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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甲泛着冰冷的光泽。
而飞林城墙上,站着一个同样身穿银白色铠甲的男子,只见他眉目含怒,目光灼灼地盯着城下的萧宁。
萧宁心中微愕,南北之争已过大半年,她本以为她和南宫白两人的对决会是在最后,她是万万没有料想到在飞林一役中,就会与南宫白碰面。
南宫白也是万万没有料想过这样场景。
昔日枕边的佳人,转眼一变,就成了兵临城下的统帅,那深沉的眸光无情地扫过本是属于他的一个又一个的城池。昔日完好的国土,竟会在曾是自己枕边人手里丧失了大半!
念及此,南宫白心中的那一丝柔软顿然全无。他目光若箭,狠戾地射向了城下的萧宁。
萧宁毫无畏惧,她一一接下利箭,扬眉朗声言道:“若不是你弘安帝率先挑起,也不会有南北之争,亦不会有死伤无数,血流成河,尸堆如山。无数冤魂皆因你一时之贪所造成。弘安帝,南国迟早是我北国的囊中物,你若心存仁慈善念,理当知晓何为明智之举。”
附着了内力的话语,所有在场之人皆是声声入耳。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投降!投降!”
……
十万大军齐声大呼,气势如虹,响彻九霄。直到萧宁扬手,方“唰”的一声整齐停下。
她仰颚看着南宫白。
南宫白的面色极其难看,他冷笑一声,“即便只剩一兵一卒,南国也不会投降。当权者,仁慈应有。但泱泱我国,又岂会落在萧家手中!”他横眉冷对,眼里忽闪精光,“更何况,谁赢谁输,不到最后又有谁知晓?”
说罢,他举弓拉弦,绷的一声,羽箭划空而过,不偏不差地落在了萧宁的马前。银鬃马似乎受到了惊吓,嘶鸣一声,马蹄晃动。
萧宁一扯马缰,制住了不安的马儿。
她道:“弘安帝,这路是你自己所选的。你莫要后悔!”
她扬手一挥,冷声道:“攻城。”
南宫白亦是冷声道:“备箭,守城!”
十万北国中军在萧宁一声令下后,纷纷变换阵势,战车枪矛利剑云梯群涌而上,条理分明,配合无间。而飞林城上的士兵们也纷纷拉弦射箭。
箭雨纷纷,马蹄声声;血溅四射,一片厮杀。
倏而,只听“轰”的一声,飞林城两侧贸然出现了两支军队,蓝白相间的战旗飞扬,其上赫然写着鲜红的“南”字,是南国的军队。
罗律与皇榕堂舟率兵于阵前,见此,迅速对望一眼,瞬间又变换了个阵势,皇榕负责左边,堂舟负责右边,罗律主攻飞林城。
而萧宁与苏莫离则是策马飞奔到了一处临时筑起的高台,俯望着战况。
苏莫离道:“看来弘安帝亲自上场,大大鼓舞了士气。”
萧宁颔首,“诚然,飞林此战,看来甚是艰辛。苏先生,你认为此役,我们有多少胜算?”
“五成。”
萧宁微愣,“朕以为苏先生会说六成。”
苏莫离摇头,“弘安帝如今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一旦飞林城被我们所攻破,南国生死也就在陛下您的一念间。是以弘安帝定会尽力与我们在此一搏。这里的南国精兵,不可估量,且方才弘安帝目露精光,士兵亦是自信满满,此役定有后招。”
萧宁闻言,神色凝重,用长镜瞰望负手立于城墙上的南宫白,只见他唇角微扬,似含深意。
“弘安帝如此怡然自得,毫无慌张之色,看来,这后招十分了得。”萧宁回眸,对苏莫离扬眉一笑,“不过也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后招再了得,我们也可应付。再说,还有苏先生呢。”
话末,萧宁眨眼一笑,眸光熠熠生辉,即便是一身英姿飒爽的铠甲也难以掩住娇媚女儿倾城色。
苏莫离眯眼,心中竟觉这抹笑靥灿若骄阳,冬日深寒瞬间消散。他垂下眼帘,声音低沉,“我定当尽力为国。”
萧宁不觉有异,扭回头再观战况,依旧是不上不下,弓响处血肉狼籍,箭到处毛羽纷飞。
正当此时,忽闻一声雷鸣轰响,只见远处硝烟四起,云梯上的北国兵士接二连三地从数丈高的城池下笔直摔下,搭好的云梯也轰然倒塌。又听砰砰砰的声响,但凡离城墙近些的北国兵士皆是纷纷倒了一地。
萧宁骇然,急急举起长镜一望。城墙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排南国兵士,手里皆是举着形状怪异的一物,只听砰然一响,那怪物的孔型状口里竟似有火喷出!
