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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害羞地把头低下,委屈道,“这不是刚知道你回来了,急急忙忙赶来,没顾上洗澡嘛。”
“怪不得身上一股子臭味。”他笑看我。
我一下跳了起来,忙伸起手东闻西嗅:“真的吗?真的很臭吗?早知道就不和鹰儿抢兔儿了,害我一不小心摔进泥坑里,指不定那里面藏这么什么臭东西呢!”
我愤愤不平地抱怨起来,偏我越是抱怨,珠华笑得越是开心,末了,他将我一把抱住,刮着我的鼻子道:“骗你的,当真了?”
“哎呀!这种事情你也能骗啊!”我生气地想要推开他。
他却将我抱地更紧:“可你全是脏兮兮的却是事实呵。”边说,边还拿袖子替我轻轻擦去脸上的污滓,“你调皮去吧,等以后我不在了,看谁还能这样帮你擦脸。”
我心头一紧,忙抓住他的手问道:“你不在了?你要去哪儿?你不要我了吗?”
他一怔,很快回了笑意:“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可是,他眼中一晃而过的哀伤依旧没逃出我的眼睛:“你骗人,你在不开心,是不是因为天玄和赤焰的事情?风姐姐都和说了,他们把天界惹火了,是真的么?”
珠华怔了怔,半晌,笑着问我:“你还听到了什么?”
我歪头想了会说:“风姐姐说,天玄和赤焰是因为向天界请求将人间还给人类自己统治,所以才会惹怒天界的,我还听说,天界勃然大怒,将他们全部驱逐了,我以为这些都是只是传言,该不会是真的吧。”
珠华并未回我,微笑着轻轻为我擦洗,这样的他反让我更加担心,我一把推开他的手紧张的问他:“那你呢,天界对你做了什么?”
他摇头:“什么也没做。”
我安心地吁了口气:“还以为一直是你在统领天玄和赤焰,天界会因此罚你呢。”
“罚倒还好,不过是驱逐出天庭,就怕我要承受的是比罚更残酷的事情。”
“什么事?”我心中猛紧。
珠华道:“天玄和赤焰,他们都有自己的臣民。”
“所以呢……”
“所以,”他涩涩一笑,“所以,他们会向我开战,因为如今,我代表着天界,他们必须讨伐我,而我也必须讨伐他们!”
我心中一沉,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不讲道理,你和天玄和赤焰一直都是很好的兄弟啊,难道天界不知道,难道他的眼睛是瞎的。”
“丫头!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他一手捂住我的嘴,用严肃的语气警告我,又用担心的目光看了看四周,我知道他防的是谁,天界,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天界。
与你重逢4
心中一阵害怕,我落下了泪水:“天玄和赤焰说的没错啊,明明是人类的人间,为什么偏要让天神来管呢?天界就是不讲道理,从来不考虑你的心情,要你做这就做这,要你和兄弟反目就反目,珠华哥哥,你不要当天神了好不好,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我可以带你去我生活的地方,我们可以永远呆在山里。”
我摇着他的手,半是撒娇半是央求地哭泣。
他淡了笑意,心疼地抹去了我的泪水:“丫头,我也想,可是,我就是天神,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心凉了半栽,我低下头,哭地更加伤心:“那如果天界叫你不要我了,你会不要我么?”
“丫头,我们不聊这个好么?”
“会么?会么?”
我倔强地一遍遍问他,用充满恐惧的眼睛,看着他哀伤无奈的眸心。半晌,像是忽然决定了什么事情,他猛然抓住我认真地问我:“丫头,你真的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么?”
我用力点头:“你不准不要我!”
他皱眉,迟疑着从袖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我掌心:“丫头,我所说的永远是真正的永远,不只今生,还有来世,生生世世,你都不能爱上别人,只能和我纤绊在一起。”
我不懂了:“来世?可你是天神,我是精灵,我们没有生老病死,怎么会有来世,生生世世。”
他笑了:“傻丫头,不是只有生老病死才能带来死亡,能带来死亡的还有很多东西。”
“什么东西?”
“比如说失去亲人的悲痛,又比如说,失去所爱的绝望。”他抬眸,深情地凝视住我。
我隐隐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他了,我是不是也会像人类一样死去,变成魂魄,进入轮回之门……
他将覆在我掌上的手移开,于是,我看清了他放在我手里的东西,那是支很精美的白簪,洁白胜雪,更或者说,是我活了千年从未见过的清澈洁白。
“这是什么东西?”
“白木做的簪子,白木簪。”
“是你从天界给我带的礼物吗?”我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他温和地笑了,轻轻将我的掌合起,将白木簪夹在中间:“丫头,刚才我问你的话,你愿意么?”
额头点着额头,我们的距离是如此接近,他的呼吸已让我迷离。
“恩……”迷离中,我陶醉地轻轻点头。
他宠溺地笑了:“从此以后,你不能再爱其他人,即使这样,你也愿意?”
“珠华哥哥,除了你,我不会再爱其他任何人了。”
“傻丫头,我也是……”
“扑哧——!”
血光飞溅,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刻,他握住我的手,将白木簪刺进他的心脏!
