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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儿不敢,纵使磬儿出了慕容府,也是慕容府一手培养的人,这礼数不能失的!”磬儿一板一眼说得很是认真,胸膛里的那颗心紧张地怦怦直跳。
“好了,过来坐吧。今天既然来了就是客,老夫也难得清闲,过几日又要回漠北了,就坐下来随便聊聊家常吧…”老爷好似漫不经心地说着,一口一口吹着杯中袅袅升起的水雾,轻泯一口,悠哉地呲了一下嘴。
一切看似都那么的自然随和,可磬儿的心“咯噔”一下,聊聊家常?难道老爷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怎的还没有张口,就被人看穿了自己的意图,磬儿不觉心虚不已…
老夫人使了个眼色,众下人悄无声息地全数退下。眨眼工夫,整间厅堂就只剩下老爷、夫人还有磬儿三个人。这气氛实在是静得让人心烦意乱的,磬儿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衣角,皱皱的衣角都快让她搓破了…
终于,老夫人打破了沉寂,面朝着老爷,温声细语地说道:“老爷,磬儿这丫头心思细腻,我也不想再瞒她…实际上,这数月里她已经知道了许多事情。她还是个孩子,就经历了这么多,还有生母的那些事情,我想也是该告诉她实情的时候了,总不能瞒她一辈子吧?”
“老夫知道你为什么回来!”慕容琛并没有正面看向老夫人,而是直直地、甚至是严厉地望着磬儿低垂的眉眼,正颜说道。
磬儿听着老夫人的话,又被老爷这句没头没尾的厉声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抬头的时候,才看见老爷的眼神是望向自己的,身子不由得又是一颤,连忙低下头去。
这一系列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慕容琛的双眼,突然觉得眼前这丫头甚是让人怜爱!方才进门的那一刹那,磬儿的侧颜、还有那凝神思考、微微皱眉的神情…简直就是雅夫人的翻版…那一瞬间,慕容琛愣住了,望了良久,心底一直压抑的那份情瞬间翻上了心灵的海面,荡漾着,被浪花拍上岸…
十几年来,这份情压抑的实在太辛苦了…雅夫人已经永远的离去,可是现实的生活还是要面对的,既然不能相随而去,就应当为活着的人考虑。他不是一个人,他有妻子,有孩子,这个家还在等着自己,他只能选择将爱埋葬,选择保留那份回忆和美好。
慕容琛凝神再望一眼老夫人,老夫人会意一笑,虽是只字不提,眼神已然表明了自己的心迹:“老爷,不用在意我的感受!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该受的伤痛都已经受过了,还有什么能伤的呢?把你和雅夫人的点点滴滴说出来,而后将那颗封闭了太久的心释放,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一百三十三回 慕容府的往事(四)
得到了妻子同意的神情和支持的微笑,慕容琛的眸光柔软了许多,唇角似笑非笑,许是太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可他的心里已经对妻子万分感激了。
雅夫人死后的这十几年,慕容琛将心冰封起来,将偌大的慕容府交给结发妻子打理,而自己镇守边关,不仅对府里的大小事宜不闻不问,更是冷落了十几年如一日将慕容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妻子。这份情,也许下辈子也还不完的…回眸再看磬儿的时候,慕容将军的面色转变了另一番神情。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怜爱,那眸光闪闪,透过磬儿已然望到了十五年前…
“初见你母亲的时候,她就像一只惊魂未定的金丝雀,挣扎着、拼命地逃脱…可她并不是金丝雀,那个牢笼根本就困不住她…但是,她带着一副枷锁,看得出来,她活得很累,没有人能帮得了她…”慕容老爷那微微浑浊的双眸,悠悠的望着远方,话语间满满的皆是幽怨之色,这回忆里夹杂着太多的伤…
这些话说的很晦涩,磬儿似懂非懂,可也不得不赞叹,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陷入爱情的每一个人,都是诗人!即使是像慕容老爷这样的镇边武将,也有柔情的一面…
