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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荷拿来一件雪白的轻裘附在磬儿的肩头,看着磬儿淡淡的笑颜,于是喜滋滋地说道:“看着姑娘高兴,奴婢们都开心啊…姑娘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经常笑哦…”
磬儿顺着感觉抚上为自己打理衣服的月荷的双手,一脸歉意地说道:“昨天是我太自私,光考虑到自己的感受…月荷你啊还跑去季公子的寝屋,倘若你真的挨了板子,磬儿我以后就没脸见你了…”
“姑娘这说的什么话啊!做奴婢的伺候主子,就是要时刻为主子着想。倘若昨个姑娘真的出了什么事,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没有及时禀报,恐怕就不是挨板子这么简单了…更何况…”月荷顿了顿,支支吾吾了良久,又红着脸低着头补充道:“更何况,月荷很喜欢姑娘,若不是因为姑娘是主子,月荷真希望能和姑娘做姐妹。”
磬儿低眉笑得开怀,轻轻抚摸着月荷的面颊:“你真傻,哪有刚接触一天就那么认定喜欢与不喜欢的?”
月荷挑眉道:“喜欢就是喜欢啊!说句大不敬的话,姑娘莫要告诉别人哦!”磬儿凝神,感觉到月荷稍稍凑近自己的耳畔,细声细语地说道:“昨个姑娘反手抓住公子的时候,月荷真是惊得险些晕过去…月荷从没有见过像姑娘这样的女子…”
“噗嗤”一声,磬儿忍不住失笑出声,暗暗摇摇头,无奈地问道:“难道就是因为我打了你们公子,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说喜欢我的?”
“还有哦,公子居然不生气,反而笑了…月荷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形,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月荷很是夸张的描述着,还时不时手舞足蹈地演示一番。
一直以来,自己和季默言之间,就是这般的交流方式。从第一次见他,就误打误撞骂了他登徒子,之后的每一次见面几乎都要先吵上一架。若不是月荷提醒,磬儿几乎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对待季默言还真是不同于其他人…
许是想得太入神了,四下里已经安静了许久,磬儿都没有发现。心里被方才的那个想法惊了半晌,随后自言自语道:“是啊,若不是你随口一说,我都没有发现…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会莫名其妙地先吵架呢?”
季默言双手环于胸前,斜斜地倚在朱红的门框上,饶有兴致地望着磬儿兀自思索的样子。暗自邪魅一笑,使个眼色指使婢女们不许声张自己在这里。而后对月荷微微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月荷故作平静地接着问道:“姑娘…和公子经常拌嘴么?”月荷的言语有一丝隐隐的慌张,磬儿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暗暗拉住月荷的双手,关切地问道:“月荷,你怎么了?怎么觉得你的声音有些发抖…”
“没有,姑娘听错了。”月荷急忙掩饰:“月荷很羡慕姑娘呢…姑娘人长得美,又那么招人疼爱,和公子真的很配呢…”
听得这话,磬儿竟没有半点惊讶,这着实也令自己惊异了半晌。奇怪,难道说自己的心已经不怎么排斥季默言了么?不生气、也并不开心,为什么会这样…
“姑娘,想什么呢?”月荷晃了晃磬儿的身子,迷惑地看看一脸茫然的季默言,又看看正色思索的磬儿。
磬儿长长舒了一口气,摇摇头道:“没什么,月荷。你去问问凝香和芷兰忙完了没有,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是。”月荷微笑着,应声进了里屋去,帮着芷兰收拾衣橱。
磬儿再次陷入了沉思,这究竟是怎样的一段缘分呢?不早不晚,偏偏在那个时候遇见…却是在他之前,让我先爱上了萧峣…明明该是我的夫君,却终究阴差阳错换做了她人…好不容易熬到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却又这般不清不楚地坐在了这里…
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该有的回忆,他一个也没有落下…
第一百一十一回 相伴(二)
走在清扫的一干二净的园中假山石之间,磬儿总能听见常青灌木丛里,窸窸窣窣又小动物穿行的声音,看不见,可是这样听起来颇有一番情趣。
磬儿驻足,竖起耳朵细细地听了许久,迷惑地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声音?难道说园子里还养了家禽么?”
