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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是二爷的茶叶不讨二爷喜欢,因为不管是谁倒,它都是那个味。”
龙二差点没被茶呛着。他转头一看,那盲眼丫头正俏皮的笑。
龙二没好气,又说:“过来给爷捶背。”
居沐儿应了好,摸索着到了龙二身后,然后磨蹭了半天,戳得龙二的肩背直痒痒,他忍不住逗她:“要摸就好好摸。”
身后的动静一下停了,然后居沐儿大声道:“报二爷,椅背太高,挡着了。”她才不是故意的,谁要摸他?
龙二转头看她,看她小脸红扑扑,觉得甚是有趣。他把椅子转了转,侧着坐,露了肩背给她,然后拿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居沐儿这下开始认真给他按肩,她手指纤细修长,却挺有劲,按的位置也很合适。龙二久坐伏案,肩膀僵硬,被她这么一按,舒服地想叹气。
“二爷,我按得好不好?”
“一般。”龙二一边舒服着一边却是吝啬的不愿夸她。
居沐儿似不在意,只道:“我也经常给我爹捏捏肩的,二爷的要求,比我爹可高多了。既是这般,我觉得我还是得拿我的看家本领取悦二爷的好。”
“不许弹琴,不许暗地里讥讽我。”
居沐儿在他身后咯咯地笑。
龙二没好气的斥她:“家规都背了吗?”
居沐儿继续笑,龙二反手拉过她的小手握着:“我写的家规这么好笑?”
居沐儿摇头,那什么家规她都不知道写了什么,她压根没让老爹念给她听。龙二就是想逗逗她,她知道的。
龙二是要逗她,他道:“家规里有一条,不许拿琴嘲笑爷。”
居沐儿听了又是笑:“二爷真是懂我,我最拿手的就是弹琴了。”
龙二“哼”了一声,拉下她的两只手,将她拉到背上伏着,捏了捏她的手指道:“我是懂你,我只要往怎么能气着我的方向想,便能猜到你的心思。”
居沐儿趴在他背上,皱皱鼻子:“我也懂二爷,只要往怎么教训我的方向想,便能猜到二爷的心思。”
她说这话时,嘴离得龙二的耳朵很近,细细柔柔的气息撩拨着他的知觉。龙二顿时觉得一股热气直涌上小腹,他觉得居沐儿会挨上他的脸颊,或者用唇碰到他的耳朵,他感觉全身的血有些热。
可是居沐儿完全没有做他想象中的那些事。她想抽回她的手,龙二紧握着没放,她挣不开,于是下巴撑在他的肩上,说道:“我猜二爷肯定是要留我吃午饭的,我还猜二爷让厨房准备的菜里一定有鱼。”
龙二怔了一怔,又呆了一呆,然后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是见鬼了,她为什么这么聪明这么有趣。
他咳了咳,嘴硬道:“不是特意要留你吃饭,只是该到饭点了,不过多双筷子的事。”
居沐儿声音软软的:“谢二爷,不过鱼里有刺,我吃不了。”
龙二想起原来请她吃饭,她含着一口带刺鱼肉委屈的样子,不由得心一软,拍拍她的小脸:“爷给你夹没刺的。”
席上,龙二果然信守诺言给居沐儿挑鱼刺,一边挑一边想着自己又被算计了,怎地一时被她激得心软说那话。
居沐儿吃上了龙二爷亲手挑净了刺的鱼肉,笑得那个甜。
余嬷嬷在一旁看着自家二爷一边咬牙切齿的斥这沐儿姑娘,一边又要认真挑鱼刺,她心里也算是明了啦。
