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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脚步声虚浮而细碎,可以推断绝不是军营里的人。
韩琛还来不及反应究竟是谁敢不经通报便贸然闯到主帐前,便感到一股小旋风卷入了自己的怀里,而他居然也没有条件反射性的推开。
这只能说明,这股风他实在太熟悉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上)
来的人不是沈七又是谁。
沈七本来是在韩琛的怀里呜咽的,可是还没来得及变成嚎啕大哭,就被气给憋坏了。沈七努力地推开韩琛而不得,急得她对韩琛拳打脚踢,百般挣扎才得了一点儿救命的空间,大口地喘气,“你,你想闷死我啊!”沈七弯着腰,拿手指着韩琛,差点儿没缓过气来。
沈七没得到韩琛的回答,待她的气息稍微顺了点儿的时候,立马被韩琛拉入了怀里。沈七抬起头仰望他,虽然憔悴了些,但依然是她最依赖的想依赖的韩琛,沈七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头埋入他的怀里,这就够了。
哪知韩琛却掰住她的脸,凝视片刻后,皱着眉道:“下巴变尖了。”
沈七的眸子里有些忧伤,但片刻后就被重逢的喜悦所淹没了,“我……”
没见面之前沈七想着自己有好多好多话要说,好多好多苦要述,好多好多泪要流,可真到了此刻,她便只想静静地倚在他怀里。可惜她的“我”字还没接下另一个词,就被人吞到了肚子里。
沈七脸一红,没想到韩琛这般急切,“钱儿……外……”她是想说钱儿还在外面等她。
“她不敢进来的。”韩琛咬着沈七的耳朵。
这一次韩琛连以往温情脉脉的面纱都不肯戴,一开始就狂风骤雨,极尽鞭挞,沈七便仿佛风雨中花一般,被蹂躏得残红欲滴,婉转低吟。
好容易雨停风驻,沈七却愈发尴尬羞红了,因为韩琛就这样默默地紧紧地看着她,仿佛她要化了似的。沈七急欲拉扯被二人压在身下的衣衫避羞,可是韩琛就是一动也不动,刚被销魂蚀骨的沈七哪里有力气敌得过韩琛,只能又羞又急,却没奈何,被人看光了去。
“我……”沈七想说话来打破这份尴尬,唇微启时便被韩琛将食指压在了她唇上,而他则颇有趣致地上下欣赏着沈七。将沈七的羞耻心活生生地撕开。沈七想他如果此时手中有酒,只怕会更尽兴。
沈七想要起身,他一条腿压上,她便翻身无力,推也推不开,“你……”沈七万般想不到韩琛也有耍赖的时候,而且整个人看起来邪气得紧,看你的眼神仿佛在一寸一寸舔食你,让人面红耳赤。沈七开始怀念起韩琛不苟言笑,一脸正经地训斥自己的模样了。
好在,沈七将要因为羞愧而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七七。”
这人不是沈五又是谁。
沈七就跟被人捉奸在床似的,迅速弹了起来,无声地做着口型,“衣服。”示意韩琛挪一挪他的尊臀。等沈七将衣衫从韩琛的身下扯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衣服早就撕裂了。可惜她当时被韩琛迷得云里雾里,连衣衫被撕坏了都没有发觉。
沈七一把将衣衫砸到韩琛的怀里,“怎么办?”她做着口型,瞪大了眼睛看着韩琛。
韩琛皱着眉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衫给沈七,满脸的懊恼,因为这种情况下,沈七穿着韩琛那松大的衣衫,看起来实在是颇为不良,诱人也。
沈五进来的好时候,一把就抓住了沈七的手,“七七!”沈五有些凝噎,“我以为,我以为……”沈五一边凝噎,一边皱着眉看着沈七的衣服。
“你瘦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这几个月,这几个月……”沈五没敢问。
如同,韩琛也没问一般。
“一切都好了,一切都好了。”沈五有些忘情地将沈七拥入怀里,“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的,我保证。”
“五哥,五哥,母亲她……”大难之后看着自己剩下的亲人,沈七如何能不红眼圈,沈五是凝噎,沈七直接就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嚎啕大哭,所有情绪只有在沈五这里,才能毫无阻碍地宣泄。
沈五轻轻地拍着沈七的背,“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会照顾你的。”沈五搂着沈七,面对韩琛,“我要带七七回兰陵。”掷地有声,眼神坚定。
沈七从沈五怀里抬起头,“我们回兰陵。”沈七忽然想起来,她太重色忘义,出来这么久什么正经事也没做。
“我们回兰陵。”沈七忽然笑开了,上前拉起韩琛的手,这次这件事她可是居功至伟的。
沈七走入兰陵城的时候,根本不相信这就是她从小长大的兰陵,出来找韩琛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时间环顾周围。
那个富庶奢华的兰陵,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野草丛生。而沈府,破败不堪,静幽幽地仿佛鬼宅。
“五哥!”沈七急急地回头找寻她如今最亲的亲人。
“没关系,我一定会重建沈府的。只是现在暂居别处而已。”沈五说的别处是一处破坏得稍微轻一点儿的别院。
沈七怔怔地望着沈府,想忘记的必定是最刻骨铭心的,比如那一日。
沈七回头展颜笑道:“一定会重建的,不过这之前我们得先去王府。”
当沈七领着韩琛一行人步行进入王府的冰库时,沈五惊异道:“你们一直都是呆在冰库的?”