月荷一听笑了,打趣地说道:“呵呵,姑娘当这里是乡下的圈舍么?这些不能算是家禽,今儿一早,是公子特意从市集买回来的兔子放在我们园子里的。”
“兔子?他买这么些兔子做什么?”磬儿迷惑地听着四面八方皆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奴婢想,许是公子担心姑娘乏闷,才会想出买些兔子制造些响声来…公子吩咐了,让奴婢们好生照顾着姑娘,这些小东西乱窜,可能会不小心伤着姑娘…”月荷小心地扶着磬儿的手臂,认真地说着。而后回眸偷偷地朝着磬儿不远处的季默言望上一眼,时刻观察着公子是否有什么指示。
“呵…他还真是有心了…”磬儿失笑着暗暗摇头,抬步继续朝前走着。兔子,磬儿的脑海中闪现的最多的画面,还是在竹舍的那夜,可怜的自己忍着寒冷,与小兔子过了一整晚。
“姑娘不喜欢兔子么?”月荷轻声问道。
“不是!”磬儿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想起兔子,就会有很多难忘的画面闪现在眼前…”
“难忘?真的么,呵呵,月荷最喜欢听故事了…姑娘可以讲讲么?”月荷一听又要有故事听了,开心地忘了季默言还在身后跟着。
磬儿感受到月荷的喜悦,心里也没什么可顾及的,张口说道:“呵呵,想当初,我还和兔子在野外睡了一宿呢…”
“什么?姑娘怎么会…”月荷想问又不敢问,担心会是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时候因为和我家小姐有一些误会,她睡在屋子里,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只好呆在院子外面,与院子里养着的兔子睡了一宿…现在想来,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误会,那么轻易就解开了,想当初我们还这般伤害彼此,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真是不值得呢…”磬儿淡淡地说着,脸上静若止水,好似真的在讲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月荷听得愣神,傻傻地追问道:“那现在姑娘和那位小姐的误会解开了么?”
“恩。”磬儿微微点头:“不但解开了,我们还成了最好的患难姐妹…以前一直以为我是姐姐,娘亲教我长幼有序,所以我事事谦让她,自从知道了她才是姐姐,我的心里也是万分开心的…现在她时常帮我、照顾我,真得像个姐姐一样…”磬儿完完全全陷在了回忆中。
季默言静静地跟在身后听着,回想着竹屋里立在窗前,看着磬儿可怜兮兮地躺倒在篱笆墙角,抱着一只兔子,冷得哆哆嗦嗦…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可欣,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疑心在作祟,害得磬儿白白受了这么多苦…”季默言暗暗悔恨着,握紧了拳头。
月荷不禁羡慕地说道:“姑娘与小姐成为了好姐妹么?真让人羡慕,这是月荷最大的梦想。月荷总希望能有一个值得自己骄傲的小姐,能和她成为朋友,能够听她讲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
“月荷这么喜欢听故事啊?可惜,我不是小姐,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听的故事…我不喜欢人和人之间构成的那些故事,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这些小动物…她们没有心机,也不会和别人玩花样…像你一样,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咬你!呵呵…”磬儿撇撇嘴,很抱歉地说道。
月荷怎么听怎么觉着这最后一句话好像说得很别扭,想了许久,听到凝香她们的偷偷的笑声,这才意识到姑娘是在逗自己。气鼓鼓地嘟着嘴巴:“姑娘嘲笑我…我又不是猫,干嘛要咬人!”
“猫?会咬人的动物有很多啊,月荷怎么独独想到了猫?”磬儿迷惑地问道。
月荷撇嘴道“小时候被猫抓过,疼得我见到猫就犯怵!”
