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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孩子,她不会让它面对任何可能的危险。
徐馨知道她误会,赶紧开口,“我也是为了你和孩子好,其实我和他父亲早想让你们回家了,谁也不会说你不是我媳妇。可是小七那个脾气,和他父亲是见面就吵。以前我和他父亲还好说,如今打仗,他人在外面,你怀着孩子一个人独居在外,会让人怎样看待他们父子?”
夏月手指轻轻弹了一下杯子,沉默了一会,依旧是摇头,“夫人,对不起,我顾不上这个,我和孩子就留在这里等着他回来,他回来之前,我哪里也不会去。”
晚上战子秦打电话过来,她虽然嘱咐了底下人不要和他乱说,却也是知道他肯定是知道的,不由得有些替他难过,“又让你为难了?我只想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
战子秦的声音隔着电话线路,听起来有些遥远,“乖,你就呆在家里,哪里都别去,等我回来再说,我会给家里电话,父亲那边你不用担心,乖乖睡觉吃饭。”
夏月手抚摸着自己依旧扁平的小腹,轻轻叹息,“其实我们也是残忍,今天你母亲走后,我都忍不住替她难过。只是一想到要踏进那房子,我就会不寒而栗,再也忍受不了。”
“我明白,等我回来,我拆了它。”
战子秦在那边发狠一般的玩笑让夏月失笑,“你又胡说,那是你家房子好不好?”
战子秦在那边轻声呢喃,“宝贝,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家,你知道的对不对?”
夏月只觉得心里一阵伤感,又是一阵绵软的温情,“秦,真是对不起。”
战子秦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宝贝,你不要这样,这和你没有关系。”是他在让母亲伤心,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日后少不得还要父母更加伤心。四哥那边的消息传过来,仗是连胜,四哥却不是只在打仗,父亲说他笼络人心远不及四哥,看来当真是这样,四哥压根不惧他在东瑾抓权,四哥明白的很,只要他回来,自己还是得乖乖地滚回清江去。他必须得先下手为强。想必父亲会因此更加的伤心,他却是再顾忌不得了。从来都是这样,四哥整治自己,父亲淡然处之,自己若是对四哥不利,那便如犯了天条一般。既然是这样,父亲就再是伤心,他也顾不得了。“月,你好好的,过两天,我让董震回去接你回清江。”
“回清江?为什么?”夏月突然坐直了身子,心里扑扑直跳,“前……前线战局不好吗?”
“不是。”战子秦回过神来,深恨自己没注意她的敏感,“我们就要反攻,没有什么好担心,我是担心旁人骚扰你。”
夏月出了口气,“没有,我过的很平静,你不用担心。”
战子秦隔着话筒亲吻,“宝贝,替我和孩子问好,他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夏月突然鼻子一阵酸软,突然笑了起来,“嗯嗯,他刚才还问你来着,我也是这样和他说的。”
战子秦好笑,“他说什么呢?”
