、第三百八十一章祸心
尽管如此,秦娇蓉仍旧是满足不已,好歹算是迈开了重要的第一步,遂笑得更为灿烂。
就连秦娇贞也寸步不离地跟在嫡姐身后,希冀能捞到实质的好处,无奈她的出身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叶蔓籽也没有仔细地介绍她,落在众人的眼里,她仿若是嫡姐的跟班,小脸渐渐有些煞白和愤懑,凭什么她就要低人一等?
叶蔓籽领着这对厚脸皮的姐妹满场飞。
前来做客的权英姿在这诗社的贵女们找到了几张认识的面孔,遂与林珑打了个招呼,就迈步走了过去,随着惊喜的呼声,权英姿很快就有了交谈的对象。尽管她和离了,但在这些还没有成亲的姑娘家眼中,却没有多少敌视不屑,仿佛仍旧是旧时光。
林珑细瞧了片刻,自家表姐没有得到不公平的待遇,这才完全放下心来,她是有意让权英姿好好放松一下,省得闷在权子爵府里虚度光阴。
“你与我过来一下。”叶钟氏由大丫鬟扶着起身,赶紧招呼一声儿媳妇。
林珑点了点头,知道婆母必是有话要说,一群出身良好的贵女相信不会闹出事儿来,所以她也只是留了几个心腹在此看着,一有不对劲的地方立即报给她听,随后就由如眉扶着与叶钟氏暂时退场到厢房里面去暂歇。
到了厢房里面,率先坐下的叶钟氏接过侍女奉上的茶水后,挥挥手让她们退出去,“我们娘俩说说话,就不用她们在一旁侍候了。”
林珑笑着应声,朝自己身后的如眉努了努下巴,如眉会意地领着人出去。“婆母是不是想说那连姑娘?”
一听到连枝的名儿,叶钟氏就皱紧了眉头,“好在我那天听了你的劝,要不然我这会儿一准后悔不已,这连姑娘如你所言锋芒太盛,不懂得收敛,迟早会惹出祸端来,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她却自视过高,这不好。”
没说出口的是若娶进门来配小儿子,这等于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样不安份的小儿媳妇,如何能与大儿媳妇相处得好?野心太大,小儿子满足不了,是不是就不会将丈夫放在眼里?这还是其次,就怕她有心相争早已尘埃落定的爵位,说不定还会危及到她的宝贝孙子,一如三房的妯娌叶肖氏,就因为她,她的大儿子的世子之位一拖再拖,真是越想越后怕,好在最终与祸根擦肩而过。
林珑道:“儿媳也是这样认为的,小叔为人正直阳光,娶个这样的媳妇,将来必定会很糟心。”
叶旭融没有爵位傍身,能借助的就是侯府的庇荫,将来出仕,要爬到高官之流还要有好长一段时间要走,这个人必须是能与他同甘共苦,风雨同舟之人。
叶钟氏不想再浪费口舌在已经注定要出局的连枝身上,“那位原姑娘与都姑娘,你觉得又如何?”
林珑看了眼婆母的神态,显然是要她畅所欲言,这才把自己的观察所得说出来,“原姑娘嘛,虽说性子大大咧咧的,但她似乎极易被人当枪来使,儿媳妇以为若是有心人拿她做筏,只怕会中招也未定。至于都姑娘,估计在晋阳侯府里极得宠,性子单纯,不过说话略有些直,得罪人也不自知,尽管她是无心的。”
叶钟氏的眉头皱得更紧,原本她相中的这三个姑娘,个个都有不容易忽视的缺点,这小儿媳妇实在是难产至极,再思及更不讨喜的秦娇蓉,她不禁拿手揉着额头。
林珑见状,知道叶钟氏的心里极乱,忙上前去帮她揉额。
叶钟氏忙制止她,“赶紧坐下,你正大着肚子,要孝顺我有的是时候,现在你最大的孝顺就是给我好好地养胎,等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生个漂亮孙女给我。”
林珑笑弯了眼,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婆母,如果真要在这三个挑一个,儿媳妇以为,都姑娘可能比原姑娘和连姑娘都要好点。”
都荃的长相好家世好,就是说话冲,行事欠缺三思,凭自个儿的性子来,但胜在没有害人之心,只要不与她过多计较便可。
叶钟氏的想法其实与林珑类似,非要矮子里挑高个也就只有晋阳侯府的都荃还可以看两下,另外那两个是越看越糟心,只不过她又不是十分甘心,自己的小儿子这么好,就不能配个更合适的姑娘?叹息一声,“再看看吧。”
林珑能体会叶钟氏矛盾纠结的心情,现在时间紧迫,又容不得再细细去挑,其实根源还是在叶秦氏身上,只要这祖母不插手,那么就可以从容点。
无奈叶秦氏是长辈,府里真正能治她的也就叶老侯爷,她与叶钟氏能做的就是敲敲边鼓,还得老侯爷发话才可。
“我这两日就想法子把秦家姐妹仨给打发走,留着算个什么事儿?又不是无家可归要寄人篱下,这一住都有个来月了,这样的家教还好意思嫁进来,我都替秦家人羞。”叶钟氏说得相当刻薄,其实也是在气头上,要不然她还是会给人几分面子。
林珑自然是劝说自家婆母莫要气坏身子云云。
婆媳二人在这厢房里面说着话,屋外窗下特意跟过来的连枝却听到了极重要的几句话,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在她正想细听之时,看到叶府的下人正转头看过来,她忙把身子隐向红柱子后面,动作一气呵成,倒是没引起那叶府下人的注意。
拍了拍胸脯,她小心地离开此处,一离开那危险之地,她就气恼地一把摘下旁边开得正盛的花朵儿狠狠地蹂躏,万万没想到,叶氏婆媳竟是如此嫌弃她。
一想到林珑否定她进入叶家资格的话,她的脸就因恨意而扭曲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儿,她算是尝到了。
不过她的自控能力还是极强,现在与林珑硬碰硬不现实,这可是侯爵夫人,并不是她这样没品阶的人可以斗得过的,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思及叶旭融身上的阳光气质以及英俊的脸庞,她就不禁心生摇曳,真是不甘心就此被判出局。
“连姐姐,你原来在这儿,让我们好找。”
都荃拉着原紫瑛忙跑过来,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连枝。
连枝却是细细地看着都荃,这都荃除了会投胎这一点外哪里比得上她?无论是吟诗还是做画,都荃都是陪客,她从来都能碾压她,可叶氏婆媳却是最看好她,一想到原本煮熟的鸭子就要飞到都荃的怀里,她就把这都荃也给记恨上。
越是恨,她笑得越灿烂,“吓我一跳,我还以是谁在唤我?原来是你们二位啊,我这不正在想自己的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