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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总看着那中将很眼熟…”颐方突然插了句话,引起季默言的回眸。颐方望着主子认真道:“爷,颐方是见过他的!两年前,爷命颐方进宫给四公主送礼物的时候,就在皇宫里,颐方见到的那个厉颜公子就是他!他是大殿下的人不会有错…”
“你说的都是真的?”
季默言和颐方同时一愣,因为身后传来磬儿的那声惊讶的询问:“是真的么?把萧峣害成这样的人,是大皇子么?还是说,大皇子要杀的人,其实是我…怪不得他知道令牌一事,怪不得他会对萧峣这么残忍!”
磬儿气极,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这么不折手段!拿人命当蝼蚁,他不配得到皇位!
“磬儿,大哥的事日后再说!先救萧峣吧…”季默言赶紧岔开话题,因为他看到磬儿脸上显露的凶光。在这样的关头,更要小心谨慎,因为敌强我弱,若是这个时候出什么乱子,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季默言命颐方将萧峣的身子扶正一些,而后取出身上的一把匕首,小心地将箭羽刮除干净,以备从后面将箭杆抽出去。磬儿找了一块大石板,将采回来的艾蒿、棕榈搁到石板上碾碎轧平,又取了些干净的水。返回来帮着季默言将萧峣的衣服撕开,等着他将箭拔出来的瞬间,用这碾碎的止血草敷上面。
季默言一手扶住萧峣的肩膀,一手握住萧峣背后的箭头,稳了稳心神,他的紧张在三个人的心头蔓延开来。做好了准备,季默言握紧、迅速往外一拉,就见鲜血“噌”得一下溅出好远。
“啊…”萧峣被这剧痛再次从昏厥中扯了回来,惨叫一声,就看见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他颤抖着,身体不住地抽搐…
磬儿的心跟着一沉,来不及去悲伤,磬儿颤抖着、手忙脚乱地将止血草敷上伤口上,死死按住。手下依旧能够感受到热热的鲜血一点点浸透草汁,一滴一滴跌落下来。
“求求你,不要再流血了…”磬儿流着泪,哽咽着,心里苦苦哀求着。季默言撕下自己的衣服,将萧峣的伤口包扎好,颐方当做萧峣的靠背一直没敢动一下。
待一切打理完毕,天色已经大明了。季默言总算能够坐下来缓口气了,眼神无意间瞥见从萧峣身上拔出来的那支箭,眼中瞬间冒了火:“简直是畜生!这只箭上有毒…”
“什么?”磬儿以为恐怖的事情都过去了,却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磬儿慌乱地拿过那支箭,就看见箭头上的血迹果真已经变成了黑色。
怎么办?去哪里找解药啊…
磬儿真恨自己就是个灾难,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磬儿宁愿永远不要跟萧峣认识…
“磬儿,先别急!好在箭头并不是一直留在萧峣的体内,他中毒不是很深,否则这伤口这么接近心脏,怕是早就已经没命了…会有办法的!我会折回客栈找到解药,就算找不到,我也要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毒…一定会及时赶回来救他的!”季默言揽住磬儿的肩头,她的紧张与自责让他心疼。
“他们既然有心害人,就不会再事先准备解药的…”颐方只是说出事实,这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萧峣公子救了他的主子,可是颐方也不能看着自己的主子再次回客栈犯险啊。如果必须去的话,那就让他颐方去找解药吧…
“不!也许,我能救他…”磬儿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从怀里取出钟炳臣送给自己的那一瓶药丸。他曾说过,这药丸虽小,毒性却很强。若是无病之人服用,其实更甚毒药…
磬儿曾听说过以毒攻毒之说!虽不可完全相信,但目前的情况已经容不得自己瞻前顾后了。萧峣命在旦夕,就算季默言去客栈打拼,也不一定能够得到解药,就算侥幸得到了,也说不定根本来不及赶回来救人。