夏月抱着话筒,缩在被子里,“他说他很想你。”
战子秦吸气,“宝贝,我也想你们。”
175
战子秦的装甲部队到武胜关的时候已经是开战之后的第六天,火车在武胜关卸下坦克和装甲,战子秦准备明日凌晨就向汪家发起反攻,那边刘衡也是蓄势待发,就等着天明时分给汪家一个狠狠的教训。没想到的就是,汪家那边却率先动手了。
战子秦的总攻时间定在临晨四点,凌晨三点的时候他正在指挥所看着地图上标出来的进攻方向,向着进攻可能遇到的阻碍,突然董震进来,低低开口,“七公子,那边的二哥电话。”
这个时候为什么汪墨涵会给他电话?他本能地反应不对,看了一眼外面黑中开始泛红的天,低头沉吟了一下,去那边接起了电话。
汪墨涵的声音远得仿佛是电波一般飘忽,听见他的声音,没有任何一句寒暄,只是冷酷地开口,“九龙口,后天中午前,你不动手,我就要动手了。”随即挂上了电话,战子秦立刻僵住,九龙口是武胜关最险要之处,不论是攻守都是必要争夺之处,他的反攻第一目标便是彻底清除掉渗入九龙口的汪军据点,一举攻出关口,和刘衡的部队回合,重夺武垭山口。如今汪墨涵甘冒泄密之责通告与他,定是事情发生了极大变故。他略一愣神,当即命令部队提前攻击。
几乎在三点三十分同时,双方军队都同时发起了进攻,双方都给了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又都没能达到预期中出其不意的效果。双方部队互相攻击对方的阵地,在九龙山口死死纠结,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将对方挤出这弹丸之地。
白天齐的第四军二十四团,如今仅仅剩下不到六百人了,战子秦编了一个机炮连给它,命令他夺下九龙口的制高点虎望崖。虎望崖高峻险恶,易守难攻,崖头似猛虎仰天长啸,工事建在崖上石隙之中,不论是子弹炮火都难以奈何。战子秦配给的机炮连装备的迫击炮和小型步兵炮压根对那些工事无用,又专门请了榴弹炮团火力支援,犹自如愚公移山一般,看着崖头上炸得石屑乱飞,对方依旧火力密集,这边冲锋上去,如同送死一般。团长刘广清是个坚韧之人,眼见前方阵地上刘广清的人蚂蚁一样爬上陡峭的山石就落下,爬上就落下,当真心如油煎。到了最后时刻终于是崩不住给白天齐打了电话请示。“军长,这是要放我们第四军的血啊,战老七的人枪好炮好,为什么硬骨头他们不啃?”
白天齐和华天已是到了九龙口,在指挥所里望远镜看着前方战况,接到刘广清的电话不由得也是焦躁难安,打了三天了,自己这边的老本都要拼光了,战子秦居然把这么块硬骨头扔了给他,啃还是不啃?
电话随即过来,是战子秦的参谋长魏雄,“白老兄,七公子到你们阵地去了。如今战局紧张,全线安危都在老兄身上,拜托了。”
战子秦升任总指挥,魏雄的身份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自然是在他之上,这话说的客气,却是让白天齐十分的不舒服,伸手不打笑脸人,魏雄人缘气度好,他也无法发这个脾气。死死盯着望远镜里九龙口那一片的烟火喧腾,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就放了电话。
二十四团是第四军的主力团,最是敢打敢拼,战子秦也是眼睛毒,偏将这个人物扔到了二十四团的头上。
白天齐看着远处硝烟弥漫,那是自己的侧翼正遭到汪军的猛烈攻击,战子秦让他放手攻击虎口,将侧翼完全交给他来管。如今在右翼上抵死守卫的却是第七团的两个营,开火至今,已是打退了汪军不下十次攻击,意志之坚决,行为之勇悍,都大大出乎他们预料。
第七军装备自然精良,每个步兵班都有一挺轻机枪压阵,战子秦初回国就在清江建了个军械厂,虽然生产榴弹炮那样的大型精密军械是不可能,单步兵武器却是造的像模像样,第四军手里也有些清江军械厂的半自动步枪,不敢说是顶尖,却也不亚于西洋货许多,比起日军都稍有优势。炮弹更是不用说,战子秦曾和他的外国朋友夸口,他的炮弹工厂一年五十万发那是不成问题,因此战子秦身边的炮兵指挥韩彪才敢狂得没边,挺着脖子和日本人叫板。
