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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比罗盘帅!”玫儿改口很快。
“迟了!”墨九抿唇瞪她一眼,又看向手上的罗盘,“你知道你想学风水学本来,但这种事儿是要慢慢来的,你就那智商,一个罗盘也拯救不了。再说,从理论上讲,有本事的大师其实并不需要罗盘,只需要有一个足够精度的指南针就行了——”
玫儿眼睛一亮,“九爷就是有本事的大师!”
“嘿嘿,拍马屁也不会给你!”
墨九笑着,神色突然一收。
“不对呀,有投针!”
她的目光定定看着罗盘上的指针。
看它半浮半沉,上浮不达顶,下沉不达底。
一行人都跟着她停了下来。
不懂的弟子,马上有问:“钜子,何谓投针?”
墨九看向前方不过几丈远的断崖,回答得简单明了。
“地下可能会有坟墓。”
在这样的原始丛林里面,会有什么人的坟墓?
一般而言,便是有人下葬,也不会葬到这里来吧?
墨九静静看着断崖,骑着马左走几步,又右走几步,又跳下马来,直接走到断崖下方观察。然后低头仔细看着罗盘,再一次发现自己没有看错之后,突地回过头看向萧乾。
“王爷,要不然我们上断崖看看?”
断崖的位置很有意思。
上面虽然有茂密的果树覆盖,还是可以看到有一层层的巨石突起,用于攀爬,先前萧乾也就是这样上去的。但墨九要上去,他就有点难了。
“这崖很危险——”
萧乾知道墨九对坟墓一向有兴趣,有些不忍心拒绝他,正想要怎么上去最安全,就听见断崖的对面,传来如同山中的回响一般的声音,不太真切,隐隐约约,像真的,又像只是幻觉。有马蹄,有吆喝,似乎有千军万马踩踏在大地上。
“有什么声音?”
大家都听见了,不由吃惊。
萧乾沉眉道:“断崖地面很是开阔,一眼都望不到尽头,离外间就当很远才对。这般清晰的声音,是如何传过来的?”
神经一紧,墨九正准备竖着耳朵听个真切,又有马蹄声传来。
这一次,不在前方,而在后面。
“驾!”
马蹄声很快,很迅速,很急切。
还有,喊“驾”的那一个声音也很熟悉。
不过转眼之间,一人一骑就飞奔到了他们的身边。
来人满头大汗,是从密林里穿过来的辜二。
看一眼在场的人,他大步走到萧乾的身边。
“王爷!幸好找到了你——”
萧乾眉头一蹙,示意一下。他俯耳过去,小声与他耳语几句,又抬起了头来。
“如今,当怎么办?”
好一会,萧乾没有回答。
看着面前的断崖,又看着投来探究目光的墨九,他终于慢慢地抚向腰间的剑,凉凉对辜二吩咐:“你且带阿九前往额尔小镇暂时安顿,我去去就回——”
说罢回头,他又望向击西与闯北等一干侍卫。
“你们跟我走!”
“属下遵命!”几个人齐声回答。
眼看他几个打马要离开,墨九还在一头雾水。
“为什么又是我留下?”
萧乾执着马缰绳,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回头凝视了她一眼。
“阿九,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这一次我不是有心要瞒着你,而是时间紧迫,来不及向你解释太多。而你也不会武艺,跟着我去,我怕护不得你。”
墨九点点头,表示理解。
可心里的疑惑还是问了出来。
“为何要去额尔小镇?难道山中的驻营地,也不安全了?”
“嗯,长公主在额尔,那里最安全。”萧乾黑眸沉沉,“你乖——”
“那——”墨九指了指断崖,又看了一眼黑着脸的辜二,知道这次可能没有机会探崖了。而且看他们的样子,确实出了什么大事,在这种情况下,她任性不得。
于是,她将罗盘塞入怀里,几步跑到萧乾的马下。
仰着头,她面有暖色,“我在额尔等你回来。”
萧乾低头,抚了一下她的脑袋,“好!”
“驾——”
“嘚——嘚——”
一阵马蹄声过,萧乾领着一群侍卫离去了。
墨九站着原地,默默看着辜二。
“我们这便要走?”
“是!”辜二汗水未干,语气却坚毅,“走,马上离开这里!”
这个人素来一板一眼,没有商量可讲,而且墨九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拖萧乾的后腿,影响到他们的什么行动。终于无奈的一叹,招呼着同样疑惑的墨家弟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有着浓浓吸引力的断崖,默默地踩上马蹬,翻身上马。
林中,有一只黑蝴蝶盘旋着飞了过来,从她的头顶越过,飞向那一片断崖。
墨九羡慕得紧,盯着黑蝴蝶,下意识又掏出罗盘。
“我若也能飞就好了。”
说着,她“噫”了一声。
“为何又是正针了?”
所谓正针,是指没有了异样,指针不偏不斜,也就表示此地为正常之地。
“我去!”她完全无奈地翻白眼,“难道是我眼花了?”
玫儿骑马走到她的身边,偏头来看她的针。
“想来是罗盘出了问题吧?钜子可以把它送给我了……”
呵呵冷笑着,墨九把罗盘塞了回去。
“想得美!”
玫儿嘟嘴巴,“那姑娘你说,为何指针会失常?”
“天机也!”墨九懒洋洋回答。
这样的罗盘是有灵性的,所以,有的时候,指针也是会出错。
比如:感应到了血腥,许多许多的鲜血与死人。
“天机为何物?”
玫儿还在兴致勃勃地问,墨九却眯了眯眼,似答非答。
“天机为……不可泄漏啊!”
