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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主任点了点头; “行; 反正我给你们两口子办事,你俩伺候我; 我受得起。”
张向阳笑笑; 端着洗脸水出去,吴主任见他要泼在院子里,忙道; “把水浇到地里。可别泼院子里。”
张向阳下意识地答应一声,等他把水泼完了,才想起来,“这是深圳啊,又不是北京。晚上不会结冰的。”
吴主任哼了一声,撇嘴道,“那也不行。要是走路时滑倒呢。我这腿给你们这些年轻人能一样吗?”
“得,您说得有理,我说不过您。”张向阳放下搪瓷盆。重新倒了热水,自己也洗洗。
马大顺从外面走过来,“得了,这是我从会计室拿的会计本,正好趁着饭还没好,咱们先对对账。我听你媳妇说,你这几天安排得很紧。”
张向阳点头,“可不是嘛,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帮忙呢。”
马大顺拍着胸口保证,“行啊,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张向阳接过这一堆账本放到书桌上,吴主任也凑过来看,“这都是你们厂的?”
马大顺点头,“是啊。这是我们这半年来的账本。我都让会计一笔一笔记着呢。”
吴主任从上面拿过来一本,上面记录的是各种进货记录。
按理说这应该是企业的秘密,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的。可马大顺已经从何方芝那边听说吴主任的身份,所以也没有阻拦,甚至还站到他旁边,但凡他有不懂的地方都会解说给他听。
虽然吴主任不会看账本,可他识字。这本子上,每页最下面的地方都会列出当页总收入,他指着其中一页,“你们一天就能卖上百块钱?”
马大顺咧嘴笑,“老爷子,咱们这是厂房,进货都得按千记,一瓶一瓶的,那是零售。一天一百块钱都算是少的了。”
吴主任咂舌,他又往后翻,马大顺说的不错,除了刚开始是一百,两百的,到了八页以后,都上千了。
他合上几本,赞不绝口,“你们这厂子赚得还真多啊。怪不得阳子说你们一个月都能卖几十万瓶呢。”
马大顺听他夸赞,心里很美,可嘴上还是谦虚着,“也还好。不过这都是销售记录,我们还有不少支出呢。”
吴主任十分好奇,“你们都花哪去了?”
马大顺从那一堆账本中找了一本支出记录,把它打开给吴主任看,“您瞧,这些香料,油,盐,防腐剂,瓶瓶罐罐,包装机等等,都得要花钱。”
“那你们这半年赚了多少钱啊?”吴主任刚问完,就把自己的包袱打开,掏出一个本子来记录。
马大顺眼神闪了闪,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头四个月没挣钱,毕竟我们厂子的租金,盖房子的材料费,还有这些原材料的费用,以及工人的工资都是笔不小的开支。第五个月盈利了一万多块,上个月赚了一万八。”
吴主任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眼睛瞪大如牛铃,“那你们一年就能挣十几万块钱啊。你比那万元户还厉害啊。”
马大顺笑了笑,刚想谦虚几句,突然想到何方芝叮嘱过,最好不要太谦虚,要不然吴主任该嫌弃他们不如别的厂厉害了。他含糊地道,“还行吧。”
吴主任砸吧了几下嘴,“看来还真让你们张导说中了。上面肯定会宣传改革开放的。”
张向阳听到这话,回头道,“肯定的呀。我媳妇说张导这人是个聪明人,让我跟他多多学学呢。”
吴主任眉头蹙起,盯着他问,“咦?你媳妇就见过张导一次,她怎么就知道张导是个聪明人呢?”聪明人难不成脸上还写字儿?
张向阳刚想张嘴,突然想到什么,摇头不肯说了。
吴主任最烦人听半截话,拍了他一下后背,嗤道,“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打电话告诉你媳妇说你对我不好。”
张向阳瘪了瘪嘴,委屈巴巴地道,“吴主任?咱们讲点良心好不好?我可是把你当亲爹一样伺候的。就因为我说了半截话,你就这么诬陷我,你良心不会痛吗?”
他这话说得入情入理,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吴主任猪八戒倒打一耙,可吴主任也有自己的道理,“你让我听半截话,让我夜里睡不着觉,我心里能舒坦嘛。我心情不好,我能吃得下饭吗?我吃不下饭,我能好好工作嘛?”
张向阳和马大顺对视一眼,都能对方眼里看到“胡搅蛮缠”四个字。
马大顺手捂着嘴,要笑不笑的样子,他憋了好一会儿,才把笑意给压下去,他推了推张向阳的肩膀,怂恿道,“阳子,你还是说吧。省得老爷子没法好好工作。”
他把工作两个字咬得极重,张向阳瞬间秒懂,只是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犹豫。
吴主任斜着眼盯着他,张向阳不放心地说,“我说了,您可不许生气。”
吴主任咬牙切齿道,“怪不得你不肯说呢,合着这里面还有我的事。你跟我说说,你们俩夫妻怎么在背后编排我呢。”
这误会可就大了,张向阳急赤白脸地摇头,“没有,跟你没关系,我这不是担心你听了会多想嘛。”
吴主任摆了摆手,“我信你才有鬼呢,你赶紧说吧。”
张向阳小心窥视他的脸色,斟酌了下语言,才道,“我媳妇说那么多老师都下放了,只有张导没有被下放改造,可见他懂得察言观色,是个聪明人。”
吴主任沉默了,他脸色微微有些惊讶,竖着手指,想张嘴反驳,可又好像没法反驳。背着手出去了。
见他脸色铁青,张向阳有些无措地看着马大顺。
马大顺担心吴主任生气,不给他们写剧本了,一巴掌拍到张向阳后背上,“你说这干啥。你这不是挖老爷子的心窝嘛。你咋什么话都敢往外蹦,你可真行。”
张向阳觉得自己挺冤,“不是你们让我说的嘛。我说了你们又不高兴。”
马大顺被他噎住,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不会随便说件事啊,你说这个,惹人家不高兴。你虎不虎啊你。”
张向阳也有点后悔,拍了下自己的嘴。
恰好此时外面有一阵哨子声响起,马大顺忙道,“你先给老爷子道个歉,我去给你们把饭菜打回来。”
张向阳担心他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的饭菜,忙道,“要不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吧。”
马大顺当即反对,“得了嘛,你先把老爷子哄好,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等马大顺大步流星往外走,张向阳也跟了出去。他四下瞅了瞅,发现吴主任正蹲在院子外面,看着那一排厂房。
张向阳也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来,试探着问,“吴主任?您生气啦?”
