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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若慈猛然抽回神智,揉了揉太阳穴使自己清醒过来,她怎会想起这般无聊的画面?……情爱与她无关,她想拥有的,只是碧莲洞天。
……她木讷的坐在椅上,思绪飞到十三年前……那时她只有六岁大,是冰凝派门下的最小的弟子,师姐们对她都很好,但她因年幼、身体虚弱,师姐们怕她受不了雪山的寒冷,便经商议后将她送下雪山,托付给一对农民夫妇抚养照料,师姐们给这对夫妇打点了不少银两,这对夫妇虽信守承诺收留她,但并非如自家孩子般对待她,小小年纪便要做家务、干农活,夫妇还有一个儿子,比她长六岁,那孩子生性顽劣,背地里时常骂她是没人要的野种,她那时年幼,也不懂这话何意,只感觉这一家人并不喜欢她。可是,每当冰凝派的师姐来探望她时,农民夫妇便待她如掌上明珠般疼爱,自那日起,她便体会到人性的虚伪与丑陋……她还记得第一次哭泣,是农夫的儿子骂她是怪胎,将她丢在墙角又打又骂,她的哭喊求饶无法令那孩子停手……因为,农夫儿子偷家中银两,农夫自然以为是她手脚不干净,她在百口莫辩之际,脑中突然浮现出农夫儿子偷钱的画面,随之准确说出藏匿银两的位置,最终还己清白,当然,农夫的儿子自是逃不过一阵毒打,但农夫的儿子死性不改,之后又欲蠢蠢欲动时,她总能在事发前将此事告知农民夫妇,甚至一五一十道出几日几刻用何种方法欲窃,农夫儿子屡遭抓获,自然对她恨之入骨。
寒若慈九岁那年,终于脱离这一家人的魔掌,三师姐见农民夫妇万般不舍的模样,只是浅浅的微笑,表示道谢,随后带走了寒若慈。而寒若慈从未与谁提起过这些事。九岁的这一年,寒若慈回到冰凝派,正式入门修行,自此后,她再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因为,哭泣只能使人脆弱得不堪一击。
寒若慈从不否认自己是个有野心的女人,甚至野心勃勃欲称霸武林,但她并非只为自己求得长生不老,更不求荣华富贵,但希望凭己之力光耀门楣,使冰凝一派成为武林中独一无二的大帮派,才可答谢冰凝派众师姐对她的养育之恩。
苏醒:步步为营
寒若慈将目光落在孟晓柯安睡的脸颊上,男人们,为了权利不惜伤害任何人,可信誓旦旦的说出爱,而她自然懂得虚情假意的相迎,千辛万苦已走到这一步,唯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不屑一笑,只为三年的爱情舍去生命吗?……凭孟晓柯敏锐的听觉定知她在门外偷听,这场戏显然演得够逼真……逼真到险些忘了使命所在。
想到这,寒若慈目光骤然一冷,随之义无反顾的走出房门,她此刻急于安抚的人,应该是石久才对。
漫天飞雪落在石久弯长的睫毛上,他如冰雕般坐在船头的木栏上,微微仰视晶莹剔透的冰雪,似乎有某种渴望落入眼底。
寒若慈沉了沉气,即刻换了一副关怀的神色,随之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脸颊还在流血,先擦擦吧”
石久双手支在木栏上,体会寒冷带给他的熟悉感,“快凝结了,再等等”
寒若慈不明所以的注视他,这才发现他脸上的伤口已渐渐凝固,石久悠远的目光望向飘渺的深处,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随时将他与外界分离,寒若慈心中顿感一酸,她似乎可以感受石久心中的那份迷茫,当一个人,终有一天发现并不了解自己时,是件很难接受的事,身为魔教教主,他该毫不留情的杀了孟晓柯,更何况是仇人之子,或许,他是在惩罚自己。
寒若慈定了定情绪,她不难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多愁善感,曾经的她,面对男人的无助只会感到可笑,而如今,却自然而然的一同惆怅,每每出现这种心态,她便气恼不已。
“会留下伤疤的,这般完美的脸颊不该有瑕疵” 寒若慈将手帕递到石久眼前,随之顽皮一笑,“要不,我替你擦?”
