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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黎丽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她说话的语气平静,居沐儿却听得眼眶发热。她眨眨眼睛,悄悄握了拳头。
“只是师先生这一去再不复返。”雅黎丽又接着道:“婚礼无论是用哪国礼俗都是办不成了。我永远,都只能是他的知己而已。”
龙二一边听着,一边留心在场的诸位西闵国琴师的表情。那些人面露悲愤,显然对这个故事早已知晓。原本一心期盼的婚事,最后竟是以男方在故乡被斩首而结束,龙二心里有些担忧,他们来萧国,究竟意欲何为?
“当日师先生被斩首,我正重病在床,原以为会与他一同去了,不料老天留我一命。只是遗憾未能见到师先生最后一面,未能听他弹奏最后一曲。如今我来得萧国,想见一见师先生盛赞的两位年轻人,未曾想华一白竟然也已仙去,余下龙夫人嫁入豪门,却也是不好见了。宫中切磋琴技的琴师名单里也不见龙夫人在列,心中甚是遗憾。好在今日有此机缘……”她说到这,冲身旁的一位琴师摆一摆手,那琴师会意,搬了一台琴过来,放在了居沐儿的面前。
龙二紧皱眉头,这刚刚才讽刺完这边弹琴的女子都是花娘,现在就摆台琴过来。如果这女人敢让他家沐儿献艺以此羞侮她与花娘一般,他定要当场给她不好看。
可雅黎丽却是道:“让夫人献琴一曲似乎有失礼数。所以,我想请夫人与我合奏一曲,如何?”
合奏?这又是什么意思?
龙二看了看居沐儿,见她凝神想了想,点头应了好。
雅黎丽微微一笑:“如此,我先来了。这首曲子,是我为师先生而作。”
言罢,也不等居沐儿准备好,便“叮叮咚咚”弹了起来。
席上众人屏神凝气,静声听着那琴。萧国琴师们都很好奇,这西闵国的琴宛司长兼首席琴师,那得是什么样的技艺?
居沐儿也在听,雅黎丽虽说是合奏,但弹的曲子却是自己所作,居沐儿示曾听过。所以她要跟上,就得听明白她弹的什么。
很
快,居沐儿开始拨弦,她没有显摆琴技,只是轻轻巧巧的节律,配合着雅黎丽的曲子。雅黎丽的曲子变,她也跟着变。不华丽繁复,却天衣无缝。
龙二不明白,他家娘子是低调隐藏实力吗?好吧,反正不隐藏他也不明白。可他左右一望,那些琴师的脸上居然显出又惊又疑的神情。
龙二皱眉思量,这表示他的沐儿弹得好还是不好呢?
他一会看看居沐儿,一会又看看大家。看着看着,却发现那雅黎丽弹琴弹得落了泪,龙二吃了一惊,转头看居沐儿,居然也热泪盈眶。
龙二决定他不再看了,这些弹琴的疯魔症要发作了,他还是吃菜喝酒吧。
这一曲绵长,待龙二吃了些菜,喝了两杯酒才终于弹完。两位女琴师一曲毕了,都站了起来朝对方鞠了个躬。
雅黎丽道:“师先生所言,果然不假。”
居沐儿也客套:“大人妙琴,我自叹不如。”
礼部尚书见得此景,忙推波助澜,举杯招呼说什么两国情谊,以琴会友云云。雅黎丽接了他这话,两国的琴师们终是举杯共饮,算是正经向对方示了个好。
深夜里,曲终人散。龙二握着居沐儿的手坐在回程的马车上。
居沐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爱困的打哈欠。龙二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蛋:“成天就知道睡,跟小猪似的。”
“二爷又瞎说了。二爷没养过猪,怎知它只会睡。”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
龙二真想再捏捏她,可看她累成这样,还是动了动肩,让她靠得舒服些。居沐儿得了乖,微笑道:“我若是猪,二爷一定也是。要不我们是夫妇呢。”
“……”龙二脸一僵,这女人,真是不能对她太好了。他想了想,又想了想,不知道再训她什么好。
过了一会,忍不住问了:“你弹琴的时候,哭什么?”
居沐儿没作声,过了很久,久得龙二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听她道:“那琴曲里饱含深情,令人动容。”
“只你们俩动容了,我看别人的神情都不这般。你说别人想念已故的恋人,哭便罢了,你相公我就坐你身旁,你哭个什么劲?”
“也不全是这个。我只是,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何事?”
居沐儿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然后才道:“我以前钻研过一首琴曲,一直未明其意,今日里忽然明白了些。所以有些失态了。”
“又是琴?”龙二不满嘀咕:“你脑子里除了琴还能有些什么东西?”
“还有相公呢。”
居沐儿接得快,龙二一噎,后面斥责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过了一会却突然道:“龙居氏,你说相公是东西?”
