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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不是兄友弟恭的一对兄弟。
“属下不知道,但听安然公子的人传令说,他们带着陛下的诏书而来!”侍从说。
“诏书?!”齐鹿坐起来,很是震惊。
扶苏知道侍从不可能知道是什么诏书,于是说:“老师别担心,我去看看是什么诏书。”
“去吧。”齐鹿点点头,看着扶苏走出去,忽然又叫住他,担忧地说:“扶苏,多带一些人在身边。”
“我知道,老师不必担心。”扶苏走出郎中令府,点了一对护卫跟在身边,随后说:“带我去见安然公子吧!”
安然和季枢站在长城上,北风呼啸而过,夜晚的月光下,那片荒凉的土地仿佛一片雪白的海滩。
然而广阔无边的土地,让人生出无数壮阔的心情。
安然道:“丞相以为这长城内外,需要多长时间能统一?”
“长城以外的土地多是荒废,掠夺这些土地没有太大的意义。”季枢说道,“最富庶的七国已经统一,陛下为公子打下的江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今公子最需要的考虑的是如何治理这个国家。”
听到这一番劝说,安然笑了笑:“这是丞相的肺腑之言吗?”
“是。”季枢说,“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但臣愿意辅佐小公子成为超越陛下的一代明主。”
“那有什么意思?”安然低声说。
长城上风太大,如果不大声说话,很容易被风沙吹散。
所以季枢也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长城上守卫的人沉默无言,所有人的五官都在火把的光芒之下被映得如同陶俑一般。
很快,脚步声传来,扶苏带着一对护卫走上城楼。
安然转过身,看着他微笑,却没有行礼,只有季枢朝他恭恭敬敬行了一个礼。
扶苏心下奇怪,安然总是很会做表面那一套,每次见了他都特别有礼貌,尤其有人在旁边的时候。
“父皇的诏书在何处?”扶苏性格里要温厚一些,没有计较那没有行礼的事情,他只是关心让安然带了什么旨意来。
“兄长跪下听纸吧。”安然笑着说。
扶苏看见丞相拿出了诏书,便跪下来,神情很是恭敬。
季枢看了他一眼,缓缓将诏书打开,看着上面的文字,心中迟疑纠结。
“丞相怎么了?需要我来念吗?”安然看向季枢。
“不用劳烦公子。”季枢深吸一口气,开始照着诏书,把几乎能背下来的几行字大声念出来。
长城上的风很大,扶苏听着听着,忽然震惊地抬起头,满脸不可置信。
郎中令府
齐鹿扶着内侍的手挣扎着起身,走到书房外,看着黑沉沉的夜空。
☆、第1738章 离间之计【4】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吗?安然小公子带了一份什么诏书来?”齐鹿焦灼地问。
“回大人,还没有回来。”
齐鹿的眉头越皱越深,这种时候秦王让人送来诏书,会是什么意思呢?
而且特地让安然小公子和季枢丞相一起送来,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派去的人没有回来,但外面却有侍从通报说安然小公子来了。
齐鹿怔了一下,安然小公子不是应该在宣读诏书吗?怎么跑到他这里来了?
没有说请进来,安然已经带着一队铁甲森森的护卫走进来。
齐鹿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走进来的少年,他离开咸阳的时候,安然还是一个小婴儿,如今看起来,却仿佛一个可以主宰生死的人。
安然还是一派少年气息,看着齐鹿微笑道:“多年不见郎中令了,您老了。”
齐鹿如今是近四十的人了,自然不再年轻,不过他被秦王下令施过宫刑,因此面上无须,皮肤苍白,看着却也不是那么老。
“参见小公子。”他走到自己面前时,齐鹿才弯腰行礼。
“不必多礼。”安然摆摆手,“我奉命而来,有重要的事情。”
“不知小公子有什么事情吩咐?”
安然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十分悠闲地说:“父皇派我来传旨,是关于王兄太子之位的的取舍。”
齐鹿的面色微微变了。
安然道:“你也知道,父皇有多爱王后,而王后只生了王兄一个孩子,所以要轻易放弃他是不可能的。”
齐鹿没有说话,而安然却笑着转过头说:“父皇讨厌你,你心里很清楚吧,这些年都是你在带坏王兄,如果没有你在一旁蛊惑,或许王兄不会这样。”
“什么意思?陛下要除了我吗?王后不会同意的!”齐鹿说,他现在被费思量反噬得厉害,根本无法窥探重葵的心思。
安然扬唇笑道:“你觉得,在王后心里,是王兄重要,还是你重要?”
“不可能!”齐鹿笃定地说,“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何况扶苏也不会舍弃我!”
安然在心里冷哼,这个老妖货倒是很了解重葵和扶苏!
“如果真的不舍弃你,那他们怎么不来这里救你呢?”安然淡淡地瞥着他。
他身后铁甲森森的护卫都是曾经姬玄殇身边的,这些人被安然一起带出咸阳,本来是帮助他顺利让扶苏退位,如果遇到反抗可以自保。
但安然想用这些人做点事情。
看着那些铁甲护卫,齐鹿的心里也不确定起来:“我要见扶苏公子!”
“王兄现在不会见你!”安然说,“大秦江山和郎中令你比起来,孰轻孰重呢?”
“我不会听你胡言乱语!”齐鹿忽然把安然推开,大步走下楼梯。
安然看了他一眼,便对护卫冷冷开口:“抓住他,就地处死吧!”
