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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旺财突地“汪”了一下,抬头朝萧乾猛地摆尾。
萧乾面色微变,大步过去,蹲身轻抚旺财的脊背。旺财像是受到他的鼓励,昂着脑袋,嘴里“呜呜”有声,突地全身趴了下来,两只前爪不停地刨动着船板,样子有些着急。
“嗷……嗷……”
“旺财?发生什么了?”薛昉轻问。
可旺财哪里答得出来?它只会刨,不停的刨。
看它的样子,萧乾突地冷了脸,起身道:“撬开船板!”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以为墨九跑掉了,船上也是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声,有谁会想到船板下头其实还藏有活人?等那一层薄薄的船板被人撬开,看见被束着双手绑在里面的几个人时,众人大吃一惊。
居然把人藏在下面?
然而,再仔细一看,众人血都凉了。
有三个人被反剪双手堵了嘴塞在船板下面,有彭欣、有玫儿、有蓝姑姑……唯独缺少了墨九。
“怎么回事?”
“九爷人呢?”
“……这是谁干的?”
“与我们无关呐!”
事发突然,众人都紧张起来。
宋骜愣了一瞬,第一个冲上去“解救”了他的“儿子”,把彭欣从船板下面拎了出来,飞快地扯开她嘴里的布团,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伸手一抚。
“喂,你没什么事吧?”
怀着身子蜷缩在船板下那么久,彭欣有些无力,身子不得不软绵绵地靠在宋骜的肩膀上,但无奈相靠,并不代表她向他服了软。尤其对他的“毛手毛脚”,她似乎有点生气。
“放开!”
弱弱瞪他一眼,见宋骜没有放手的意思,她终是无力抵抗,却把期许的目光看向萧乾,“使君,快去救小九——”
“她人呢?”萧乾目光阴沉。
彭欣瞥了阿合等人一眼,道:“我们发现这些人鬼鬼祟祟的跟踪画舫,小九特地做了一个药炉,就为等着他们前来……可我们一直小心防备着他们,却没有想到,天刚入黑,却有人从水底下摸上来,绑了我们,掳走了小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阿合等人在明,吸引了墨九的注意。
谁会想到,其实还有阴招?
萧乾目光锐利如箭,心口突地一堵。
为何发现危机,她宁愿自己对付,也不肯回来找他?
他就这么不值得她的信任吗?
这个墨九,等他找到,非得好好收拾一顿。
他目光巡视着画舫,这时,玫儿却接口道:“使君,姑娘却是留了话的……”
萧乾眉梢一紧,回眸看她,那眸底的冷意把玫儿吓得忙不迭低下头,结巴起来,“姑娘说,使君,使君反正也不乐意寻她,往后就不要寻她了。从此各奔天涯,各找各妈,吃香、喝辣……”
哪个人被掳走还说这样的话?
几个侍卫肩膀一阵抽动,想笑却不敢笑。
萧乾脸色顿时沉下,回头猛瞪一眼阿合,却见他缩了缩肩膀,摊手表示自己着实不知,“使君,我等确实未掳走墨家小娘子,莫说掳人,连人都没见上。”
“这事儿奇怪。”宋熹突地冒出一句。
这小王爷是个诨不吝,惯常不着调,大家都没在意他。
可他却难得的严肃,又正色问萧乾:“长渊不觉得奇怪吗?”
萧乾眸底隐隐已有恼意,宋骜却摇了摇头,自顾自拧着眉,像在思考什么难题一般,突地指着彭欣,“小爷就奇怪,他们掳走小寡妇,居然没有弄死你?”
彭欣:“……”
答不上话来,她却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可小王爷虽然也盯着她上下起伏的胸口,语气却很正经,“既然是要掳去小寡妇,剩下这些人就没什么用了。他们何苦那么麻烦,把人绑了藏在舱下。依小爷说啊……”
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宋熹道:“直接宰了多省事?”