磬儿颔首一笑:“我还有一只猫呢…特别可爱!只是,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娘亲有没有因为我不见了,忽略了对它的照料…”
突然,想起季默言将猫咪带回家来的那一天,那满是的暧昧气息…磬儿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傻了一般愣愣地摇头,不可以…怎么会突然想起了季默言…
月荷看着磬儿兀自摇着头,紧张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磬儿连连解释,捂着自己发烫的面颊,还有怦怦心跳的胸口,兀自傻笑着:“我没事,只是最近总会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也许是走的太近了,我得好好缓缓…月荷,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
“好,可是姑娘你真的没事么?”月荷担忧地问。
磬儿拍拍月荷的手背道:“我真的没事。”
一众人进了附近的一个小亭子,季默言看着磬儿方才的模样,暗自思索了一番,邪邪地笑着跟着进了亭子。
芷兰取来暖炉小心地交到磬儿的手中,恭敬地说:“姑娘,暖暖手吧,这样伤口能好得快些。”
“谢谢你,芷兰。”磬儿第一次被人这样细心地伺候着,很是不习惯。感激又觉得受之有愧,连忙说道:“月荷、凝香、芷兰,你们不要对我这样好,我总觉得受之有愧…我不是什么小姐,平白受着你们的悉心照料,都不知道将来要如何偿还了…”
一想到过不久,等这里的环境摸熟了些,磬儿必然是要“逃”走的。说不定,还会连累这三位姑娘受罚,磬儿就觉得万分抱歉…可是,倘若自己不逃走的话,难不成真的要跟季默言去北琰国?
不行!自己时日不多,如果真的要自己为了能够多活几天,而畏前畏后地小心度日,磬儿做不到!明知道光阴如流水,明知道自己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走到尽头,磬儿更不敢浪费一分一毫…
凝香一边温茶水,一边抬眸说道:“姑娘多虑了,奴婢们不需要姑娘做什么,我们伺候您、照顾您是职责所在,姑娘不要觉得有负担啊…”
怎么会没有负担呢…将来我走了,若是你们因我而遭罪,我的良心何存啊…磬儿心里一遍遍纠结着,可是这样的话不能说出来。磬儿暗暗叹息,不再说什么。
季默言静静地坐在磬儿的对面,看着这样一张凝神的小脸,眼睛上的白纱衬着周围的雪色,亮的异常的晃眼。季默言望着,知道磬儿又在兀自思索着,可是她总是这样一个人静静地想,不肯与人说。
多少次,季默言欲言又止,磬儿啊,跟我去北琰国吧!让我来保护你,给你宁静的生活、给你一片真正的世外桃源。远离世俗,远离尘嚣,你只做最初的那个简单的磬儿,不是慕容府调包的二小姐,不是我季默言的表妹,也不是因战乱而勉强和亲的郡主…
多少次,季默言想要征求磬儿的同意,而非这样强行将她带走…可是,磬儿的心不再像从前那样透明,好似蒙上了一层纱,隐隐约约,可就是不得见。
凝香温好了茶水,先为季默言添置一杯,再为磬儿倒上一杯,送到磬儿的手中:“姑娘,喝些茶水吧,小心烫着。”
“你们公子呢?”磬儿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太多,倒是让三个丫头倒抽了一口凉气。
“公子他…”月荷支支吾吾,侧颜瞅了瞅季默言,只见他暗暗摇头,月荷稳了稳心绪接着说道:“这些天公子一直很忙,姑娘有事要见公子么?晚些时候月荷可以去禀报一声的。”
磬儿连忙摆手:“不必了…我只是随口一问。”磬儿微微举杯,泯了一口香茗,心中有些许莫名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可是既然自己要走,总希望能对他表示些什么。不论是抢亲还是其它,季默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磬儿,磬儿怎会不知。可是,我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月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磬儿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