“那天,她们被一群人追赶,救下你母亲的时候,她居然没有对老夫说谎,她说她是北琰国皇后的妹妹,她说她奉命即将挑起一场战争,她说她不想看到黎明百姓居无定所、妻离子散…她请老夫帮忙,求老夫告诉她该怎么做…应她的请求,帮她将皇后的儿子送回了北琰国,老夫将她藏在了竹舍,那几个月终于看到了她的笑容。就好像严冬刚过,枯枝丛中盛开的第一株桃花,美得醉人。她那么容易满足,什么都不要,几次想带她回府,她都拒绝了。直到后来肚子渐渐凸显,老夫劝她至少为了孩子着想,这才随老夫回了慕容府。她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起初老夫并不知道是谁,更因为你的降临,恨过、也迷惑过…”慕容琛定定地凝望着磬儿,认真的说道。
即便说到“恨”,他的眸光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也许是真的看淡了吧,就算曾经真的恨过磬儿的降临。可是毕竟十几年过去了,老爷更是履行了他对娘亲的承诺,将娘的女儿照顾的很好,即使后来阴差阳错地出了调包一事…
“她走得太早,以至于老夫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老夫可以面对她跟别人的孩子,曾经答应过她要送她一个宁静的庄园,可是直到她香消玉殒,老夫居然都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派人找遍了整个渌城,至今也未能找到她的尸骸…”慕容琛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终是说不下去了。话语想断弦般停在那里,磬儿的心也是忐忑难安。
要不要说出来?要不要告诉他,娘亲的香坟安好地坐落在一块很宁静的地方,娘她很好,即便没能拥有您送给她的庄园,至少她还拥有像绣夫人这样好的姐妹爱着她、保护她…
“老爷…我娘她…她是否带着什么东西来到淩晔国?”磬儿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思量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将到了嘴边的那一席话说出来,转了话题,磬儿怯怯地问道。
“你娘不想再被以前的事情牵扯烦心,而且老夫答应她除了她愿意说出来的,其它事情一概不会过问。只是不想后来出了这么多事,却连问她的机会也没有…”
只觉得整颗心都像沉入了谷底一般,磬儿失望极了:“这么说,连老爷都不知道娘的身上到底带了什么,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我该怎么办…”
老夫人望了望磬儿紧拧的眉眼,问道:“磬儿,你为什么非要找到你母亲的过去?那些陈年往事,不提也罢,你还年轻,应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才是啊!”
磬儿知道老夫人是在关心自己,可她并不清楚自己这数月来的经历,磬儿的心中很感激,轻声说道:“方才在佛堂的门口,磬儿无意间听闻老夫人与可欣的对话。老夫人说过价值,磬儿想问,在老夫人心中,您衡量价值的标准是什么?”
没料到磬儿会有此一问,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后慈眉一笑、悠悠道来:“我的标准是会变的!但唯一不变的是自己的责任和对亲人的心意…磬丫头有此一问,是否想说你的这些做法,是对生母的那份难舍的情意?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逝者长已矣!我们何苦要自寻烦恼呢?”
磬儿轻轻摇头:“老夫人有所不知,有些人离去就真的是如灯灭,而像娘亲这样满是秘密的人,纵使她逝去十五年,依然会有人想要千方百计挖出她的秘密。我是娘亲的女儿,就算我不去理会,也会有人因为娘亲的事情而找上我。与其到时候被动地任人宰割,我更愿意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先找到真相。”
磬儿抬眸,望着老夫人微微点头,好似认同了磬儿的想法一般兀自想着什么。顿了顿,磬儿接着说道:“其实,方才磬儿问老夫人价值一事,想说的并不是娘亲的事情。磬儿觉得老夫人是个明大理之人,因此,我想老夫人应当不会介意可欣的身份吧…”
“可欣的身份?这话从何说起啊?”老夫人越听越迷惑。
“磬儿也是最近才得知的,十五年前,娘为了救慕容府而觐见了皇上,这才保住了慕容府,可是余世海大人却为此遭了秧。余府惨遭灭门之灾,也许是上天不忍余府就此绝后,就在前夕余家大少爷将怀了身孕的贴身婢女送出了府邸,这才逃过一截…”
“哦?你的意思…可欣难道是…”老夫人彻底惊呆,结结巴巴说着。
磬儿点点头,刚要接着说下去,慕容老爷张口打断了磬儿:“谁说余世海是被冤枉的?”
