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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吾主直到现在,也才大哭了起来。
胡不同连手上的血都来不及洗,就在身上擦了擦后,去抱起了月吾主。
月吾主张大着嘴,没有牙,哭得声音嘹亮,响彻唐门小居。
胡不同把月吾主抱了过去,让月寻欢看。
月寻欢看着胖小子,伸手摸了摸他肉嘟嘟的脸:“你娘会没事的。”
月吾主的哭声,嘎然而止,睁着大眼睛看着月寻欢,嘴里吐了一个大泡泡。
胡不同抱着去了一边,拿来小勺子喂小家伙水喝。
月寻欢的手,一直搭在芸娘的脉博上,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以往,月寻欢从不信佛,可这一次,他在心里拜遍了所有的菩萨,一定要让芸娘平安无事。
只要芸娘好好的,不管做什么,他都愿意。
月吾主喝了些水后,微微张着嘴睡着了。
胡不同抱着小家伙,放了他去小床上。
小家伙睡得很香。
月寻欢一直守在芸娘身边,焦急的等着她醒来,希望她能快些醒来。
肚子上的切口,也只先缝了针,就怕万一再大出血……
到半夜时,芸娘高烧了起来。
月寻欢脸色大变,最怕的就是这个。
芸娘感觉全身都是火烧火烧的,十分痛苦。
她在高烧的痛楚中,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片断。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了双腿间大出血,花千古下的药……
可是等两天后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感觉到腹部传来火辣辣的痛。
这种痛,跟十多年前那夜的痛一模一样。
芸娘大惊,伸手摸上了肚子,果然不见了,睁开眼就要坐起身来。
不过所有的动作都被月寻欢按住了,他身音哑哑的:“不要动,孩子没事,我抱给你看。”
芸娘见到月寻欢在身边,听到他的声音,所有的紧张和害怕,都没有了。
眼泪毫无预警的就出来了:“你还在,真好。”
月寻欢的大手轻轻的擦去了芸娘的泪水:“嗯,我在。孩子很好,是个儿子,有八斤重,白白胖胖,他睡着了。不要哭,对身子不好。”
安抚的拍了拍芸娘的手后,月寻欢小心翼翼的去隔壁间抱了一团软肉过来,小家伙睡得正香。
芸娘颤抖着手,摸上了小家伙的脸,心中狂喜,他还活着,真好。
此生,从来没有觉得有这么知足过。
芸娘灿烂的笑了。
月寻欢把儿子放到芸娘身边,这才仔细把脉:“痛么?”
芸娘点头又摇头,眼中带泪,脸上又带笑,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孩子安好,月寻欢也在身边,芸娘在这一刻,真正的感觉到了幸福。
眼都不眨的看着儿子,越看越知足,说到:“他像你。”
月寻欢非常自豪:“那当然,他是我儿子!”
芸娘有些失笑,儿子长得像月寻欢倒没意见,只希望那脾气不要随他就好。
看着芸娘脸上的笑,月寻欢直到这时,才感觉活了过来。
芸娘昏迷的时辰,每一刻如他来说都是煎熬万分。
幸好终于醒了。
月寻欢抓着芸娘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后,才解释到:“我是担心对你说了,反而让你心情紧张……”
芸娘轻摇了摇头,现在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孩子安好。
这时,一旁的月吾主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芸娘着急,恨不能立即抱儿子起来哄着。
月寻欢弯腰把小家伙抱了起来,一摸果然是臭了,扭头对芸娘说到:“没事,给他换尿布就好了。”
芸娘这才松了口气,听着儿子响亮的哭声,看着月寻欢弯腰小心翼翼的换尿布,扬起红唇笑了。
月寻欢换好尿布后,见儿子不停的巴着没牙的小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想来他是饿了。
把早就准备好的羊奶拿勺子喂他,果然立即不哭了,肚子饱了后又睡了过去。
月寻欢把小家伙送到了隔壁间给胡不同照顾,他守在芸娘身边。
芸娘因着大出血,身子十分虚弱,又沉沉睡了过去。
月寻欢守在一边,连眼都不敢眨的,现在芸娘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就怕她有个什么万一。
第二天芸娘醒来时,感觉胸部硬绑绑的,难受极了。
月寻欢伸手去摸,果然摸到了硬块,说到:“是有奶水了。”
抱了月吾主过来吃奶,结果他嘴里含着,就是不懂吸。
月寻欢急了:“月吾主,吸。”
月吾主睁着乌黑的大眼,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爹,咂了咂嘴后,又没动静了。
月寻欢深深的忧愁了,生个儿子这么笨,连奶都不会吃,如何是好?
教!
以身作则!
月寻欢看着月吾主,一脸严肃认真到:“看着,这样吃奶。”
说完,低下头含住了芸娘的另一边,言传身教的做了个吸奶的动作。
结果立即就有奶水出来,满嘴都是奶味,月寻欢全身都僵硬了。
他一点都没有想到,会真的吃到奶。
芸娘也感觉到了:“……”
月吾主突然笑了起来,两个深深的酒窝。
笑脸虽然可爱,可在此时怎么看怎么样幸灾乐祸的笑。
笑月寻欢。
月寻欢脸色臭臭的,声间带了些恨恨的:“月吾主,吃奶!”
月吾主的笑脸,立即变成了哇哇大哭。
哭得芸娘心疼坏了,对着月寻欢很不满:“你凶他干什么?”
