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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呼吸紧了,心跳快了,手足无措了,原本就暧昧的气氛,在他厮磨般的手指抚上脸时,乱了!
四目对视,若有流光在彼此眸中流转,让她的身体突然就像缺失了一个重要的角落,恨不得与他就此纠缠,由他来填满,不再去管旁人生死。
“六郎……”
她轻唤他一声,那声儿柔软得她把自己惊醒了。
这是要做什么?毒太凶残了!
她总不能像玉嘉一样当众表演吧?
也不能学尚雅与乔占平,寻个背风的坡地,就地快活吧?
恶寒一般,墨九激灵灵打个颤,冷不丁退后一步。
“我告诉你,我中毒了的啊!”
萧乾微滞一瞬,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似乎很有逗弄她的兴头,心情也很好,唇角上扬,又跟着上前一步。
常时的墨九并不这般,这会儿小白兔躲避大灰狼一样的小意,给萧乾的是一种极为不同的体验。他低垂头,像在观察她防毒面具下的脸,又像要扶着她微微后倒的身子,一只手不经意揽过她的腰,往前一扯她便撞了过去,依偎般靠在他怀里。两个人的身子紧贴一起,完美的弧度、轻薄的衣裳、清晰的触觉、暧昧的诱惑……墨九心脏怦怦直跳,受不得地轻嗔他。
“六郎这是做什么?被人看见!”
墨九轻声问完,他已轻轻放开手,就像真的只是在扶她。
可他微滑的喉结,喑哑的声音却骗不了人。
“九爷中毒,本座愿为九爷效劳!”
这货吃错药了?还解毒呢,解毒怎么解?
很怪异的,这一瞬,墨九耳力特别的好,就像真就听见了坡下尚雅与乔占平的欢愉声似的,脸蛋儿烧得绯红,一种几欲冲体而出的*,也袭上了她。幸好她戴了一个“防毒面具”,稍稍遮了些面部表情,要不然她就丢脸了。
她别扭地偏开头,“做正事吧,大家都等着。”
萧乾眸色微闪,低头啄一下她的额头,“好。”
墨九额上一暖,不敢置信地瞥他一眼。
这么多人的面前,萧乾居然也敢亲她?果然胆子是越练越大的。她盯着他眸中一浪一浪的波光,感觉这货亲一口还没有尽兴的样子,又后退一步,与他目光对视着,心绪翻腾得越来越厉害。
是*蛊,还是阴阳杀?
她思维有点乱,却有一个念头浮上了脑。
“萧六郎,我想到一个……”
她说的是正经的话题,可还不待她说完,却见萧乾脸色沉寂下来,不若先前的风骚魅惑,目光越过他,看向她的背后,却没有出声。
“怎么了?”墨九一愣,慢慢转头,“你傻了?”
这时的平台上,晓得他们在说话,一般人也不敢随便过来打扰,但有一个人例外。他就停在墨九身后约摸一丈开外,欣长的身姿,温俊的面容,一双眸子似点了墨,亮而沉,深也凉。
“东寂?”她脱口而出。
有一种称呼是习惯,从初认识开始叫到熟悉之后就很难改掉,就像一个人不管改多少大名有多少称号有多大名气,在父母和亲朋嘴里,永远都是最初那个小名……在墨九看来,这个东寂,与小名“狗剩”没区别。
可萧乾与宋熹显然不这么认为。
萧乾脸色一沉,顿时难看了,觉得刚才与她的亲昵都喂了狗,宋熹微沉的眸子,却亮起一分,他微微一笑,慢慢走上前来。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阳冢未解,他们面临着被永远困下去的危险,他的脚步也一如既往的沉稳,有着成熟男子该有的风度,也有一国储君应有的气势。
“打扰了!”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墨九有些尴尬,萧乾却不以为意。
“太子殿下有事?”
