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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到底这是为什么?那也是他的孩子,可是他不相信她,她索然无辜的孩子,便连这人世都没看上一眼,悄悄的来,却让带着让她剜肉般的疼痛离开。
她安慰自己,这样也好,也好。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没出世,便不用来这人世间受苦。大千世界的繁华,到最后终究是一场空。
她的孩子,她的娘亲,都不在了。娘亲,带我一起走,可好?
'曦儿……' 后面,有人在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曦儿……醒过来!孩子会再有的……」
她摇头。决绝的不肯回首一望,孩子会有的,但不晕一个。她早说过,没有这一个,以后都不会再有。她不会为一个不相信她的夫君生子,他会怀疑她一次,就会怀疑她第二次。
她不要再让自己的孩子来到这里受苦……
既然不相信她,何苦还要不停的念着她的名字?
「曦儿……」娘亲停下脚步。「他伤了你的心吧? 我苦命的女儿!」娘亲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娘舍不得就这样丢下你,曦儿,如果可以,娘真的很想带你离开……」
她泪眼模糊,看不清娘亲的容颜。
「可是不行……你还这么年轻,娘怎么可以带你走?」娘亲的手温柔的拍着她的肩背。「曦儿,好好活下去,连带着娘和你未出世的孩子的一起!如果连你都走了,谁来记住你未出世的孩子来到过这世上?」
可是她不想再留在王府,不想做这个王妃了。他既不相信她,又不肯放她离开。日日的折磨,无关身体,却伤心神。
「回去吧!我的曦儿,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娘亲推开她。「去吧!回去吧……」
眨眼间,茫茫黑暗中,又只是剩下她孑然一身,仿佛娘亲不曾出现过。
四下回顾,身后的一团亮光在黑暗中异常明亮。
身体传情为灼烧般的疼痛,又似被人撕扯剜剐一般。
「醒了,王妃醒了!」
慕青曦只觉身上的痛楚越来越大,视线触及到伫立在床边的一个人,心念一动间,眼前登时阵阵发黑,又要昏厥过去一般。
她想开口让他走,却发不出声音。眼中唯一的神采只是一种恨意,清清淡淡的却透入骨血。
「王爷,奴婢要给王妃清理脏污,还请王爷回避!」采音双眼通红的说道。从小姐惊惧、怨恨的眼光中,她可以看得出来,小姐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王爷。
玉颢宸的视线触及到她身下的血红的罗裙,定定的凝视,片刻,他转开眸子,淡淡的说:「好生照顾着!」胸口有一瞬间的窒息。
醒醒睡睡,睡睡醒醒。
夜半,她猛然惊醒,黑暗中,桌边坐着一个人。
眼眸淡下来,她对他恍若未见。
漆黑一片中,他的声音几分萧索、几分寂寥。「你空间要如何?孩子已经没了,你也不预备活下去么?」
慕青曦转个身,背对着他,一言不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当从黑暗中醒过来时,她觉得自己仿佛只剩一具躯壳在芶延残喘。
她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再见到他。
「说话!」他冲动的跨步来到床边,大掌钳住她的双肩把她从床上扳起。「你要怎么样,现在就给我说个清楚!」
黑暗中的四目相对,带着朦胧的距离。
「王爷,你留一个自己不相信的人在身边做什么?」她的声音低低柔柔。细听却是冷冽的。「有一就有二,王爷不怕哪天我再给王爷怀一个孩子回来……?」
「住口!」他厉喝,猛的推开她。
慕青曦跌倒回床上,好半晌才能费力的挪动自己。「王爷,你可以休了我,也可以赐死我!除了这两知路,我已经是无路可走!」