对着儿子轻声细语:“乖,不哭。”
月寻欢:“……”
心里一股怪怪的感觉。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股感觉叫危机。
月吾主嚎了几声后,不哭了,小嘴到芸娘的胸前,吃起奶来。
而且一只肉嘟嘟的手还放在芸娘的另一边雪白的丰满上,乱抓乱抓。
月寻欢看着,怎么看怎么刺眼。
三天后,月寻欢确诊芸娘脱离了危险,他才拿出药膏抹在腹部的切口上。
药膏的药效极好,抹上去没多久伤口就愈合了。
月寻欢说到:“再抹些日子,这疤就会消得差不多了。”
芸娘躺在床上,伸手摸着那切口,来回磨擦。
好不可思议,就那么一道小切口,就把孩子取出来了。
看着月寻欢血红的眼,芸娘轻声说到:“你睡会吧。”
月寻欢已经六天六夜没有合过眼,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着,现在母子平安,他的身子承受也到了极限。
躺在芸娘身边,睡得非常沉。
芸娘看着月寻欢的睡脸,从来没有哪一刻有这么感动过。
月寻欢于其它人来说,也许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可是,他做为良人来讲,却是极好的。
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
芸娘伸手,抓住了月寻欢的手,紧紧的。
到傍晚时,听着外面儿子在哭,月寻欢从床上一蹦而起,却被芸娘按住了:“你睡吧,我来。”
月寻欢已经披衣而起:“你躺着,我去。”
打开门,就见胡不同灰头灰脑的抱着月吾主走来。
胡不同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身上被尿湿了。
而且罪魁祸首反而哭得惊天动地,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迎着月寻欢脸上的着急,胡不同把人给递了过去。
月寻欢才刚刚把大手探到了小家伙肉肉的屁股下,立即就被他拉了一手的臭,热呼呼的,却臭得人不忍呼吸。
胡不同看着月寻欢手中的东西,突然就笑了。
月吾主消了声,眼巴巴的看着他爹。
好像他刚才的哭,就是为了引出月寻欢,然后给他难堪一样。
月寻欢面无表情的把儿子递回给了胡不同,双足一点,洗手去了。
这天的晚饭,月寻欢很没胃口吃!!!
手掌心总感觉热呼呼的。
芸娘吃饱后,喂了小家伙的奶,母子二人一起睡了。
睡得很香。
月寻欢没有睡,因为宋兰君已经着人把唐佛祖送过来了。
唐佛祖瘦了许多,见着月寻欢两眼满是防备。
月寻欢弯下腰,直视着唐佛祖:“我是你爹的朋友。”绝口不提和唐初九的亲戚关系:“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你爹你娘就过来找你了。”
唐佛祖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吃了很多苦,他对月寻欢半信半疑,不说话,只盯着他看。
月寻欢皱了皱眉,刚好芸娘醒来,一听唐佛祖来了,激动极了。
等看到唐佛祖时,芸娘眼里都湿润了:“好孩子,没事就好。我是你芸姨,这是弟弟……”
听到芸娘指着儿子说‘弟弟’时,月寻欢脸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
唐佛祖看看笑得一脸慈详的芸娘,再看看床上睡得正香的月吾主,脸上的防备这才消去:“阿佛好怕,好想我娘。”
芸娘轻轻摸着唐佛祖的脸:“乖,不怕,没事了,再过些日子,你娘就来看你了。”
唐佛祖双眼亮晶晶的:“真的么?真的么?”
芸娘轻点了点头,肯定的答到:“真的。”
月寻欢看着唐佛祖,脸上满是赞赏,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没有哭,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不错。
给唐佛祖把脉,确认他身体没事后,这才着胡不同把他领下去,好好安顿。
芸娘看着月寻欢,真的舍不得和他分开。
月寻欢把芸娘抱到怀里,依依不舍:“等我回来。”
芸娘的手,紧紧环住了月寻欢的腰:“你一定要好好的,快些回来。”
月寻欢轻点了点头,再用力抱了芸娘一把后,亲了亲月吾主,这才离去。
宋兰君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见月寻欢一身玄衣出来,他一脸誓在必得的笑:“月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
月寻欢冷哼一声:“本公子要坐马车……”
宋兰君满足了月寻欢的要求,弄来了非常宽敞,奢侈的马车。
月寻欢一入马车后,倒下就睡。
在去京城的路上,月寻欢除了吃,就是睡。
众人:“……”!!!
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南长安见终于请来了月寻欢,大喜,松了一大口气。
这些日子,宋东离身上开始大片大片的长红斑,奇痒无比,所有的太医,都诊不出来。
宋东离脸上也长了,她怕极了,最怕毁了这张脸。
身上的痒,她忍不住去抓,可是脸上,她一动也不敢动,就怕毁了。
痒得实在太难受了,宋东离的脾气越来越坏。
从脸上长斑开始,就不让南长安见她了。
她怕南长安见了后,就厌恶她。
南长安为此,食寝不宁。
圣颜不展,众百官在早朝之上,也是个个胆颤心惊。
现在月寻欢终于来了,南长安亲自相迎。
月寻欢睡够了,他看着南长安,想着他即将成为阶下囚,星眸微闪。
同南长安一起,去了东阁。
宋东离看到月寻欢,就如落水之人看到了救命草:“月神医,请你救救我,救救我……”
月寻欢皱眉,冷声到:“坐好。”
很快的就确诊出了宋东离身上的毒,月寻欢确实能解,只是……注定她命该如此。
提笔开出药方,给了南长安。
南长安立即让人去抓药来熬,乌黑乌黑苦到极致的一碗药,宋东离流着泪喝了下去。
这些日子,她已经受够了,身子难受是其次,最怕的就是香消玉殒,成了一场空。
如今,神医终于来了,宋东离心安了大半。
一剂药喝下去,立即就感觉没痒得那么难受了。
宋东离欢喜的笑了。
有人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