余嬷嬷重新开始认真筹备婚事,这事经媒婆子一张扬,坊间传得厉害,关于盲女居沐儿究竟是用何手段迷倒龙二爷,或是说如何逼迫了龙二爷,大家各种猜测不断,流言纷纷。
龙二没有受影响,事实上,若是他不教人特意去寻了这些话回来与他听,他是不会知道这些事,毕竟谁也不会没头没脑的跑他跟前说来。
龙二那日留了居沐儿陪了他大半日,之后便允了她不必再来。倒不是迁就她未沐发前不想出门见人的心情,而是他发现自己与她一起,耽误了许多看卷宗的进度。
原本那日是计划看一摞卷宗,赶在掌柜们到京之前把东西全看过批完,结果他光顾着与居沐儿斗嘴扯趣,逗着她玩,最后只看了两本不到的量。这让他过后警醒了一下自己,生意才是正经事。
龙二连着两日都是埋首案前,掌柜们也陆续到了,纷纷来龙府拜访。龙二每个都亲自见,认真商议了买卖上的问题。
这日好几个掌柜递了帖子,排着队的要见龙二,这节骨眼上,丁妍珊却来访了。龙二原是不见她的,让门房回了话说他今日见许多客,没空。
可龙二会完一位掌柜,正送他出门时,那丁妍珊却是在门口等着,她见了龙二出来,忙上来搭话。
面都见着了,龙二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请她进来喝两杯茶。丁妍珊是为了龙二与居沐儿的婚事来的,她一开口,便是直接问龙二外头传言他要娶居沐儿的事是否是真的。
龙二自然是应了“是”。丁妍珊急得脸发白:“二爷请务必三思,那居沐儿名声如此,怕是有损龙府名望。”
“我龙府从来不需要用龙家媳妇的名声来增加名望。”
“可她与我姐夫那样……”
“我又不娶你姐夫,他怎样与我何干?”
“二爷。”丁妍珊急得一下站了起来:“我姐姐说,居沐儿已经应允了要嫁给我姐夫做妾的。那居沐儿骗了你,二爷,你万万不可娶那贱人。”
龙二抬眼,盯着丁妍珊看,半晌冷道:“你回去告诉云青贤,他最好不要打我媳妇的主意。否则……”
他没把话说完,但尾音拖得长,那意思很明显。丁妍珊在他冷冷的目光下僵了又僵,终是没忍住,扭头就走。
龙二在她身后道:“还有,别让我再听到有人骂我家沐儿贱人。”
丁妍珊脚下一顿,掩面泣奔而去。
丁妍珊走了,龙二却是有些坐不住,居沐儿应允了要嫁入云家,这事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她当日莫名其妙突然与他求亲,难道是因为云青贤?
龙二召来了余嬷嬷,问她婚事下聘礼数准备得如何。余嬷嬷道这两日她都去了居家酒铺与那居老爹和沐儿姑娘商议,各项安排什么的都已说好,很快便能把礼下了。
龙二点点头,嘱咐余嬷嬷把礼备好后要让他过目,余嬷嬷应了,龙二这才让她退了下去。
龙二走回书楼,一路在想居沐儿,想起她说她就是想嫁给他,想起她说这话时的表情。龙二决定明日与各掌柜议完事后,再晚也要抽个空去瞧瞧她。
第二日,龙二正与各掌柜在龙府的堂厅里议事,居家酒铺的一个伙计急急求见。
龙二到堂外见了他,那人喘着粗气大声道:“二爷,不好了,出大事了。那个,那个,有媒婆子带着聘礼来下聘,老爹以为是二爷家的,没多问就收下了,可后来一看聘书,却是别人家的……”
龙二皱起眉头,喝道:“你说什么?”
那伙计咽了咽口水,大声道出重点:“老爹收错聘礼了!”
25退聘礼婆子挨训
收错聘礼?
龙二脸一抽,这东西也能收错?
