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七观他, 果真是文采过人, 聪慧过人, 那些谜语几乎没有难住他的, 何况又是青年才俊,最难得的是不攀龙附凤,在百官里声誉颇佳,前途不可限量,谁说他不是个良人之选呢?看他如此待自己, 今后也定不会委屈了自己。
沈七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在不满什么。在人最彷徨的时候, 她首先想起的便是鬼神的指引。
第二日,沈七鬼 使 神 差地又去了大明湖畔的 静 CI 庵,想在DI ZANG王 菩 萨面前静静地待着,理一理自己的思路,想想以后的去处。
这一日因为不是什么庙会或者大日子,所以庵里非常安静。沈七在DI ZANG 王 菩 萨 面前的蒲垫上足足跪了一个时辰之久,起来时脚都麻了。
沈七上了香,准备离开静 CI 庵的时候, 却听得身后一个柔美悦耳的声音道:“不知施主可得空,略微坐坐品品茶。”
这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沈七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却大惊失色。她眼前是一个灰衣女尼,可是她从没见过如此惊艳绝俗的女尼。那容貌绝丽之处,即使是一向自负的沈七也觉得有些步入。
“这是敝庵的主持。”那绝色女尼身边的一个小尼姑补充道。
静 CI 庵的主持忘尘大师一直深受沈氏的推崇,说她仿佛是得道的仙人,深通佛法,曾经与少 LIN 主 持 谈 佛 辩 经三日三夜,深得 少 LIN 主 持的赞誉。这样的人,一直都是行踪不定的,听说很少有人见过她, 沈七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等荣幸。
即使沈七心里有惊涛骇浪,可她还是忍不住想亲近这位女尼,就静静地与她对坐,她也不说话,果真只是JING ZUO品茗,一盏茶后,沈七才有些不舍地告辞。
沈七在庵里时的步伐还保持得十分沉稳,可她一踏出庵,便野马似的狂奔了起来,“快,回宫。”
沈七风风火火地回宫后,便四处打听韩琛的消息,听到他刚召了两位皇子在南熏殿校考功课,便暗自道果真天助我也。沈七让茜草胡乱选了十来卷画轴抱上,匆匆往寒琛的南书房去。
南书房外守职的太监是王德海,胖墩墩的,是个典型的老好人, 因为年纪大了,所以气也顺了, 沈七心里暗自欢喜。她抱着卷轴匆匆地走上台阶,王德海边立刻迎了上来。
沈七脚步也不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甜甜地唤了一声“王公公”。王德海正要阻拦沈七往殿里去的就听沈七“哎呀”叫了一声,原来是有一卷画轴掉在了地上。
沈七手里抱着一大堆画卷, 做出想弯腰拾取特别困难的姿势,王德海自然要躬身为她拾起的。
这着一落一起之间, 沈七嘴里问着,“王公公, 皇上在里面吧?”脚步已经跨进了殿里。 王德海只得挪动肥胖的身子追在沈七的身后,“公主, 皇上不在,皇上不在。”
沈七哪里管他喊什么,径直往里冲就是了,到了大殿右上角时, 王德海才追上她,可这个时候正是沈七手里的卷轴全部落地的时候。
偏巧这个地方放了一个大五彩富贵牡丹海缸,里面插着韩琛的一些卷轴,如今两相混淆,也分不清楚哪些是沈七的,哪些是这殿里的了。
“哎呀,糟糕了。”沈七虚情假意地道,“公公,我立即收拾。”
如此一来,沈七便能顺理成章地将那所有的卷轴打开来看看了。她要找的那幅画不知道还在不在里面。
说来也是奇怪, 所有卷轴都翻遍了,直到最后一卷才是沈七想要的那幅。沈七打开那幅画时的表情仿佛是见了鬼一半。
她生怕自己看得不仔细, 还僭越地将那卷轴放到了韩琛平日伏案的书桌上。
那是一幅人物的肖像画,沈七曾经看过的,正是在当日安阳的王府里,也是在这样一个海缸里。
历时经年,那画上的人依然栩栩如生,一直横亘在沈七的生活里, 再每个角落里撒下阴影。
沈七想, 她闭着眼睛都能重新画出这幅画了,可是她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才要再次来看看这幅画,来求证。
在沈七眼里,那静慈庵的主持同韩琛心心念念的蓉姑娘渐渐地合成了一个人。
这样的景象让沈七的手一抖,画卷向前一动, 便听得啪一声脆响。
沈七的神思才被这响声给惊回来,可是再看那王德海,他的心魂却被这响声给惊得四分五裂了。
沈七眼看着王德海在自己面前歪歪扭扭地坐倒在地,目光呆滞,口里只喃喃地念着,“这下完了,这下全完了。”
能将宫里一个资格如此老的太监吓成如此模样,沈七还是第一次看见,不就是打碎了个东西吗?韩琛从来不会为一个物件伤人性命。 在他心里,人命从来都是最重要的。既然不是要命,那算什么完了?
沈七瘪了瘪嘴, 觉得这王德海胆子越来越小了。她绕过书桌看到地上碎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个小瓷瓶,也值得大惊小怪?沈七仔细打量了一下,虽说这一件算是瓷器中的精品, 可是宫里比这个好的也为数不少。只是沈七忽然想起来,这瓷瓶仿佛见过, 正是当日家宴时,韩琛掏出来的瓶子。
只是那小瓷瓶打碎后,倒出来的白色粉末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宝贵不得了的东西,也不知道韩琛为什么吃这种粉末,大概是什么补品吧,却没药味。“王公公你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去库房再挑一件差不多的小瓷瓶,把皇上喜欢吃的那个粉末装点来不就行了!”
