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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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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信任她,相信他的母亲爱着他,相信萧家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可是,这些年的诸多苦,诸多痛,还有现在,萧乾密谋那顺巫师,把他苏赫世子的身份生生替下——
  目光有怒,也有惊,有无助。
  那样望着她,像个孩子……
  宋彻怔怔望她。
  久久,石室内无声。
  他,他,他们,谁又为了自己在活?
  权皇之下,焉有完卵?
  冷风拂起彭欣的衣袖,她心惊胆战,再难出口多说一个字。
  一个用来麻痹谢家,麻痹至化帝的棋?
  ……换个角度想,宋骜何尝不是一个棋?
  他夜御数女,日日买醉,比谁都逍遥……这当真是他愿意的,是萧家愿意看到的吗?是萧妃娘娘愿意的吗?
  唯一平顺的人,只有宋骜。
  虽然他到底从阎王手底捡回了命,可也并非平顺的。
  就连现在的景昌帝宋熹都多次遇险,最严重的一次,骑射时从马上摔下来,昏迷了十天十夜,连御医都说回天乏术了……
  为什么那么多皇子,为什么只有他始终活得好好的?
  南荣皇室为什么出了一个荒淫无度的宋骜?
  她是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这样的猜测,其实也惊了彭欣。
  垂下眸子,心里痛了痛,突然咬了咬唇,方才继续:“有一天,那个被培养得毫无争权逐志的斗志,不爱江山只爱美人的宋小王爷,突然死亡,你才可以接下他的手,重振萧家一脉在皇室的基业。”
  说到这里,她像是说不下去了。
  彭欣道:“还有萧家,我与他们并无恩情,我不会为他们说话,只是以事就事。石头,你和萧家本是一体的,从你孕育在萧妃娘娘的肚子里,就已经打上了烙印。你与萧家将一荣皆荣,一损皆损。萧家把你送到阴山,看似是留下了宋骜,其实是保护了你。他们的目的,说不定是想让‘那顺’巫师培养你,有一天,有一天……”
  宋彻盯住她,像被什么刺了眼,一动也不动。
  夜明珠下的人影,景影绰绰。
  “我也有儿子,我了解做母亲的心情。她一定不知道你受了这样多的苦。如果她知道,这些苦,这些罪,她肯定生不如死……你相信我,好吗?”
  彭欣肯定地抚着他的脸,目光满是母性的光彩。
  “石头,你的母亲,一定是爱你的。”
  而这个大概也就是她后来为什么那么纵容宋骜,以至于“慈母多败儿”,生生把儿子培养成了那样一个不着调的荒唐王爷?
  当时把宋骜留在宫中,那才是龙潭虎穴吧?
  也许她会觉得更亏欠的是宋骜。
  同样身为母亲,喜欢也很难相信,萧贵妃会忍心让儿子遭受这样的痛苦。
  或许萧家安排宋彻去漠北,有为萧氏家族的利益考虑,为萧家的皇权争夺而考虑,但归根到底,不也是为了保住萧家皇室血脉做的双手准备吗?
  手心手背都是肉,谁也不会比母亲更痛。
  事情真假且不论,就说当时的萧贵妃,拼着一死生了两个儿子,一对双胞胎兄弟,究竟把哪一个留在敌人的屠刀下,把哪一个送到安全的地方?
  有人说,她的早产与谢家有关。
  宋骜的母亲萧贵妃生他时,是不足月的,那晚上她突然破水,差一点就要了性命。后来,虽然孩子的小命保住了,可她从此也再不能生育。
  而且,彭欣还听人说起过一桩南荣秘辛。
  那些年,至化帝的皇子,几乎就没有一个能平顺长大的,不是死,就是残,不是痴,就是傻。就连皇后都没能幸免。
  当年的事儿,虽然时日已久,但那个时候,萧家和谢家斗得昏天黑地,不死不休,南荣各方争权,后宫更是斗得乌烟瘴气。
  彭欣这话自然不是无端猜测的。

坑深224米,火光中的胭脂香味儿

  孩儿是她害死的?
  宋彻震惊的看着他。
  无视他的怀疑,彭欣像是回忆起不堪的往事,声线儿幽幽的,带点儿吵哑,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看着石壁上的光影。
  “石头,我们的孩儿很可爱,很聪慧,但他脾性不像你,也不像我,反倒很是调皮……”
  说到很是调皮,两个人都怔怔。
  宋彻想到了宋骜。
  而彭欣想到了远在兴隆山的小虫儿。
  只有做母亲的人,才知道儿子到底有多重要,也只有做母亲的人,才会不遗余力,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让儿子得到幸福。
  小虫儿不能缺了爹。
  宋骜得活着。
  他活着,小虫儿才不会遗憾。
  垂了垂眼皮,她使劲儿咽了咽唾沫,“都怪我,是我没有看好他,让他被毒蜈蚣咬了。那一天……是我们相识两年的日子,我情绪不好,去了河边,师父也恰巧上山采药去了,只有一个看顾的婆婆看着他……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没有来得及,也没有来得及救他。”
  “不!”
  宋彻目光惊痛,声音凄厉。
  “你骗我。欣儿,你在骗我。你想让我忘掉仇恨,放掉他们,对不对?”
  他果然是聪明的。
  可彭欣闭上眼,摇了摇头。
  “我没有骗你,我是母亲,我不会拿孩儿的事撒谎。如果有人害过他,不需要你说,我也早就让他生不如死了。可实事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任何人害过我们的孩儿。”
  看宋彻呆在当场,彭欣缓缓牵开唇角,像是在笑,可仔细看,却是比哭还难看的一张笑脸。
  “在你不声不响地离开之后,我们的孩儿虽然没有父亲,但苗寨的每一个人都爱他,都宠他,尤其是师父他老人家,更是把他当成了亲孙子。所以,石头你不要难过,在他短暂的生命中,一直是个幸福的孩儿,并不曾吃过苦。
  如此,不是很好吗?石头,他不受这世间诸多的苦痛,不懂得生离死别,不知道爱恨情仇,来过一遭,也度过了一生,是多好的事。”
  是好事吗?