要知道,男女订亲,女主若是收了男方的聘礼聘书就是应承了婚事,再把记着女方的年庚八字的庚帖和回礼交与了男方,这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这些规矩是龙二这段日子听余嬷嬷教导的。如今居老爹收了聘礼接了聘书,便是应承了要把沐儿嫁给别家,他龙二与居沐儿自己说好的定下的,就全是不做数了。
事情听上去很糟,但龙二心里却是极冷静的。越是遇到难办的事,他就越是冷静。
龙二把铁总管从堂厅里叫出来,说他有急事外出,让铁总管先招呼着各位掌柜。然后他又遣了个小厮去寻余嬷嬷来,打发另一个小厮去备马车。
一切交代好了,他唤来李柯,又拉着那个伙计急走:“这事是不是还在酒铺那?居老爹等着我去,是也不是?”如若不然,老爹不会自己不来,却叫个与他不熟的伙计过来报信。
“对的,对的。老爹在那堵着他们呢。”
龙二一挥手,对李柯道:“你带两个人骑马先去,看看什么情况,把人都押在那,等着我到。若是对方有人动粗,不必对他们客气。”
李柯应了,领了人赶紧走了。
龙二带着那伙计到侧门去等马车,对他道:“把事情说清楚。”
那伙计此时缓过了气,又看龙二调度安排极是稳妥,顿时也有了主心骨,口齿利索多了。他赶紧道:“是这样的,今儿个一早,两位媒婆子领了人带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礼包的过来了。因着这两日余嬷嬷跟老爹商议了好些下礼办喜事的细节,又说这两日打点好了就差人先来下聘来。老爹今儿一看媒婆子上门,便以为是二爷府上遣的人,没多问就往里请了。那两位媒婆子也没多说,只一个劲给老爹道贺恭喜,老爹给她们倒了茶,请了座,就急急忙叫了我们过来招呼,他到后头去拿一早准备好的庚帖和回礼。”
他说到这,余嬷嬷急脚赶到,马车这时也备好了,几个人一起上了车往居家酒铺赶。那伙计见过余嬷嬷,把前面那些事又简略说了说,然后继续往下接着道:“我觉得这事也不能怨老爹,我陪着那两个婆子,还跟她们叙话来着,可她们居然一点没露出什么不妥来。后来老爹出来了,把庚帖和回礼给了她们,还问了她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余嬷嬷只道今日和后日都是下礼的好日子,但他还以为是后日才来。”
余嬷嬷点头:“确实是如此,今日后日都是好日子,但我与居老爹说了,下礼前我会亲自再去与他确定日子的。而且下礼这事重要,我会跟着婆子一道去才是啊。没定今日是因有匹缎子我嫌婆子挑的不好,想再去铺子里看看,而且依二爷的八字,后日更好些。我原想今日里把东西再点一趟便去与居老爹说后日下礼的。”
酒铺的伙计忙对龙二道:“二爷,这事真怪不得老爹。他这般与那两位婆子说了,那两位婆子也不说是代着别家来的,只说今日如何好,这礼数齐了,接着就该办喜事了。她们说得一溜一溜的吉祥话,象模象样的,老爹和我们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然后她们收了老爹的东西,茶也不喝了,话也不多说,竟是要走了。这时老爹才打开那包得好好的聘书看,这一看,就傻眼了。”
“是哪家?”龙二冷声问,他心里虽有猜疑,但还是要再确定一下。
“我听老爹追出去喊,说错了错了,怎么是云家。”
龙二眼微眯,那怒而盛威的样子将酒铺伙计吓得一缩。车子里一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那伙计期期艾艾的又为居老爹说话了:“二爷,这事怪不得老爹。他看到聘书上的名字不对,就赶紧追出去了,说收错了,要把礼退掉,把庚帖和回礼要回来。但那时那两个婆子却是耍起了无赖,说是聘礼哪有想退便退的,又说庚帖回礼出了门,没有回头的道理。说这亲事是定好了,让老爹等着花轿来便是。”
伙计说到这,偷眼看了看龙二的脸色,看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于是壮了壮胆,接着说了:“老爹与她们争执了好半天,我们也上去帮忙拦人,但那两个婆子是带着几个小厮壮丁来的,竟是也不惧我们,死活不愿把东西还给我们,还推搡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