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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抹了把眼泪,铮铮地瞪住他道:“不就是江山吗?不就是王位吗?你竟可以为了这种东西就改变自己?甚至不择手段牺牲你自己的亲弟弟,好呵!不过是天玄的十五万兵马而已,我帮你杀了他们!我杀给你看!我杀给你看!!!!”
转身冲出帐篷,不顾身后飞起帝峻惊慌的呼喊,我边跑边对着天空猛吹口哨,不久,一声鹰啼,月心处出现一个黑影,庞大的羽翼似要盖满整轮明月。
“拦住她!全都给我拦住她!”帝峻在我身后厉喊。
可是,我是鹰,从很久前就是鹰,没有人能够阻拦我要做的事情,从前不可以,现在,更不可以。
就在跑出军营的一刹那,鹰儿从我身旁跃过,我抓住它的羽毛,一个翻身,跃上它的背脊。
牺牲灸舞9
当晚,军营里每个人都亲眼目睹了鹰儿一个展翅带我冲进云层,再破云而出的时候,身后已跟了一片铺天盖地的幽绿魂魄。
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云层里依旧会徘徊着这么多怨魂,许是我一直没开过轮回之门,许是我当晚心中怨气实在太重,我只知,体内的梦灵又一次吞没了我的理智,不顾右手黑咒疯狂侵吞我身,我抱住鹰儿的脖颈,在看见前方一片黑压压的天玄兵马时呢喃:“鹰儿,真不想让你看见,可我要杀光他们,我不允许有任何事任何人让他变成这样,他该永远善良的,他该永远……都是当初那个……会刮我鼻子,叫我丫头的谛听哥哥……”
我不能让那个他消失……
我不想!
看见灸舞骑马站在云岭山脉的脚下,即使面对十五万兵马相迫,他的目光依旧那么坚定,甚至看不见一丝退缩的痕迹。
他究竟是在为谁坚定?是在为我么?小五,是么?
狠甩了甩头,甩开最后的犹豫,最后的泪水,最后的迟疑,我抓住鹰儿的羽毛让他俯冲直下,但听“轰”地一声,尘土飞扬,我与他降落在灸舞军马的面前,阻隔住天玄不断逼近的兵力。
其实无论是谛听、天玄还是赤焰的王,只要拥有强大灵力,一人独挡大军并非难事,可没人会轻易这么做,因为那几乎会耗光自己体内所有的灵力,甚至重创肉体。
可我已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肉体早已被锁咒彻底弄坏了,即使支撑不了多久,可杀十五万兵马,对我这个千年前差点灭绝人类的魂女而言总不在话下吧?大不了耗光所有梦灵,大不了从此灰飞湮灭,大不了再逆一次天,反正没有珠华能阻止我了,没有珠华了……
跳下鹰儿的背脊,迎上浪涛般翻滚而来的飓风,我只身挡在十五万兵马之前。
“倾城!”灸舞惊喊一声,似是欲上前拉我,可鹰儿猛一鹰啼,挡在他身前,“鹰儿,你干什么?!”
听见灸舞的怒吼,我笑了,整个世间,当真只有鹰儿最懂我……
抬眸,直视住十五万兵马,我深吸口气,朗声喊道:“退回天玄去!不然!我就杀光你们!!!”
天玄兵马一阵呆愕,我但见为首将领嘴角浮起丝轻蔑的笑意,满是挑衅地挥了挥手,立即,锣鼓震天,十五万兵马同时踏前三步,天地同颤!!!
“我说过,我会杀光你们。”我盯住他们的将领,没有一丝畏惧的表情。
“砰!砰!砰!”
尘土飞扬,又是三步。
我闭上了眼睛:“我真的会杀光你们。”
“砰!砰!砰!”
“……我,一定要杀光你们!”
牺牲灸舞10
不再朗声警告,不再让自己有任何一丝怜悯,我突然张开双手,突然睁开眼睛,突然爆发的梦灵瞬间聚集起铺满天空的阴森怨灵!