坑深274米,两个人的艰难决定
人有怨,天亦知。
断崖的另一头,疾风呼啸,黄叶飘飞。空气里飘浮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天色暗沉了下来,之前两日的晴朗仿佛都不曾存在,天空像一副名家大师的墨笔泼上的一条浓痕,将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罩上了层层阴霾。
“王爷,我们要过去吗?”
赵声东紧紧跟在萧乾的马侧,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燃烧般的赤热火焰。
此时,他们站在断崖背面一个崖层边上。
位置很刁钻,可进,可退,亦可以远望约摸数十丈外厮杀的场面。
那里的人群已经疯了,把人间杀成了炼狱,类同魔,形如魔。刀声、枪声、戟声,马匹声,喊杀声,如寒刺的闪芒,落入耳中,狰狞无比。
被围住的人马,是北勐大汗蒙合的亲随。而围攻他的人,从穿着上面来判断是后珒的兵马,另外有一群人,又似乎本就是北勐的士兵,简直就是一个大混战。
后珒将士为什么会到了杭爱山围堵蒙合不得而已,但从战场上的形势来看,后珒有人里应外合,蒙合的亲随兵马,凶多吉少。
狩猎时,蒙合身边的人不多。
加上附近防卫的守随,出不过数百人。
从如今的形势看,他们与其他的狩猎大军失散了。这个时候如果没有支援,就这般战下去,不足半个时辰,蒙合就得落入后珒人的手中。
届时局势?
但凡有野心之人,此时能做的,可能都会是坐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便连赵声东在问起萧乾此话时,看向他的目光里都有一种光芒闪烁的喜气。
跟随萧乾多年,他岂不知主上野心?
这般有利的契机,又岂非上天恩赐?
错过了这一次,又得等多久?
就像一个久饿的人,看到鲜美的肉,不啃一口,那得压住多大的人*望?每一个人都以为萧乾应当袖手旁观,晚一点再去收拾残局,或者更绝一点,直接领人上去搞掉蒙合,以阿依古长公主党羽在北勐的势力,让皇权顺利更替到他的手上,也不是没有希望的。
然而——
萧乾骑在马上,静静地望了片刻,突地拨了出腰上的佩剑,冷冷射出的目光中,似散发着一股子气吐山河的力量与决心,在暗夜下令人震撼无比。
“众将士听令,跟我救驾!”
救驾?
身边随行几个皆是亲卫,不免怔忡。
为什么要救驾?
“王爷!”
萧乾回头,眸有寒光点点。
“传令下去,反贼等全歼,务必保大汗安全。”
“王爷?”赵声东亦有迟疑,再上前一步,用压得极低的声音说:“属下以为时机正好——”
他是四大侍卫之首,说话是有份量的,人也沉着,思虑颇周,重要的事,萧乾都会派他去办。平常,萧乾亦会极为慎重地思考他的建议。
这一次,萧乾却黑了脸,沉声道。
“相信我的消息和判断!”
赵声东一怔。
在这之前,他和旁人一样,并不知辜二到底和萧乾说了些什么,只以为他不过前来传信而已。如此说来,辜二可能还会有另外的情报传递给萧乾,影响了他此次决策。
都是懂得拿捏分寸的人,看萧乾神色严肃,赵声东不再迟疑,只安静一转,就调转马头,高举长剑,在风中厉声高呼。
“传王爷令!救驾!”
“属下等遵命!”
“遵命!”
“遵命!”
此起彼伏的吼声里,马蹄嘚嘚,卷起沙尘无数。大军如同潮水一般卷向了双方胶着的血腥战场,滚滚而去,巨浪滔天,让天地随即变色。
萧乾却没有动。
他还静静地站在那里。
冷风吹过他额头的碎发,他的目光,深邃得如同此刻望不穿的苍穹。
“群盗作佞有天诛,苍茫数尽即入朝!”
他低低的轻吟,有力而冷厉。
却被马蹄声掩盖在喧嚣里,几乎没有人听见。
说罢,他突然扬鞭策马,从侧面冲了上去,铁甲披风,英姿如神,不复往常那病弱的样子,似乎根本就是一个久经沙发的老将。
士兵们调头看来,皆齐齐让他前行。萧乾也好似并不曾看见这个战场上的其余人等。他一马当先,杀入敌阵,与已经疲乏不支的蒙合近卫军一起,对抗珒兵与叛逆。
“大汗,身在何处?”
他大喝一声,望向黑压压的人群。
没有人回答他,士兵们都忙着顾及自己的脑袋。
不多一会儿,一个身装将军甲胄,留着长长胡须的年迈将军冲了过来,一刀砍杀了一个珒兵,惊喜地看着苏赫。
“王爷,是你来了?!”
“是。”萧乾横剑在前,目光浅眯,继续问:“大汗人呢?”
那老将军迟疑一下,摇了摇头,“臣亦不知。珒人杀来时,我等便被叛军给冲散了。大汗此刻,怕是有险!老臣正在找寻——”
冲散了?!
萧乾没有多说,勒住马儿,喝一声“驾”,那马儿前蹄便高高扬了起来,跃过几层防守的珒兵队阵,直接冲入了被困的蒙合亲卫军中。
“大汗!”
没有蒙合。
中间亦没有蒙合。
有的只是那一些被杀得无力抗拒,不得得紧紧抱团死守的近卫军。
近卫军基本是怯薛军。
也就是北勐最精锐的军队。
这也是他们数百人能支撑到现在的根本原因。
没有人想死,哪怕等到最后一刻,也要坚持生存。这些怯薛军看到萧乾前来救助,与那名老将军一样,惊喜的,欢欣地狂吼起来,甚至一些受了伤,已经陷入了绝望中的人,也再一次有了活命的希望——
“兄弟们,杀将起来,王爷来救我们了!”
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