萧宁面色煞白,声音也多了几分颤抖。
“那究竟是何物!”
不是枪矛,不是弓箭,亦不是刀刃,究竟是何方神圣!
萧宁话音刚落,苏莫离也抓了长镜迅速一望。与此同时,飞林城两侧再次涌出了新的兵士,南国擂鼓大作,一时士气激昂。相反的,北国却是陷入极大的恐慌,对于突如其来莫名怪物,瞬间乱了阵脚。
苏莫离皱眉道:“不好,是火铳。陛下,快下令收兵。”
萧宁稳住心神,扬手摇旗,身后立即响起了一声长鸣。
好在罗律和皇榕堂舟平日训练有素,立刻在慌乱中变换阵势,不用一刻,大军就如流水般褪去。萧宁和苏莫离也紧接着从高台飞身而下,架上坐骑,迅速撤退。
第一次如此匆忙逃离,萧宁甚是忧心。再思及那威力强大的怪物火铳,萧宁更是愁上添愁,不过此次不幸中的大幸则是南国军队并未乘胜追击,让她有了喘气的机会。
方撤离回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萧宁便先召集了军队,说了番鼓舞人心的话语,暂且压制住了军中低迷的氛围,而后萧宁大步入账,与数位主将商讨对策。
苏莫离颇为镇定,目光沉沉,声音不急不缓,平稳如山,连带萧宁也一起平静了下来。
“按理而言,南国拥有火铳,早该拿出与我国一战。可是弘安帝却是等到了此时才拿了出来。我前些年在外游历时,曾见一西域人拿火铳出来射兔,其威力甚强,但凡射中,必死无疑。只不过火铳珍贵,想来弘安帝也得之不多,不然也不会在此时才拿出来了。”
萧宁是第一次见识到火铳,其威力已然深有感受。但此时,她已平静下来。她眉头微蹙,“弘安帝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么多火铳的?”
苏莫离答道:“听闻弘安帝与西域迦夜国国王交情甚好,估摸是迦夜国国王卖给弘安帝的。只不过,火铳虽是厉害,但也极难生产,想来迦夜国国王也不会卖太多给弘安帝。若不是给我们逼到尽头了,想来弘安帝也不会有此招数。”
罗律此时也道:“我也曾见识过一次火铳,不过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火铳也不过是巫术之用。没想到,如今竟用到战场上来了。”
堂舟和皇榕互望了一眼,面上颇有不自在的神色,“我也未曾听闻过火铳。”
萧宁不由叹道:“是朕见识浅薄了。”
天大地大,无奇不有。她一直久居庙堂深宫,甚少在外行走,宫中书籍并无多涉及西域之事,更别提火铳之类的。
苏莫离瞅了萧宁一眼,眸色深邃,“陛下不必自责,以后自是有机会见识。”
萧宁颔首,旋即眉头又微蹙,“飞林有了火铳,一改以往败绩。而我国士气大落,对于火铳一物,大多人为之陌生,但凡听之,未近其身便先生惧意,实乃不妙。”
苏莫离眉头紧锁,似在思索。
罗律,皇榕与堂舟也不由作思考状。
顿时,帐内一派沉静。
二战飞林惊且险
二战飞林惊且险
兴许是意外太过突如其来,就连苏莫离一时半会的也不知该如何应对火铳,五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决定先让皇榕和堂舟二人在军中广而告之——火铳并不可怕。以此消除些许士兵们对火铳的惧意。
未能想出应对方策,萧宁心中着急万分,但面上依然强作镇定。她身为一军统帅,若是连她也惧了,那仗也不需打了。她在主帐中徘徊,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烛火摇曳,帐上的影子来来回回地浮动,看得罗律忧心忡忡。
他不由一个跨步就直接撩帐而入,但见萧宁眉目含愁,以往神采飞扬的目光添上了层躁色。
“陛下,莫要走来走去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萧宁心中着急,语气也未免有些重了。
“有办法!有办法!你给朕一个办法呀!弘安帝今日弄出个火铳,明日也不知会弄出个什么。若是中军覆灭了,你教朕如何向北国子民交待!”