“不是,难道是想冻死不曾?”沈七得意地笑笑,“当时我们都能听见叛军搜查冰库的声音。”沈七的笑容背后,死死地掩埋住了当初她们一群女人听到声音时惊恐抱在一起的景象。
沈七轻轻转动了一下放在冰库角落里的一块冰,冰墙开始转动向后,“二姐。”沈七轻轻唤了一声。
“我怎么从不知道王府还有这个密室。”韩琛也不得不惊奇了,记得他初初入住的时候,每一面墙壁和每一处地砖都是命人敲过的。
“你不记得我曾经翻修过整个院子么,如果没有那次,只怕……”沈七没往后说,瞬间哀愁后换上的又是灿烂的笑容了。
恐怕如今的笑容比起当年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沈七更为灿烂,灿烂得不真实。
沈七的二姐以及堂姐,表妹等在听到她的声音后都奔了过来,“怎么样,上面的情况?”沈冰意在看到沈七身后的沈青秋时,眼泪无声地就落了下来,静静地抽着肩膀,“五弟。”
沈五道了一声,“二姐。”一切的苦难便在这轻轻的两声中被道尽,被安慰。
这里面杂七杂八聚了十几个女子,同样的面带菜色,同样的苍白,同样的虚弱。沈五后来问沈七她们这几个月都是怎么过的时,沈七则笑嘻嘻地没心没肺地说:“生活物资以前我都存得有,几十袋干粮、几十缸的水。”只不过要让沈七这样的大小姐几个月都只能吃干硬的干粮,也实在是难为她没得厌食症了,想当初她可是连干馍看也不看的人,为此还受尽了韩琛的折磨。
“每日的生活倒好,就是水太珍贵了,很多天都没洗澡呢。”沈七做了个皱鼻子的动作,仿佛在嫌弃自己,旋即又想到韩琛。刚才也不知道他闻到没有,沈七羞愧得脸红。
“你们怎么呆了那么久才出来?”韩琛问,因为他们夺回兰陵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下)
“不敢出去探风声,万一不小心被叛军发现了可就糟糕了。”沈冰意抢着道,“不过都亏七七聪明。那些叛军隔一阵子就会四处敲打,仿佛在找什么东西,最近这一次是在一个月以前,大概就是你们夺回兰陵的前夕吧。七七见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所以便提议她出去先探一探。”
韩琛带着赞赏的目光让沈七觉得很得意。
“看来还是个女英雄。”韩琛笑着道,他今天见了沈七后仿佛一直再笑。沈七本来的确算是个女英雄了,如果他们没有攻克兰陵,沈七这一出来便是以身犯险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在一切都过去的时候拿出来以当谈资,居然可以当做炫耀的资本。
只不过当时沈七将韩琛和沈五引到她们母亲的尸身前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这群女人是怎么过的。
沈夫人的尸身是沈七冒着极大的危险抢回来的,用从冰库挪来的冰封着。在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的那么一百多个日子里,日日看着自己母亲的尸身,想着上面发生的事情,被仇恨和恐惧死死地折磨着自己的心。
沈七依然笑得极灿烂,还有些得意,仿佛在要糖的小孩。沈七夺回她母亲尸身的举措实在是极大地在拿她们自己的生命在冒险。叛军都知道沈夫人在听闻其夫殉城后自杀了,可是到处不见尸身,自然要怀疑有人逃了的。
可是看着自己的母亲殉难,沈七这个做女儿的就能看着她母亲的遗体受辱?
沈五几乎都要骂沈七鲁莽了,如果,如果叛军搜查到了这个密室又将会怎样?
沈七不在乎地道:“就算搜查到了我也还有后招。”沈七就跟献宝似的踢了踢她母亲尸身后的墙角的一块轻微突出的石块。
门继续翻转,这一次连沈冰意都不知道这间密室之后还有密室。
“看吧,他们就算发现了这间密室,我们也可以再躲,可是根据人的习惯思维就会以为发现了这间就是最后一间了,哪里知道还会有一间。”沈七很得意,不过她更得意的还在后面。
在那间密室里有十万石的米就静静地放着,因为有冰库做保,极不易腐烂。
“你是不是将孤的整个王府都掏空了?”韩琛感叹。
“七七,你真是我们兰陵的救星。”沈五不顾礼仪地一把抱住沈七。
沈七得意地看着韩琛,“是你说大难来的时候,黄金珠宝那些都如粪土,连一石米都买不到,现在这些可比得上那些黄白之物?”
韩琛微笑而坚决地从沈五手里搂过了沈七,捏了捏她的鼻子,“看来你也不算太没有救药。”
兰陵被围太久,如今正是三四月的时间,青黄不接,兰陵自身被战争破坏,所有良田都被弃置,哪里有粮食来救援,疲于征战,再加灾荒,西华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往兰陵运,沈五重建兰陵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到哪里去买粮来救济,又哪里去筹钱。
结果现在这个问题迎刃而解,这里的粮食足够支持兰陵好一阵子了。
“我的私房钱,嫁妆可都在里面了,所以我才变成穷鬼的。”沈七厥了厥嘴巴。
“怪不得你上次忽然要从我这儿把你所有的财产都拿走。”沈五这才反应过来,当初还以为沈七又喜欢上什么奢侈之物,要大把大把地花银子。
“哼,弄得人家买衣服的钱都没有。”沈七瞪了韩琛一眼。
“是,你受委屈了,孤不给你衣服穿。”韩琛坏笑地看着沈七。
沈七的脸立即就红了,想起那时韩琛不就是压着她的衣服不给她穿么?沈七不得不转移话题,“只是不知道这王府藏了什么宝贝,那些叛军隔几日就要来搜查一次。”沈七不解,“这王府我都翻过一次了,如果藏着宝贝我还能不知道,真是不明白。”沈七感叹。
只有韩琛收敛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看着沈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