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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潘春花的事情按理来说,要在平日里倒是也不算什么事情,只不过此时小满有孕又是个执拗的,怕是绕不过去了,况且四婶那样的脾性都变成了如今这般,想让这里的人对她有好声气都是难的。
于是事情就进入了这样一个圈子,越是对她恶言相向,她越是容易装可怜博取同情,大林心里即使向着小满,要长久都是这么僵持着也是不成的,而对小满她们说话就会回护那边,他越是那样小满她们自然越是气愤,一旦气愤对那个人自然不好,显然那个潘春花的脸皮要比她们的厚,这要是长久如此,定然是会被她折腾得出事。想到这里,谷雨有些庆幸,幸亏的小满当初给自己写信,要不然这样的事情一拖下去,以后的结果可就是难说了。
这里的事情一旦理顺,谷雨就明白了摆在眼前的也就是这么几件事情:一是要把潘春花打发走,她能够赖着这么久,估计也是不容易的事情,况且还要让大林无话可说,不止是无话可说,还要他看清楚并且愧疚得到教训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如此事情。二是要调理好陈氏的身子,以前她倒是差点坏了小满的亲事,这个时候因为小满的事情又掉了好不容易有的孩子,世上这些事情,当真是因果循环?但愿这一次的事情之后,以前的事情就能这么过去,家里能够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三是大林跟小满的事情,看样子小满憋着的气不可能一时的顺,这事情也是要解决才行,四来还有她拿回来的那些个图样,得好生的找大林做了。
这几件事情一一的在谷雨脑海当中过了一个遍,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陈氏的身子必须要马上调理,还有那个小白花,也不能让她如此嚣张。其余的两件事情必须要建立在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基础之上才行。
黑子大嫂听了谷雨所说的最近也不要去干那些杂活什么的了,要是忙不过来就请一个短工,看着小满跟陈氏要紧,她也不会整日的就呆在这铺子里。是以见那潘春花被谷雨弄到灶房当中熬粥,还是用自己弄湿的柴,被烟呛了也只敢出来透透气又回去的模样,心里怎么都觉得解气。
她做事向来就是利落的,很快的就去酒楼那边拿回来粥汤,连说以后这些自己做就行,很快给陈氏收拾好,就断粥进去又是把早上的事情好一通说的。
陈氏听了黑子大嫂的一席话,又吃了端进去了酒楼里特意熬好的粥跟汤,惨白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叹息着:“谷雨,我这阵子憋得慌,你回来倒是有了主心骨,我一想到那人在外面蹦,连带着小满还要受气就不舒坦,恨不得自己拿着棍子赶出去!这偏偏的竟然都起不来,我真是没用!”
看着陈氏这番恼怒模样,不似作假,她此时的样子让谷雨以前对她的恨意早就烟消云散了,过去让她喝粥一边劝慰道:“四婶你倒是觉得我回来是做啥的?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什么事情都比不得自己的身子,到时候调理好了好替我姐出头呢,再说了你养好了身子,再给我生个弟弟才是正经。”
陈氏脸色一黯,苦笑,“我这身子我倒是知道的,不瞒你,我大概是以前做了孽,现在报应来了,你四叔那头我也说了,等我要是有那一天,也让他好生的再娶一个,也能尽快的有后……这一辈子,我是知足了的。”
这病人最容易胡思乱想,要是陈氏一直这么想,怕是吃什么药都是不得劲的,谷雨也不上赶着劝慰,反而说道:“四婶你倒真是糊涂了!”
陈氏还以为谷雨是想着劝自己的话,“这些话我放在心里,谁劝也是没有用了的,你不要多说了。”
“我说你糊涂你还当真糊涂,当初利落劲去什么地方去了!四婶你也不要怪我说,要是四叔当初有那样的心思,岂不是你住小棚子那些时日就分开了,还要等到今天!所以你还是要养好身子,不然的四叔以后那么长的日子,你就忍心他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到老了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谷雨为了让陈氏打消念头,不得不描绘一副李得河凄苦的情景。
说完见陈氏脸色很是不甘,知道这些话起了效果,就放软了话头继续说道:“四婶你就不想想,这就是一点小事情,以后日子长着呢,我姐姐性子软和有执拗,四叔又是个老实的,以后这里还是你能够圆转,你不能不管!还有呢,你忘记侄女我是干嘛的了?这病你倒是不好意思跟我师父说,他也只能猜个大概,我给你个准话,只要你放宽心,我有十足的把握。”
陈氏本来就是万不得已才想到那样的打算,但是谷雨这一席话一说,她自然不能让李得河以后孤苦伶仃的,况且这竟然是自己看不开了,这话却是句句落在心坎上,她不能不甘也不愿就这么的不好了,这么想着神色就好了一些,“都是我想岔了,还是你会让人宽心。”
谷雨松了一口气,陈氏这身子她知道,就是掉了孩子在坐小月子,怕是也空耗了,再加上又能听见那潘春花在这不省心的闹腾,小满也受苦,家里进进出出的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她一个病人更是要多想一些,自己钻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了。想到这里,谷雨又把那潘春花恨上一层,出门的脚步声就有些重,听着那小白花被呛到的声音还是不解恨。
突然听着扑哧一声笑,抬头见小满的嘴角翘了翘,嗔了谷雨一句,“就你鬼主意多!”
“我主意要是不多,哪里还能有人写信给我。”谷雨说完这句却是亲自看着小满洗漱好了之后,带着她到铺子里,一边还不放心的,“大嫂子,你就在这看着,等会我过来替你。”
黑子大嫂含笑点头不语。“成,你四婶这边也快要喝完粥了,我呆这里,她有什么事情也好叫我。
谷雨扶着小满到外边坐好:“姐,你犯的着跟那样的人生气吗?”
