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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学恬看着她,在心里摇了摇头,这就叫自作自受啊,又费钱又费力,还没讨个高兴,图什么呢。
还是那句话,冲动是魔鬼,要不得要不得啊。
回青山村的路上,又是熟悉的颠簸感,霍学恬想到来的时候,她不顾形象在车上为袁有容画的东西。
嗯,不知道晚上她会做成什么样的梦啊。
对方想让自己摔倒,但是没摔成功,霍学恬就不好害人家也摔一次,但让她感受一下自己差点摔跤那刻的惊惧还是可以的,也很公平了,你让我受到惊吓,我就让你也被惊吓一次。
一路颠簸到村,所有人各回各家。
霍学恬也拖着有些疲累的身体和她奶回家,这个晚上只简单看了会书就早早睡下了,她好久没像今天这么逛过街,精力有些告急,需要好好休息补充。
躺下的时候顺便感概:逛街真是一项非常耗费精力的‘运动’。
霍学恬都这样,抱了一天‘板砖’的袁有容只会更累,当她终于放下布料的那一刻,就觉得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强打着精神吃过晚饭,简单清洗了一下,马上就回了房间开始睡觉。
人的精神疲乏是最容易被侵入的,袁有容就是一个例子,在看不见的地方,某种隐形的能量开始在她的脑海中流窜。
悬崖,峭壁,松动的土地,地面的裂痕……
卡车,晃动,风声,分崩离析……
“啊!啊!!!”
凌晨,知青院一声尖叫响彻全院。
一个女知青满头大汗的缩在床边,双手在自己身上不断摸索,终于确定身体完好,才听到耳边许多人的说话声。
“袁同志,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啊。”
“袁同志你说句话啊。”
“你听得见我们说话吗,这不会是吓傻了吧……”
“……”
蜷成一团的袁有容终于放松身体,露出脸来,舔舔发干的嘴唇,恢复了一些力气,说:“没事,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现在已经好多了,对不起啊,把你们都吵醒了。”
她的样子确实是吓惨了,所以大家虽然下了一天地半夜被吵醒很不舒服,但都没有指责她什么,跟她说了几句话,顺便送走隔壁房间也被吵醒的知青们,看她脸色好多了,就安慰她继续睡,自己也打着哈欠躺回床上。
每个暑假总是田地里最忙的时候,大家都干了一天农活,没有一个不累,所以也很快就陷入了沉睡状态。
袁有容呼出一口气,摸索着将薄薄的被单盖在身上,也闭上了眼睛,神情安稳。
可慢慢的,脸上的安稳逐渐变成了紧张、慌乱和恐惧,那张清秀的脸上五官皱成一团,身体也绷紧了,仿佛浑身都在用力。
“啊!啊——”
袁有容坐在床上喘着粗气,眼神中还可以看出残留的恐惧,这次她很快反应过来,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想再让大家都被她吵醒。
但是因为其他人本来就才刚睡下两个小时左右,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还是被惊醒了,都睡眼朦胧的坐起来,看向出声的方向。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这是脾气温和的。
有起床气的人直接抱怨说:“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还要干活呢。”
袁有容连忙道歉,保证自己不会再发出声音了。
同住的几人看她没第一次的时候那么害怕的样子,就嘟囔几句又继续躺下睡。
袁有容却不敢再继续睡了,她怕又做梦,梦到自己从悬崖掉下去,或是从高速行驶的卡车上掉下去……
真的太可怕了,就好像真的发生在她身上的一样,踩空的悬崖,和颤动的卡车。
更可怕的是,她知道那是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所有的挣扎都没用,像一只蚂蚁,任那个残酷的梦境从她身上踩过。
袁有容知道自己明天也要下地,这是当初担任老师前就定下的规定。
虽然队长给他们几个老师分配的都是轻松的活,但对她来说还是要耗费许多体力,如果晚上不睡觉的话,明天干活的时候肯定会很难受,只是她根本没法让自己放松的躺下。
一闭上眼,她就感觉噩梦又要来了。
也怕再把同住的室友们吵醒,那样会弄得一屋人明天干活都没精神
袁有容屈膝坐在墙角,被单随意地盖在身上,其实她还是很困,只能这样让自己清醒一点。
迷迷糊糊时,她想到自己今天想让霍学恬从车上掉下去的行为,难道这就是报应吗,让她感受一下她施加在别人身上的事。
现在她知道了,从高处掉下来的感觉很可怕。
可如果再来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那样做,到底是为什么,那明明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是她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对了,是因为林长远,因为他视而不见,因为他无动于衷……
因为他,她做了自己以前看不起的事,成为了自己以前一直看不起的人,真的值得吗?袁有容不知道。
……
听说青山小学的袁老师今天干活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给摔破了。
霍学恬是在第二天傍晚听说的袁有容摔跤的消息,消息来源于热爱生活同样热爱八卦的郝双。
郝双还说:“好像还去卫生所包扎了,我爸还给袁老师放了一星期假,让她在家休息,可能是摔得挺厉害的。”
桂兰芳在旁边刚好听了一耳朵,立马道:“活该!”
她也不是故意要偷听孙女跟小伙伴说话,就是过来送点零嘴给她们吃的时候刚好听见了。
“昨天还想害你摔下车呢,今天自己个儿就摔了,这就是报应!”