石久侧头看向她,郑重道,“你为了孟晓柯,连师父都敢打,分明是欺师灭祖,即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师父”
原本挺凝重的气氛,被石久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口,寒若慈居然忍不住掩唇偷笑,石久对她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可他竟然在寒若慈面前,再也摆不出傲慢刻薄的表情,随之双手环胸质问道,“是不是我说这话太合你心意了?”
寒若慈即刻收敛笑容,自顾自替他处理伤口,回应道,“我从未相信过你是我师父,没有哪个师父会毫不避讳的轻薄徒弟吧?”
石久怔了怔,不由撇开头掩饰笑容,“这你就不懂了,师父又不是大善人,凭何无缘无故的养大一个女子?自然有目的可寻”
寒若慈故作震惊的直视他,咄咄逼人问去,“那你从几岁开始养我?”
“……”石久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进入某个幼稚的话题,嘴角一敛冷漠道,“若不是我需要你相助,现在就把你扔进海里”
寒若慈情不自禁又是一阵大笑,石久眉头紧蹙,他又未开玩笑,寒若慈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我突然发现你很可爱” 寒若慈一手搭在石久肩头,一边专注的替他擦拭伤口,既然已谈到重点,索性直接转入正题,“需要我做何事,我会竭尽全力的”
石久怒火冲眸,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居然被女人用“可爱”来形容,简直是奇耻大辱。
寒若慈听不到他回应,抬起眸眨了眨,只见石久正在怒瞪她,还未等她开口询问,石久突然起身,捏住她腋下两边悬在海面上,寒若慈只感脚下悬空,滚滚波涛片刻打湿了她的裙摆,她自然知晓石久不会将她丢入海中,至少现在不会。
她故作惊慌失措的捂住脸颊,“徒儿不该动手打师父,真知错了”
“你对碧莲洞天可有记忆?”
寒若慈故作诚恳点点头,“碧莲洞天是何物?……我曾梦见过一只绿色的莲花,可是您说的碧莲洞天?”
石久怔了怔,继续逼问道“还有呢?”
寒若慈此刻必须拖延时间整理下文,她维诺的搓成一团,随之转移话题,“您不如先放我下来……太害怕时,想不出答案……”
石久见她如受了惊吓的小猫般瑟瑟发抖,轻声一笑将她拉回船边,刚准备放下她时,却未料到被寒若慈紧紧的搂住脖颈……石久伫立原地一动不动,不由自主回搂住她的腰,明知不该接近她,却舍不得放下这份温柔,或许只是个陷阱,但似乎已泥足深陷。
寒若慈柔软的身段紧密的贴在他胸膛上,看似娇弱无助的女人,脑中却在飞速筹划着对策,她思前想后,试探道,“说到碧莲,我曾在梦中见过一幅画卷,分别在两人男人的脊背上,又或许是在别处,总之很模糊,而且那两个男人的相貌看不清,当时觉得那梦很诡异,所以一直记在心里”
石久眸中一惊,“画卷?何种画卷?”
“记不清了,只记得在两个男人身上,不过,那两个男人的背影令我感到很熟悉……”
“你说那画卷在身上?”
“嗯,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这件事,哦,对了……好似梦中有人与我交谈,我想想……”寒若慈故作回想的抬起眸,含糊其辞道,“好似说过,碧莲什么的,需要靠那副画卷找到,而拥有那图的主人会一种武功,叫做什么……甘霖什么冰的……”
甘霖地龙冰?石久默不做声沉思片刻,莫非她指的画卷是……想到这,他猛然直视寒若慈双眸,严肃道,“可是一张兽图?”
寒若慈强压住眸中的那份喜悦,既然石久知晓是兽图,那定是他没错!
她故作惊讶的瞪大双眼,“好像是……梦境很模糊……好似就是一副兽图……不过,师父怎会知晓的?”