小满倒是老老实实说道,“我不是跟她生气。”
确实也是,那潘春花再怎么闹腾,小满也不至于气成什么模样,倒是在气大林多一些,这么老实的人偏生的就被那可怜蒙蔽了。
“你想想,当初这事情也以为处理完了,可是那人跑来铺子里跪着,又说生是杜家的人死是杜家的鬼,发誓一辈子不嫁人什么的,你说大林哥能够怎么办?是要他当做不认识什么事情都没有赶走?恐怕那时候你还会觉得大林哥薄情吧?”
小满最近谁的话都不想听,偏生她就觉得谷雨自来就是看得清的,这一番话一说,倒是真那么回事,自己当初不就是看着大林老实才肯嫁的吗?当初那人哭的泪人一样,自己的心都软了,要是就撵走,她也过不去心里那一关,谁知道遭了这么一个东西回来,“那也不能……”
谷雨见她想明白了,过去拉着她的手,“那不就成了,既然她在这里顶多的只是能够装装可怜,大林哥没有真的打算要把她给纳了吧?”
小满怒斥一句,“他敢!要是他有那个心,我还能这么坐着!”
看着小满那厉害劲,谷雨心里又有了底气,“这不就结了,大林哥顶多是可怜她是不是?所以你们也没有必要因为她一点点的挑拨就置气,这置气容易解起来就难了,像今天早上,她一开始就蒙我说撞了她,我要是不认还觉得她血口喷人,一吵起来她那一副可怜劲,谁看在眼里还不是她被欺负的,这话没地方去说,反正的不如的装大度一点,她也就是那么两三招,现在还不是在厨房里像老鼠一样的被熏着,也就是这么一点能耐了,你理她做啥!这样就是把大林哥推去她那头呢
小满略一思忖,咬咬牙,“这些我倒是也知道,只是我看着那样子在那眼泪花花的,我就忍不住来火!”
谷雨看着小满这副委屈,又有些恼大林,却又忍住了,到底还是说:“姐,有我呢,我没有叫你忍她不是,这个时候你哪怕骂她几句打两下的谁计较了?反正你就在大林哥跟前的时候不要跟她置气,要是觉得憋闷干脆的大林哥回来的时候你就不要单独跟她接触到,四婶那边身子也要调理,没事你们就说说话,自己乐乐,总不能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不是!”
小满这时候就有了一些笑模样,又摸摸肚子,慈爱之色尽显,“我听你的。”
安顿好这两个,谷雨又交代了黑子大嫂看着,听说大林下半晌才能回来。这还早呢,她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要去师父那边弄一些药来才行,那些药汤还是不要喝了,此时过去一阵,她觉得还是给陈氏开个膏方补补的好。回庄子里转一圈,不然也怪惦记的,还有二叔公那边也要看看,顺便的跟他说那边的事情。
第三十一章 蔫黄了吧
庄子里过去这一年,变化倒是不大,谷雨回去李得江跟许氏高兴得很,小寒大寒更是追着谷雨叫得欢,话里话外的都离不开夏至哥究竟如何,等得到谷雨带回来的东西之后乐得在院子当中跑,一副热闹景致。
老李头倒是也乐呵,只是李何氏倒是撇撇嘴,“夏至怎么也不知道回来一趟。”
谷雨心里腹诽:到底是最疼夏至的,但是夏至才几岁的娃娃怎么放心回来?自己回来倒是又摆出这样的脸色?也就不跟她多计较。
二叔公那边倒是还好,院子里收拾得利落整齐,听着谷雨说完城里的情况。他径直从屋子里拿回来一样东西,递给谷雨,嘴里说的却又是跟这没啥关系的一般,“你在这里比在城里好,等那边顺了再回去,或者干脆呆着以后他来接你就是。”
谷雨倒是也没有对二叔公这话放在心上,拿着那块乌漆漆的东西好奇得翻来覆去的看,看着像 布,是因为拿在手里细细的看能够看到隐隐约约的纵横交错,但是却又泛着油亮亮的光,这东西怕是没有人会拿来缝衣服穿。但是要拿来做别的?谷雨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不要说见,连听都是没有听过的。
二叔公也没有多话,拎着一杯水,径直的就浇上去,谷雨捧着那汪水,竟然没有漏下去一滴,不由得啧啧称奇,“这东西看起来跟那荷叶差不多,呵呵。”
“可是有什么出奇的?”
“嗯,黑漆漆的,不漏水,看起来像是料子什么的,也没有啥出奇……”等等,谷雨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二叔公的表情怎么会这么深奥?突然心头一喜,“这就是油布”
见谷雨终于说出了这个名,二叔公捋着胡子大笑起来,片刻朗声又道︰“油布要能出,锦轩那头又多了一层胜算。”
这话二叔公不是第一次提到,谷雨当知道开始的时候那些树薯的用途,现在回来看这些植物却是容易种得很,之后取块根便是可用,然安家那边还并没有人往这上面想,只是作为浆布而已,实在大材小用了。
这世上的天气,自是老天爷说了算,凭你高贵低贱,该下雨下雨,该放晴放晴,而今不说云州,就是这整个地方所用雨具,最多的则是油纸伞,蓑衣,斗笠……油纸伞倒是轻便了,只是雨稍稍大一些就困难了,况且那些住在大宅子里的要出一趟门,自然不是自己撑伞,而丫头老妈子什么的,即使就亦步亦趋,怕是也实在太过难看了。
谷雨没来由的想到红楼梦当中那渔翁渔婆的桥段来,黛玉雨夜当中问宝玉那蓑衣斗笠是什么草编,但是宝玉却是回答,双棠木屐放在外面,斗笠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