宋熹暖暖的目光从墨九脸上划过,再与萧乾对视便有了变化……或者说,两个男人的目光里都有一种天然的敌意,那是雄性生物们争夺配偶权的原始敌意。
“玉嘉中毒颇深,萧使君可否给她诊治?”
萧乾是有名的医者,医者治人是常理,他给玉嘉诊个脉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说来宋熹的要求并不过分。毕竟在这个高台上,就数玉嘉的症状最为明显……可玉嘉嘴里一直要生要死的呻吟着“萧六郎”的名字,那痴意与欲念都快把高台众人的耳膜给戳穿了,不仅墨九膈应萧乾与她接近,萧乾自然也嫌弃。
“想必殿下知晓,微臣有个规矩。”
宋熹挑眉,“六不医?”不等萧乾回答,他又笑了,“所谓事急从权,生死面前,规矩又算什么?玉嘉是公主,事涉皇室尊严,望萧使君通融。再有,萧使君不是对怪异之症素来有兴趣吗?不为医,只为悟。”
最后六个字,他说得很慢。
“不为医,只为悟”是他当初给至化帝的理由,用以解释他为什么会接受了织娘的提议,帮萧大郎把逃婚的墨九娶回萧家。而且他先前也为宋妍诊过脉。二者合一,若他仍是拒绝,往小了说是有意刁难,往大了说是对皇室不敬,对皇权不尊。
墨九瞥向东寂。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厉害的角色。
温和的言词下,暗藏的都是锋芒。
可萧乾又怎会是省油的灯?他望玉嘉那边望了一眼,眉头又慢慢蹙起,似乎并不觉得美人儿弄骚的画面有多么赏心悦目,只淡淡对宋熹道:“殿下应当看得明白,这阴阳杀并非可以医治的。且墓中一无药品,二无医具。公主可忍,便忍一忍,等破阴阳冢,或可自愈。若不可忍,这里儿郎众多,大有愿意成为驸马的人。殿下何不事急从权,为公主招一驸马?”
墨九差点发笑。
这萧六郎也太歹毒了。
事急从权,可以招一驸马,难道还能直接“洞房”?
不过看玉嘉公主的样子,似乎很需要马上“洞房”就是了。
为免两个男人当场自相残杀,墨九寻思一下,瞥一眼不为所动的萧乾,又慢慢看向宋熹,“殿下,布这种局所施的毒物,若轻易让人解开,那机关也就没有意义了。我的看法与萧六郎一致,只要解得阴阳冢,毒肯定会有法子的,毕竟墨家祖上布局初衷,不是为了杀自己弟子。”
她在宽慰宋熹。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卵用。玉嘉的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失态,已从先前失常的呻吟发展到抓挠身子,再下去,不知道还会怎么样……可莫说解开“阴阳冢”,单单“阳冢”都没有见到八字一撇。
宋熹低笑一声,看她的目光里突然有一种失望的情绪。他们三个人的左右都没有旁人,他似乎也不想避讳,直接盯住墨九,轻声问:“就因为玉嘉喜欢萧六郎,你便不愿意他对玉嘉施以援手?”
墨九一怔。
相识这么久,这是东寂第一次质问她。
而且还是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情绪质问她。
凭心而论,给一个发骚发浪而且一直喊着她男人名字的女人接触自己男人的机会,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她对东寂说的这句话,至少有一大半并非完全出于私心,而是认真的判断。
但东寂很显然不这么想。
玉嘉中毒,她与萧六郎却在一旁亲昵说笑,暧昧纠缠。
打翻的醋缸、受伤的妹妹,都是他生气的原因。
无端被他指责,墨九眉头拧了拧,却又笑了。
“太子殿下如果非要这样说,我也无奈。但请你不要忘了,入艮墓之前,我再三说过,入墓有危险,入墓须谨慎。入墓之后,我也曾几次要求公主离开,是她非要跟上来,那么如今出了事,就不要找我。”
默了默,盯着宋熹浅眯的眼睛,她一字一顿加重了语气,“在墓外,你们身份尊贵,高人一等。但入了墓地,这些机关、这些毒物,他们不认得公主,不会因为你们身份尊贵就敬你们一分。还是那句话:各安天命,她死不死,与我无关。”
“好一个各安天命!”
