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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即便你武功再高强,但人是不可能与这大怪物抗衡的!认输吧孟晓柯,输给一只怪物并不稀奇,我做不到视若无睹,求你孟晓柯——”孟晓柯猛拉过她的脖颈吻了上去,随之松了手,展露一抹阳光般的灿烂笑容,决绝道,“作为男人,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认输!让开——”语毕,他站起身,卯足气力双拳一握朝天翔兽眼珠方向发出醉无双惊天拳,而这一拳,是他从未在世人面前展露过的第八层精妙拳法——拳霸山河。
此拳一出如无数猛虎嘶吼般向天翔兽头颅扑去,只见威力无穷的气柱刀光剑影喷出,天翔兽仰头闪躲,而拳风威力之猛直径将铁笼上方坚固的铁条炸断,天翔兽也因避而不及被拳风划破眼角,只听震耳欲聋的响动在周身嘶吼……寒若慈被这猛烈气流弹到草坪上,她吃痛的弯着身,感到嘴唇传来淡淡血腥味,颤抖的手指扶上唇边,依旧存留孟晓柯咸涩的余温……他再次吻了她,莫非是在诀别?
素小白惊呼一声蹿起身,挥舞小手绢欢呼,“哇——孩子他爹你好厉害呀——我们娘俩有靠山啦,哈哈——”“醉无双惊天拳?!”万水蓝随之起身,黑眸掠过一丝赞叹:天翔兽如金披战甲的坚固皮肤被他一拳打伤,可见醉无双惊天拳的威力不可限量,但看孟晓柯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如此精妙的武功绝学却被他发挥得游刃有余,之纯熟运控内力实属上乘啊……
与此同时,石久已趁天翔兽惊乱之际一举攀上兽头天灵盖处,天翔兽因从未受过皮肉之伤,大幅度的呼扇翅膀惊慌跳动,他一手抓紧兽皮上短硬毛发固定身体,一边攥紧毛笔艰难的爬过兽颅前段,眼见大功告成……毛笔却在剧烈的颠簸下脱手掉落——石久急喝一声,“孟晓柯!快捡毛笔——”孟晓柯待发出拳法后因内力施展过度已有些支持不住,他忍住肋骨传来的断裂之痛,咬紧牙关捡起毛笔,刻不容缓的跃上兽脊,石久见他脸色铁青,不假思索从兽颅上跳下接应,两人指尖刚要触碰上,只见天翔兽惊鸿一吼,大展白翅猛然飞出头顶铁笼破口——“啊啊啊——”孟晓柯脚底一滑感到身体向下掉落,当他以为自己会摔下去时,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紧紧攥住……石久此刻神色凝重,动作灵敏,急速将六棱刺拔出,三两下缠绕在浓粗的兽毛上绑牢,一手抓紧孟晓柯手臂,借力拉起他悬浮于空的身躯,不难预见,若真摔下去,孟晓柯此刻只怕早已粉身碎骨了——待两人双双安全的坐在兽脊上,孟晓柯擦擦额头冷汗向下看去,密林在脚下已成为模糊不清的一片绿色,他顿时瞳孔放大几圈,“这大家伙要飞回天庭去?”
