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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的婢女,可以随着他高兴随意出府。更甚至,可以打听到很多在忠勇侯府得不到的消息,也可以弄明白很多事儿。”
言宸紧锁的眸光渐渐放开,“今年春节宫里的宫宴据说一定要你参加。”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去!”谢芳华道。
言宸点点头,“你都探听到了什么?如此不想离开,想必有收获了?”
谢芳华“嗯”了一声,眸光沉了沉,“我们的计划怕是要变动一下。”
言宸“哦?”了一声,感兴趣地问,“如何变动?”
“原来皇帝忌讳的不止是忠勇侯府,还有整个谢氏一族。”谢芳华低声道,“距离春年宫宴还有二十日,你趁这段时间将所有谢氏族人的所有产业和有关联的产业都打探清楚。”
言宸扶着梅枝的手动了动,一簇雪花落了下来,他凝眉,“你是想……”
谢芳华脸色在飘雪中清寒凛冽,“谢氏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如这一发由我来先动。”
言宸了然,“好!”
“另外,无名山被毁的消息传扬开了,四皇子秦钰如今落脚在舅舅军中,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他恐怕未来一段时间都会留在漠北戍边的军中了,有左相阻拦,皇帝不可能顺畅招回他,另外将无名山的罪加在他身上,说他相克无名山的话,实属荒谬。所以,这个言论站不住脚。皇上不久后应该后下旨让他留在军中历练。这是两全的办法。”谢芳华又道。
“所以?”言宸看着她。
“以我的名义给舅舅传话,让他一定务必宽待礼遇秦钰。另外,你派人避开舅舅,和秦钰单独暗中接触,联合秦钰。”谢芳华坚毅地道。
“皇帝是龙,秦钰将来未必不是另一条龙。他如今看似是绝境,也未必不会反击回朝。”言宸沉默片刻,问道,“你确定联合他?”
“就算秦钰是龙,也还是一条小龙。”谢芳华点头,冷声道,“就算皇上一直找机会对忠勇侯府和谢氏下手,我也要在他没下手之前找出一条路来。而最好的路,就是皇权更替。接班人斗个你死我活的话,他对付忠勇侯府和谢氏的心会不会缓一缓?或者打消,或者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安排被我所掣肘也说不定。”
言宸颔首,“有道理。”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赶快离开吧!虽然如此大雪,英亲王府的护卫稍微有些懈怠,但不过也就是瞬息之间,你不宜暴露,今日来这里已然是冒险了,还是不要多待。”谢芳华催促。
言宸点点头,看了她一眼,不再多留,轻轻一个纵身,翻墙出了落梅居。
墙上厚厚的雪没有被惊动一点儿,只他坐的这颗树被抖落了数片雪花。
谢芳华挥手,一股风雪猛地卷起,半个院子的雪被掀起了一层,梅树上的雪瞬间被抖落了很多,又被落下了很多。白衣人在树上待过的痕迹掩藏,分毫不剩。
她拍拍手,转身回了房间。
刚回到房中不多久,秦铮和听言一前一后回到了落梅居。
“嗨,这雪下得可真大,要是这么下个三五天的话,城外的官道和山路怕是会封个十天半个月。”听言进了屋,放下伞,嘻哈地到炉边烤火,看到火炉上新煮的茶,高兴地道,“听音,你可真够意思,又给我新煮了茶来喝,谢啦。”
谢芳华笑着点点头。
秦铮扫了谢芳华一眼,忽然问,“可有人来过?”