当怨灵将我托入天空的那一瞬间,我又听见了灸舞嘶声的呼喊:“倾城!我不准——!我不准你杀人——!”那该是我在失去理智前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因为之后,我的耳朵就被怨魂的哀号淹没,我的眼前,但留嗜血的血腥!
怨魂冲进十五万方阵,啃咬生者肉体,拖出生者灵魂,这是场没有鲜血陪衬的杀戮,但留我的绿,在这片本就翠绿的山脉中烟雾浓浓,那是比死亡还要恐怖的颜色,只要我想,没有人能够逃出他的魔掌!
于是,方还叫嚣挑衅的天玄兵马顿时方寸大乱,惨叫声与魂魄的哀号混合在一起,连同天也会颤抖的声音,震撼大地。
忽然想起从前的我也曾和鹰儿一起在这片土地上玩耍过,那时候,我是那么爱护这里的每一个生灵,哪怕是踩着野花了也被抱歉好久,而如今,怕是连鹰儿也要对这样的我陌生了吧。
恐怖的我!无情的我!冷血的我!正在屠杀人命的我!
会万劫不复的……
可是,我不在乎,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我要我的谛听永远善良,我要我的灸舞的永远自由,我要我的家人永远安全地活着,我只是想把欠他们的,还给他们而已,即使万劫不复也没关系……
又是一浪梦灵自我体内爆发,甚至迸裂了手腕处的清心铃,于是,我看见黑咒如同数条蟒蛇般在我的皮肤下疯狂窜动,吞噬了我的整只右臂和肩膀。
忽然明白自己已成了一只真正的怪物,我苍白地笑了。
如今,整个天地已无人能收回我的梦灵,即使我自己也不可以,这么想着,我淡笑着闭上了眼睛。
所以,我没能看见。
我没能看见谛听自千军万马中走来,周身是比雪还要美丽的银白雾气。
我没能看见他向我伸出手,手心飘出的星灵,如同丝带般将我的梦灵轻轻裹起。
我没能看见他抱住已经晕厥的我,眼中流淌的全是痛彻心扉的痛意。
我没能看见,他的脸,同我一样,惨白地让人惊心。
再度背叛1
经我这番屠杀,天玄元气大伤,全军退入云岭山脉暂时不敢有任何动静,可南荒的处境并未好转,据探子来报,天玄有意与赤焰合攻南荒,想来他们原本的扎营处就在云岭山脉末端,那里本就靠近赤焰军营。与此同时,南荒也撑得很苦,粮草所剩无多,百姓甚至自己省吃俭粮只为给军营提供尽量多的粮饷。
而当我醒来时才发现,黑咒已蔓延到我的脖颈,如今,即使是衣物也遮掩不了它的丑恶,由于清心铃迸裂,我的右手又重新戴上了手套,还有,我的白木簪也回到了我的身上,帝峻说,那是前些日我屠杀天玄兵马时谛听给我戴上的,为了控制我的梦灵,而这三年,这根簪子从未离开过他的身旁。
“我想回宫城,换南荒的援兵。”灸舞坐在我的床沿边上,偏着头,没有看我。
我握住他的手,笑了笑:“没用的,他们要的是谛听和玉玺,即使你回去了,他们只会把你扣下,援兵还是不会来。”
“那我就当王!”他的声音蓦然坚定,“回去后立即登基,发兵援助南荒!”
“你以为太后会猜不到你的心思么?无论你做什么,她这次,是下定决心要逼死南荒了。”
“是么?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清楚她能忍耐到何种极限。”
“所以,你才会答应带领先阵独挡十五万兵马么?”
他垂眸,忽而,嘴角勾起抹苍白的笑:“南荒可以没我,但不能没有谛听和玉玺。”
我的心里忽然有丝怒意:“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你,我会怎么样?”