第七军部队的训练也好,真枪实弹练着,军事课程教着,工事火力配置更是有章有法,若说缺什么,那唯独缺的就是士兵毫无战阵经验。这一开战就全看了出来,敌人尚远,已是迎头一阵枪弹,打中打不中都是未知。敌人冲到了眼前,也不知彼此掩护,端着刺刀就往外冲,劈刺搏杀比之汪军老兵差之甚远,有的时候七八个人都办不下汪军两个老兵背靠背。几日战下来,装备虽然精良,伤亡却犹胜装备差许多的第四军。若论打仗,他战子秦和他的第七军还是太嫩了。
可白天齐却是发现,纵使这样,战子秦却是不惜血本的在拼,阵地几次被突破,又几次被夺回,一步也不肯后退。今晨战至太阳完全升起,他右侧阵地曾经被汪军突破,形势极为危急,望远镜里看见一个连长率先跃壕而出,冒着枪林弹雨挺着刺刀冲过去与汪军搏杀,终将阵地夺回。那连长战斗后,身中四刀,血肉模糊地被人抬下来,经过第四军阵地,白天齐亲派了身边卫士换手抬他去医疗所,结果却是死在路上,遗言为强军救国而弃笔从戎,如今杀身成仁,已无所憾。再战至如今,只见伤员流水一般敌抬下来,所有人都是一句话,“七公子严令,人在阵地在,务必将汪军卡在九龙口外。”
战子秦守他的侧翼是下了狠劲的,他若是熊包软蛋,未免说不过去,第四军是四公子手下第一王牌,他也不能坠了这个名声。他心里清楚,如今战局微妙,决战已然三天,两边都是战至最后一滴血,战子秦直言中午之前必须突破九龙山口,让他的战车团获得冲出山口与敌决战的机会。不然日本人的飞机再过来,汪墨涵的援军再过来,那又是另外一番局面。战子秦已是抛下了血本,连学兵团都拼了上去,不论怎样说,都是打得日本人和汪家走狗,他岂能后退?
白天齐看着望远镜里弥漫的硝烟,咬紧了牙,扔下望远镜,一把从华天手里抢过电话,“刘广清,你不许给我熊包势,给我拿下,拿不下你也不用回来了。”
176
战子秦却是不放心这个命令的执行,不管自己刚刚退了烧,执意来了九龙口。白天齐刚放下电话,就看见他挂着一只胳膊披着大衣冲进了指挥所,“白军长,猛虎崖怎样?”
白天齐没料他会亲自过来,想起刚刚那个命令,“已经命令刘广清再次发起攻击。”
战子秦看他一眼,终于是压不住心里的急切,“这次有多少把握?要不要再让赵翼仁调人过来支援?”
白天齐眼角抽动,不觉心里一阵猛颤,想到那天战锋重伤被抬下去的时候,张龙山恍若没了主心骨一般地迷惘,“这如今谁来指挥?战小七?这……这还了得了?”
战子秦没打过仗,这谁都知道,若是打过仗的人,问这句话不会是这样焦躁的语气,有没有把握?不论攻击是否成功,他下达命令的时候就该在自己心里有上几分把握。增援于否也该有数,这个时候就问要不要增援是什么意思?他就是二十四团出来的,若是战子楚或是战锋问他,他就会立正据实回答,若是旁人敢问这样问他,他会以为是种侮辱,立刻就会顶回去,偏偏这个面容阴沉憔悴的战小七站在自己面前,却让他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半天,才慢慢开口,“不成功则成仁,我和刘广清说了,就是死到最后一个,也要在中午之前把虎望崖给拿下。”
战子秦似乎是被他鼓舞了精神,憔悴疲惫的脸上突然浮现了一抹和这战场极不相衬的微笑,突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拿下虎望崖,你损失多少,我给你补充多少。”
白天齐又是心头一阵暗火,他的二十四团,战小七能拿什么补给他?却也不能说什么,战子秦已经率先步出掩体,“去二十四团,我见一下。”
战子秦最后把任务交给二十四团是有原因的,他只道自己的第七军除了作战经验,该是无双的精锐了,他握着最强大的火力,无论如何不该比四哥的第四军差得太远。可是几日打下来,他的兵也拼命,他的兵也顽强,但是同样的阵地,白天齐的悍然不动,他的却反复被敌人突破,只得一次次再花了血本夺回来。日军轰炸,他的阵地被炸得七零八落,白天齐的阵地上不言声地在阵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