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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他如今应该还没睡下。我这便去告诉他一声。至于那魅梵文的国策,看看他是等我拿回京译解出来去取,还是他先收着,待回京之后再找我。”谢云澜道。
谢芳华点头。
“你出了一身的汗,让侍候的人给你烧了热汤沐浴洗洗吧!然后喝了药早些休息。”谢云澜没想到谢芳华一来,他便会跟着她回京。想着若是明日回京的话,赵柯不在,有些事情需要他自己安排了。时间还真是急。
谢芳华再度点头。
谢云澜出了房门。
谢芳华看着他身影出了东跨院,向西跨院走去,显然是去寻李沐清了。她收回视线,想着无论如何,她总是让他答应她了。希望明日回京还来得及弥补前一世的遗憾。她喊来春花、秋月,吩咐二人烧了热汤。
二人连忙去了。
不多时烧来热汤,谢芳华褪了衣衫,进去沐浴。
沐浴后,她一身清爽地出来,身子虽然懒洋洋,但是却没有困意。穿了一身轻软的袍子站在窗前。看着夜色,雨依然下着,但是不太大,照这样,明日清早,定然会停的。
她站了片刻,回身对秋月吩咐,“你现在就想办法给平阳县守府里住着的秦铮传个信,告诉他,我明日让云澜哥哥送我回京。你问他与我一起回去吗?”
秋月点点头,见她说完一句便不再吩咐,走了下去。
天机阁自有一套与外面的人联系的方法,所以,消息很快便送达到了平阳县守府。
秦铮正在听雨阁窗前喝茶,手中拿着一卷书,玉灼站在他身后,也翘着脚地偷看。
灯光下,那书写着三个大字“孽海缘”。
秦铮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脸色面无表情。
他不理会玉灼,于是让他偷看了不少。他边看边唏嘘,世间竟然有人会写出这么离谱的市井故事。怪不得被朝廷列为禁书。他就不明白了。芳华姐姐一个大家闺秀,怎么竟然想起让人找这样的书来看?更不明白为何表哥在听到飞雁禀告的时候也找来这书看。
实在是让他看得不堪入目啊!
虽然他的爹娘都是另类别特之人,不在意世俗之物,但是他们的骨子里都是高雅的。这等脏秽的东西他们是从来就不沾染的。他小小年纪,虽然那二人除了身世不能离开平阳城外,其余的倒是从来就不拘束他。所以,他自然是没看过这样的书的。
他一边偷看一边叹息。哎,不明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表哥,从芳华姐姐去了云澜公子的府邸后,他一直很平静,再未发怒,也未牵连别人。连平阳县守都怀疑他是变了一个人。偏偏他这样,他更是愈发地恭谨。
正当二人一个正大光明地看着禁书,一个偷看着禁书,不知不觉已经入了深夜时。外面忽然有一个黑衣人翻墙而入,进了听雨阁。
飞雁立即闻声,持剑挡在了那人面前。
那人站稳脚跟,立即拱手,“在下是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给铮二公子传个口信。”
“你的主子是谁?”飞雁立即问。
“谢芳华!”那人报出名字。
飞雁打量了那人一眼,见他黑衣蒙面,武功不见得比他低。否则他也不会在人翻了墙后才发现。他点点头,回身对屋里禀告。
在来人进入听雨阁时,秦铮自然也听到了动静。他从书上抬起头,向窗外看了一眼,淡声道,“说吧!”
那人立即将谢芳华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
秦铮听后面色有一瞬间的变动,薄唇微微抿起,抿成了一条直线,沉默不语。
那人知道铮二公子定然是要想想的,于是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在外面。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湿了黑衣人的衣衫。
沉默许久,秦铮对窗外道,“你告诉她,既然有云澜兄陪着,那么我大可以放心她回京途中的安全。我在平阳城还没有待够,过几日再回去。”
那人讶异地看向窗内,他没想到秦铮竟然不与主子一起回去。毕竟传言铮二公子十分在意主子。尤其是两次踏入云澜公子府邸恼怒只是为了主子。
“没听明白了?还需要我再说一遍?”秦铮又瞥了窗外一眼。
那人联盟收回视线,垂首摇头,“听明白了。”
秦铮不再多言,摆摆手。
那人知道他再无别话,便转身翻越出了墙,出了听雨阁,不多时,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出了平阳县守府。
玉灼待那人走后,立即从秦铮身后跳到了他面前,睁大眼睛,“表哥,你脑子没毛病吧?芳华姐姐特意派人来问你是否回京,就是心里有你啊,你怎么不答应?反而拒绝呢?”