众人:“……”
都觉得这厮是没事儿找抽型,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萧乾目光沉了沉,却没有反驳他,远眺着夜下湖面的波光,沉沉道:“追!”
从彭欣等人描述来看,事情发生不过半个时辰,掳走墨九的人应当也走不远。萧乾吩咐薛昉回去带人,分兵追击。自己却领着旺财和几个侍卫,从湖面东侧唯一的道儿出去,放马疾追。
没多一会儿,几个人已追出城外老远。
事实证明,有一条好狗是很重要的。
旺财似是寻着了墨九的气息,打头跑在萧乾的前面,往一个方向不停的奔跑,旷野上,一行几人加上一条跑,速度如风。
然而,许久都不见一个人影。
道儿上越来越黑。
旺财走的路也越来越偏。
半个时辰后,旺财已不再走大道,而是奔向一条荒无人烟的小径,且越走越偏。此时已是凌晨,夜露染湿了草丛,旺财身上已是半湿,可它吐着长舌头,似乎极有信心一般,奔跑得速度极快。
萧乾默不作声,手指紧紧攥着马缰。
几个侍卫紧紧跟随,心脏都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若墨九真的被人劫走,出了什么事儿,莫说会不会对大局有什么影响,便是他们往后的日子,恐怕也都不会好过了。想想这一阵凄风苦雨般的地狱生活,几个侍卫再次加紧了脚程,嘴里却愤怒不已。
“也不晓得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掳了墨姐儿……”
“除了纳木罕还有谁?”
“阿合不是说,他们没有派旁的人?”
“纳木罕老奸巨猾,定是防着主上,留了一手。”
几个侍卫的声音高扬在夜风中,各有各的猜测,萧乾却久久不答话。渐渐的,路越走越远,侍卫们也都没了声儿,只脊背上渗出来的冷汗,湿透了衣裳,紧张感几乎快从毛孔里渗出来。
怕,每一个人都怕墨九出事。
可追了老远,荒野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开始对旺财的嗅觉产生了怀疑。
到底它只是一只狗,真的能寻着人吗?
“驾——”这时,萧乾突地,暴喝一声,马蹄子高高蹶起往前俯冲了出去,等几个侍卫回过神时,他的人已经出去了三丈开外。
几个人不敢迟疑,迅速跟上去。
小跑片刻,便听见了马蹄声。前方的旷野上,有一个人策马飞奔在前方,他的马背上似乎驮了一个什么东西。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楚,只隐隐觉得像是一个横搭在马背上的人。
“是九爷!”
“兄弟们,速度!”
“围住他——”
有了目标,追赶起来就容易了。
风驰电掣一般,几个人高声吆喝着,分成几路迅速往那个人围拢过去……
------题外话------
某锦天天喝中药,喝得想吐,还犯困……
么么咂,各位小妞儿等更辛苦呐。某锦的熊抱一个,初吻一个,献上!
坑深134米 那一风流的拥抱
春夜的风带着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几匹马疾速冲击时卷起的风浪,带着一种阴森恐怖的煞气朝那个掳人的马上黑衣蒙面男子冲撞过去。
天上月如钩,地上影如魅。
那黑衣人察觉到危险,“驾”一声,马速更快。
可萧乾的速度,比他更快。
“嗖”一声,冷风破面。
银辉之下,他胯下黑马如同天神降临,高高掠过那黑衣人的身侧,几乎就在彼此错身的刹那,他身上的披风已如一柄利器,翻飞着罩在了那人的马头上。
射人先射马!萧乾深谙此道。
马儿的脑袋被披风蒙住,视力受限之下,惊慌失措地高高抬起前蹄,长“嘶”一声便慌乱地在原地跳动起来,哪里还肯向前奔?
