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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虎视眈眈的,一个不小心不说是不是没了权没了地盘,怕是要把祖宗的基业也丢给番鬼长毛了。因此不仅是偷偷另立门户的他紧张,怕是督军和老爷子也不会比他好过。尤其是这多事之秋,日本人在东边动作频繁,似乎又要有动作的样子,越发使汤剑琛的来到让人忐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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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那天已经和父亲摊开了说话,父亲摆明了要将位子留给四哥,也摆明了不会干涉他在清江的事,可这都是私底下的交易,怕是父亲连督军也不能说得那么透彻的,明面上他还是第七军的军长兼着督建清江新区的“闲差”,依旧归父亲节制,要听中央统一号令的。如何在这场政军规建的风暴中保护好他刚刚到手的独立着实得多花些心思计划。
“七公子来晚了。”
“咦,七公子怎么一个人来?”
“哎呀,今晚的主角可算来了。”这还是武琊山口一战的庆功宴之一,战子秦和那些客人一一寒暄完毕,目光却在寻着着战子楚。
“四哥,四嫂。”虽然远离人群,不过夫妻两个隔了半步依偎在阳台上,男的刚武,女的柔美,初初一看,倒很是甜蜜么。
“七弟怎么一个人?”这是在问夏月了,王秀琳微笑着和他打招呼,眼神意味深长地在他和四哥之间若有若无地瞟着,王胡子市井流氓出身,王秀琳是他的宝贝女儿,自然也不是温软懵懂的愚妇,四哥保密的功夫做的再好,也瞒不住这枕边人。拿个鸡血瓶子吓唬一下夏月,不过是个玩笑伎俩,就是不知道四哥对这事能如何看。看了两看也没瞧出战子楚有什么情绪,嘿,四哥的忍功就是惊人啊,这个时候还能和“四嫂”这样“相亲相爱”,让他不佩服都不行。
“夏月不舒服,赖着不肯来。”战子秦潇洒地一笑,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故意说给四哥听。
“是上次那个夏小姐吗?杜老先生的表侄女?”王秀琳皱了皱描画纤细的眉,明明心里明镜似的,偏装作想不起的样子,战子秦微笑地看她表演,还当真像是一个无知的妻子,“是,她要是知道四嫂都不记得她了不知要有多伤心呢。”
“怎么会?夏小姐那样的美人,四嫂我怎么会忘记。”如丝的目光还在瞟着丈夫。战子秦继续配合,“年底老爷子生日,她从国外回来,不懂家里的老式规矩,到时候还要四嫂帮忙多多提点。”
这回王秀琳是当真错愕,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说真的,心里暗自冷笑,年底吗?那时候谁知道谁在哪里,她怕根本不是他四嫂了,这个小七精得跟鬼一样,弄出这么个花招是在彰显抢了哥子女人的得意?当即满口答应,“那是当然。”
战子秦立刻眉开眼笑,“那就多谢四嫂了。”客套完毕,人却不动。王秀琳也是有眼色的人,瞟了一眼丈夫,手里的扇子一摆,“你们兄弟聊,我去找找大嫂。”
战子秦垂眸微笑等她走远,再抬起眼来,战子楚依旧是一派默然。战子秦脸上笑着,心里却渐渐冷了下来。他们兄弟的芥蒂自小就有,不外乎关于谁的母亲是父亲最爱的女人。其实除了运气不好外四哥什么都比他强,他的母亲是父亲最爱,他自然也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罗菁倾心于他,为他一等十年,王秀琳嫁他也算嫁给了脸色,哪里有一分的真情,事到如今却还奢望绷着个“四少夫人”的身份,还有他的夏月,就在他犹疑和观察的那一个恍惚间就投入了他的怀抱。他十年前争过一次,想在父亲面前当真做出些东西来,却生生被这个四哥搅了,小六惨死,他身边的人走的走,贬得贬,连舅舅都离开东瑾回京了。他一个人躺在德国医院的病床上,足足躺了十天才彻底清醒过来。半个月后母亲跟过来探望他,还哭哭啼啼地劝他和父亲说句好话,好让父亲放他回东瑾去。他只冷笑,想着舅舅信里的话,三十年了,他们还是东瑾的外人,他身上流着战家的血,却要自己衡量自己的身份,在东瑾这个圈子里,他战子秦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在国外四年,两年在德国军校读书,两年去了美国观摩军事,却一天也没断了和国内的联系,董震和小五没死,各自换了姓名留在了军中,方龙生虽然油滑,心里也是明镜似地,方家财阀出身,靠着父亲和四哥只有饿死的份,只有靠着他才有好处。再有父亲及时出手,城里的暗杀混乱并没有进行多长的时间,愿意跟着他做事的人也没有被杀尽,他在国外的时候结识了汪墨函、见过不少各地督军权贵的公子,他知道要回东瑾没有内助,只能靠自己。