桂兰芳放下瓜子,觉得郝双今天来得真是好,对她笑了笑,无比亲切地说,“郝双等着啊,我再去给你们拿点吃的来。”
不是因为桂兰芳抠,不舍得给孙女的朋友拿好东西吃,是郝双和冯三丫以前经常来找孙女,每星期都来,她不能次次都拿好的吧,一般就拿些普通的小零嘴。
这回郝双说的事让她心里痛快了,她就准备再拿些好吃的来。
桂兰芳来得快走的也快,剩下郝双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呢。
“什么意思啊?”郝双疑惑地拉拉霍学恬,问:“甜甜,你奶是说昨天袁老师想害你摔下车吗?不会吧!”
小学的时候袁有容也曾经带过她们,那时她是个好老师,身上还总是带着一些知识青年独有的革命精神,一切以党的命令为先——
比如当初桂兰芳拒绝安置知青,她觉得这样是不支持党的工作就站出来说,比如上课时有孩子不听话,她就会拿各种主席总理的话灌输给学生,比如她不喜欢桂兰芳,却基于对自身作为知识青年的要求不会去为难霍家的孩子……
这样的事有不少,总的来说袁有容就像一个老古板,以红宝书上的话为真理,认为所有自私、自利、好逸恶劳、违法乱纪等等的东西都是错误的,不应该存在的。
她这样经常让人觉得很烦,总是讲一些大道理,想让别人都像大道理中那么做,谁都不觉得她也会做那些错误的事。
霍学恬觉得大概也有时间的原因吧,让袁有容看清了,她信仰的并不能帮助她什么,快十年了,她依然还是在农村做着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工作,初来时的雄心壮志早就被磨灭。
加上对林长远的付出得不到回应,情感上受到折磨,一日复一日,负面情绪越积越多,终于,来了个引线,内心压抑的负能量便一下子全被翻出来了。
其实在一开始,霍学恬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到了袁有容,但看见袁有容看林长远的样子就明白了,原来是美色误人啊,又认真分析了一遍,才确定——
自己就是个被牵连的那根引线。
现在对着郝双,霍学恬只是说:“昨天我不是去城里吗,上车的时候袁老师推了我一下,弄的我差点摔下去,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推我,然后她说是钱掉了急着下车找钱,不过后来钱也没找着就是了。”
“就算钱掉了也不能推你啊!”
先不说钱是不是真的掉了,推人总是不对的,郝双气哼哼的,“袁老师怎么这样啊,真是的。”
“对了。”霍学恬问她,“你知道袁老师是因为什么摔跤的吗?”
不会是因为做了噩梦吧。
她觉得她画的东西应该没这么大作用啊,就是一个悬崖和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用高度和速度吓唬吓唬人而已,她又不能控制做梦的人掉下去,至于给人吓到失足摔跤的地步么。
“哦,说是因为袁老师力气小,拉粮食的时候一下没拉动,结果就摔了。”
“哦。”
霍学恬点点头,力气小这个应该跟做什么梦没关系,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这时桂兰芳也再次拿了吃的出来,是一些饼干和大白兔奶糖,给她们放在了桌上,“甜甜你们吃吧,奶去整整菜园,有事再叫我啊。”
“诶。”
霍学恬和郝双两人是坐在堂屋里,桂兰芳走了后,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郝双拿了一个奶糖,剥开糖纸放到嘴里,左右看了看。
“甜甜,你哥呢,他不在家吗。”
“嗯,他去供销社找我二哥三哥去了,说先看看别人是怎么工作的,学习一下,你找他有事啊。”
“也没有。”
郝双含着糖,有些不太清晰地说:“就是找工作的事啊,我爸之前不是说帮我们找工作嘛,结果现在他升了那个什么公社副主任,每天特别忙,都没时间找,就让我跟你们说下,等过些时间再打听,而且他在公社那头打听的话,可能打听到的工作会更好一些,叫咱们不要着急。”
这不是正合她意么!
霍学恬立马道:“没事,我不着急。”
“那就好,三丫那我也跟她说了,刚好咱们就在家歇些日子吧,之前天天跟你们一块学习都累死我了。”
额……她刚想说既然不急着找工作,你在家没事就看看书吧……
“双啊。”霍学恬微笑地看着郝双,建议道,“反正你在家也没事,要不把书拿来和我一起看书吧。”
“不要!”郝双像被点燃的爆竹似的,瞬间从椅子上蹦起来,“我才不要过来跟你一起看书!”
霍学恬瞥着笑,一本正经地劝她,说:“你看你在家没事干也挺无聊的,咱们一起看书还有人说话,不是挺好的么。”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郝双委屈地瞪着她,结果你们看书的时候都不说话,就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咳……”霍学恬清清嗓子,“好了,不逼你看书了还不行嘛。”
反正,过两个月还是要看的。
郝双哪知道她的心思,听见不用看书,就哼了一声坐下来,又剥了一颗糖放嘴里。
霍学恬也跟着吃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把糖纸放在手里展平,熟悉的包装,熟悉的味道,她甚至觉得这个奶糖比她在21世纪吃的还好吃些,浓浓的奶香味,吃在嘴里就觉得特别实在。
郝双也很喜欢这个奶糖,很快,奶糖就被吃掉了一半,旁边的饼干和瓜子却都没怎么动过。
“甜甜,这个大白兔奶糖又是你四叔带回来的么,我能不能请你四叔帮我也带两包啊,供销社的奶糖卖得太快了,运气不好都买不到,我爸上次就没买着,买了包其他牌子的奶糖回来,结果根本没这个好吃。”
“这个啊。”霍学恬摇摇头,说,“这个不是我四叔买的,是我二哥三哥买的,他们也在供销社上班你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