“……”
居沐儿闭眼,决定装睡。她不过是诚心诚意想拍拍马屁而已,她家相公,实在是太多虑了。
想得太多的爷们,这马屁真是不好拍了。
66弹琴藏意与君趣
接下来的几天,居沐儿都在府里专心教宝儿弹琴。
乐司府的帖子已经递过来了。赏琴大会定在五月初一,地点是宫中的映月台。说是台,其实就是一个赏月花园。因着园中的小湖映月得名。
宝儿是龙府的宝贝疙瘩,她要进宫斗琴,这爹爹龙三娘亲凤舞是一定要跟去的。为防斗琴中有什么紧急情况,所以师傅居沐儿也是要去的。居沐儿要去,龙二自然也要跟着。
而龙府小少爷龙庆生最是心疼这个妹妹,于是嚷着也要去。小少爷去了,小少爷的爹爹龙大将军和娘亲安若晨自然也是要去的。
于是龙宝儿进宫斗琴,变成了龙府一家子进宫陪斗。
乐司府的帖子递了三回,这才算是妥当了。
经过一番折腾,宝儿总算明白了事关重大。不过小人儿心里还是不太紧张,她只是知道二伯娘不是在陪她玩,是认真教导她,所以她也就认真学着。
在五月初一之前,居沐儿出了一趟门。她带着小竹,去了一趟琴铺。
小竹受居沐儿感染,这段日子也对弹琴有了兴趣,进了琴铺后东摸摸西瞧瞧,有些兴奋。铺子里还有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在挑琴,她见了居沐儿主仆进来,未动声色。只在居沐儿单独站在琴台前时,悄悄凑了过去。
“龙夫人。”那女子悄声唤,居沐儿听得是林悦瑶的声音,点了点头,轻应一声。
林悦瑶警惕地看了看左右,确定无人注意,便从袖里摸出两本琴谱于琴台之下递给了居沐儿。居沐儿摸到,不动声色的装进自己袖中。
林悦瑶轻声道:“这便是夫人当日交予我的琴谱,姑娘有何打算?”
居沐儿摇摇头:“还没想好。”
林悦瑶皱了皱眉,又道:“夫人,最近我身边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人盯梢,今日里也是费尽周折才能来此。我觉得很不安全,怕是近期都不好再出来,夫人也切莫再寻我。等过一阵子风头过去,我再来找夫人。”
居沐儿点点头,这时候林悦瑶还待说什么,却见小竹过了来,于是闭嘴,转头去看别的琴。她听到主仆俩小声说了几句,似在谈琴,然后小竹挽着居沐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还道:“夫人,真的不买吗?”
“可不敢买,我也就是过过干瘾来看看罢了。二爷可说了,我要是再敢买琴,他要罚我的。”
小竹嘻嘻笑:“我看夫人是不怕罚的。”
“我怕呢,怕死了。”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走远了,林悦瑶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街尽头,然后转身,朝街的另一头走去。
居沐儿拿回琴谱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里,没多会便开始弹琴,琴声激荡,小竹隔着门听到,心里暗想:夫人虽说是不敢买琴,但心里头定是还有念想,所以才这般弹琴泄愤。
傍晚时分,龙二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按着每日惯例,抓了小竹来说居沐儿这日都做了什么。小竹支支吾吾,最后还是把居沐儿去了琴铺子却空手而归,归来后把自己关在屋里,很悲愤的弹琴。
“你懂琴?”龙二挑高了眉毛质疑:“还能听出悲愤来?”
“这个,奴婢没正经学过琴,虽平日里得夫人指点一二,但也未学成几分。若奴婢没有陪夫人去琴铺,自然是听不出来。可奴婢陪了夫人一日,看夫人在铺子里对琴爱不释手的,还与别人讨论来着,如此这般,能看出夫人确是想买琴。可她说二爷不让买,她怕二爷罚她。这般说来,夫人回来后便把自己关起来猛弹琴,不是悲愤,难不成还能欢喜?”
小竹一口气说完,抬眼偷偷看了龙二一眼。这一看吓一跳,龙二正微眯眼瞪着她看。小竹顿时心里发怵,她说错什么了?
龙二此时心里正生气,这丫头看上去就是被居沐儿带坏了。以前答话小心翼翼正正经经,问什么答什么,现在啰里啰嗦说一大堆,连解释带推想还敢反问!
她当爷问话是陪她聊天解闷呢?
龙二冷着声音道:“你扯这些个废话作甚。”
小竹张大了嘴,惊道:“奴婢,奴婢说错话了,请二爷责罚。”可是,她哪里说错了?
龙二没心思罚她。为这点小事罚人,还是沐儿身边的丫头,回头教沐儿知道了,与他不高兴怎么办?龙二一甩手,扭头走了。
吃过了晚饭净过身,又到了龙二爷最爱的夫妻温存,不,二爷训妻时间。
今晚头一桩事,是要说说奴婢管教的问题。
龙二把今日与小竹的问话答话说了,把自己的不满也说了,居沐儿听得笑倒在床边。龙二戳她脑门子:“还笑?定是你教的坏毛病。”
居沐儿摇头:“没教。”
龙二皱眉头:“什么没教?”
“没教坏毛病。”
“不是你教的还有谁?啰嗦唠叨,跟你一个作派。”
“不,简洁。”
“什么?”龙二继续皱眉头,什么简洁。
居沐儿摇摇脑袋:“我说话简洁。”
龙二明白过来,捏她耳珠子:“又要闹爷了是不是?”
“不。”
“好好说话!”龙二爷开始咬牙了。
“不行呢,我家相公要求我说话一定要言简意赅。能用一个字说明白的绝不用两个字,能用两个字说明白的绝不能用三个字。平日里不好好这般说话,定是会养成了坏毛病,这让身边丫环跟着我说话多了,全都不懂简洁之美,那样个个讨不得相公欢喜不算,也许还会让他着恼。那样可怎么办才好?”
听听,听听,这语气,这说话方式,啰嗦解释还加推论最后还带问句,还说不是她教坏的?
龙二将居沐儿按倒床上咬一口她唇瓣,说道:“你可以这般说话,但她们不行。你好好管教管教,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