“我答应什么?答应跟她一起回去?”秦铮笑了一声,这笑里却是不见笑意,“她是为了秦钰而来,秦钰还没回京,她如今却要急着回去了。定然是为了谢云澜。我就算与她一路,又有什么意思?难道你让我看着她挽着谢云澜的胳膊云澜哥哥长云澜哥哥短?我还做不到。”
玉灼叹了口气,“表哥,我看芳华姐姐和云澜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又何至于?毕竟他是谢氏米粮的人。谢氏的人向来都秉持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来。无论她与云澜公子如何亲近,他也算是她堂兄嘛。你是芳华姐姐的未婚夫,你也可以和他一起哥哥长哥哥短的叫。”
秦铮嗤了一声,“她叫的可不是堂哥,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拿他当谢氏米粮的人看待。我何必去自讨没趣凑热闹。”
“可是难道你就这样看着她跟随云澜公子一起回京了?”玉灼觉得秦铮说得有理。他虽然在意谢芳华,但到底是骨子里骄傲的,有些事情他不屑去做。虽然那样做能给别人碍眼,不能在他面前如何。但他也不会选择那样做。
“不让他们一起回京又能怎么样?”秦铮不以为意,话音一转,“一起回京他们还能怎么样?”顿了顿,他扔了手中的书本,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她不是告诉我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吗?我的确是该好好地学学这个道理。”
玉灼张大的嘴巴闭上,不言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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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有心
秦铮负手站在窗前,目光深而静。他等了八年等回来的女人,师傅说这一生只能抓住一样的时候,他脑中想的就是她。皇祖母离去时,对他说的话言犹在耳。灵雀台逼迫皇叔下圣旨时,他更是明白,这一辈子,他秦铮是认定她了。除了她,谁也不要。
所以,这么多年,这么多心思,这么多感情,这么多午夜梦回,这么多筹备。从她踏入京城的地界,他就出了手。皇祖母赐给他陪了他多年的狗,他都舍去了。又如何会放手?
况且,谢芳华她也不是没有心的!
他不信这么长时间,他步步为营地算计,拴着她,交心交意。她能丝毫没有感动?
她冷心冷清,但也是人。
无名山八年,冰封了她很多东西。但是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看到了突破口。
那个女人的心,在冰封之后,心海深层,是有着极软的地方的。
否则,她也不会让他与她能够同榻而眠,亲她吻她近她了。
他站了许久,面无表情的脸色忽然柔化了下来。哪怕他再气再怒,几乎被她对谢云澜的态度冲击得失去理智,但是他也还是有着冷静的思维。
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
所以,对于谢云澜,他自然要查个清清楚楚,彻彻底底,看看他这缘故在哪里?
回到京城,盯着的人便多了。束手束脚。更何况谢云澜在平阳城待了三年。总是有迹可循。
半个时辰后,春花、秋月便将从平阳县守府听雨阁传回的消息知会给了谢芳华。
谢芳华一直站在窗前,听到秦铮传回的话后笑了笑。他可学得真是快速和精透。很快就对她学以致用了。怪不得紫云道长从芸芸众生里选了他来传承衣钵。
他不跟着一起回去也好!免得再起争端。
她又站了片刻,见谢云澜从西跨院回来,向她的房间看来一眼。见她身影站在窗前,蹙了蹙眉,她隔着窗子对他摆摆手。他无奈地摇摇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隔壁房间熄了灯,她也离开窗前,回去床上睡下了。
夜甚是安静,雨在后半夜的时候停了,便使得这座院子更是安静了。
西跨院的李沐清熄了灯躺在床上,有些不解,不明白谢芳华为何突然间要急急地回京。不过她的心思向来难猜。他也就不去猜测了。关于魅梵文,他译解不了的文字,放在他手中也是废纸一张,自然是让谢云澜带上了。
不知道四皇子何时才有回京的打算。
武威将军受伤中毒的消息刚刚传出,郾城目前来说最是热闹的地方。柳妃、沈妃将目标都放在了郾城假的四皇子和真的武卫将军身上。平阳城真的四皇子却安然无事儿平静至极地休息在这里,被人给忽略了。
怪不得皇上中意四皇子。其余那些皇子可真的没有这么他这份心智和谋算。
他躺了片刻,忽然坐起身,对外面轻喊,“来人!”
“公子!”一人出现在门口。
“你去给四皇子传个话,就说明日一早,云澜兄送芳华小姐回京。问问他可有社么安排?”李沐清吩咐。
“是!”那人应声去了。
平阳城外一处隐秘的山林别院里,秦钰并没有睡下,而是坐在窗前阅览郾城发来的信件。
午时,赵柯冒着雨出了平阳城快马加鞭去了郾城,入夜十分到达了郾城。有人迎了赵柯前往了郾城知州府。武卫将军中毒昏迷不醒。经过赵柯的救治,一个时辰后,武卫将军苏醒。虽然不曾彻底去除余毒,但能保证性命无忧了。
武卫将军是为救四皇子而中了箭毒。
虽然郾城的四皇子是假的,但是这一个恩情,也要真的四皇子来领了。
当日袭击四皇子车队的人众多。崔意芝亦受了重伤。但是却也拿住了两名刺客首脑。均是沈妃之人。倒是便宜柳妃了。没拿住她的把柄。
武卫将军苏醒之后,顶多休息明日一日。
秦钰看罢信件,挥手招来一人刚要对他吩咐什么,外面忽然有一人越墙而入。立即有人闻声拦住了那人,“何人擅闯?”
那人后退了一步,恭敬地道,“在下是奉我家李公子之命,前来给四皇子传话!”
“右相府的李公子?”拦住的人立即问。
那人点头。
秦钰听到声音,从窗前站起身,负手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来人,示意他说。
那人立即将李沐清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与了秦钰。
秦钰听罢后微微凝眉,想着谢芳华之所以来平阳城,是为了拦截他要从他手中救回七星。如今他并没有将七星交还给她。况且她身体不好,昨日和刚刚据说都发了高热。怎么会突然决定要明日回京?更甚至大雨过后,路会很滑。
他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