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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长孙谨不怕,反正他打着陛下的旗号,有正当的理由,慕听涛还能抗皇命不成?他只是想清示龙弘,下一步该如何走。
“继续找,一日看不到尸首,此事一日不能算完。”龙弘却道。
※※※※※※
人间四月天,景色最旖旎,阳光灿烂晴方好,桃红柳绿百花香!若果在洛国,此刻恐怕正处在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之际,哪能见到这春意盎然的大自然美景。
只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不好的地方,那也是生养自己的故乡。
身处异国他乡,纵然景色再美丽,入眼再繁华,也总会思念家乡,怀念自己的亲人。
云绯城侧身坐在小毛驴上,望着绿草茵茵的崎岖山路,眼中除了惆怅和伤悲,还隐隐蓄着的泪水,心里萦绕着千愁万绪,根本看到满眼怡人的风景。
“郡主……”
一道嗫嚅而讷讷的声音唤回了云绯城的思绪,她从小毛驴上低头,往下看着自己的奶娘,眼中的悲伤迅速敛去,如若不是有晶莹的水汽在她眼中闪烁,谁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平静地看着奶娘,平静地道:“奶娘,你又叫错了。”
冯奶娘约摸三十六七的年纪,穿着一身朴素的粗布蓝衣,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一圆髻,用褐色的布巾包着,肩上系着个花布包袱,作庄户人的打扮,可她细皮嫩肉,疏眉淡眼,身段还如少女一般窕窈,怎么看都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想像不到她下田种地的样子。
闻言,她原本既伤心而愧疚的面容上又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她忽地伸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对云绯城道:“多谢小姐提醒,都怪奴……”
“奶娘不必自责。”云绯城打断她的话,诚挚地道:“如今我国不国,家不家,从今往后要和您相依为命,您就不要再在自称奴婢了,也不用叫我小姐,直接唤我的名字吧,至于郡主,那更是过往云烟,从前种种,咱们都忘了吧。”
冯奶娘都快掉下泪来了,当场红了眼圈,哽咽地道:“小姐,使不得,这已是……”
“哞——”
前面有一座小山头,突然从那里传来一道响彻云霄的嗥叫,不知是什么野兽发出来的,反正怪吓人,云绯城和冯奶娘顿时吓的花容失色,话都顾不上说了。
“吱昂!吱昂……”偏偏在此时,云绯城骑着的那头小毛驴也昂着脖子吱昂、吱昂的叫唤了起来,显得躁动不安。
“轻衣!轻衣!”驴背晃动不休,云绯城战战兢兢地坐不稳,一时慌了手脚,忍不住唤着替她牵毛驴的墨衣少年。
少年面无表情的回过头了,看了她一眼,正欲启唇,前面忽地又传来几道亢奋而响亮的嗥叫声,仿佛是为了与小毛驴的叫声遥相呼应,轰轰隆隆,跟打雷似:“哞——哞——哞——”
“吱——昂!吱昂!”小毛驴受了惊吓,不干了,它两只后蹄腾空,尥撅子把云绯城和两件行李甩下来。
云绯城吓了一跳,还以为要摔到地上,腰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箍住,人也落入一个安全的怀抱中,她松了一口气,刚要说话,那小毛驴拖着缰绳,一溜烟的跑了。
“……”云绯城。
她看着接住她的墨衣少年。
谢轻衣也很无语,他只想到救人,忘了手中牵着驴……
“小姐,驴跑了,轻衣,你快去追驴。”冯奶娘醒过神来,忙抑制住心慌,扶着云绯城下地,又去收拾被小毛驴扔到地上的行李。
经历过战乱与销烟女人,本就如惊弓之鸟,随便一点风吹草动便杯弓蛇影,此时着实有点害怕。
“不必了。”谢轻衣却垂眸看着地面,冷漠地道:“有这只穿山甲在,什么驴都会被吓跑。”
“……啊?”冯奶娘慢半拍的转动着脑袋,四处张望,此刻是正午时分,此地又偏僻,荒山野岭的,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除了满眼的花花草草,哪里看得见什么穿山甲啊?
“……奶娘,在我脚边。”云绯城抖抖索索的抬起着绣鞋的莲足,想躲开滚到她脚边的圆球。
冯奶娘:“……”她也看到了。
穿山甲在他们面前舒展开自己的身躯,谢轻衣挑眉冷哼:“个头还不小。”
他年约十八左右,面容俊俏,神情冷漠,却偏偏有一双天真无邪的凤目,挺拔的身姿笔直修长,整个人如覆寒冰。
那穿山甲用长着两排长睫毛的黑豆眼轻蔑地看了谢轻衣一眼,转头却对云绯城吼了一嗓子:“哞——”
“……”云绯城。
敢情那恐怖的嗥叫声就是这小家伙发出来的,八九斤的样子,不算太大,但于穿山甲来说,也不小就是了,
但是不对,谁家穿山甲这么叫?
她直接看谢轻衣:“轻衣,穿山甲有这么叫的吗?”