  想到自己的一生,宋彻狂笑。
  石洞冷冷的风中,他的笑声幽冷破哑。
  “欣儿,你真无情。”
  她不知道他是靠仇恨而活着的。
  为了报仇,再多的痛苦,他都强撑着,像狗一样活下去。可她却告诉他,他的仇恨,错了。
  他的母亲是爱他,萧家是要培养他的,他们的孩儿也没有被任何人害过——那么谁都有一番苦心,他的今日,到底是谁害的,该由谁来负责?
  那顺?!
  除了那顺,就没有旁人了?
  可那顺到底是谁的人?
  他不该算到萧家的头上吗?
  “石头,如果你一定要有一个仇人,那么是我。”彭欣温柔地看着面前这个无所适从的英俊男子,慢慢仰起下巴,露出雪白的脖子。
  “你杀了我吧。”
  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凉。
  凉得好像钻入了宋彻的心里,撕扯着他的灵魂,让他涌动的千般仇万般恨都没了宣泄的地方。
  可……
  他呵呵凉笑。
  “你明知道的,我哪怕杀了我自己,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他冰冷的指尖,顺着彭欣纤细雪白的脖子,慢慢滑动,“欣儿,我爱你,比宋骜,比任何一个人,都爱你,我的爱,胜过他十倍,百倍,千倍。”
  彭欣没有动弹。
  就那般仰头看他。
  也没有挪开他的手。
  就那般由他滑着,滑着,像有一条蛇游走在脖子上一样,慢慢地说。
  “石头,在我们苗疆,有一种传说。死去的人是需要世间亲人为他积德积福的,他们在阴间,需要福德以延来生,如果得不到,就投不了胎,或者下一世,亦悲苦难熬……”
  宋彻目光微怔。
  彭欣继续道:“如果他们的亲人作恶多端,他们就会遁入六畜之道,生生世世受轮回之苦,做猪,做狗,做老鼠,就是做不了人。”
  做猪,做狗,做老鼠……就是做不了人?
  这句话重重击在宋彻的心上。
  他的手猛地顿住,眯眼看着彭欣。
  一点一点,他收回手,摊开,看着自己的手心,他又慢慢合拢,仿佛从中看到了他曾经做猪、做狗、做老鼠的一生。
  “会吗?”
  怔怔地喃喃出声,宋彻的脸色很白。
  彭欣能感受到他心里起伏的波浪,很不忍,但闭了闭眼睛,他还是抚着他的脸,目光坚定地告诉他。
  “相信我,我是圣女,我也可以通灵的。我甚至可以看到我们的孩儿在哭,小鬼们缠着他,大鬼们也欺负他,他还那么小,他要是投不了胎,做不了人……是多么可怜?”
  咚一声,宋彻跌坐在了石板上。
  彭欣知道触动了他的良知……
  不,石头又何尝不是善良的?
  她蹲身来,扶住他,用力握住他的双肩,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看他,在氤氲的光线下,浑身上下像染上了一层圣洁的光,就仿佛多年前,宋彻在苗疆第一次看见她那般,喃喃诉说。
  “他想要的,只是他的父亲做个好人。”
  好人?好人?
  宋彻双眸通红,急急辩解,“我没有害过人,从来没有害过人,我只是不想人家害我,我只是想活着,我只是想像个人一样活着……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是,你是好人。”彭欣双眸流光,轻轻环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既如此,我们又何苦为孩儿造那诸多业障?”
  “欣儿,欣儿——”
  宋彻双臂一伸,紧紧拥她入怀。
  “你终于肯抱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抱我了,不肯再原谅我了。欣儿,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等得好苦,好苦。”
  双臂越来越紧,他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多年前的情深似爱,又仿佛在感受这幽禁岁月中再次由彭欣给他带来的一抹温暖。
  哪怕短暂,他也不愿放手。
  “欣儿……”
  喊着她的名字,抱着她的身子,宋彻像个孩子般,将头垂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哽咽起来。
  “你还是我的吗?你告诉我,你还是我的吗?”
  彭欣知道他要一句话。
  一个可以影响他决定的话。
  她其实可以骗他的,真的可以。
  但她看着夜明珠光线下两个人重叠的影子,这一刻却无法违背那颗不远千里前往阴山的心。
  她没有骗他,也没有骗自己。
  就那样,简单的,真切的告诉了他。
  “如果我还是当初的彭欣,如果你还是那时的石头,如果我们还在苗疆,如果没有离别,如果没有宋骜,如果没有小虫儿,如果……我们还有一丝半点的机会,我愿意陪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死亦无愿。”
  宋彻没有说话,泪水顺着滴在彭欣的肩膀上。好一会儿,他突然重重抱了抱她,然后疯一般地冲出了石洞。
  “石头——”
  彭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先前的话他究竟听进去多少,现在的情绪又是如何,看石洞的门儿没有上锁,她想都没想,就急冲冲地追了出去。
  前方的甬道是漫长的,也是黑暗的。
  宋彻在这个地方呆了一辈子,对地形熟悉得像就自家的热炕,他速度很快,老鼠子似的,要不是那一颗闪着微光的夜明珠,彭欣根本就寻不到他的踪迹。
  即便这样,她追得也有些吃力。
  跌跌撞撞,气喘吁吁——
  一段甬道,又一段甬道——
  交错复杂的黑暗中,绕得彭欣头都晕了。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点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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