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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兰尴尬地笑笑,转头就是一脸愧疚地看向何方芝。
何方芝冲她摆手,朝售货员道,“对,就要这个。”
售货员满意了,立刻低头给她裁布。杨素兰急得不行,侧头看向表妹,“你要这颜色干啥呀?这么不耐脏,穿上没两回就脏得不像样了。”
何方芝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我有用的。”
杨素兰还要再说,只后面刺啦一声,她立刻转身,售货员已经把布给撕开了。
得了,不用说了,什么都晚了。
售货员拿着算盘拨了一会儿,快速地报价,“劳动布二毛六一尺,一尺五是三毛九,格子布是四毛五分钱一尺,四尺是一块八,加起来一共是两块一毛九。”
杨素兰听到这格子布居然这么贵,吓得脸都白了,拽着何方芝的手想反悔。
可何方芝却坚持要买,掏出身上的钱。她现在已经知道每张钱所代表的意思,也知道钱之间的换算关系。
等她付完钱之后,杨素兰把人拉到一边,“你说你要这布有什么用?”
何方芝朝她道,“这布这么好看,我想把它做成新衣服,拿到县城跟人换点东西。”
杨素兰一怔,“这能成吗?”
虽然这年头几乎没有女人不会做衣服,可手艺却是参差不齐的。
何方芝是看过原身给两个孩子做的那些衣服的,说实话针脚粗糙,可其他人比她还要差。就像表姐身上穿的衣服是她自己做的,针脚不仅粗,还裁得歪歪扭扭的,一点也不好看。
杨素兰听了她的打算,仔细一琢磨,竟也觉得有点道理,“你还别说,你的手艺比我好多了。说不定还真能换点东西。”
城里可没那么多人会做衣服。别问她为什么知道,看看知青点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姑娘们就能猜到。
何方芝很有自信。她发现这里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年龄有多大,身上穿的衣服,款式都是差不多的。
就连刚刚那个女售货员身上穿的也是如此,同样都是半截短褂,方领,宽腰身。唯一不同的也就是面料和颜色的差异。
出了供销社,两人又到集市上买了两个黑釉面盆。可能大家都忙着下地挣工分,所以集市上除了土布,粗瓷,用高粱扎成的扫把,以及手工编的各种篮子筐子就没有旁的可卖了。
虽然何方芝前世是个大家闺秀,可集市和灯市,她都逛过。像这种只卖几种东西的街市,她不仅没见过,连听都未听说过。
她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奇葩的地方,连私人做生意都不允许。
杨素兰两只手各自跨着个篮子,边走边说起工作的事儿,“也不知道他们工作弄得怎么样了?”
买完东西,她们并没有去邮局,因为镇邮局离供销社还有一段距离,两人还赶着下午上工,没有时间去。
“希望一切顺利吧。”何方芝觉得这事儿急不得。
两人原本沿着河渠往前走,为了超近道早点回家,两人往进小道,从这边离他们家更近。
刚走了没几步,远远就看到前方有一片玉米地,微风吹过,玉米叶子此起彼伏,像大海中的浪花。只是中间却有一处连玉米杆都在摇晃。
两人原本以为是有人在偷玉米。现在玉米正是嫩的时候,用水煮着吃,味道又懦又香。
杨素兰担心偷玉米的贼不是止一个,如果对方人多,双方打起来的时候,再伤了自己。再说了这地也不是他们生产队的,何苦多那事。
杨素兰刚想拉着表妹离开这个地方,谁知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眼红心跳的声音,那处玉米杆更像抽风似的一直抖个不停。
杨素兰到底是生过几个孩子的,立刻就猜到这是啥事了,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侧头去看何方芝却见她已经彻底呆住。她的脸上,耳朵,甚至脖子都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就连手心的热度也烫得吓人,好像发烧似的。
杨素兰加重力度捏了下她的手背,何方芝这才如梦初醒,侧耳去听,那边似乎已经完事。
何方芝刚想转身离开,就听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何方芝……贱人……”
“……何方芝……”
这两人说话的声音有点轻,杨素兰和何方芝听得不是很真切,可何方芝这个名字,两人说起的时候,语气都加重了几分。
杨素兰和何方芝齐齐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的眼里看到愤怒。何方芝冲杨素兰做了个手势,杨素兰心领神会,两人猫着腰一左一右轻手轻脚走进玉米地。
第 17 章
一望无际的田野里,种着各种庄稼。有青豆; 有土豆; 有红薯,还有那片绿油油的玉米地。这个时节的玉米已经长得比人还高了; 它头上长着束束枣红色的缨子,布带似的叶子舒展着; 密密层层挨挨挤齐。微风浮动; 头顶那抽穗随风簌簌地吊下来。
何方芝和杨素兰猫着腰一点一点地靠近; 不敢发出丁点声音,可即使两人如此小心谨慎,当快要接近对方的时候; 还是听到那男人警醒的声音,“谁?”
见被他发现; 何方芝和杨素兰也不躲了; 直起腰加快脚步往前冲。
那两人连衣服也顾不上穿; 捡起地上的衣服抱在怀里,一手提着裤子扭头就往另一头跑。
玉米叶子是个很好的遮挡物; 杨素兰和何方芝在紧追不舍的情况下,依稀只能看到两个白花花的屁股。
后面那个男的眼见她们要追上停下脚步狠狠推了前面的女人一把,“快点跑!”
