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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谁家花无主-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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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也是外面寒风刺骨,明若琳这次没有反驳,乖乖地把身子缩了回来,看着已经在马车上缩成一团的宫女,出声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对于这个在出了京城后已经问了不下数十遍的问题,宫女虽然心下不断叹气,但仍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就快了,您没觉得这天气冷得不像样了吗?要是在京城,这种时候人们早就不穿这种厚袄了,越往北边走就越觉得冷,您没见官道上那些运货的马车越来越多了吗?那大多都是趁着开春赶紧将货物运往多噶那边的呢。”

明若琳听了这么罗罗嗦嗦一大堆后,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奇地问道:“我还从来不知道你还懂得这么多呢,这一路上可算见识到了,真奇怪,你平时不都是在宫、家里吗?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公子啊,您要出门,小的能不多准备一些吗?再说了,我可是六岁以后才到您府上的,外面的事情好歹也是知道一点的。”

“嗯。”明若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看着官道上来去匆匆的马车,明若琳此时也不禁产生了一种不安,自己这样做究竟对吗?将自己所有的未来押在了一种未知的结局之上,这样的赌注下得究竟对不对呢?

不过,萨哈亚,那样的男子值得自己去赌这一把,不是吗?先不管五皇兄究竟想拿自己做什么文章,当务之急是先要接近那个男人,这样自己才有一线希望,只是自己的行程太慢,不像那些惯于骑马的多噶族人(奇*书*网。整*理*提*供),连续赶了这么多天路还是和他们差了一大半路程,不过,自己有的是信心和耐性,萨哈亚,你就等着吧!

在明若琳刚誓言坦坦地在心中发完宏誓之后,一阵寒风顺着车帘吹了进来,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天啊,这天气还是太冷了,到了多噶族那里会冷成什么样啊!

今日在寝殿我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却意外地被那个平日里忙得看不见人影的明若岚给堵个正着,看着他那一身迥与平日的书生打扮,让我不禁想起了前世的那个翩翩书生形象,嘴里也不自觉地蹦出了那熟悉的语句。

“这位书生,倒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谁知明若岚听后只是眉毛一挑,很没耐性地对我说道:“赶紧把衣服换了,出宫!”

呃?好端端地出什么宫?

明若岚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好不容易我们都有空,难得空闲,出宫放松一下吧,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听他这样一说,我眼睛一亮,算算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出宫了,既然这样,不出去才可惜呢。

“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收拾好!”

刚走没几步却又转回身来,对着有些莫名的明若岚说道:“我刚刚夸奖的你那句话,你不用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明若岚听后莫名其妙地问道。

“当然是对我说‘阁下也是一派英雄气概’呀。”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自然也不出意外地得到了明若岚的两个字“无聊!”

“唉,你真是没情趣。”我故作可悲可叹状离开。

谁知明若岚不知何时跟上了我,搂紧了我的腰,在我耳边若有若无地吐着热气说道:“我有没有情趣,你不是最了解的吗?”

我听后僵在那里,一股血色从脸一直红到了脖根,这、这人,什么时候变、变得这么……,不!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厚脸皮!

用力挣开他,不想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回到内室更衣去了。

出宫的路上,明若岚还不忘调侃着我现在的这身装扮也不怎么显得有“英雄气概”嘛。

少说一句你会死啊,我在心里暗暗嘀咕道。

废话!我出个门打扮得那么“英雄气概”作什么,富家公子才是正常的装扮好不好,真是的,枉费我还夸他“一表人才,气宇不凡”,跟人家小顾比起来差远了!

明若岚后来也没有招惹我,就这样两人安安静静地逛到了京城的大街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似乎真的是太久没有出来了,这时已经临近傍晚了,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青楼酒肆,至于青楼嘛,那似乎与我无关,我们两人还是少去那里为妙,坐在京城最富盛名酒家的二楼雅间,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楼下那越发热闹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连绵不绝,好一派盛世景象。

“很喜欢?”明若岚看到我这样专注的看着楼下那热闹的夜景,出声问道。

“嗯。”我轻声应道。

听着楼下那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我的心中充满了淡淡的满足,至少这也证明了我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吧,这么多年来经历的那些高兴的,悲伤的事情突然在一瞬间尽数涌进脑海,让我的心中此时不知充斥什么,堵得难受。

“好了,不要这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带你出来。”明若岚毫不避嫌地握住我的手安慰道。

“不用担心,我没事,只是很有成就感罢了,看着现在的景象,再想想这些年来自己所作过的事情总觉得仿佛是在梦里一样,我不禁在想若不是生于皇家……,我也会像这些百姓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吧,每日早起为了生计奔波,夜晚若是得有空暇便会带着一家大小无拘无束地在夜市上尽情玩乐,也会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琐碎小事吵吵架,这样的生活今世似乎与我无缘了。”而在前世,这也许就是我将度过的一生。

“是呀,若不是你生于皇家,你到真像一个小老百姓呢。”明若岚看到我的情绪平和,倒也放松了许多,松开我的手,出言说道。

我闻言后嘿嘿一笑,心想,上辈子本来就是平头百姓一个,自然骨子里也甩不开那种老百姓的味道,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