五年前总算有了转机,母亲求了战京玉,居然没对他回来说什么,他在京里通过施浩的关系弄到了委任状,初初是到东瑾做军事训练的实验基地,他再不去国防部那些衙门,他要抓兵权,哪怕从一个营一个连开始。
这一路来韬光养晦,他的第七军表面上浮躁跳脱,便和他的为人一样,内里比哪个练得都苦,他花足了本钱培植这股力量,在武垭山口小试牛刀虽然结果不能尽如人意,但是足以给这些老王八蛋一个耳光了。他战子秦这是正式回来东瑾了,识相的便老实等着他来算当年的旧账吧。
他心里清楚,当真要把当年的旧账算清楚,现在父亲手下的那些个军长师长,一半都脱不了干系。虽然动手的是王胡子等不多的几个人,但是必定是和这些老混蛋商量过的。当初事情闹得这样大,着实是让不少的人都惶恐了,他回东瑾第一年不少“叔叔伯伯”看他眼神都是闪烁,等他的第七军起来,那猜忌犹疑的眼光更是一直在身后闪着。只是他不比当年,他的第七军什么都讲特立独行,训导教习都是自成体系,他们想抓他的小辫子,“七哥儿”胡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朝里有人,身后有眼,他怕他们?于是四年过去,那些老混蛋开始皮了,原先紧紧抱在四哥身后的那个团儿开始散了,他和董震说过,等咱们掌了东瑾的那一天,除了杀小六的那几个王八蛋,肯观望而独善其身的咱们也就算了,其他的要还是死扒着四哥这棵大树不放,那么也别怪他不客气。
当然,这不过是个念想,如今四哥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虽然手里有了兵有了权,却还不足以和四哥及其身后的支持者对阵,他已经强到逃不过四哥的眼皮子,那么自然不好留在东瑾和四哥硬碰硬,他打算在唐剑琛动手之前就到清江去,现在正在极力着手准备,其中最最棘手的就是夏月。他决不把夏月留下给四哥,他要把她带到清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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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何不把她让给我?”他淡然开口,战子楚的冷漠让他恼火,他原以为战子楚听见他那番关于夏月的说词,多少会有些反应,但是战子楚的眼中暗黑一片,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波动,难道就一丝醋意也没有?当真觉得他抢不走夏月?未免太过小看人了。
“让什么?”战子楚转过脸来,深深地看了这个弟弟一眼,当年那个娇气的浮躁的小不点何时变得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突然一片如雷掌声,督军夫妇并女儿出现在宴会大厅的主通道上,督军已有好几年不曾在公众场合露面,今日这一来是想要汤剑琛来之前知道,他如今还硬朗,一时半会死不去。他身后一个高挑的金色的身影腰背挺直,正是罗夫人战京玉挽着一袭淡紫晚礼服的女儿迎面过来,与客人微笑寒暄,罗菁清瘦的脸上是少见的红润和甜蜜,自从杜家退婚之后,罗家母女几乎不曾出现在任何的社交场合,今日的亮相是在说明什么?战子秦轻轻一笑,侧身低语,“四哥,你好事近了,干嘛还拖着夏月不放,你把她让给我吧。”
战子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是看见战京玉母女的,罗菁剔透晶莹的一双眼睛看过来,盈盈楚楚都是哀怨,他心里一窒,不觉得咬紧了牙,转过脸看着战子秦,冷冷地开口,“你死了这条心吧!”