灸舞侧头,满是愧意地看住我。半晌,他将我拉入怀中,将头深深埋入我的脖颈处,感觉到他的痛意与恐慌,我笑着道:“小五,我活不了多久了,我的身体已经全坏了,你还要我么?”
“不要,”他立即回我,“所以,我要让你好起来,我要完好无损的你。”
我笑了:“小五是傻瓜。”
他这次没反驳我,却是在埋在我的脖颈沉默了很久,突然对我说道:“可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让我带领先阵给我令牌的不是谛听,而是荧惑,”感觉到我的身体猛然一颤,他抱紧我,继续说,“帝峻告诉我,那夜谛听为荧惑给我令牌的事很恼火,是洛成和多咄在规劝他,你听到的就是他们在规劝的话,帝峻本想和你解释,可你根本不肯听,所以……”
“所以,我又做错事了,我又伤害他了……”
我闭眸,欲压住心底惊涛骇浪般的悔意。
再度背叛2
似是感觉到我的不对劲,灸舞起身凝视住我,而我突然扯开唇角,似笑,似哭,似泪,似喜。
我想那时我是该开心的,我只是开心,他没有变过,仍旧是从前那个会刮我鼻子叫我丫头的谛听。
可与此同时,我又是那么痛恨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我就不能长大一点理智一点呢?
为什么我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都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被打回原形?
我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出去多走动,顶多只能在帐篷前的小草坡上坐坐,而谛听,又是连着几天没见过他的身影,帝峻和灸舞都曾劝我去见见他,至少把误会解释清楚,可我拒绝了,如今有妻有子的他,已不再需要我的解释。
军营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不少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近似于绝望的黯然。
我坐在草坡上,看见桓儿捧着个小盒摇摇晃晃地向我走来,这些日子大家都只能喝粥,连带他也瘦了不少,我不禁有些心疼,他倒笑得灿烂,一屁股往我身旁一坐,打开盒子,颤颤抖抖地从里面拿出一片东西放在我手心。
我歪头不解地看着他,他“咿呀!”一叫,口水连同笑容一起停留在嘴角,我也噗嗤笑了,看向他放在我掌心的东西,那是枚很漂亮的枫叶,嫣红如火,似曾相识。
我皱了皱眉,似是想起些什么,可桓儿突然扑进我怀里,我怕他摔着忙伸手接住他,看着他这么小如同娃娃般溺在我怀里,我忽然觉得能有个孩子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如果我也能有个孩子,那该多好。
“桓儿好像很喜欢你。”正这么不害臊地想着,耳边忽然传来洛雁的声音。
洛雁不明我的脸为何突然这么红,皱着眉问我:“你在发烧?”
我忙摇头:“没有,许是被太阳晒的。”
洛雁有丝怀疑,但终没多问,只在我身旁坐下,看着桓儿道:“我们快走了,谛说这里不安全,要送我们进城,”我默点点头,不多话,她又道,“临走前桓儿突然闹腾,我拗不过他放他自己走,没想到,他竟是要蹭你这儿来,给你这片东西。”
她把目光移到了我手心的枫叶上,我微有些吃惊,但听她道:“这些枫叶,是谛送给桓儿的,他上次一个人出去,回来时就带了这些枫叶,他说军营地方没孩子玩的东西,只能送这些给桓儿。”
我瞪着她,半晌琢磨道:“你说这些,是在和我道别么?”
她一愣,突然笑了:“你我宿怨极多,道别二字,对你我而言,不觉太突兀了么?”
我觉得有道理,但点点头:“那你是有话要和我说?”
再度背叛3
她笑了笑,移眸看向远方,我也随了她的目光,但见军营外一片平坦的草原上,塞善正与几个小兵一起将大小包袱放进马车内,估计,那就是接洛雁和桓儿进城的马车。
“这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有些话,现在不说,以你和谛都不坦白的个性,怕真要误你们大事了,”她如此说来,又看住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