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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沉默如山一般。
她再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放弃这最后的庇佑之处,不见踪迹。
他们纵然对他再苛刻,总还没有性命之忧,若是不小心落到大齐皇帝手里,恐怕性命不保。
翼王对于走丢了这唯一的侄子,十分震怒,下令道观里留守的人全部出动,某一天深夜,前摄政王的掌珠,曾经的广武将军,如今被大齐皇帝陛下已下过聘后诏书的安逸被掳 了来,少年的沉默终于被打破。
小五曾经以为,这少年是不擅言谈的,是如传言之中木讷笨拙之人。他不过是翼王用来号召天下仁人志士复过的一个幌子……将来,等大业将成之际,这幌子自然无用了。
可是,广武将军打破了这一切。
传说之中,摄政王唯有一子,身怀兵符,与帝相依为命三载。
这样的人,堪称大陈忠勇之士。
可是,传言往往名不符实。
现实之中的广武将军虽形貌出众……然则行事说话,全无章法,无赖之中透着荒唐……甚直与大齐皇帝陛下有婚约之下,与皇帝陛下同床共枕,起居俨然夫妻。。。。。。。。。。。。。
53、花月吟 。。。
敏安公主出嫁的那一年;凤轻君已经一岁,刚会咿呀学语,颠三倒四的说话,很是招人喜欢。
只是敏安公主这位姑姑一年之中,也难得见这位侄子一次,初次相见,还是在送嫁的时候,看到皇后怀中抱着如玉如琢的小小孩童,这才意识到了时间的飞逝。
她被幽禁在自己的殿里也已经一年多了。
本来前一年大齐平定西北蛮夷,蛮夷投表降书,乞求联姻,凤朝闻就已经将她许配给了夷族首领。
这位夷族首领察木汗也算得豪杰一生,五十六岁上却吃了老大一个败仗,险些将先辈基业断送在自己手上,虽然上表联姻,到底英雄暮年,难以顺利咽下这一口气,大齐军队一撤就病倒了,将养了大半年,这才能够上路,前来大齐帝都迎接新娘子。
察木汗坐在大齐的泰和殿里,初次见到自己年轻的新娘,齐帝的亲妹子,摸着自己那把花白的胡子,很是满意。
这位新娘乃是齐帝的嫡妹,身份高贵,纵然他如今已是暮年,心力不济,可是迎回去供着,也是友好和平的向征。
无人知道那一刻敏安公主的心中所想。
假如虎背熊腰,须发皆白的察木汗年轻四十岁,他跟敏安公主没准还真称得上郎才女貌。
时光无情。
敏安眼角的泪,一滴滴漫上来,又被她强咽了下去。
她曾经绝食上吊自杀被救之后,被凤朝闻的一句话轻轻击败。
他当时对着刚刚从绳套上解救下来的敏安公主说:“皇妹且安心备嫁吧,再这样闹腾,万一宝济寺的太后受到什么伤害惊吓,疯了或者傻了,这可怎么得了?”
敏安本来已经闭着眼睛一副不恋尘世的模样,此刻却睁开了眼睛,狠狠瞪着凤朝闻:“你敢?!”语声却早已色厉内荏了。
凤朝闻微微浅笑,凤眸里一片祥和:“皇妹要试试朕敢不敢么?你若安心嫁了,朕必然会好生照顾太后,令她安享晚年的!”
有些事情,激烈的抗争过了,拿命去填,也不能够改变,似乎除了认命,别无他途。
她曾提出求见太后,不过皇帝陛下漫不经心的答她:“太后如今静心修禅,任何人都不见,只说让皇妹好生出嫁,休得再记挂着她。”
怎么能够不记挂?
那可是她的亲娘啊!
锦绣绵延,红妆百里,也不知道是谁的授意,送嫁的队伍渐渐离开了皇城,却在宝济寺前面经过。
宝济寺建在半山,从上往下去瞧,只能看到公主的凤辇,与长长的送嫁队伍,无论再怎么踮着脚尖,却怎么也不能看到敏安公主的脸。
扶着太后的秦玉筝感觉到胳膊上那枯瘦的手指用力的,掐的她几乎肉疼,这一刻,她却觉得,定然比不上太后的心疼。
太后的心,此刻定然绞痛难忍吧?
自从离开皇宫来到宝济寺落发出家,已是近一年。太后虽然从前高高在上,此刻也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又是从权利的顶峰落下来,早已没有了旧时的荣光。
人情冷暖不过是人走茶凉四个字,足以道尽。
宝济寺中众尼都知太后与当朝皇帝乃是积年的老对头,太后娘家已被灭族,本来宫中还有个亲生的小公主可以指望,如今听说了小公主被嫁了夷族老迈的首领,太后在寺里的日子,也越发的艰难了起来。
秦玉筝年少之时一直身在富贵丛中,从不曾吃过一星半点苦,可是如今也不得不听从寺院安排,每日洒扫浆洗。
未来宝济寺之前,她总觉得,既然安逸能够在民间流亡三年,她又何尝吃不了这些苦?如今辛苦劳作,易地而处,终于察觉出了其中艰辛不易;万般感慨。
她如今,倒同太后相处融洽。
从前这位太后,纵然一副慈和面孔,但总归对她这位降臣献上来的妃子,并无过多的好感。
她拍拍太后紧绷的胳膊,劝慰她:“公主若是知道太后娘娘如此自苦,定然辗转难眠。这里风大,娘娘还是回房吧?”
太后紧抓着她的胳膊:“你说……你说敏安可会得那个夷族首领的欢心?”