石久似乎很适应高空的寒冷,他不急不缓道,“我不得不得佩服你,这会还有心情说笑”孟晓柯呵呵一笑,一手抓紧兽毛一手拧开酒葫芦,率先递给石久,“刚才,谢了”“……”石久眸中掠过一丝悔意,唯有安慰自己不想让孟晓柯死得这么痛快。
狼途:刻骨铭心
素小白神色呆滞的仰视天际,心想孟晓柯这次十有八九死定了,即刻因伤心过度一翻白眼昏厥过去——
寒若慈起身瞭望已失去踪影的天翔兽,目光飘渺的凝滞在虚无的云层间——
万水蓝见她一副木讷神情,似乎灵魂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他一同仰视湛蓝的天际,悠远道,“点点迟早会飞回来,这里是它的家……”
这算安慰的话吗?寒若慈扯上一丝苦笑,睫毛酸涩的缓慢眨动,泪水悄声滑落,嘴上虽不愿承认,但心中已不再抱任何希望,天空是这么高,而人是这般渺小……
“师父……还有我所爱的那个男人,会不会回来?……”
万水蓝不由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微蹙眉不解道,“寒姑娘在说谁?莫非是伤心所致言语有些?……”
寒若慈心灰意冷的垂下睫毛,缓慢摇头,“虽为时已晚,但还是谢谢你,让我认清自己……”语毕,她落寞的转身而去,弯身拾起残破的落叶,湿润的血迹将她的心染得鲜红滚烫……
……若能回到当初,她宁可舍弃尊严的留在他身边,可笑的尊严,荒唐的相遇,只因她莫名其妙的闯入,害死了孟晓柯,害死了师父,她的确是不可饶恕的罪人……而在三年后,她也许会无牵无挂的忘记这一切,而这个曾令她刻骨铭心爱过的男人将永远消失在记忆尽头,一切都太不公平了……
三天过去了,孟晓柯与石久仍旧音讯全无,万水蓝已动用山庄所有人、所有自然界的力量去寻找他们与天翔兽的下落,但结果不尽人意……
寒若慈已忘记自己是如何活到今日的,一线希望在脑子回旋,是的,她还不想放弃,虽然面对的依旧是噩耗,但她不想也不敢放弃。
原来她一点都不坚强,或者说,她从始至终就是个懦弱的女人,除了胡思乱想她任何事都做不了,惶惶度日,不分白昼。
寒若慈面无表情的挽起衣袖,消瘦苍白的脸颊暗淡无光,她失焦的双眸凝望着桌面上的针线荷包……许久,似乎越来越怕在漫无边际的等待中再次失去记忆……寒若慈嘴角扬起一抹惨淡的浅笑,随之提起袖角咬在齿间,从荷包中取出一根最粗的尖针,一针一针刺进雪白的皮肤内,鲜红的血珠从针眼内颗颗溢出,可她觉不出疼痛,甚至因刺痛唤醒她脆弱的神经,因为,心……太疼了,似乎终于找到治疗心疼的方法……
不知过了多久,寒若慈拭去额头的细碎汗珠,目光注视手臂上几枚清晰且红肿的墨色字迹,先是不由自主的安心一笑,随之,内疚的垂下眼眸:师父,对不起,我太自私,虽然已从孟晓柯口中得知,你我曾经相爱,或许爱的至死不渝,但……此刻的我,心里容不下两个男人,请原谅我的为所欲为,这是最后一次伤害您,愿平安无事。
……天翔兽因眼角被孟晓柯割伤,刺痛的闭着双眼,漫无目的的四处翱翔,这一飞便是二天一夜,最终因体力不支降落在一处海中央的荒岛上,说荒岛也不尽然,至少天翔兽靠岛上的树叶瓜果充饥。而孟晓柯与石久时刻不敢离开兽背,生怕它展翅高飞丢下他俩,只有趁天翔兽觅食时,顺便摘点果子暂时维持生命。
这会,孟晓柯四仰八叉的躺在兽背身上,几日来的饥寒交迫令他只感生不如死,他舔舔干涩的嘴唇,使劲拍打酒葫芦底,但酒葫芦中早已滴酒不剩,他有气无力的捶打兽皮,牢骚满腹,“啊哟哟……这不是要小爷的命嘛……救命啊……我要吃肉喝酒……”
石久拾起一只红果扔到他胸口,不耐烦道,“你还有完没?与其鬼哭狼嚎,不如想想如何离开”孤岛四面环海渺无人烟,此刻本就生死未卜,而孟晓柯三五不时的还在说丧气话。
孟晓柯正好口渴的厉害,随手拿起红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大口咬下,边咀嚼边嘟囔,“能想何法子啊,这岛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也无渔船经过,要不你去跟大鸟商量商量?咳咳……”他被甜果呛到喉咙,咳嗽几声连带着又吐口血,随之叫苦连天的老实躺下,“啊哟哟……我还被这大畜生踢折了两根肋骨,看来小爷要命丧于此喽……”
石久睨了他一眼,从他搞怪的神色中看不出半分恐惧,“我怎觉得你无心求活呢?”