“这世上之事又何尝能说得清好与坏呢,生于皇室或者普通百姓家,又岂是我们能决定的?况且,我觉得如今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明若岚笑着说道。

“也对,依你那争强好胜的性格,这样的生活肯定是会觉得舒服了,可是我……终究是不习惯的。”我语意间略有丧气地答道。

“你……”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明若岚听到这里后看着我,不知想到了什么,总之,眼眸里的那些情绪是我从没见过的。

“这些年来看到朝中那些明争暗斗和尔虞我诈,朝堂之上人事起起伏伏,我就会想到这些,太累了,不是吗?我也累了。”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说到这些,明若岚静静地听着,“我总是在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抛弃一切,去平静的生活,可是,我也知道一旦走到这步,便连回头路也没有了,想要归隐,那无疑于痴人说梦,又不是写传奇小说,即便我能像父皇那样提前退位,可是又哪里会有清静可言呢?我的一生都会被皇宫所束缚住,我早就放弃了,有一句话说的好‘是非成败转头空’,对于胜负虚名,我不在乎,做个守成之君也不错。”

说完这些,我饮尽了杯里的酒。

明若岚听后定定地看着我,“你……,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是……”

“我知道!我是帝王嘛,怎么能有这样消极的想法,”我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今天就当是我醉语吧,你呢,听过就算。”

“好,我听着,你说吧。”明若岚此时也看出我已有些醉态,也略微能体会到“消极”是何意思,看着我借酒装疯似的说下去。

“你知道吗?若是有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选择在皇家出生,可是这事儿又岂是我能定的?你看现在翔儿整日学的那些东西,把好好的一个孩子整得像个小老头一样,我有时和他说话都觉得累,这哪是父子啊,好好的孩子让那些老学究教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整天想的是怎么能逃课好去玩呢,可是没办法,谁让我那时太自私了,想着只要把翔儿立为太子,既可以保他一命,让他从此过得好些,有地位些,我们之间也可以免了那些子嗣问题,你可以为了我去拒绝那些婚事,可是我呢,我又怎么能拒绝,正好这时有了翔儿的存在,我那时可是觉得松了一大口气呢,可是到头来知道的人都觉得我是牺牲最大的人,其实我又有什么牺牲了?最可怜的是琪郡主,母子之情啊……,母子之情就那样生生地给断了……”

说到这里,我又给自己满满地倒了一杯,一口气地喝了下去,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这一杯猛地下肚,就有些头晕脑胀了。

明若岚见状连忙阻止了我的再次倒酒,“好了,不要再喝了。”

我停止了饮酒,但仍是继续说道:“父皇和舅舅总是觉得我受了委屈,可是我在这件事上难道就不是最自私的人吗?你和琪郡主哪个受得委屈比我少?我可真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啊。”

明若岚听到这里已经皱起了眉头,说道:“你今夜醉了,我们回去可好?”

“不!为什么不让我说!平时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今夜好不容易挺高兴的,还不让我说个痛快?”

我知道我现在有些耍起了无赖,可能是今夜气氛的过,我总有一些话在心里憋的实在是不痛快,顺手想拿起酒壶倒酒,才发现酒壶早已被明若岚那个家伙给霸占了,只好不甘心了撇了撇嘴,眼睛里酸酸的,真是喝多了吧,情绪都已经控制不住了。

听到明若岚的一声叹息,看到送到眼前的帕子,脑子半天才反映过来是什么意思,管他的,反正在他面前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拿起帕子胡乱擦了擦。

“还有云儿,”我知道云儿的事情是我们之间平日里一直避免提的,可是今夜我就要提,“要是云儿将来能有一门你情我愿的婚事还好,就怕到时他那个死心眼,一辈子就卖命给了沙场,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是没战事,要是战事一起,我是真的希望他当个逃兵回到宫里也行,你知道吗?我有好几次梦到我在战场上的尸首里到处在找他,可是怎么……怎么也找不到,找不到……”

明若岚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了,“别说这些不吉利的,你这做的都是反梦。”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梦,可是云儿将来怎么办?现在你我都不提这事儿,可是能一辈子不提吗?我对不起云儿,对不起他,你,你也是。”

“是,我也是。”明若岚听到这里苦涩地笑了起来。

此时我的脑子真的是已经不太清醒了,胡言乱语地乱说一气,“今儿回宫,我就把翔儿的那些先生都换了,我,我自己教,省的他们老是教那些勾心斗角的,有什么意思?那帝王学,是那书本上的几句话就能学到的吗?我才不教翔儿那些,我,我就教,就教……”

我说着,突然间将束发的玉簪给拔了下来,敲着面前空空的酒杯就那么唱道:“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到处随缘延岁月,终身安分度时光。休将自己心田昧,莫把他人过失扬,谨慎应酬无懊恼,耐烦作事好商量。从来硬弓弦先断,每见刚刀口易伤,惹祸只因闲口舌,招愆多为狠心肠。是非不必争人我,彼此何须论短长,世界由来多缺陷,幻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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