「不要再说了!」他又折身抱住她,薄唇附在她耳边呢喃。「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会有的!」
慕青曦在他怀里转个身面对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不会再有了!王爷,你不会了解的!」
玉颢宸只觉得怀中娇躯寒冷似水,那一个个的字仿佛钉在了心上。
从前只觉得她温婉贤淑,乖顺柔媚,岂不知,她是骨子里却是如此的倔强、刚韧。
「这辈子你都是玉亲王妃,就算是死,你也逃不开!」他的声音冷冷的,其中隐藏着玉石俱焚的疯狂。「只要你是玉亲王妃,就会再有孩子!」说罢,他跳着清冷的月色走了出去。
哭哭笑笑的,她跌回床上。
何必呢?从他新手灌她喝下堕胎药的那一刻,她就不再把自己当成玉亲王妃。
「小姐,该喝药了!」采音笑着说,眼眸却弥漫过一丝哀伤。
「是不是要下雪了?」她恍若未闻的问道。
采音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天色阴沉了好几日,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雪!」
她不再言语,整个人看起来又有些恍惚。
采音走到软榻边,俯身给她盖上厚厚的锦被。眼见的小姐一日比一日憔悴,精神很不好。有时坐不了一会儿,就昏睡过去。除非她跪着相求,小姐才肯吃一点东西。
大夫来了几次,只说心气不顺,郁结太重。开的药方,都只是一些安心定神的汤药,于事无补。大夫说除非小姐自个儿想通,外人只怕是无能为力。
王府私下里谣言四起,即使再保密,也终究是透风的墙。王妃趁王爷受伤的时候偷人,怀了孩子。孩子是谁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有一就有二。先前的常如锦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大家更关心的是,王爷会怎么处理王妃这件事。
身为王妃,竟然背地偷人。本来都不相信王妃是这种人,可那日有人亲眼所见王爷端了一碗药进去,再后来换出来的便是带血的被褥和罗裙。
只是让大家意外的是,王爷竟然没有休掉王妃。
那就是王爷十分喜爱王妃,就算王妃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情,王爷也不会休妻。
她发觉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越是夜间,她就越发的清醒。
渐渐的,她喜爱上了无边无际的黑。寂静、清幽……
耳边有簌簌的声音,屋内有些亮。
她下了床,推开窗户,冷风嗖的倒灌进来,让她周身一阵战栗。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竟是下雪了。
鹅毛在的雪花簌簌的飘落着,外面已是一片银装素裹。
眼眸轻眨着,连雪落都有声音,可是她的孩子呢?轻贱的……竟不知一片雪花么?来去匆匆,除了伤痛,什么没有给她留下。
侧首,肤白胜雪,没有一点血色,她的嘴角挂上一抹浅淡的笑,缓缓把一只手伸出窗外,雪落掌心,融化成水。披散的青丝被风吹起,在空中飘扬着。单薄的中衣,不抵刺骨的寒风。
有意似的,她觉得不过瘾。如果虐待自己,会让他有一丝歉疚和心痛,她将会不惜一切。折磨自己,若能折磨到他,这具躯壳,也算是有些价值。
打开门,赤脚走到雪地里。眼眸一转,竟发现院中的梅花开了。
走到梅花树下,她仰首看着雪中怒放的寒梅。一片花瓣被雪打落,在寒风中打转的旋转落下。看着花瓣落地,粉白相映,煞是好看。
她呆呆的站在梅树下,丝毫不觉寒冷。手脚已经麻木的没有一丝知觉,单薄的中衣上落满了雪花,身体的热气透过衣料融化了在上面的雪片,雪片化成水沾湿了她的中衣,一点点的水最后又冻成了冰。
午夜,有丫鬟起身去如厕。
但见院中站着一人,走近一看,顿时惊慌失措。
不出一刻钟,整个端云居哗然。
玉颢宸外衣未来得及穿好,便从书房大步而来。心被狠狠的抽了一鞭。他扯下外衣裹在她身上,抱起她往屋内奔去,只觉得她身体僵硬、冰冷如玄冰。
