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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尧不禁脸上一红,又托在手仔细一看,摇头道:“弟子愚昧,实在看不出其中奥妙来,还求师叔指示才好!”
路民瞻又取过那环,用手一揿那环上旭日,略微一推便露出一个小孔来,正好有那轮旭日大小,孔中又用银丝嵌着一尊披发仗剑的真武神像,仍递向羹尧手中道:“此乃烈皇帝圣容,外人不知道怎会想到这里面还藏着有重机关咧!”
羹尧一看那尊神像不过只有蚕豆大小,却须眉宛然,神态非常生动,不由肃然起敬道:“弟子不敢亵渎,这真是烈皇帝御容吗?”
路民瞻笑道:“这不过写意而已,你何必刻舟求剑咧?老实告诉你,此环外嵌日月取复明之意,内嵌御容即时刻心怀故主之意,无非是为了使人难于仿造的一件信物而已,怎么会得形容毕肖呢?”
说着又道:“便这制环的铁,也是融合五金而成,所以永不生锈,看去便如乌金一样,寻常匠人也造不出咧。”
说罢,又将那环索回收好道:“这环只见面用上一次,便须收回,决不常留在某一个人手上,你只要记清便行了。”
羹尧连忙答应,又约定如果室无外人,便将窗户微开,靠窗桌上必定焚好一炉浓烈檀香,如有外人在内便将香熄灭,窗户也必完全关好,那去的人如未见面,仍以铁箭环为号,一切说好之后,这才告辞回去。路民瞻笑道:“你且慢走一步,仍坐原车回去好吗?”
羹尧心知路民瞻不欲泄露所居地点,忙道:“弟子遵命,不过我还有衣服在祟文门外一家小客栈内,仍须去换好衣服才回去,仍请那位朋友送到祟文门外好吗?”
路民瞻点头答应,仍旧着人唤来原车送到院落当中,便命登车,羹尧也不谦逊,拜辞之后径自登车,自己将窗帘放下,那车把式笑了一笑,驱车出了院落,微闻车轮辘辘,转了好半会,方才停下来,下车一看,正好仍在原来上车的地方,车把式一笑而去,羹尧因不知那人身份也只谢了一声,便自向所寓小客店,算了帐,换好衣服,将那套布衣存在柜上,也不回私宅,径向雍王府而来,才到花厅秘阁,便见值厅僮仆道:“年二爷,您到哪里去了?那十四王爷已经来了好一会,王爷着人到你府中和衙门里都看过,全未能寻着,想不到您却自己来了。快请进去吧,王爷十四王爷全不打紧,那程师爷可真急咧!”
羹尧一看室内灯火已经通明,不禁笑道:“我也只在琉璃厂看了几幅古画,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程师爷和十四王爷便来咧。”
说着,直向秘阁走去,果见雍王与十四王爷允禵正在促膝而谈,那程子云坐在一旁,一面晃着脑袋,一面唾花飞溅的道:“如果这样一来,随便哪位王爷成功全好,俺只想能仗二位王爷的福威,能够立功异域,封上一个万户侯,死后随便闹个武襄武壮的谥法便于愿足矣咧!”
雍王大笑道:“程老夫子,您错咧,本朝虽有封爵,却无万户食邑的制度,您立功不妨,却教十四阿哥怎么能违祖制咧!”
遥见程子云又一抹鼻头笑道:“哎呀,王爷,您怎么又挑眼儿咧?俺那全是书上学来的话,谁又能知道,现在的官制是个什么样儿咧?俺要真知道这些,还去编一部大清会典,进呈御览咧。”
说着,一见羹尧进来,连忙站起来道:“智囊来了,咱们再商量商量好吗?”
接着,雍王允禵二人也站起身来道:“我们相候已久,你为什么才来?是偏了我们到哪里去赏花吃酒吗?”
羹尧道:“羹尧适因偶游琉璃厂,稍微耽误了一下,却想不到两位王爷传唤,来迟,还望恕罪。”
允禵连忙一把扯着笑说:“年兄何必如此客气,现在我们全是一家人咧。快请落座,也好畅谈。”
雍王也道:“十四阿哥既不见外,二位也无须客套,否则反俗咧!”