护卫一拥而上,在这些高手对比之下,齐鹿显得弱许多。
他当年偷学禁术费思量,便已经知道这禁术会腐蚀自己的灵力,最终让他一无所有。
☆、第1739章 同归于尽【1】
现在正是费思量反噬最厉害的时候。
他被护卫按在地上,明晃晃的刀光在眼前晃悠,齐鹿的瞳孔不断地紧缩着。
“我要见扶苏公子!他不可能杀我!不可能!”齐鹿大喊着。
“你把自己想的也太重要了,你只是他的老师,他连生下他的亲生母亲都能下手,何况是你?”安然站在一旁,冷冷地笑着。
长公子扶苏要杀那个蛊惑秦王的妖女,而那妖女是他的母亲,这件事在秦国又不是什么秘密。
相信齐鹿会比他更加清楚。
齐鹿红着眼睛,急剧地喘着粗气。
每次看到扶苏那么坚定地要杀重葵,齐鹿心中便觉得一阵心寒。
扶苏小的时候,重葵那么疼爱他,可是依旧让他讨厌厌恶,这是齐鹿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件事。
如今……难道真的是他从小教导的结果吗?那他算是自食恶果吗?
“不可能……”他喃喃地念着,身上忽然有一层灵力细细地飘荡开来。
安然看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退开几步,继续说:“郎中令,你也别太伤心,你教导了王兄这么多年,你死了之后,王兄一定会好好安葬你……”
“啊——”忽然齐鹿一声爆喝,猛地从地上弹跳而起,掀翻了周围按住他的护卫。
那是禁术最后的爆发了!
安然对一个护卫使了一个眼色,那护卫说了一声:“上!”
一群护卫再次涌上,这一次却不仅仅是按住齐鹿,而起兵器纷纷砸下,刀砍斧劈。
齐鹿踉跄了几步,忽然抓住其中一名护卫的兵器,疯狂地横扫一圈,便带着一身鲜血踉踉跄跄地跑出去。
“小公子,太奇怪了,中了那么多剑都还活着。”一名护卫不解地说。
“是啊。”安然皱着眉假装疑惑不解,“父皇下令要杀他,可是他这样杀不死又该怎么办?”
临走之前,他确实接到父皇的密信,要秘密处理掉齐鹿,所以他才能带着这么多铁甲护卫出来。
“属下派人追上他,先抓住他吧!”护卫说。
安然点点头道:“辛苦你们了。”
护卫们追出去,可是说也奇怪,才一转眼的功夫,就看不见齐鹿了。
此时在长城上,北方从远处的沙丘中吹过来,如同鬼哭狼嚎一般,比刚才更加剧烈。
扶苏望着北方,一脸生无可恋的悲凉,眼眶湿润着说:“父皇被她蛊惑了!她不是我的母后,为什么没有人相信?”
“公子,她确实是王后,谁都会认错,陛下怎么会认错?你把陛下想成什么人了?”季枢叹息了一声,看着扶苏这样,他也觉得心里很遗憾,“如果公子能回去向王后认个错,或许陛下会原谅你。”
“错的不是我!”扶苏固执地说,“难道不是她害死了灵王吗?父王也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子!她做了那么多错事,为什么反倒要我认错?”
“作为人子,错的确实是您。”季枢说。
铿——
扶苏忽然拔出腰间的佩剑,面色坚毅:“我不会回去认错!”
☆、第1740章 同归于尽【2】
季枢知道劝不了他,便说:“既然这样,那微臣便派人送公子前往封地吧。”
“老师怎么办?”扶苏问。
季枢道:“安然公子方才说有事情,我想应该是陛下交代他,要除掉郎中令吧。”
扶苏瞪大眼睛,激动地说:“父皇让安然去杀老师?!”
季枢点点头道:“这是我的猜测,不过陛下一直厌恶郎中令,如今既然废去您的太子之位,必然不会留着他。”
“不可以!”扶苏转身往城楼下走。
季枢一把拉住他说:“公子,你清醒一点,据我所知郎中令身患奇病,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您就算违抗陛下的旨意让他活下来,又能活多久?他活着也仿佛在受苦一般。”
扶苏猛地想起他之前去见老师时,他身上腐朽颓败的气息,就仿佛他幼年时在战场上见过的腐烂尸体。
他能当上秦王的话,可以为老师遍寻天下名医,不惜一切代价救老师,可现在父皇已经让他没有继位的可能。
那老师……
扶苏的心第一次动摇了。
“公子,听微臣一句劝,这个时候不要和陛下作对,他是您父亲,您当真要让他对你的最后一点亲情都因为郎中令而消失殆尽吗?”季枢语重心长地劝说。
“父皇也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扶苏失落地说。
季枢叹道:“若陛下不喜欢你,凭你对王后做的那些事,那些言论,陛下已经杀你一万次了。若陛下不喜欢你,这么多年也不会被齐鹿牵制,当年他抱走你来威胁陛下和王后,陛下也妥协了,所以这十几年分开,你才觉得和陛下生疏了。”
“是老师抱走了我?”扶苏有些吃惊,“是父皇把我交给老师啊……”
“这件事,咸阳城中很多人知道,你可以随意去问。”季枢说道,“郎中令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你,也许是怕掌控不了你吧,这些年若不是他,或许陛下也不会废弃你的太子之位,你心里不亲近陛下和王后,却亲近一个多次觊觎王后的人,陛下怎么会不对你失望呢?”
扶苏满脸悲伤:“我……”
忽然一阵风卷上城楼,一阵风沙顿时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季枢是纯粹的文官,这风沙来的时候,他一下子站立不稳被掀翻在地。
扶苏则很快抬手遮住眼睛,没有被风沙眯了眼,待风沙过去,他从指缝间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面前。
“老师?”扶苏有些没有看清楚,但是那股腐朽的味道他却熟悉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