那王德海还是不起来,还是喃喃自语什么“完了,完了”之类的。
沈七本想替他收拾一下残局, 可她的脚还没到那瓶子碎的地方,就听得门口一声惊呼:“你在做什么?”
那人不是韩琛又是谁?他眼睛死死地盯在地上的碎瓶子,大步地冲进来。
“谁?”韩琛急急地又冷冷地问。
王德海在沈七身后悄悄指了指神奇。
这当儿沈七也自己坦白了,“是我, 我有……”沈七本来是想告诉韩琛那个天大的消息的,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被韩琛掐在了脖子里。
沈七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双脚在离堤,因为韩琛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悬空。沈七拼命地掰着他的手, 可是却无能为力,她渐渐开始迷糊。迷糊间还能听到李章的声音,“皇上,皇上,皇上息怒。”
“滚,都滚,都给朕滚。”
沈七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了。她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在起不来了。王德海和李章早吓得赶紧退了出去,空荡荡的大殿里唯余下韩琛同半死不活的沈七。
沈七心里极端的怨恨,真想不到,他居然下得了这样的手,不过就是一个瓶子,那粉末即使是金粉,难道还能值得了她南诏公主的命不成?何况她的模样,难道就不能勾起韩琛丝毫的回忆,不能让他稍微怜惜?当时他的眼神简直是要吃了她的。
沈七想起那蓉姑娘的画,到底还是有天壤之别的,她的肖像画韩琛一直留着,可是自己呢?大概他真高兴再也用不着见到当日的自己吧~!
沈七本来想索性就躺在地上不起来的,看韩琛是不是还要来杀自己一回,可是殿里静极了,沈七一时好奇又撑起脖子,却见到极惊讶的一幕。
寒琛正匍匐在地上,舌头伸得长长的,贪婪地舔舐着地上的粉末,他不嫌脏吗?这粉末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让富有四海的帝王不惜趴在地上舔!
可是韩琛脸上那绝望的表情,那仿佛天塌下来的表情,却让沈七觉得心在痛。她究竟是不愿意看见他这样的。这一次回来,她本以为会看见意气风发的韩琛,会看见高高在上,睥睨四海的帝王的。
可是沈七只看到了悲伤的韩琛。
沈七强撑起身子,“你别舔呀。”沈七觉得韩琛这日子没法过了。
韩琛只是冷冷地回头道:“你还不滚!明天就给朕滚回南诏,否则别怪朕心狠手辣,你回去最好劝你父王乖乖的,否则朕一定灭了你们南诏。”
那样的阴狠,哪里还有一丝情意?
沈七跺跺脚,奔了出去,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到了次日,李章领了人来请沈七离开华光宫,说是准备好了马车送她回南诏时,沈七才真有些急了。
虽说南诏的日子不错,可是她这次要是回去,可就没好日子过了!这在沈七来说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你要是求着让她留下,她还未必留下呢,可是你赶她走,她就偏不走了。
“我要见皇上。”沈七不依,“我有要紧的事同他说。”沈七不由想起昨日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觉得完全有同韩琛谈判的筹码,不愁他不屈服。
李章不答话。
沈七眼瞅着李章,知道这人是一心忠君的主,便好言相劝,“李公公,兹事体大,皇上要是听了我要禀报的事情,一定能眉开眼笑,从此心情疏朗,这于你可是大功一件。”沈七心想,如果那往尘大师真是当年的蓉姑娘,对韩琛来说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013
想到这儿, 沈七的心理难免黯然,有些酸溜溜的,如果说感情说放下就能放下那岂能叫感情?只是有些人有慧剑,有些人能破釜沉舟,比如如今的沈七,为了断绝自己的后路,甚至不惜让那对苦命的有情人重新成为眷属,也就当为自己的下辈子积德行善吧。
沈七本以为李章定要被打动,哪知道那太监眼观鼻、鼻观心,纹丝不动,只是是个眼色让周围的人赶紧督促沈七身边的人收拾行李滚蛋。沈七真恨不得一掌劈倒他,可惜没有了钱儿的配合。
沈七磨磨蹭蹭了许久, 对这李章又是威逼有事利诱,都无济于事,真称得上是无缝的鸡蛋了。
最后沈七被这不言不语的李章给逼得没有办法,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地登上马车,这李章还算有良心,送了这南诏公主最后一程,还亲自扶她上了马车。
这下可算捅了马蜂窝了,沈七本身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前辈子被韩琛压了一头,忍气吞声,这下要彻底断绝对韩琛的念头,性子便被反激得更张狂,无人管得了这野丫头,她什么话都敢说, 什么事都敢做。
只听得沈七尖叫一声,众人都没回过神来,就看见沈七羞红了脸, 气急败坏地指着李章的鼻子道:“你居然……居然敢调戏本公主。”沈七捂住自己的手腕,仿佛被蛇咬了似的。
周围的人绝倒,这李章明明是太监,哪里能调戏得了女人?周围的人很不解地看着沈七。
“看什么看!”沈七怒瞪回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阉人在宫里的龌龊事,结对子找菜户的事情难道还少了?在宫外还不知道养了多少干儿子呢!如今你瞧本公主落难,居然把这腌臜主意打到本公主头上来了,是不是看本公主国色天香,所以色胆包天?”沈七真是越说越不像样子了。
连一向稳重自持的李章都有些挂不住老脸, 不得不干咳起来。
“我不管,我要见皇上,让他为我主持公道。”沈七上前 扭了李章就要走,这下她倒是不怕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打谁的主意。
沈七唬得周围的人没反应过来,赶紧拉了李章要走,李章正要拍开沈七的手,却见周围的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