说着一面也肃客就座一面道:“适才十四阿哥已经和我又进一步把话完全说明,以后在皇上面前,兵法将略,索性由他一人应对,由我在侧面替他打边鼓,如果皇上问及政事和历代典章制度的得失,再由我来应对,他也在旁吹嘘,这样一来,各走一条路,便决不至彼此妨碍,就平日自己预备起来也容易得多,真是一举而数得,你道好吗?”
羹尧笑道:“果能如此,不特是两位王爷之福,也是国家与亿万苍生之福,羹尧别无他求,只望能做一个盛世之氓便于愿足矣。”
允禵大笑道:“年兄怎的这等淡泊?实不相欺,我此番前来,一则为和四阿哥商量大计,二则便要向您讨教将略兵法咧!”
羹尧看了程子云一眼道:“王爷对于这个如果向我垂询,那是问道于盲了,您身边现成放着程兄这等一个大行家,为什么反舍近求远呢?”
允禵微笑道:“年兄您又言不由衷了,这九城之中,谁不知道年双峰是一位知名的将才,当真吝教吗?”
羹尧笑道:“我那也不过从书本上得来的学问,世无识者,遂有不虞之誉,如今在程兄这等大行家面前,怎敢放肆咧!”
程子云又一晃脑袋,摸着虬髯道:“您别当着两位王爷刻薄我好不好?说真格的,如果没有您这人,我也不敢妄自菲薄,确可独步一时,如今既遇上您,那只有甘拜下风,退避三舍了。”
允禵顾盼之下又笑道:“您两位全别太谦,如以知兵而论,还不全是一时瑜亮,难分轩轾吗?不过,年兄却千万不可因此吝教。”
说罢,把手一拱道:“从明天起,我便聘年兄为文案,我知道您公事很忙,只要能隔日一过寒舍足矣。”
羹尧忙道;“王爷抬爱敢不遵命?不过,委实公私粟六,无法分身,还请见谅。”
允禵见他不肯答应,不由略形不快之色,雍王忙道:“既是十四阿哥一再相邀,二哥倒不可有拂盛意,还宜答应为是,好在他说明在先,只隔日一往,倒不一定便误事咧。”
羹尧无奈,只有答应下来,允禵才欣然道:“年兄能这样才好,否则便是不屑赐教了。”
羹尧又逊谢再三,当夜雍王留允禵程子云,四人小酌尽欢方罢,次日清晨,羹尧仍向后园照例做了一回功夫,又踅向借荫楼而来,中凤已在倚楼相望,一见面便笑道:“你带了好消息来了?昨日之行一定不错吧!”
再等入室一看,早点香茗均已备好,二婢和孙三奶奶却一个看不见,最奇怪的是中凤竟破例,亲自绞了一把手巾递了过来,羹尧连忙接过一面笑道:“剑奴侍琴和那位孙三奶奶,为什么一个也看不见?这怎么能亵渎师妹呢?”
中凤悄声道:“你糊涂咧,今天我们要谈的话,能让她们听见吗?所以天才一亮,叫她们备下茶点之后,便全打发出去了。”
接着又笑道:“别客气了,你瞧你这一头汗,不擦一把脸行吗?他们全不在这里,我不伺候你,又教谁来伺候你呢?”
羹尧一面笑谢着擦着脸一面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带了好消息来咧?”
中凤笑道:“这还不是显而易见,只瞧你这一脸喜色溢于眉宇,便知道一定已经遇上哪一位师伯叔咧,要不然能这样形于色盎于面吗?”
羹尧放下手巾,把昨日所经详细说了,一面掏出竹牌还给中凤又笑道:“师妹,你这人做事真是严密极了,既有这条路子,为何一直对我守口如瓶半点不露,要不然,岂不省得马天雄多跑一趟?为何昨日在我未说出南巡之事,你还是不肯说,难道直到现在你还有点相信不过我吗?”
