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飞龙闻言,不明荣嬷嬷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心中不知道该怎样招呼才合适,耳朵里最听得进的,是王爷要给他一个护卫做,不由有点手足无措,单膝一屈,竟请下安去,嘴里嗫嚅着道: “您……您……万安,给护卫我当……我……不敢当,只求你把我那……”
下面的话,竟有点期期艾艾说不出口来,只慌得荣嬷嬷连忙扶着道:“李大爷,您这么一来,不折煞我吗?”
说着,又忍着笑道:“您别慌,且等等儿,我这就给您回大奶奶去。”
说罢又瞪了载泽一眼,转身径去。载泽见状,要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只向李飞龙道:“李大爷,这地方我是进不去的,现在暂且别过,少时见过大嫂,那荣嬷嬷自会差小厮送你出去,你要见我,只到大厅左边厢房里一问载泽载二爷,自会有人引你去的。”
说罢拱手掉头径去。李飞龙一个人站在院落外面,半晌。忽见玉英像一只蝴蝶也似的从里面赶将出来高叫道:“大哥,你是几时来的?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李飞龙一看,只见她头上挽着一个大髻子,齐眉剪着一道刘海短发,上身穿着一件月白绣花银鼠短袄,下面月白绣花裙子,脸上更加显得丰满洁白,再一细看簪珥环铛无不应有尽有,简直是一个大家闺秀,哪里还有旧日模样,不由惊得说不出话来。
玉英见状不禁笑道:“大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只管看着我?嫂子因为伤后怕风,加件衣裳,这就出来咧。”
正说着,遥见院落里又走出一个少妇来,但见她,身上披着一件大红织金金银坎斗篷,内衬玫瑰紫袄裙,满头珠翠,一身珠光宝气。起初李飞龙,还当是一位王妃命妇,再一细看,却是桂香,脸上不但毫无伤病之状,而且在雍容华贵之中,更加显得艳丽异常,不禁有点踌躇不前,连认也不敢认,转是桂香先笑道:“你这人,既是王爷教你来看我和妹妹,为什么不进去,老站在这里?对不起,我伤势才好,却不能久在西北风里和你耗着咧。”
李飞龙才如梦方醒似的,跟着姑嫂两人进了院落,在明间里坐下,侍婢献上茶来,玉英又笑道;“大哥,你今天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也似的,为什么见了我和嫂嫂反拘束起来?”
桂香看了他一眼道:“姑娘,你哪里知道?别看你哥哥什么都来得,他就是上不得台盘,如今一到北京城里来,这儿又是王府,他能不怯场吗?”
说着,也掩口葫芦一笑道:“喂,当着你妹妹,我这话对吗?”
李飞龙神魂稍定,不禁脸上有点讪讪的道:“你们哪里知道,我今天一天,和做梦一样,简直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有点失魂落魄,要不然能这样吗?”
说罢便将夜探云家堡,被擒释放来京的话说了。桂香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云小姐连我都不是对手,你为什么跑去跟她递起爪儿来?要不是人家肯积德行好把你放了,空把性命丢了,我和你妹妹还不知道呢!”
李飞龙脸上一红,又把来京遇见郝四,被魏景耀寻着的话说了。
桂香不禁秀眉一扬道:“这奴才真该万死,我明儿个非告诉王爷,要他的脑袋不可。”
李飞龙闻言一怔道:“算了,这是小事一端,他已被我揍了两个嘴巴咧。”
说着又把到年府见年二爷和见王爷的话说了。
桂香笑得格格道:“像你这样的人,也得这样整治一下才行,这还是王爷为人仁厚,要是我那就非先打烂半截不可。”
李飞龙不禁又是一怔道:“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触犯了王爷吗?”
桂香笑道:“你这混虫,怎么一点高低轻重全不知道?凭你那两个兄弟一再的行刺他,人家能不动怒吗?再说你自己也想想看,你在开封郑州一带做的事,该砍几个脑袋才够?这能怨得王爷训斥你吗?老实说,王爷这一次要不是看在我的份上,你就有十个脑袋也砍了,还能这样客气吗?”