孟晓柯不以为然的缓缓开口,“唉,活着多累啊,我这条命不归自己,死了到清闲”
“哦?此话怎讲”
孟晓柯收敛嘴角,一筹莫展道,“说出来你别不爱听,像你们这些住在岛上的居民不知江湖险恶啊,我身为丐帮新一任帮主,身负斩奸除恶的重大使命,活着一日便不能辜负丐帮众兄弟的期望,可我生性就是懒惰之人,骑虎难下的滋味无人体会”
石久冷漠的微微展眉,“你所指的奸恶便是魔教?”
孟晓柯认真道,“不光是魔教、邪教,只要是作奸犯科的恶人都要铲除”
石久不屑一哼,“呵,好大的口气,单凭你一己之力?”
“靠得是强大的凝聚力,乱世好比几只染缸,黑、白或五颜六色,人出生时什么都不懂,但会用眼睛去看,听身边的人讲,通过引导或误导去判断颜色喜好。归根究底,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即便误入歧途也不可断定此人便是坏人,至少在我心中没有绝对的恶人”
石久注视他许久,心中似乎浅浅的翻腾一瞬,随之似笑非笑道,“看不出,你这粗人还信佛”
“一点点,师父逼我学的,记得十岁那年吧,师父还差点把我送少林寺去,但因我所学武功要喝酒,少林寺不肯收我,哈哈——”孟晓柯想起师父多了一丝温暖,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抬起头问去,“既然能听出佛论,那说明你也是信佛之人”
石久干咳一声,避而不答的瞥开头,“说说你师父吧,深藏盖世武功却隐姓埋名,我对那位世外高人更感兴趣,还有你是如何遇得此高人的?”石久曾旁敲侧击的问过此人是谁,但孟晓柯回答的不清不楚,连这师父的名号都未在江湖上听过。
“不算高人,就是一位白胡子小老头,自五岁那年被师父莫名其妙的掠走,后又逼着我习武,不练功就不给饭吃,之后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二十年” 孟晓柯心不在焉的报完流水账,挑起眉,“话说到这,我好似还未见识过你的武功,别告诉我你只会轻功,哈哈——”
石久沉思片刻,缓缓坐下身,不由注视一望无际的海面,“我没你活得这般逍遥,有时……我反而厌恶自己太早熟,从独自面对恐惧到享受孤独,似乎只用了几年光景,渐渐在我眼里,任何事任何人亦是无足轻重,换言之,只分为两种,活着且有价值的人,没死但该死的人”
孟晓柯凝视他冷至冰点的高傲,不由打个冷颤,“那圈圈对你来说是哪种人?”
“寒若慈?……”石久扬起浅笑,“暂时算第一种”
孟晓柯蹙眉支起身,“听上去真是别扭,价值可以与爱相提并论?”
石久一道厉光射过,再次恢复冷漠,“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告诉你”
孟晓柯早已习惯石久阴晴不定的神色,懒洋洋的躺下身,“不说算了,此刻连死活都不知,哪有力气讨论儿女情长,再者说,与我无关”
石久饶有兴趣的挑衅道,“真的与你无关?恐怕是装作漠不关心吧”
“……”孟晓柯无言以对的闭目养神,即便是装,他也要装到底,无论他对石久有多不满意,可他既然说过他们之间曾相爱,那么,他怎可做破坏别人姻缘的插足者。
石久可不想如孟晓柯那般坐以待毙等死,他听天翔兽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小心翼翼的攀爬至兽头上,天翔兽受伤的眼角依旧淌血不止,时不时因疼痛发出哼哼唧唧的吟声,他惊见兽头眉心的白色圆点发出淡淡的光晕,而且带出灼热的高温,他运出一缕寒气于掌心间,谨慎的靠近那枚圆点时,居然交相呼应的冒出白雾,天翔兽也感到额头的细微变化,似乎舒适的有意靠近那股凉风。
石久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眸中掠过惊喜,“孟晓柯!你快上来看!”
“啊?”孟晓柯无精打采的坐起身,仰视高处的石久,“你怎跟捡了块金砖似的这般亢奋?”
石久如孩童找到新玩具般急急召唤孟晓柯一起分享,几乎忘了他是藐视天下的魔教教主。
“你上来,或许咱们能出去”
孟晓柯捂住胸口,艰难的爬上兽头,懒散的爬在天翔兽脑顶上,“我来了,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