罗律抿唇,他直望着萧宁,信誓旦旦。“陛下,火铳虽是可怕,但我可以肉身为盾,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绝不会让中军覆灭。”
萧宁轻叹一声,“罗律你言重了,你我多年情谊,即便情况再糟,朕也不会让你去为肉盾。方才是朕一时心急……”
罗律摇头,“我的命早已是陛下的了,能为陛下分忧解愁,我心甘情愿。”
萧宁心有不忍,方才罗律眼中的情意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垂眼轻道:“自朕登基以来,一直陪伴着朕的人也逐渐离开,朕不希望罗律你也成为其一,你我多年的朋友之谊,朕惜若珍宝。若是战场上当真出现不可抉择的情况……”她蓦然抬眼,眸光闪烁,“你要活下来。”
罗律一颤。
你要活下来……
这五字,足以让他心甘情愿!即便再让他默默地守护多一生,他也甘之如饴!
心中有无数泉流在翻涌,他颤道:“定当不辱所望。”
罗律离开后,萧宁依旧为火铳所烦恼。翌日,她出营一观,士气虽是有所改善,但却不复往日之高。思来想去,萧宁最终决定亲自上战场。
这决定一出,当下招来两声不约而同的反对。
萧宁目光一扫,竟是苏莫离和罗律。
罗律急急道:“陛下万万不可,上场杀敌,刀剑无情,危险万分。陛下鸾体至关重要,怎可下场杀敌!”
苏莫离神色微变,“罗太尉言之有理,陛下万金之躯,火铳如斯厉害,若是陛下有半点受伤,陛下如何向北国子民交待?”
萧宁瞅了二人一眼,忽而命人抬上一五弦琴,洁白细嫩的十指轻拂琴弦,铮铮琴音迸出,众人只觉脑中似有千蚁万蚁撕咬,头痛欲裂;但下一刻悠悠琴音再起,痛感顿消,取而代之的是清凉舒适之意。
琴声停,众人才倏然回神,萧宁缓缓地道:“苏先生,罗律,你们莫要忘了,朕虽无带兵打仗之能,但自保能力仍是有的。”
苏莫离与罗律沉默。
萧宁扬眉浅笑,眸光亮若辰星,她道:“朕有一法,若弘安帝再出火铳,朕以琴音克之。”
皇榕和堂舟纷纷眼前一亮,“好方法!”
苏莫离依旧眉心紧拧,良久,他方展眉头,对萧宁道:“陛下,我也要一并出战。”
萧宁眸中波光隐隐,她思量片刻,颔首应之。
皇榕和堂舟大喜,他们二人早想邀军师前同作战,以军师武艺之高超,定能让中军如虎添翼,但无奈陛下未曾表态,他们唯好噤声不提。如今军师主动请缨,陛下又亲临战场,这叫他们能如何不喜!
之后,五人又商讨了对战阵法与布置,一一妥善后,方陆续离帐。
苏莫离迟迟不走,萧宁微微讶异,正想开口询问时,却瞥见莺儿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只见她对苏莫离欠身一拜,起身时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件精致的里衣,“公子,你要的是这件么?”
苏莫离仅是瞧了一眼,便对萧宁说道:“陛下,这件里衣唤作金缕玉衣,乃是用天蚕丝所作,刀枪不破。”他给莺儿使了一个眼色,莺儿眼珠子转了转,笑吟吟地递到了萧宁身前。
萧宁轻抚金缕玉衣,五指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