与你重逢5
“不——!”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血泊泊流出他的身体,鲜血沿着白木簪温暖了我的指尖,我害怕地想要放开,慌张地想要向别人求救,可珠华却一把抱住我,用哄孩子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哄道:“不怕,不怕了,我只是在向白木宣誓,没事的……”
他的声音仿佛一个甜美的梦境,让惊慌无措的我渐渐安静,他说:“这是用天界神坛白木做的簪子,只有用心脏的血对它立誓才能让它屈服,丫头,我不想束缚住你,所以,我不经过你同意就选择了被束缚,丫头,这个簪子吸了我的血,进了我的星灵,以后,当你遇见我来世的时候,是否要唤醒这段承诺,是否要开启这般命运,是否要用我的爱来束缚住你自己,这些选择的权利,我都交给你自己,在此之前,我不会记得你,不会认识你,甚至或许根本就不会爱上你,所以,如果你不爱我了,不要逼你自己。”
他并不知道,在他还未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已在他的怀里狠狠哭泣,他更不知道,他的这席话,自那天后就如同刺在我心头的伤痛,结不住痂,止不住血,反反复复地磨来磨去,至今只要想起,依旧会疼痛得无法呼吸。
轻轻地,将簪子从他胸口拔下,怕弄疼他,我真的万分小心。
伤口迅速复合,连疤都未曾留下,见我终于放心地笑了,珠华刮了刮我的鼻:“我说吧,它伤不到我。”
“它是支不会伤人的簪子么?”
“不,它只是不会伤到我,因为,簪子里,盛满了我们的承诺。”
我看见珠华捧住我的脸慢慢向我靠近,他的嘴角有异常俊美的笑容,如同夕阳柔和的光影,于是,我也笑着闭上了眼睛,感觉他的吻,轻轻,落在我的额心。
而不久后,我终于知道,原来白木是天界神坛的圣物,珠华摘取它的枝叶作成簪子,那是很重很重的罪名。那时我该高兴的,高兴着至少珠华还愿为我违反天规,至少在他的心里,我是第一……
可是,我错了,因为在知道这件事的同时,我也知道了另一件事情,而那件事最终让我失去所有,甚至,比珠华,更早地失去了生命。
模糊中,我似是听到了许多声音。
……为什么要救她!她是太后的人!……
……王,她活不下去的,失血太多了……
……她这是自食其果……
……王,您不能再给她星灵了,至少休息一下,您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睁眼的刹那,似是看见了谛听憔悴的面容,还有瞳雨,站在高高的云端,微笑着将我推下天空。
与你重逢6
“你终于醒了。”然后,两人的脸庞如云般淡薄散去,只剩下洛成不带一丝感情地看着我,我微微皱眉,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洛成知道我在寻谁,扬着唇道,“王去休息了,你睡了整整四天,好不容易才把命拉回来,要不要吃些什么?”
我失望地垂眸,想要摇头,可一动,就觉到胸口阵阵撕心裂肺的痛。
洛成道:“你别乱动,伤口贯穿了,要愈合很难,好不容易才止住血,万一又裂开,痛苦的是你自己。”
“可以问你个问题么?”我虚弱地开口。
他道:“你问。”
“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知道,救你的不是我,是王。”
他淡淡回答我的问题,将水凑至我唇边:“要不要喝?”见我又想摇头,他道,“你还是喝吧,万一出了什么事,王怪罪下来,倒霉的可是我。”说完,他把我的头托起好让我喝水,我本也想喝点,可才吞一口,伤口的牵动就痛得我一阵抽搐,水没喝成,反还被呛着,接连不断的咳嗽更让我痛得冷汗涔涔。
洛成忙把水杯放下,见我咳得不行欲将星灵传给我,恰巧门被推开,有人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我后冷笑一声道:“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魂女娘娘。”
是塞善近侍的声音,我强忍住痛,抬眸狠狠盯住他,他把手中拿的布袋往地上一扔,一把勒住我的下巴道:“你该庆幸我们比你有人性,就算你作恶多端,就算你残害忠良,就算你手上沾满了珠华人的血,我们还是要救你,因为我们是人!比你有血有肉的人!”
“多咄,放开她,王有过命令,不准对她动粗。”一个蓝衣男子从里屋走出来,欲将近侍的手从我身上拉开。
可多咄硬是不放,回身冲着蓝衣男子喊道:“塞善爵爷,连你也要护她吗?她害我们差点被腰斩,害予王爷无辜被冤,做过这么多丧尽天良事情的女人,有什么救的价值?!”
“不管有没有价值,我只听从王的命令!”
“可她刺杀过王!”
“这点,王比你更清楚,放开她!”
“不!”他的不字才发一声便蓦然止住,回头惊愕地看着我,却见我强忍剧痛,苍白着脸将他勒在我下巴上的手硬是扯开。
“我不用你怜悯!更不用你告诉我我到底过多少坏事,予王爷是我陷害的,塞善的行踪也是我招来魂魄透露的,我做的坏事还不只这些,你要本事就在这里掐死我,没本事就给我滚地也远远的——!”
“你!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多咄抡起一拳却被塞善赶忙抓住。
将几近抓狂的多咄艰难地拖到门口,塞善朝洛成使了个眼色苦笑道:“我搞定他,你给她吃药吧。”
“好。”洛成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将叫嚣怒骂的多咄关至门外。
木达拉蹲下,看着因剧痛不断喘气的我,不值地啧啧啧道:“你的嘴巴还真倔,都伤成这样了,让他说几句又不会死。”
我已无力气说话,半喘着倚在床缘上,洛成无奈地看我一眼,笑道:“是不是一定要有王在,你才会变乖。”
与你重逢7
我怔住,但见木达拉半是惊讶半是幸灾乐祸地指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