说罢,又掩口一笑道:“你如果一到这北京城里来,悄悄的,先到年二爷府上去,托个人来和我说一声,不也好些?这么自不量力,凭这脑袋就敢见王爷呢?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玉英也道:“大哥,你这一次总算有了改邪归正的机会,如果侥幸弄到一官半职,以后可别再胡来咧。要不然也对不起大嫂和我跟着受这一重磨难。”
正说着,那荣嬷嬷又笑着从外面走来道:“王爷因为李大爷从远道而来,已经特为赏下一桌酒席来,请大奶奶大姑娘陪着多喝一杯,替李大爷洗尘。并且说,这是您一家欢聚的团圆酒,所以外人也不便来奉陪咧!”
桂香不禁笑道:“啊呀,王爷不降罪也就罢了,为什么又赏起酒席来?这真太不敢当咧。”
说着又向荣嬷嬷道:“那么就劳您驾先给我们谢谢王爷,等见面时再磕头吧!”
荣嬷嬷看着李飞龙一笑道:“王爷还不是看着您李大奶奶的面子,要不然他老人家能赏这么大的脸吗?”
桂香更加得意,也看着李飞龙一笑道:“你瞧吧,你那两个混蛋的兄弟,赶着人家行刺,几乎闹个白刀子进口红刀子出,人家不但一点没有降罪,老婆妹子全给你养着,穿的吃的哪一项不是上上的东西?你一来了,又就赏下酒席来,这恩惠,你将来怎样报答,自己瞧着办吧。”
荣嬷嬷笑道:“大奶奶怎么说起这话来?难道咱们王爷留您姑嫂住这么几天,送点穿的戴的,就为了要李大爷报答吗?”
桂香蓦地里脸色一沉道:“话不是这么说,人家王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还要咱们报答什么?不过是个人总该有一份人心,王爷这样待我们,我们一家能说是就这么过去吗?”
玉英也道:“王爷待我们真是天高地厚之恩,说什么我们一家三口将来也非报答不可,虽说他老人家决不会用着我们,我们自己总不能忘了。”
李飞龙见状,忽然想起早上郝四的话,不由满腹狐疑,但当着荣嬷嬷和侍婢又不好问得,只得也道:“知恩报恩,那是一定的道理,我李飞龙既蒙王爷这样恩遇,焉有不报之理?”
荣嬷嬷见他夫妻兄妹一家三口坐着谈天,深恐自己在场反有不便,笑了笑,便又避出去。不一会酒席送来,三人筵罢,李飞龙始终心中有点放心不下,几次要问,又不便启齿,桂香已经看出一点来,忙笑向玉英道:“妹妹,你在外间坐一会儿,我和你哥哥,说两句话就来。”
说着向李飞龙使眼色,便向里间走去,李飞龙正巴不得有这一个机会,把心中藏着的话,问个明白,便也跟了进去。一到内间,看见铺陈愈加富丽,床帐无一不佳,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香味薰人欲醉,心中更加忐忑不已。看着桂香忙低声道:“你……你和王爷已经有过交情吗?”
桂香脸色一沉双眉一竖道:“你胡说什么?老娘虽然嫁的是一个飞贼,确也拳头上站得人,胳膊上跑得马,是个格登登、响当当的好朋友,你怎么疑惑到这个上去?你冤枉我不要紧,不也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吗?”缺一页下什么弥天大罪,怎会落到我们头上来?这如何是好呢?”
桂香道:“这个我也不知详细,王爷在极高兴的时候也不过只告诉我这一点点,还吩咐不许对人说呢。不过他曾经对我说过,我们如能把这个事办妥了,他一定给你一个护卫当倒是真的。”
李飞龙沉吟半晌道:“真的他要给我一个护卫当吗?适才载泽载总管和这里的荣嬷嬷全说过了,便那年府的魏二爷早上也说过,我还当他们开玩笑咧。”
桂香笑道:“这是王爷亲口允过我的,还能假吗?”
