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玉红拿着镰刀走过来,看到何方芝的时候,一脸嫌恶。
想到刚刚在路上遇到张向阳,他连眼风都没留给自己,她心里的火全都冲着何方芝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张向阳怎么可能不理会自己,她走到何方芝的面前,装作不小心似地把对方的竹筐踢倒。
何方芝一怔,眼睛眯起,眼圈瞬间红了,一只手包着另一只手,扭身瞪向她,“你欺人太甚。”
说着她抱着手直接冲了出去。
众人听到声音抬头去看魏玉红。
对方也懵了,低头看向被她踢歪的竹筐,什么意思?她踢的是竹筐,不是手啊?
赵志义看着方芝姐的背影,“魏知青,你什么意思?欺负方芝姐是吧?”
其他知青多多少少也知道魏玉红和张向阳的关系,对她十分不耻。
这会子见她居然欺负张向阳的媳妇,心里更加不高兴。一个个全拿眼刀子甩向魏玉红。
知青队长林岳川对魏玉红也没好感,之前她的活都是张向阳帮着做。大家也就是睁只眼闭着眼算了。
可张向阳好几天没过来做,魏玉红也不伸手,只知道待在屋里看书,其他人都对她有意见了。
林岳川冷着一张脸,“魏玉红,你是我们知青点的一份子。你最好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上工,回去也要跟大家一起烧饭捡柴。”
魏玉红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显然没想到平时对她恭恭敬敬的林岳川居然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她涨红着一张脸,“你居然命令我?你凭什么?”
林岳川也来气了,把镰刀往地上一掷,铿锵有声,“就凭我是知青点的队长。”
旁边有个姑娘对魏玉红也有意见,嗤笑一声,“你还以为你是从前啊。张向阳根本就不理你了。”
刚刚在路上的一幕,这姑娘也看到了。暗暗猜想,张向阳应该是抛弃了魏玉红。
魏玉红眼睛唰得瞪向那姑娘,却见对方毫不怵地回瞪着自己,气得够呛。
“咦?那些人来这边干什么?”有人指着另一边惊呼起来。
知青们全抬头去看。
只见有好几个人往这边赶,领头的似乎就是张大队长。
其他人齐齐看向魏玉红,都自觉跟她拉开了距离。就连之前那个绿衣知青同样如此。
很快一行人到了这边。
张大队长阴沉着一张脸,犀利又冷漠的眼神在魏玉红脸上扫了一眼,“何方芝同志告你踩她手指,踢她竹筐是真的吗?”
他的视线扫向那被踢翻在地的竹筐,眼里闪过了然,当即信了个十成十,挥了挥手,“赶紧向她道歉!”
魏玉红瞪了何方芝一眼,“大队长,我没有,她说谎。我刚才路过她身边,不小心把竹筐带歪了。我没有踢。”
这些知青也会说瞎话大队长用手里的烟枪点了点竹筐上的泥印;“还撒谎,泥点在中间位置,你脚面有那么厚吗?”
其他人齐刷刷地看向那个竹筐,一致认定对方在撒谎。
魏玉红见事情已经败落,只好垂死挣扎,“我没有踩她手,我就是踢竹筐而已。”
不等张大队长说话,记分员直接笑了,“瞧瞧,刚才还死不承认,现在不就招了。你说说你,都招了一半,何苦还不招另一半呢?真是死鸭子嘴硬!”
何方芝把自己的一只手伸到她面前,“魏知青,你看看,我手上都有红印子,这证据够不够你认罪?”
魏玉红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污蔑过,她当即就指上何方芝的面门,慌不择路地骂道,“无耻!下流!”
哈?地头站着的几个大队干部都乐了。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同志指着另一个女同志骂对方这种话的。
何方芝退后两步,脸色涨得通红,谁看都以为她是尴尬导致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憋红的。
张大队长老脸一黑,“你道不道歉?”
魏玉红哪里肯?她梗着脖子,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还从未被人这么甩脸子的张大队长当即就对记分员道,“从她本子上扣二十个工分补给何方芝同志。”
魏玉红毫无反应,其他人却是幸灾乐祸地看向魏玉红。这人怕不是傻子吧?道一句歉而已,她居然不乐意,反而扣了工分。
魏玉红当然不在意这些。因为自她下乡以来,她几乎没怎么挣过工分,她的活都是由张向阳带着他那些狐朋狗友帮着干的。
这年代的工分除了发粮食也就是分钱分东西。
这些东西,张向阳都会给她弄来。她哪里会在意。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没有张向阳,她一个人挣工分是多么艰难。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很快到了晌午,下工的哨声一响,地里的人全都往家走。
何方芝今天得到二十个工分,心里很是高兴。说起来,她还是不习惯干这么辛苦的活计。
她捶着腰,垮着竹筐回到家里。
她洗好手烧了酸菜鱼,才开始煮苞米粥和红薯。
这时张向阳也回来了,他今天干的是最苦最脏的活,弄得身上脸上都是粪水。
一回到家,他就冲了个凉水澡,然后换了身稍微干净点的旧衣服。
“这鱼拿点给我爹吧。”张向阳走进厨房,看到那盆已经烧好的酸菜鱼,突然开口。
何方芝一怔,突然想到什么,她转了转眼珠子,应了声好。
不知怎地,明明是温柔至极的笑脸,张向阳却从中看到狐狸才有的狡猾。
他挥了挥脑袋,把心中的怪异想法丢掉。
他把酸菜鱼倒一半到砂锅里,又夹了点鱼肉进去。然后盖上盖子,把香味掩盖住。
他自然找不到张家大门在哪,所以他冲着站在灶房门口的红叶招招手,“跟爹一起去爷爷家好不好?”