生死自有天命!磬儿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赌一场吧…
这么想着,在所有人都还一头雾水的时候,磬儿端着小竹筒里的清水,走到萧峣的身前蹲下来。晃了晃萧峣的身子,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磬儿更加着急了…这药丸纵使不大,可也是需要他吞咽啊!可他现在昏迷不醒,这药该怎么办啊…
再望一眼手里的小竹筒,磬儿深呼吸,也许只能这么做了…磬儿取出三颗药丸放到自己的嘴巴里,真苦!磬儿迅速举着竹筒给自己灌了一口水,和着水用牙齿将药丸轻轻咬碎。就觉得满口的苦药味儿,磬儿忍不住皱了眉。
待觉得药丸几乎溶解掉的时候,磬儿掰过萧峣的头,低头将脸颊凑了上去。嘴巴对着嘴巴,凉丝丝的药汁顺着磬儿的嘴巴传递到萧峣的嘴里。
“这…”在一旁扶住萧峣的身子目睹了一切的颐方,惊得不知道该把眼神看向哪里才好。忍不住看了一眼季默言,果然,主子的眸光满满的皆是忧伤。
季默言悠悠地别过脸去,他是男人,他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心心念念的都是另一个男人。可是这一刻,他却连阻止这一切的勇气都没有…
磬儿一心一意盯着萧峣的变化,仔细查看他的伤口,即使腿脚都麻木了,依旧不肯挪动一下。每隔一个时辰,磬儿都会喂一次药。然后继续观察他的变化…
第二百零三回 命悬一息(四)
所有人都留在这里耗时间也不是办法,萧峣的身子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季默言让他们在此等候,自己骑马去找些吃食,也顺便看看能否在这荒郊野外遇上个乡野人家,买一辆马车回来。
一直到晌午时分,季默言终于回来了。他的座椅不再是那匹珍贵的黑马,而是换了一辆看起来就十分破败的马车。拉车的老马有些肌瘦,真不敢相信季默言居然就用他价值万两的马,换了这辆不值几个钱的马车。只是,磬儿的心里是万分感激的…
季默言回来,也带回了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从这里朝西走,不出三日便会到达梁城,关键就在于梁城的知府大人正是萧峣的大哥萧殒。现在,中将大人假公济私,以皇命为借口追杀他们,他们不可以惊动任何的官府,只得绕道赶往梁城。到了萧殒的地界,萧峣就有救了。
他们小心地将萧峣搬上八面漏风的马车,磬儿坐在车厢里,让萧峣的头舒服地枕在自己的腿上。颐方驾马车,季默言则骑着颐方的那匹黑马跟在马车的后面。他不敢,不敢坐在车厢里,他害怕看到磬儿含情脉脉的、望向萧峣的双眼…
天黑了,可是萧峣依旧没有醒。
夜,好静谧,柔和的月光洒了一地银白;夜,好深沉,他那时起时落的低吟渐渐变成细微的鼻鼾,犹如一首动听的月光曲回荡在夜幕上空。听得这样的安详,磬儿的心才总算稍稍定了下来。
望着他熟睡中的脸,磬儿的思绪也飘向那片圣洁的夜空…
时光匆匆,总不会为任何事情停下脚步。暮然回首,那日子就像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有的深,有的浅…回眸岁月碾过的痕迹,发觉总有那么一些东西是生活的风雨无法抹去的。
曾经的那些梦境和追逐,虽然已经不再可能实现,忘,是忘不掉的。多想,待这一切尘埃落定,就择一处林舍幽居,在最深的红尘里静静地守护那一份坚持。一卷诗画,一抹焚香…
不知为何,一看到萧峣,磬儿的心总能想起最初的那些少女的追求。一个甜甜蜜蜜的小家,一位深深爱恋的丈夫,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一段幸幸福福的日子…
原来,初恋是这个味道…总在回忆里得到最大的满足,明知道不可能再实现,所以才会觉得更加美好吧…
“磬儿…”是萧峣的声音,他微微睁开了双眼,就看见磬儿明朗的脸庞。他就睡在她的怀里,这让他觉得又回到了从前,又找到了那个愿意对自己温柔的磬儿,他觉得无比幸福:“磬儿,是你吧?”