谢芳华面不改色地摇摇头。
秦铮转身进了屋,脱下被雪水打湿了的外衣,换了一件干净的软袍,又走了出来,和听言一起围坐在火炉旁喝茶。
“这么大的雪,都在屋子里猫着呢,公子没见咱们府里除了我们,连个走动的人影都没有吗?哪里会有人来?”听言搓着手,“真冷啊,我最不禁冻了。”
秦铮扫了听言一眼,没说话。
谢芳华静静坐着,偶尔拨弄一下铜壶里面煮的东西,面上看不出分毫痕迹。
傍晚,听言回了自己的屋子。秦铮也进了最里屋,谢芳华给火炉里埋了两块硬实的炭火,也早早就上了床。
入夜,不止整个落梅居安静,整个英亲王府,甚至整个皇城都极为安静。
第二日,清早醒来,大雪已经封了门窗。
谢芳华向屋中的沙漏看了一眼,正是每日秦铮起床练剑的时辰,但屋中一片昏暗。
这么大的雪,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否懒一日?
她正想着,里屋传出了穿衣的动静。
谢芳华闻声知道自己不能再懒床,也只能起身穿衣。她刚穿戴妥当下了床,秦铮便从屋中走了出来。瞅了她一眼,道,“照旧练剑!”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来到外屋,伸手推了一下门,没推动,他猛地用力,门咯吱一声,雪簇簇落下,才勉强开了一条缝,他向外看了一眼,门口的雪堆积的几乎与房檐一般高,整个门口都被雪堵住了。他忽然笑骂,“大雪都封门了,岂能不封山?听言这个乌鸦嘴!”
谢芳华拢好头发,走出中屋,便看到秦铮抽出腰间的剑砍雪,她翻了翻眼皮,没吱声。
秦铮砍了两下,只给门口堆积的雪山劈出两道印子。他回头,见谢芳华在撇嘴,他瞪眼,“你可有办法?”
谢芳华摇摇头,就算她没办法,也不会傻得拿剑去砍,顶什么用?白费力气!
“那就没有资格笑话我笨!”秦铮对她道。
谢芳华撇开头不看他。
“公子,公子快来救我啊,我出不去屋了。”外头听言的喊声忽然传来。
秦铮扔了剑,没好气地嚷回去,“爷还出不去屋呢?叫嚷什么?自己想办法!”
听言顿时没了声。
谢芳华心里好笑,这么大的雪,生生把人都关在屋子里,也是百年罕见了。
秦铮皱眉看着门口的雪,忽然对谢芳华道,“我们将门卸了,合力用门推雪,你说怎么样?就不信推不动这堆雪。”
谢芳华点点头,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
秦铮得到她赞同,说干就干,转眼就将门给卸了,然后自己抓住一面角,将另一面角递给她,“我喊开始,我们一起用力推!”
谢芳华点头,抓住木门的一面角。
秦铮喊了一声开始,二人一起用力,两个人毕竟是自小学武,虽然雪积压得沉重,但还是耐不住二人的合力,不多时,便将门口的雪推出了丈远,二人一起出了门。
因了屋檐下避风,适合藏雪,所以,门口堆积的雪才极多极厚。而院中的雪因风吹走一部分,所以,也就只堆积三尺来深,到半截梅树下,不是太严重。
天空依然飘着雪花,不如昨日下得大,零零星星地下着,短时间内也不见停的势头。
秦铮抖抖手上的雪,对谢芳华道,“继续推,推到门口,通出一条道来。”
谢芳华点头,继续向前推。
这回便容易多了,不多时,二人便将正屋通向落梅居的位置开通出了一条道。
“公子,听音,你们出去了吗?快来救我!”听言在西边的屋子喊。
“你自己想办法!我们练剑回来你若是还出不来,我再救你。”秦铮走向茅房。
“不行啊,公子,我尿急。”听言大喊。
“你屋中没夜壶?没有就憋着!”秦铮不理会。
“您都没夜壶,我哪里有啊,半夜还不是出外面上茅房去?您再不救我,会尿屋子里的。”听言苦兮兮地道,“况且,您不救我出去,我怎么给听音煎药?我还要打扫院子啊。”
秦铮脚步顿了顿,没吱声,进了茅房。
“公子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听言似乎快要哭了。
谢芳华有些好笑。
不多时,秦铮走回来,重新拿起门板,对谢芳华道,“救他!”