不等秦玉筝回答,她又惨然一笑:“纵然得了那老头子的欢心又如何?他比我还要老一些,下面儿女不知凡几,敏安……不过当个摆设罢了。”
秦玉筝扶着她慢慢往回走:“娘娘多虑了。无论如何,公主是大齐嫡出的长公主,身份尊贵,夷族如今势弱,定然不敢把公主如何。”
太后轻拍拍她的手:“你这个孩子,心地倒是个好的。可是你却不知,夷族到底蛮族,在教化之外,况且还有个说不得的风俗,父死子继,敏安……将来也不知道要落在察木汗的哪个儿子手里……”
大齐向来与夷族为邻,于邻邦习俗多有了解。
秦玉筝却是与水秀南方长大,于夷族文化多有不解,当下惊的连路也几乎不会走:“夷族……夷族竟然还有这种事?”
太后苍凉的叹息就在她的耳边:“我这一生,争权逐利一辈子,掐架要强,最后却殃及亲女一生幸福……”
敏安公主那时候还不知道,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次随同察木汗前来迎娶新娘的是他的长子,三十八岁的特穆尔。
特穆尔打量这位小庶母的表情,也很满意。
这一夜大齐皇宫里,凤轻君在爹娘身上爬来爬去,张着八颗牙齿流着口水在安逸脸上蹭来蹭去,蹭的她一脸的口水印子。
他的父皇拎着他的后衣领将他高高的举起来,小太子乐的哈哈傻笑,快乐无比。等到过个两年,他大一些,这种懵懂的傻笑就从他的小脸上绝迹了,他也不再把口水印子往他娘的脸上蹭。
后来他最喜欢的是他的父皇,最喜欢迈着小短腿跟着他父皇上朝。
皇帝陛□后紧跟着个小小的尾巴,大臣们在背后议论皇帝陛下的不着调,都说:“如今皇后不再垂帘听政了,可是小太子跟着上朝了……一个三岁的小奶娃,懂什么啊?”
他们深恐在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情绪激动,一不小心吓哭了小太子。
没办法,大齐众臣都是从乱世烽烟中走到朝堂上来的,多少都带着战场上的血气,讲起道理来就跟吵架差不多。
不过事实证明,小太子的心理素质良好,天天睁着双大眼睛好奇的张望,胆子也越来越大。
最明显的在宫里敢跟皇后娘娘叫板了,摆出讲道理的架势来,伶牙利齿,常常把皇后娘娘气个半死。
气得狠了,这位不着调的皇后娘娘总会在皇帝陛下耳边叫嚣:“早知道,当初就将轻君这小子生成个闺女,我还少生些闲气。”
埋首在大堆奏章里的皇帝陛下双目放光,政事也不处理了,随手将桌上奏章推到一边,幸得御案阔大,“现在再生个女儿,也为时未晚呐!”健臂伸过去,一把将安逸拎了过来,直接放在了御案上。
殿内侍候的娥黄红着脸悄悄掩上殿门出去了。
安逸此刻与凤朝闻面对面,见这个工作狂的男人终于肯分些精力来关注她的絮叨,大为兴奋,欲将凤轻君小朋友再从头到尾数落一遍,还未及开口,唇已经被封住了。
皇帝陛下出手,向来果决。见坐在御案上的人不断挣扎,显然还有话要说,终于放开了她,在她鼻尖上亲了一记:“朕的皇后,侍寝的时候要专心点!”
安逸抬头瞧瞧天气,终于忍不住提醒一句:“陛下,日光正好啊!”陛下您批折子折糊涂了吧?
可惜皇帝陛下的手已经解开了她后服的腰带,袍服被褪了下来,亵衣被扯开,露出圆润的肩头,他顺势在那香肩上亲了一记,大手往她绣着牡丹锦绣的肚兜绳解而去,途中遭到了皇后娘娘的强力阻挠。只不过换来皇帝陛下一句赞语:“养了这么些年,总算丰腴了些。”
安小逸低头去瞧自己胸前浑圆,喃喃抱怨:“没见长肉啊?!”冷不防身后绳结被打开,下一刻,雪顶红梅赫然入目,天光白日,她慌忙双手去捂,已然晚了一步,一边雪丘已落入了皇帝陛下掌中。
“陛下是强盗转生的么?”安小逸双颊涌上一层绯色,夜间在龙床上胡闹也就算了,现在青天白日,放着折子不批,却关起殿门来……本来她宠擅专房,六宫粉黛形同虚设,头上已然赫赫顶着个“善妒”的名头,就算她不甚在意,也不太好听。这下倒好,白日宣淫,皇帝陛下禽兽起来,折子也不批了,被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臣子们知道了,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浑话来?
“朕是强盗转生,那皇后就是强盗婆子!”皇帝陛下忍不住轻笑,也不反驳。
这些年来,他在外虽然一张冷肃面孔,但这些年在安小逸面前向来温和宽纵,此刻利索的对皇后娘娘身上残存的布料做了最后一次的清理围剿,一边趁机上下其手,默默感叹:当年一副瘦骨伶仃样,如今总算养的暖玉温香。
安逸被皇帝陛下三五下扒光了后服,坐在宽大的御案之上,胸前玲珑被握,腰间缠上来的铁臂有力的禁锢着,气恼的动了几下,全身不由窘的泛红——这副情景若被旁人瞧见,简直是不用活了。
好在宫中侍人尽皆极富眼色,通常帝后独处的时候,甚少前来相扰,就算是加急奏折也会暂缓片刻。
皇帝陛下这些年越发弄的兴起,三不五时就有些小花样,比如浴殿池边那几个古怪的卧塌——起先她并不解其意,被迫与皇帝陛下共浴过几次以后,才深深明白那些卧塌的功用。
她敢说一句奇淫巧具吗?
听说这些都是皇帝陛下下旨令宫中巧匠们赶制,自从被皇帝陛下拖着共浴过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虚,总觉得娥黄这小丫头看她的眼光难掩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