马嘶声,撕心裂肺,跑了一个晚上的旺财,似乎也有些烦躁了,“呜”一声狗吠,扑过去就在那人的小腿上咬了一口,然后摔在地上滚一圈,作势又要扑。
“啊!”那人闷哼一声,抱着麻袋滚落地面。
“铛!”萧乾长剑随即落下,可却深深插在了泥地里。
那个家伙也是个矫健的主儿,一个后滚翻,背部迅速抵住一块岩石,把麻布袋拖至身前,警觉地盯着逼视的萧乾,喝道:“不许过来!”
萧乾拎着剑,森寒着眸子,一步步上前,“把人放下。”
“想得天真!”那人冷笑一声,紧紧拢住麻袋,借以抵抗面前的攻击,另一只手却握紧弯刀,勒在麻袋里的人身上。
他很聪明,知道手上的东西才是他的护祐。
“萧使君好本事,这样也能追上来。”
看着他有恃无恐的样子,萧乾冷漠的眸微微一眯,“放下人,我留你一命。”
“呵呵!”一声,那人干笑着,看着月下萧乾宛如孤狼似的深眸,笑声沙哑得如同鬼魅,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诡异,“人在我手,萧使君自会投鼠忌器,我又何必自降一城?”
说罢他手臂微微一挽,寒光闪闪的弯刀便更深地陷入麻袋,那动作吓得众人心胆俱裂。
“让我上马离开,不让我就与她同归于尽!”
麻袋被粗绳一圈圈捆绑着,里面的人动弹不是,但似乎也听见了外头的声音,不停挣扎、扭动,一种类似于呜咽的恐惧哭声传出来,很容易乱人分寸……尤其是这一众着急解救她的人。
几个侍卫都攥紧了手心,只等萧乾令下。
暗杀、夺人,杀人……他们都可以配合的很好。
然而对于解救自己的女人,萧乾显然不愿意他们动手,又或者是他怕万一伤到了墨九,在与那人对视片刻后,突地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让开路,让那厮上马离去。
“主上……”众侍卫急了。
“让!”萧乾一身黑袍仿若墨织,紧抿的嘴唇冷漠非常。
几个侍卫盯着那厮手上的弯刀,不情不愿地闪开了路。
那个人显然没有想到会这样顺利,微微一愣,又道:“退后,都退后!”
萧乾再次摆手,依言行事。
眼看他们一行都退到了五丈开外,那人哈哈大笑着,轻蔑地道一声“萧使君,谢了”,突地收刀揽紧麻袋丢在马背上,便要跨马扬蹄而去……
可论及使诈,萧乾又怎会输给别人?
就在那厮为了拉缰绳而弯刀下移的瞬间,他手上长剑已如暗箭,“嗖”的疾射过去,正中那厮后背,而后一个纵跃,那厮便痛呼着摔倒在地上。
麻袋也顺势滚落下来,击西眼明手快,快速准确的……扑倒在地,垫在麻袋下头。
两声“哎哟”惨叫,一个是击西发出的,另一个便是掳人的黑衣蒙面人。
萧乾长剑挽花,刺入那人的胳膊,“何人指使你来的?”
那人晓得着了道儿,怒视着他,不言不语,目中也无妥协之意。
萧乾微微眯眼,剑尖慢慢挑开他脸上的蒙面巾……这是一个五官粗犷的男人,陌生的面孔,满脸的戾气。虽然他身着南荣人的打扮,也会一口流利的南荣话,可相貌却不太像南荣人。
众人微微一愕,“珒人!北蛮子?”
静默一瞬,互相瞪视着,谁也没有吭声。
这时,麻袋里的人儿又凶狠地挣扎起来。
众侍卫这才回神,看萧乾没有太大反应,走南大吼。
“击西愣着干甚?还快不把九爷解开?”
击西做了肉垫,疼痛还没有过去,闻言瘪着嘴巴瞪了走南一眼,拿刀割开了捆绑麻袋的粗绳……然而,麻袋口子褪下去,露出那颗被堵着嘴的脑袋却不是墨九的。那只是一个陌生的小姑娘,瞪着一双小白兔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