谢轻衣手腕一抖,不知何时,他手中已多了一把青光莹莹的宝剑,他用剑指着穿山甲,伸脚去拨它:“走开,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识相的赶紧滚走,否则只能拿你炖汤喝了。”
那穿山甲似乎蛮焦躁,它转头望了望前面的那座小山头,又看了看谢轻衣,忽然一个纵跃,往回跑了。
“它走了。”云绯城拿袖子拭了拭额头的汗:“其实这穿山甲还挺可爱的,就是叫声太可怕了。”
但下一刻,她又无语了,那穿山甲又把身体蜷成一个球,哧溜几下就滚到她的脚边了。
“……”她。
冯奶娘心有余悸,不想再横生枝节,于是对谢轻衣道:“轻衣,我们走吧,甭管这穿山甲了,它虽然赶走了我们的小毛驴,害小姐没驴骑,不过它似乎无伤人之意,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莫杀它,我们赶路要紧。”
谢轻衣收起宝剑,没什么表情的挡在穿山甲前,示意冯奶娘和云绯城可以走了。
可那穿山甲又往回跑,跑了百来米,它突然又蜷成球,滚到他们的脚边,无论他们往哪走,它就来来回回的跑了又滚,滚了又跑……
几次三番后,云绯城眼中露出一抹沉思,盯着穿山甲亮亮的眼睛,若有所思地道:“它不会是遇上了什么事,要找我们帮忙吧?”
“哞——”那穿山甲兴奋的嗥了一声,还摇了摇它的尾巴,仿佛在说:你猜对了。
“它好像听得懂我们的话?!”云绯城非常惊异。
“哞——”穿山甲又哞了一声,就是听得懂咩!
“要不,跟它去看看?”云绯城征求谢轻衣的意见。
谢轻衣无可无不可:“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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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顾十二娘
顾还卿醒来的时候,只觉全身都疼,尤其是脑袋,好像是重重的磕在哪里了,并且还不止磕了一次,以至于她觉得头疼欲裂,整个头仿佛要炸开似的!
“嗯……”连她那么坚强的人,也忍不住闭着眼睛,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昏倒之前的记忆如潮水般纷至沓来,她想起了扑到她身上,替她挡住箭雨的花非花,想起了甲甲。
她几乎是立刻从地上跃起:“甲甲!”嗓子很干,声音发出来都有些嘶哑,然而话音未落,她却又头晕目眩地跌了回来,并摔的不轻。
“嘶……”她一边倒吸着凉气,试图缓解着身上和头上的剧烈痛楚,一边却强撑着乏力的身躯,努力眨着有些模糊的双眼,想看看自己这是在哪里。
一半在水里,一半在火……额,不对,是一半在陆地。
这里似乎是一座狭窄的峡谷,地势倒不怎么险峻,谷底有山涧流水,有乱石滩,还有绿草如茵与各种不知名的野花。
极力远眺,也只能从峡谷中看到头顶蓝蓝的天空与灿烂的阳光,以及峡谷左右两侧生机盎然,郁郁葱葱的树林。
她此刻正半躺在潺潺如小溪的山涧中,腰部以下在小溪中,腰部以上在岸上,身上的衣衫也是一半干,一半湿漉漉的。
峡谷阵阵山风洗荡,耳中有欢快的鸟鸣声,还有隐约的花香以及不可忽视的浓稠血腥味……
“甲甲……”没听到到甲甲的回应,她有些担忧。
看这样子,花非花带着她跳崖了,她纵然昏过去,但也知道那座山崖有多高,不知道甲甲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头,实在是太痛了!她都不敢伸手摸,只怕此刻是满脑袋的大肉疙瘩,个个堪比鸡蛋,让人惨不忍睹!
她忍着痛,又闭上眼睛蓄了蓄力气,然后一鼓作气从涧水里爬了起来。
样子肯定是狼狈不堪,她都没有勇气临水照影,怕从清澈的溪水中看到自己宛若女鬼的凄惨模样。
九龙轩辕弓和箭囊都在,就是金箭没有几支了,箭囊空空荡荡的,轻了许多。
看来除了甲甲不在,且银质面具也丢失,其他貌似还好。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不急于离开,一是想寻找甲甲;二是想防着花非花忽然冒出来;三,埋伏在那座悬崖附近的弓弩手们到底是谁派来的?目的是杀她?还是杀花非花?没搞清对方是谁之前,她不想打草惊蛇。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块黑色的衣角,在她下游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堆乱石,那地方似乎有人,浓郁的血腥味正是从那个地方传来了。
她垂下长睫,沉思不过一秒,却并未走过去察看,而是背好箭囊,慢慢蹲下来,俯身掬起一捧溪水濯面。
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气从她脸上扩散开了,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索性连颈子都洗了。
口中渴的快起火,腹中饥肠辘辘,涧水缓缓流淌,清凉如镜,她又用双掌连掬了几口水喝下,终于稍解干渴。
下游那里一直没有动静,她沉了沉眸,起身缓缓走过去。
是花非花。
他仿佛死了,趴在乱石堆上,黑衣浸血,乱发覆身,连发丝上都黏着已凝结干涸成黑褐色的血块,地上也有大块大块的黑褐色干血块。
有许多苍蝇和蚊子围绕着他叮咬,发出“嗡嗡”的声音,他,却一动不动。
大概是真死了,要么就是他装死的功夫太好,顾还卿都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唤了一声花非花,顾还卿的心情有些复杂——这个人,她恨是恨,憎恶也憎恶,还对他下毒,一心想毒死他!但生死存亡的关头,此人却又替她挡箭,她身上的衣衫上沾满了大块大块的血迹,绝大部分都是花非花的。
她取了一只金箭,伸脚将花非花的身躯拨的仰面朝上,又用箭头拨开他脸上糟乱的脏发,他的脸上都是血迹,脏污不堪,但依稀能辩出姬琉璃的模样。
她伸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气息全无,身体倒还没有僵硬,看来并没有死多久。
她盯着他血迹模糊的脸看了半晌,抿紧了唇,抑着急促的心跳,将金箭的箭镞抵在他脸上,正要轻轻挑动,以剥开他的假面,一睹他的“尊容”,耳朵里却赫然传来几道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