“是我!”磬儿没有多余的言语,浅浅一笑,轻轻打理着萧峣微微凌乱的发丝。
这个回答,就好像已经等了成百上千年。多少次,萧峣醉得不省人事,总在百花尽头看到这一张明朗的脸庞:“磬儿,是你么?”多少次这样的呼唤,她总是微笑着渐行渐远…
动了动疼痛的几乎已经麻木的双手,萧峣微笑着,却是很无奈道:“磬儿,如果我死了,你会…”
“不要以为,你为了我死就是爱!”磬儿的口吻微微怒斥道:“如果真得爱我,就为我好好地活着,活到很老很老…”
磬儿的心痛,太过复杂。他永远也不会懂…
回首,也是需要勇气的!岁月太过绝情,寻不着旧梦的痕迹;时光太过放纵,抓不住昨日的风景。磬儿的心已经装了太多的内容,除了当初最最纯真的爱恋,还有一点点激化的仇恨与苦闷,现在更是满心的自责…
回不去了,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他到现在还不明白…
“我要活着,我要和你一起幸福的活着!”萧峣牵起唇角,笑得很幸福。紧紧地牵起磬儿的手,轻轻地搁在自己的胸前。
磬儿望着他,淡淡地笑了。只是,心里的那个缺口永远的缝不上了…悠悠地抬眸望向窗外,看着季默言骑着马就在旁边跟着。他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心里在掉泪,磬儿感觉的到。突然,他们很有默契地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对不起,季默言!萧峣需要我,他需要我…
我不想说没关系,我也不可能没关系!
对不起,默言…其实,我真的爱你…
你已经决定了吧…我只能尊重你…
对不起…
马车朝西走了五天,才终于到达梁城的城门。因为担心会有埋伏,季默言先只身一人进城求救。磬儿她们在城外的小道上等了将近三个时辰,才终于见到一纵人马匆匆朝这边而来,打头的人正是季默言和萧殒。
看到磬儿的那一刻,萧殒的眼神有些莫名的紧张与无措。磬儿只是觉得奇怪,倒也没有多想。回了萧殒的府衙,众人才终于可以长舒一口气。磬儿觉得很累,就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刚关上房门,磬儿就觉得一阵晕眩,直直地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磬儿,磬儿…”是季默言的声音。只是,磬儿没有力气睁开双眼。
感受着他抱着自己的温柔和急迫,磬儿多渴望睁开双眼对他投以灿烂的微笑,告诉他自己没事,只是太累了。可心里的委屈只能自己慢慢抚平,决定离开他,也许会是磬儿今生最大的遗憾。虽然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任何的誓言,但两人的默契已然不言而喻。只是,迷迷糊糊中开始,又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状况下结束,一路跌跌撞撞着走来,现在已然分不清哪一个才是自己的追逐…
“李大夫,她怎么样了?”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磬儿眉头紧锁,好似万分痛苦的样子,季默言的心里越来越紧张。他一直半跪在床前,双手紧紧地握住磬儿的柔蒂。只要磬儿一句话,他愿意抛下一切带磬儿远走天涯,给她最大限度的自由,比萧峣给她的更多。
只是他明白,她的心一直都在挣扎…他尊重她的过去、她的一切,他对她的爱永远不会掺杂其他的情绪而变质…
“这姑娘身体很虚弱,想必是连日的舟车劳顿、心绪不畅导致她体虚晕厥,只需调养两日即可。只是,她的身体里似乎还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旧疾,想要治愈实在太难,恕李某无能为力…”李大夫微微凝眉望向磬儿,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收拾了行囊就要走。
“大夫!”季默言手脚并用着从地上爬起来,急走几步拉住李大夫的衣袖,像个乞丐一样低声下气地祈求:“我知道磬儿身上的寒毒之症,听闻李大夫是梁城最好的大夫,大夫一定知道该怎样救她的,是么?”
李大夫本不想多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