兰嬷嬷闻起起来,当见到王爷抱着浑身是雪,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慕青曦进来时,老命差点吓掉半条。
震惊过后,她指挥丫鬟又生起了几个炭盆。棉被一叠的抱来,干净的中衣,滚烫的热水和干布,又吩咐人去熬姜汤。
采音见到冻僵的慕青曦,几欲昏厥过去。哭的气噎,什么忙也帮不上。都怪她,她应该看好小姐的。
一番折腾,天色已蒙蒙亮。
大夫过府诊脉,语气很不好。「王妃才刚小产,又在冰天雪地冻了半夜,只怕病根是要落下的!再加上她心中郁气不发,伤了内里。若再不能让她顺过心来,散出郁气,只怕人是撑不过今年冬天的!」
「如何才能让王妃泻出郁气?」兰嬷嬷在一旁问道。
大夫只道:「心病还须心药医!」
玉颢宸如石雕般的伫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她,良久后,他转身离开。
64
十一月,天气更寒。一连几日,雪不停的下着。
经过上次的事,玉颢宸更加连房间都不准她出去,夜晚总是有两三个丫鬟在门口彻夜当值。
临睡前,玉颢宸从寝殿出来。
「王爷!」采音追到外面,直挺挺的跪在雪地里。「求您放小姐离开吧!看在这两年多来小姐为王府操劳的份上,您就给小姐留一条活路吧!」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虽然她也知道小姐的孩子来的是莫名其妙了些,但大夫的诊断也不一定全是对的。许是大夫老眼昏花,脑子不清……
总之,她绝对相信小姐的清白。连她尚且如此,可王爷呢?就这样残忍的逼小姐打掉肚里的孩子。若是小姐再不离府,迟早要红颜薄命,殒命于王府。
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是小姐被休,也好过丧命于此。
玉颢宸的脚步仅顿了一下,就拂袖而去。
「王爷……!」看着决绝的背景,采音哭泣低喊。「求求你……!」
休妻的事,玉颢宸坚定否决。然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王府内的人知道了,没过多久,消息便渐渐传出了府外,成为皇亲贵胄间私下谈论的话题。
外面的风言风语,传的沸沸扬扬。玉颢宸一切依旧,对这些听而不闻。慕王爷以及慕世子几次来王府,慕青曦却不肯相见。玉颢宸也不免费,不留情面的送客出门。
日就这么拖着,慕青曦的情况时好时坏。
这日,苍焱野不知怎么进来了端云居。
「小姐就在里面!」见到苍焱野,采音不禁落泪。这王府里,总算见着个小姐想见的人。
苍焱野点头,抬步走了进去,挨近床边,不避嫌的坐在床沿。
「青曦?」他低唤。柔和如四月春风的声音,明媚了冬天的冰冷。
慕青曦迷迷蒙蒙的睁开眼,见着许久不见的苍焱野,有一瞬间的怔愣。思及他不远的归期,只觉得心中失落更多了几分。
这几个月,虽不能相见。可偶尔想起他,至少两人还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可今后……
她想挤出一个笑,费了半晌功夫却发现自个儿做不到。
「你这么折磨自己,可曾想过那些为你担心的人?」她的样子很憔悴,白皙的肌肤比以前更白了几分,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空洞的苍白。
「古人说相由心生,你见着我的样子,只当是见着我的心!」慕青曦轻喟一声,起身想坐起来。
苍焱野微怔,而后伸手把她扶起来,把探头立起来靠在床头。
「我本无意插手这件事,但现在我只问一句,你的心愿是什么?若有的话,我会尽力为你达成!」夫妻间的事,不是外人能插手的。但归期在即,又听闻她如此折磨自己,在走之前,他只想帮她一个忙,不负这段时间的相识相知。
怔怔的看他半晌,眼眸慢慢湿润。他的证据是如此平淡,却让她感受到许久不见的温暖。心思百转千回,她只说了三个字:「带我走!」
闻言,苍焱野定视她半晌,起身道:「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