红叶一怔,下意识看向何方芝。
却见她拿着烧火棍一顿,他这碗菜真的是端给公爹的?
红叶见他娘没反对,只好回头冲她爹道,“好!”
父女俩一前一后出了院门,何方芝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两人刚走出院门没多久,迎面就遇到魏玉红。
魏玉红被扣二十个工分,最让她生气的是丢了面子。
一整个上午,那些知青都冲着她指指点点,有的还挖苦她。
她思索再三,还是觉得不能丢掉张向阳这个靠山,所以她连晌饭都没吃就过来找人了。
当她看到张向阳端着砂锅,眼睛一亮,以为这东西是给自己的,忙迎了上去,“向阳哥,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
张向阳一开始没注意到魏玉红,他一直在逗红叶讲话,突然她看向前方,不肯再讲,有些好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魏玉红。
“这位女同志,你说话就说话,干啥拉拉扯扯的?”张向阳眼见对方过来扯他胳膊,吓得往旁边跳了几下。
魏玉红尴尬得不行,跺了跺脚,“你跑什么?”
“我已经说过我俩已经两清,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张向阳眼尾扫到红叶正怒目瞪着魏玉红,就知道这孩子也知道魏玉红和他的事情,心里更塞了。
“你知不知道你媳妇有多可恶?她居然诬陷我踩她手指?”魏玉红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她长得好看,哪里比不上那个乡下村妇?他居然抛弃她。
张向阳愣了一下,而后从善如流地道,“我相信我媳妇,一定是你欺负她。”小三不就是最擅长挑拨离间吗?
魏玉红见他一副你当我傻的表情,心里窝了一肚子火,“你当真这么狠心?”
回答她的是张向阳头也不回的背影,那态度要多决绝就有多决绝。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拐进一条小巷子,张向阳把砂锅放到怀里改成抱,蹲下来看着红叶的眼睛,拉着红叶的手柔声道,“红叶,以前是爹糊涂,以后我和你娘好好过日子。我们一家四口永远待在一起。”
红叶抿着小嘴,呆呆地看着他,好半晌没说话。
第 9 章
张向阳牵着红叶的手到了张家门口,迎面就看到张大队长站在院子中央,坐在小板凳上,眯着眼睛抽烟袋锅子。
可能是有点怕这个爷爷,红叶比之前要拘谨了一些。
“爹,我给你送鱼来了。”张向阳见红叶不肯往前走,自己大踏步走了过去。
这声把张大队长给惊着了,睁开眼打量着他,一时之间怔住了,而后悲剧了,因为未能吐烟,嘴里的烟直接呛到鼻管,他捂着胸口,咳得撕心裂肺。
这可把张向阳吓了一跳,把手里的砂锅放到旁边,开始给他捶背,嘴里还无帅自通地嫌弃上了,“您瞅瞅您老,吸个烟,居然还能呛着了。”
张大队长气得干瞪眼,咳好之后,猛地推开他的手背,痛着手站起来,板着脸开始训他,“你来干啥?不是说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吗?”
张向阳撇撇嘴,低声嘟哝一声,“当大队长的人了居然气性还这么大。您可真行。”
“你个臭小子!”张大队长被他气得够呛。挥着烟袋锅子就想打。
这时灶房里的张母听到动静出来,看到他的动作,大叫起来,“老头子!”
她三步并步两步跑过去一把把张大队长扯开,吵吵起来了,“小三子好不容易来了,刚进家门,你就跟他吵。他不是你儿子吗?你非要逼他走?”
张大队长气得脸色铁青。
张母却不依不饶起来,尤其是当她看到儿子带过来的砂锅,觉得这孩子真是贴心,“小三子送东西来了,你还打他。你还有没有良心?”她越想越委屈,一拍大腿坐到地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只疼前头生的儿子,我也不说什么。你把他赶出家门,一分钱没给他,我都忍了。可小三子都亲自上门认错了,你还不依不饶,你亏不亏心?难道老大是你儿子,小三子就不是了吗?”
张大队长见她像个泼妇指责他,觉得丢了面子,脸色越发沉了几分,只是当他看到那砂锅时,脸又热了起来。只是他到底是爹,哪有当爹给儿子道歉的道理。他尴尬地立在一边,手里的烟袋都快烧完了,他也没看见。
张母越说越心酸,人家都是后娘难当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性子软,老头子性子霸道,她就什么事都听老头子的。老头子更喜欢前头生的大儿子,对小儿子一直嫌弃得不行,她只好多宠小儿子,可儿子越来越不成器,他却只知道打骂,惹得儿子逆反心理越来越重,什么事都喜欢跟他对着干。她心里急,却也没办法。
看着小三子一家被撵出去,吃也吃不好,睡不睡不着,还常常一醉到天明,老头子听说了,天天在家骂儿子不成器。
现在小三子好不容易拉下脸回来看他们了,老头子还像以前一样骂儿子。她再也不想忍了。
“你要是不喜欢小三子,我也不怪你,但是我不能让我儿子这么被人嫌弃,他已经没有爹疼,不能再没了娘爱。我现在就搬去跟他一起住,你们一家太欺负人了,我不跟你过了,我要跟你离婚。”张母从地上爬起来,两只眼睛死死地瞪着张大队长。
张大队长疼得嘶了一声,这才发现烟袋已经烧到头,烫得他手指一个哆嗦。
把烟灭了之后,张大队长有点尴尬地咳了几声,语气有点委屈,声音也小了几许,“他是我儿子,我说他两句咋啦?我又没真打他?”
说话的时候,他还拿眼瞅张向阳,想让他帮着说几句好话,张向阳装没看到,就是不接这一茬,气得张大队长又想拿烟杆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