谢芳华想着在这里住了数日,秦铮似乎从没夜间出去过,难道他没有起夜的习惯?
“想什么呢?”秦铮忽然照她脑袋重重地打了一下。
谢芳华脸一红。
秦铮冷哼一声,“我是不想半夜起来看到你踢了被子的样子!到晚上水都不敢多喝。”
谢芳华退后一步,同样冷哼一声,她才没有不好的睡觉习惯,踢被子的人怕是他吧?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
“我又听见听音哼了,公子,她的嗓子有起色不止是孙太医一个人的功劳,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啊。”听言立即道。
“记你一功,等她嗓子好了给你唱歌听。”秦铮拿着门板来到听言门口。
听言在里面大乐,“好啊!”
谢芳华揉揉额头,和这两个人待久了,她在无名山压了多年的性子似乎活络了些。情绪被他们偶尔激起波动,这么下去不是好事儿。
“还不快过来,傻站着干什么?”秦铮回头看谢芳华。
谢芳华立即走过去抓住门板一角和秦铮一起铲雪。
不多时,堆积在听言门口的雪便被铲开,听言打开门出来,对二人道了声谢,就急匆匆地向茅房跑去。
秦铮扔了门板,捡起剑,向外走去。
谢芳华也拿了他给的剑跟着他出了院门。
一个时辰后,二人额头都微微带着些汗意地回了落梅居。
听言笑嘻嘻地迎上前,“公子,刚刚宫里派人来传话了,说雪太大了,天寒路滑,上书房的课暂且免上三日。您今日不用去上早课了。”
秦铮“嗯”了一声,对他吩咐,“你也去给听音上课的几位师傅传话,告诉她们,三日内不用来了。何晏这三日也不用来了。”
听言应了一声,披了棉袄,跑出了落梅居。
“走,我陪你去做早饭。”秦铮对谢芳华道。
谢芳华点点头。
二人进了小厨房。
听言不多时就回来了,嘻嘻哈哈地道,“公子,今日大街上百姓们活动的人影都不见一个。全是各府跑腿的小厮,马车出门的更是没有。这场雪下的这个大啊。我碰到了忠勇侯府的侍书,他说忠勇侯府的门也被大雪给封住了,只少数风向正吹着的门没被大雪封住。”
秦铮点点头,问道,“侍书这么早出门做什么?”
“据说谢氏六房的老太太因这一场大雪来得突然,身子骨受不住了,昨日染了寒,发热昏迷了。忠勇侯府一早得了信,侍书得谢世子的吩咐带着药品和大夫过去探视。”听言道。
秦铮挑眉,“可是和忠勇侯一母同胞的六爷遗孀老太太?”
“正是!”听言点头,“就是昨日来咱们府中做客的谢氏六房明夫人的婆婆。”
“这位老太太是个要面子有骨气主,谢六爷亡故之后,挪出了忠勇侯府,另外辟了宅子和子孙同住。这么些年下来,日子过得也不比其她谢氏旁支差,和京中各府的关系也处得好,只是缺少孙子。”秦铮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地平价。
听言连连点头。
“你从咱们小库房挑选些祛除风寒的好药和补品,送去谢氏六房。”秦铮吩咐,“若是谢氏六房的人问起缘由,就照实说你今早碰到了侍书,知道了六老太太的身体抱恙。就说我与谢世子交好,六老太太和谢世子是近支婶祖母,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儿,理当派人看看。”
听言有些意外,更是奇怪,“公子,您和谢世子交好多年了,那六房的老太太也不是今日儿身体才不好,往日您怎么没想着派我去看望?”
“此一时彼一时,你照我说的话去做就是。哪那么多废话!”秦铮瞪了他一眼。
听言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了。
吃过饭后,听言果然照着秦铮的吩咐,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