李飞龙见桂香时喜时嗔的样儿,又真有王府护卫可当,四顾无人,不禁乐极忘形,跳起来抱着桂香在腮上重重的啃了两口笑道:“这一来就好呢。想你二叔在日,只不过当了十四王府的一位无职差遣,连戈什哈都不如,便到处摆足官腔,走到哪里谁不让他三分?如今我这护卫可是六品前程,如论品级比县官还大,可不是祖宗的德行,坟上的风水吗?”
桂香一手推开他,顺手打了一个耳光,又娇喝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竟敢这样得意忘形吗?不错,人家是要给你一个六品护卫当,可是事情还早着呢!”
李飞龙被打得半边脸发烧,也不去管他,一听事情还早,不由又大惊道:“好人,你别捉弄我好不好?方才你不是明明说事情是真的吗?为什么此刻又说还早着咧?”
桂香冷笑道:“你的耳朵有毛病吗?方才我不是说得很清楚,人家王爷要等你把事情办妥,才给你一个护卫当,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办得了办不了,人家能先给你官做吗?”
李飞龙不禁搔头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想你既在这府里,总该知道一点,就不能先告诉我,让我也好放心吗?”
桂香道:“我虽在这府里,王爷也还瞧得起我,可是人家的机密大事,能告诉我一个娘儿们吗?”
说着,又回外间望了一下道:“这里不是你能常来的地方,现在我也不能陪你久谈。真的要打算谋这一件差事,你既是年二爷送来的,何妨再去求求他,也许可以有点办法。对不起,我们外面坐吧。”
李飞龙看着桂香那副俏脸,在吃了几杯酒之后,越发比以前娇艳,不由又涎着脸道:“年二爷人再和气没有,求他有用吗?”
桂香霍的闪过—边,一面走向外间,一面道:“年二爷和王爷是口盟弟兄,又是郎舅至亲,现任王府总文案,这府里上上下下内内外外,除了王爷都属他管,焉有无用之理?现在你快去吧。”
李飞龙连忙一把扯着笑道:“我们是夫妻,就多谈一会,王爷还能见怪吗?你……”
桂香把眼一瞪道:“夫妻?我要不是因为和你这混蛋是夫妻,还不至于几乎把小命送掉呢!”
说罢又媚笑道:“这里是王府,可不是您李大寨主的府上,你又打算想什么糊涂心思?对不起,天都快黑了,快请吧,可别不识抬举,给脸不要,一下子把事弄拧了,又害我和妹妹。”
说着,一下推开李飞龙,像蝴蝶穿花似的,溜出外间,到了明间里面。飞龙无奈,只看着她咽了两口馋唾,转向玉英道:“妹妹我去咧。”
没精打采的迈开两腿,便待向外面走去。桂香又喝道:“你糊涂呢!这样就能出去吗?”
说着又命侍婢请来荣嬷嬷,送出院落,由一名当值小厮送他出去。
李飞龙在园子里走着,心中又恨又爱,又惊又喜,真有说不出的滋味。忽然想起载泽曾经说过,要找他,可以到大厅左边厢房里去一问便知,何不就此前去问问。想着,便向陪送的小厮道;“小二爷,你能带我去看载泽载总管吗?”
那小厮笑道:“载总管,他此刻早回去咧。除了王爷传唤之外,谁能找到他?您真要见他,那只有改天再来吧。”
李飞龙一想,天委实已经黑了,又怕赶到年府见不着年二爷两头扑空,只有跟着小厮出了雍王府,又赶到年府去,先寻着魏景耀问道:“年二爷现在府中吗?”
魏景耀笑了笑道:“他也才从雍王府回来,您没见着吗?”
李飞龙道:“我因贱内和妹妹俱在王府后园,又蒙王爷赏了一桌酒席,一直都在后园里,又末蒙王爷召唤,怎么会知道年二爷会到王府去?”
魏景耀笑道:“我的话不错吧,您瞧王爷不但没有降罪,还赏您酒席,这个脸面可大呢!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