中凤不禁两颊飞红微嗔道:“我知道你差马天雄南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这如何能冒昧的去惊动值年师伯叔,老实说,便这一次,要不是为了所关者太大,我实在急了,Qī。shū。ωǎng。那对牌也许还不敢妄用咧。”
接着又脸色一沉道:“我并非要瞒着师哥,实因这事进出太大了,稍有差池,便粉身碎也不足以补过,你当闹着玩的吗?如今虽然已经可以和各位师伯叔直接联络上,可是今后你我这肩上所负的责任便更重呢,还望随时加倍留心才好,要不然。替自己惹下灭门之祸事小,稍一贻误大局那便槽了。”
羹尧见她双蛾深锁,脸色非常沉重,不由慨然道:“师妹请放宽心,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如在第三人面前决不稍露颜色,老实说,自从师妹见示师门渊源之后,我便久已以身许国,今后大事如能成功,自是我炎黄华胄之福,倘若不成,我亦愿以一身任之,便以刀锯鼎镬相加,也决不会泄漏一字,如果口是心非,便不逢好死。”
中凤慌忙拦住道:“这只须遇事留心,不矜不伐便行咧,一清早上你为什么又发起这样毒誓起来?也不图个忌讳吗?”
说着又嫣然一笑道:“这一来,你却不须发愁咧,既路师叔在此地,那便一切全好办了,他老人家和我师父顾师伯全是极熟熟人,而且在江南诸侠当中,又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你还有什么不能求教的?只要言不及私,一切大计,便不难筹划了。不过这样一来,这个主儿却须更加当心,稍有泄漏便是不了之局呢!”
羹尧笑道:“师妹见教得极是,不过目前我不但是这里的总文案,且又接了一位王爷的延聘呢!”
中凤不禁失惊道:“你又受了哪里的延聘,这里的一位知道吗?”
羹尧道:“他怎么不知道?要依我本不肯答应,还是他当面命我承应下来的咧!”
说着,又把允禵昨晚在前面秘阁之中说的话,详细说了。
中凤笑道:“原来如此,照这样一说,这里一位夺储成功,你是皇亲国戚,固然是一套现成富贵,便那位十四王爷成功,你也是潜邸师傅,还怕不是左右逢源,还另做什么打算咧?”
羹尧也笑道;“如以一身妥稳富贵而言,能有这两条路子,还怕不有点眉目?只可惜我却志不在此,衷心这一点良知也不许这么做,要不然,倒也不难风云际会,置身贵显咧。”
说罢,又大笑道:“这也许是天祚华夏,遂使他二人尽入彀中亦未可知,这一来,以后我们的事就更好办了,可笑这两个主儿,还正勾心斗角,尔诈我虞,各逞机谋,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正给了我们一个大好机会咧。”
中凤闻言不禁花容失色,连忙拦着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竟这样得意忘形起来?”
接着又白了他一眼道:“照这样一看,来日大难,却教我太放心不下咧。”
羹尧不由脸上一红道:“你不是说,早把婢媪全遣了出去了吗?这楼上只师妹与我二人,还怕什么?”
中凤又埋怨道:“你知道什么,我虽把她们打发出去,这院落门却没有关上,就不行有人无意中走来吗?”
羹尧道:“那还不容易,你等我下去把那院子门关上就行咧!”
中凤又慌忙拦着道:“那怎么行?你别胡闹,大家坐下,把这点心吃完,你也该走咧。”
羹尧见她玉颊飞红,连忙拦着,这才想起楼上只有他和中凤两人,把门关上委实不妥,不由自己也把脸涨红了,坐了下来,匆匆吃完早点,告辞下楼,只见孙三奶奶,正挟着一把扫帚,在院落门外,像王婆子画眉毛一般,东一帚,西一帚的扫着,一见羹尧出来,连忙扶着扫帚一伸腰,龇牙笑道:“姑老爷您早,您既来了,为什么不多坐一会就走咧?”
羹尧不由一怔,只有支吾着,向花径当中走去,却不料中凤也跟着送了出来,那“姑老爷”三个字,清清楚楚送入耳门,把一张俏脸,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