“四哥,表姐这些年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你难道当真是不念一点旧情?”战子秦轻轻淡淡笑着,心里并没有因为看见战子楚听见夏月的名字后眼里闪过的波动而好受,“你们的婚事如今可是众望所归,你何必把夏月拖进这摊浑水里?督军、姑姑、还有父亲,你能全然不顾他们的意思?“
“听你的意思,你倒是有心思要自立门户了?“战子楚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嘴角一撇,”小七,这几年你还真本事了。“
“怎么能?我有这个本事?四哥高看我了。”战子秦笑道。“父亲和你谈过了吧?”
“父亲?”战子楚皱眉,战子秦错愕。父亲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太重太相似,一旦发现彼此的信息不对等,两人都是眼光一闪。
战子秦最先反应过来,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酒,“既然四哥还不知道,那我们改日再谈。”匆匆转身离去,心里却不禁快速地分析,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重大的决定,父亲居然没有知会战子楚。
战子楚慢慢地转头,紧紧盯着弟弟漆黑深邃的眼睛,竟然有些压不住心底的火,他从来不会贸然行事,但是这次却一点也看不出这个弟弟的心思,,“站住,你想说什么?”
不远处战京玉正带着罗菁和客人们寒暄,战子秦静了一下心,慢慢地转回身子,走过战子楚的身边,侧身低语,“四哥,你我都不是当年,你高看我还是小看我,我都不在意。如果不是因为夏月,原本我也不必和你说什么废话,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战子楚倒没想到战子秦会和他说这个,“她我自有安排,你满头小辫子竖在那里,先管你自己的事情吧。”
战子秦冷笑,“怎么四哥?你真舍得不做现成的驸马爷,还是你打算弄个笼子养着她?或者是让她给你做妾?她母亲的身份你不介意?你离得了姑姑和督军?四哥,你陷得太深了,你打算把她也陷进去?她可是只不会水的旱鸭子,你想她怎么活?”
战子楚深深地看了一眼依着酒吧站着的弟弟,依旧是原先那样倜傥不靳的懒散模样,嘴角天生带笑,眼里却带着冰冷的恨意,他们兄弟从小就是对头,这五年来第一次独立对谈说的却是夏月,这种怪异的感觉就仿佛两人在学校打了架,被副官一同拉去关在父亲书房外面罚跪时一样,他们之间的事情原本都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彼此之间都明白这是王中王的较量,他自问小七还嫩,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夏月却全然是突然落入他生活中的一个天使,在争夺夏月的战役里,他虽然抢得了先机,却并不占有任何优势。
战子秦仿佛是在嘲笑他的犹疑软弱,一丝冷笑浮上嘴角,“四嫂、表姐、还有姑姑,我说四哥,你怎么能不委屈了她?”
“看在马上要打仗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再敢靠近她,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战子楚冷冷看着战京玉风度娴雅地与周围的客人应酬寒暄,当真是旁人难以比拟的“国母”风度,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不管父亲和你怎么说,我自有我的安排,你给我离夏月远一点。”
战子秦笑了出来,眼里也是阴冷一片,“这么说当年四哥对我还是手下留情了?四哥真会说笑话。”
战子楚也一口喝完杯子里的酒,“你以为你那些手段别人看不出来?十年前我说你不够格,如今你还是不够格,你想自立门户怕是还早了点!”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你若肯不再骚扰她,我便给你个消息。”
战子秦心里火起,冷笑道,“四哥,同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