石久不予回应,转身面朝大海,眉头紧蹙……整件事似乎太过蹊跷,他若是拥有碧莲洞天的地图的人,那古书中为何还要提起寒若慈?她的作用是某种意义上的引路人?而且,剩下的半幅图何处可寻?古书上只字未提。
寒若慈见时机成熟,故意脚底不稳摔到石久脊背上,石久即刻收回思绪扶住她,“回船舱吧”
“好” 寒若慈抿唇一笑,调侃道,“师父,您还要将徒儿扫地出门?”
石久脑中全是兽图的事儿,有一搭无一搭的应了声,“我在想一件事,我若方才不救孟晓柯,你还会与我有说有笑吗?”
寒若慈黑眸一转,旁敲侧击道,“凭我的预言之技来讲,这世间没有人会平白无故死去,只要活着,自有他未完成的使命,所以,孟晓柯定有使命在身”
石久嗤之以鼻,“他一心只想除掉魔教”
“非也,魔教与丐帮势不两立众所周知,但为何仇视多年不能真正交战呢?我觉得这其中自有互相牵制的弱点”
石久顿时停滞脚步,起初他并不知晓醉无双惊天拳的传人便是孟晓柯,而丐帮帮众总数在魔教教众之上,不得不承认,他与孟晓柯属于同一种人,没有十成十的把握绝对不会开战……这说明孟晓柯已得知魔教教主掌握甘霖地龙冰武学……莫非,他也在寻找碧莲洞天?
寒若慈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推波助澜道,“师父,孟晓柯的伤势很严重,还要劳烦您相助”
石久一想到孟晓柯或许与他目的相同,不由看向寒若慈,冷漠道,“我不能救他”
“为何不救呢?难道就因他也知晓碧莲什么的地方?”
“他也问过你?”
“那倒没有,只是闲聊时曾说起,他也在寻找拥有半幅画卷的人,若找到拼成整幅画卷,他便可以……”
话音未落,石久已加快脚步冲向孟晓柯的房间……寒若慈随之得意笑起,她欣喜的展臂大笑,石久果然悟性极高,竟然用如此简单的方法,便向成功前迈进一大步,即便两人将藏宝图拼凑完整,也不可能进入碧莲洞天,因为碧莲洞天内机关密布,当他们俩齐心合力、费尽心思找到洞口时,能顺利走进入洞中的人,只有她。
寒若慈似乎已看到孟晓柯与石久互相厮杀的情景……处于敌对的两派势力,却要为共同的目的,强迫自己与对方合作,之后呢,却因都想据为己有而拼得你死我活,最终坐享其成的却是她寒若慈,这简直是……太有趣了。
……
石久推坐起昏迷中的孟晓柯,撩开他衣衫看去,果真有半幅兽图纹在他脊背上,可这副图与他的图根本切合不上,这分明是半幅虎图,而自己身上为半幅龙图……这其中的奥妙该如何解谜?
他轻放下孟晓柯身躯,若有所思的走出房门……诸多巧合令碧莲洞天轻易浮出水面,而在他的定义里,太容易解决的问题必会暗藏玄机。
“师父,出何事了吗?您脸色很差” 寒若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石久面前,石久注视她许久,脑中如闪电般串联所发生的一切,回想久久,他好似更为疑惑了,寒若慈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何事?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子会出现在尘封百年的古书中,莫非真有神明相助?
寒若慈随之与他擦肩而过,腹诽嘲讽:魔教教主,看你一筹莫展的模样,那个一贯冷静睿智的石久,会不会相信,是天意有安排呢?呵呵。
苏醒:虎入狼口
三日后
孟晓柯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迷蒙的张开眼,稍稍挪动身体,胸口便传来阵阵疼痛,他只得老实的躺回枕边,不由摸摸胸口缠绕的白布,心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
寒若慈一踏入门槛便发现他已醒来,微微一笑走上前,“你总算醒了”
孟晓柯爱答不理的眯缝开半只眼,身体虚弱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