也语气里浓浓的疏离感,直锉人心。
她与萧六郎不是各安天命。
而与他,就是各安天命。
那些久远的,过往的把酒言欢,以食会友,似乎都远了。
萧府月下的梨觞与桂花肉,菊花台的悠悠歌声……一切一切,似乎都在嘲笑他的不堪。
宋熹深深看她一眼,猛地转头大步朝玉嘉走去。
毕竟是亲生的兄妹,又事涉皇室的声誉与脸面,在这个时候,墨九其实理解东寂对玉嘉的担忧,但想到玉嘉非要找苦吃,还半点都不耐药,一中毒就发浪,连宋妍的定性都不如,她就觉得她活该,半点都同情不起来。
“我刚才有点儿解机关的想法,可被那衰货一打断,又忘了。他娘的!”
好不容易想到的一点头绪受扰,墨九忍不住爆了粗口。
说罢她也懒得管谁了,继续转头去看她的坟。
萧乾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好半晌儿,看她不吭声,他突兀地问:“阿九难过了?”
墨九声音很闷,“我难过什么?”
萧乾喟叹,“你在意他对你的看法。”
他说得很肯定,可墨九心底烦乱得很,不由回头瞪他一眼,“我不在意。再说,他担心他的妹妹也是人之常情。亲人有危,若他毫不在意,那才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敲了敲脑袋,墨九还是想不出先头转过的念头,更加心烦意燥,连带着也没有兴趣与萧乾多说什么。而这个时候,空旷的高台上,继玉嘉公主与长期受媚蛊之惑的尚雅之后,有了第三个毒发的人——方姬然。
很显然,除了玉嘉是个例外,有过男女情事的女人,更容易受“阴阳杀”毒性的影响。反观墨灵儿、宋妍、玫儿几个小姑娘,虽然一样吸入了“阴阳杀”的毒气,可她们除了脸面发红、比平常更为兴奋之外,却没有旁的症状。
“也不晓得中了阴阳杀……到底怎么解?越往下,毒性还会如何变化?如果非得与男子结合方可解毒……那可咋办?”
她低低的喃语,落入萧乾的耳朵。
他静静走过来,清俊的面上有片刻的迟疑。
“阿九是不是也觉得我应当去为玉嘉解毒?不当拒绝宋熹?”
“大哥,你别傻了!”墨九翻个白眼,无奈地叹息一声,“我是一个百分百的正常人,自己还没睡过的男人,哪里轮得到别人抢先?”
其实萧乾说的“解毒”是“看诊”。
但墨九这样说了,他却没有辩驳,只淡淡问:“若你睡过了呢?”
这话问得真傻!墨九有点怀疑萧六郎是不是也中毒了……傻毒!可心里默了默,她还是严肃地回答,“那得试过才知道。”
“……”萧乾唇角抽搐下,面色凝重看向高台,默不作声。
墨九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发现这会儿真的更精彩了。
狂乱的,迷醉的、受呻吟声影响的大有人在,就连墨妄的注意力也被方姬然带着分了神……反倒是彭欣,生过孩子的女人了,却比任何人都淡定,这个圣女不简单。
“萧使君还当真见死不救?”
苏逸这个时候转到面前,让墨九觉得分外讨厌。
从见他第一面开始,墨九就觉得这货是个小屁孩儿。肤白而嫩,又有点秀气的孩子脸,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但凡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在墨九看来,一律都是男孩子,算不上男人。
她皱眉,替萧乾挡了煞,“你那么好心,你去救啊?”
这火气来得莫名,而且直接冲他来,苏逸脸色不好看了。
“小寡妇,我惹你了?”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