这一下,轮到磬儿愣住了,怔怔地望着老爷满脸的坚定。老爷长叹一声说道:“余世海曾经与你母亲见过几次面,那时候你母亲还住在竹舍,好几次都被老夫遇上。余世海是北琰国皇后留在渌城的细作,他虽是文官,却懂武功…老夫查过他,证实这人的确有通国之举。”
“老爷,您不是说娘亲并不想再为皇后做事了么?为什么还会再见余大人?”磬儿凝神问道。
“是余世海找到你娘亲,老夫觉得他是要劝说你母亲,亦或是想问你母亲索要什么东西…”慕容琛认真地说着,眼神流转,一点点仔细地回忆着。
磬儿暗暗叹息,这事情越来越微妙了,磬儿的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正慢慢地向磬儿展开,也许只要弄清楚娘亲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就可以知道这整件事情的始末了。
“可欣?怎么会是可欣呢?”老夫人依旧徘徊在可欣的身世上,原先只以为可欣是民家的女儿,可就算她是卑微的百信,老夫人依旧视如己出。只是没想到她会与慕容府这般的缘分…
“老夫人,您说过一个人的价值也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对于可欣,我和她渊源太深,因为我娘才害得她家破人亡,可是又因为我,让她分出了一半娘亲的爱。磬儿欠她实在太多,现在您知道了可欣的事情,磬儿希望老夫人能够替磬儿说服可欣打消逃婚的念头!”
磬儿说的坚定:“方才在佛堂,磬儿听得真切。可欣有意想要将季默言还给我,她的心思我很清楚,可欣那么爱季默言,他们在一切也很般配!就当是我还她的第一份债吧…”
老夫人慈爱地笑着,却是无奈至极:“也许真的有因果循环,这也是慕容府欠了她。就算她的亲人真的有罪,可是无辜之人受牵连,连个孩子也不放过确实残忍了些…我尊重可欣的决定,但是我也会转达你的心意,可欣是个乖巧的丫头,你们两个孩子真是前世的缘分吧…今生的这么多债,但愿日后她知道了这一切,也能像你一样释怀才好…”
“就算她不原谅我和娘也没关系,只希望她嫁给自己爱的人,能够幸福!”磬儿笑着,这一点小小的心意没有任何的杂念,只是希望可欣能够快乐。就当是弥补儿时的那些不愉快,能够和自己爱的人长相厮守,这是磬儿所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磬丫头,你有没有想过…就像你说的那样,雅夫人的死,她所连带的事情的影响却并没有消失。那么,可欣是代替了你的身份去了北琰国,那里还有个皇后娘娘啊…如果要追究事情的始末,我想皇后娘娘才是整件事情的中心吧?”老夫人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字字敲在磬儿的心头。
磬儿的心像是结了冰一般,瞬间停滞了,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呆愣了半晌,磬儿哑着嗓子默默念道:“天啊!我怎么把这件事…可欣若是真的去了北琰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第一百三十四回 矛盾的初期(一)
磬儿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的慈敬园,整个人呆愣愣的,就像个没有心的人。一路上好似遇到了好些人,跌跌撞撞的,磬儿并不去理会。满脑子都是可欣、和亲、季默言还有皇后娘娘,乱七八糟就像熬浆糊一样黏住了磬儿的思绪。
“磬儿,磬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