吴主任回神,微微叹了口气,摇头,“我没生气。”
张向阳小心翼翼地揣测他的脸色,轻声问,“那您怎么不说话啊?”
吴主任低头,看着自己已经长满老年斑的手背,神色有些恍惚,带着怀念与懊悔,“你媳妇说的没错。我挺后悔的。要不是我当初口无遮拦,我的孩子也不会早早就没了。”
张向阳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您的错。是那些数字帮太可恶了。”
吴主任自嘲一笑,“怎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老张可以保存自己的孩子,我却不行?”
张向阳急切道,“那是因为您这人直率。”
吴主任眼圈瞬间就红了,捶了下自己的胸口,“我当初也以为自己没错,所以无论多么辛苦,我都咬牙挺过来了。可回到北京后,我才知道我我的孩子早就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的错大,还是……别人的错大。”
张向阳沉默了一瞬,“没有。您没错。您也不想的。”
吴主任见一脸自责,拍了拍他的肩膀,“算啦,你也别担心我。人死不能复生,我这把年纪,我看得开。我还想多活几年,每年清明节给我儿子烧纸钱呢。”
张向阳扶他起来,想也不想就道,“您要是不介意,我照顾您。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能当半个儿子使。”
“你要认我当干爹?”吴主任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怕我骂你啦?”
张向阳苦着脸,骂!怎能不怕!他想打退堂鼓,可吴主任真的很可怜。张向阳咬着牙根道,“我不怕。干爹就干爹。”
瞅着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吴主任不高兴了,拍了他一下,“你小子这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是我占你便宜。你认我当干爹,是你占我便宜,好不好?我那宅子,我所有的收藏都归你。”
张向阳可从来没有觊觎过别人的东西,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自己被他看扁了,“瞧您这话说的,我一个大男人,我会贪您那些玩意儿?”
吴主任见他这么有骨气,“那是我说错话了。”
他看着张向阳道,“你不就是怕我骂你嘛。得了,等你真的成了我儿子,我肯定爱屋及乌,不骂你。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这最后一句话,肉麻得不得了,说的人撇了撇嘴,听的人也是抖了下胳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吴主任双手背在身后,斜睨了他一眼,“这事等咱们回去后再说,咱们先办正事要紧。你媳妇同不同意,还两说呢。”
张向阳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她会不同意?”
吴主任斜睨了他一眼,“还以为你俩好到穿一条裤子,原来她也不是啥事都跟你说啊。”
张向阳皱紧眉头看着他,“你指什么事?”
吴主任“我之前想认她干女儿的呀。她不同意。”
张向阳惊了一下,他媳妇每回都让他好好对吴主任,他还以为他媳妇是想巴结吴主任呢,怎么听吴主任的意思,他媳妇放过这么好的巴结机会了呢,他愣了一下,有点好奇,“她为啥不同意啊?”
吴主任红了脸,推开他的手,梗着脖子往院子里走,傲娇道,“我忘了。”
张向阳转了转眼珠子,突然福至心灵,“哈哈,我知道了,她一定是嫌弃你知识水平没她高。不肯让你倚老卖老欺负他。”
被戳中心思,吴主任瞪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说过的话,你该不会反悔吧?”
张向阳心一塞,他好像高兴得有点太早了。
咋办?他刚才都把话说出去了。
吴主任背着手,哼着歌往屋里走,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张向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他猛地一拍脑门,“吴主任,原来你刚刚是装的?你是故意想让我认你干爹的,对不对?”
吴主任被他这一声,吓得差点被台阶绊倒,张向阳眼疾手快,一个健步冲过去把人扶住。
吴主任惊魂未定,拍着自己的胸口,“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耳朵又不聋。”
张向阳忙道歉,“对不起,我一时之间太激动,忘了这儿有个台阶。”
吴主任哼了一声,“是!就许你们俩口子让我办事,就不许我算计你们啊。我告诉你们,姜还是老的辣。”
说完,他推开张向阳扶他的手,背着手,迈着台阶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为啥女主要拒绝认干爹?
第 97 章
马上就要吃饭了; 张向阳左看右看; 都没能找到吃饭的地方,他出了房门; 看到西边的地方放着一张木桌,估计应该是马大顺清洗过的; 他把它搬了进来。
刚放下桌子; 马大顺就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马大顺没把饭菜往桌上放,指着床头朝张向阳道; “阳子,你把床边包里的桌布拿过来铺上; 这桌子我昨天刚给你们洗的,晾了一天,昨晚我回来晚了,忘了收进去。”
张向阳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