那女人差点被他推了个趔趄; 但跑的速度更快了。从远处看,她就像一只出鞘的利箭眨眼就跑得无影无踪。
那个男人拿着自己的上衣三两下就在自己脸上扎了个结; 扭过头死死地拦住她们的去路。
捉奸这种事; 如果在生产队只需要大声嚷嚷; 就能有许多好事之人凑过来看热闹。
可这荒郊野外,哪那么巧有人正巧经过这里,她们只能把这两人抓个现形才成。
杨素兰在男人露出来的眉眼上深深看了一眼,眉头紧锁,显然不认识对方,“你是谁?”
何方芝立刻蹲下身,想看清另一人在哪儿,却发现那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何方芝抬头看他,似要把对方的容貌记在心里。
男人见这两人不认识自己,眼睛微微眯了眯,却根本不答话,扭头就想跑。
杨素兰和何方芝眼急手快同时拉扯住他的袖子,男人猛地一挣,把两人狠狠甩开,恶狠狠地骂道,“滚,再敢多管闲事,当心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发完狠话,他像只豹子似的冲了出去,沿途损伤多少玉米,他也顾不得了。
杨素兰和何方芝想追却根本追不上,眼睁睁看着对方跑走了。
“表姐,咱回去把这事告诉公爹吧?”何方芝跑得气喘吁吁,两手撑着膝盖,时不时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杨素兰纵使有些不甘心,但人已经跑了,她们也无可奈何,她边喘气边点头附和,“是要告诉,有人想对付你,以后你要小心一点。”
何方芝点头应承,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玉米地,出来后都有些垂头丧气。
何方芝暗自猜测那两人的身份。自从她附身在这副身体里,唯一结怨的对象就是魏玉红。会不会是她?
杨素兰同样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在两人埋头苦想时,突然听到身后有车铃声传来,两人立刻侧身往后看。
原来是他们!张大队长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张向阳单腿支地,等车子平稳了,他从车子上下来。
杨素兰和何方芝看到这两人就像找到了组织,忙迎上前。
张向阳有点郁闷,明明他是站在前面的,可他媳妇却错过他去看他爹,这什么情况?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突然想到小虎跟他讲过原身的为人,顿时觉得自己的洗白之路不仅幽远且长。
张向阳侧头在两人乱糟糟的头上停留了一瞬,有些奇怪,“你俩这是跟人家打架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何方芝和杨素兰对视一眼,齐齐叹气,两人七嘴八舌就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大队长手里捏着那杆从不离手的烟袋锅子,听到大儿媳妇的话,差点把烟杆甩出去。
他定睛往刚才那片玉米地看了一会儿,回头看向大儿媳妇,“那男的你们认识吗?”
杨素兰很肯定地摇头,“不认识!”
别看他是遮着半张脸的,可乡里乡亲的,哪怕是听声音都能分辨一二,更不用说半张脸了。
张大队长看向小儿媳妇,“你自己有想法吗?”
有人想要对付她,她不可能连怀疑对象都说不出来。
何方芝下意识看向张向阳,对方微微一惊,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猜测。
果然!何方芝微微叹息,委屈地道,“爹,我这一个月以来,只跟那个魏知青结过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
张大队长眉头拧成川字,横了小儿子一眼,张向阳干笑两声避开他的视线,心里委屈得要命。他不就是想给自己洗白一下嘛,怎么就这么难呢。
杨素兰却瞪了小叔子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却连累我表妹。那两人之前还一直骂表妹,骂得很难听呢。”
她表妹几乎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从未跟人吵过架,结怨的更是没有。这回被人针对一定是因为他,要不是他在外面到处勾三搭四,她表妹怎么会被人惦记上。
张向阳皱了皱眉,担忧地看向何方芝,待看到她背后的衣服上有许多玉米穗,立刻拿手给她抹掉。
何方芝微微皱眉,连头也未抬,下意识就往旁边挪了两步。
张向阳心里有点酸酸的。
张大队长重重叹了口气,“这事只是我们的猜测,具体是不是她还不一定,小三媳妇,你晚上尽量别一个人出家门。”
何方芝点头答应,微微抬头问,“爹,魏知青跟你请假了吗?”
张大队长摇头,“没有。”
杨素兰眼睛一亮,“那我们去知青点问问看,还有记分员那边也问问。如果她老老实实上工,那说明不是她。”
何方芝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张大队长却不是很乐观。因为他们生产队是按照割野草的重量来计工分,所以记分员除了上工时点下名字和分发农具,其他时间是不管的。毕竟记分员也要下地挣工分。
分地的时候,大家伙也都是分散开的,一般人也不会在意别人有没有上工。
只不过看这两人很想把人揪出来,张大队长也不好泼冷水,所以这会子也只能闭嘴不言。
因为这事儿,他们也不放心让两人单独走了,四人并做三排往前走。
杨素兰回头看向公公,“爹,工作弄好了吗?”
张大队长背着手,朝她点头,“都办好了。”
何方芝这会子已经缓过神来了,也回头问,“什么时候开始上工?”
张向阳默默叹了口气,换上轻松点的语气纠正她的用语,“是上班,可不是上工。”
被他这么一提醒,何方芝心里一紧,脸色却依旧保持平静,淡淡地点了点头,“哦,我一时口误说错了。”
这语气比之前还要冷淡。之前她对他虽然不冷不热,可好歹是平常态度,可现在呢?已经可以用冷淡来形容了。
他心里把那对狗男女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好不容易让他媳妇对他有所改善,就因为他们被她媳妇怨恨上了。关键是他还不能说出口。毕竟是他连累了他媳妇。他咋这么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