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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很安详地生活在桃园竹舍里,没有外人来打扰。慕容老爷时常会来小住一阵子…我没敢多问,可是也渐渐发现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磬儿认真的询问,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雅夫人怀孕了…害喜很严重…每每都是吃不下、痛苦地坐立难安…”绣夫人微微泯唇,强忍住泪水哽咽地说道:“后来,我才知道,我们能够从恭亲王的监狱中逃出来,并不是偶然…是雅夫人牺牲了自己…”
第一百一十七回 绣织纺的真相(三)
“牺牲了自己?”磬儿凝神。
“没错,那夜荒漠的月色异常的明亮,我们三人被关押在牢房里,不久来了两名侍卫带走了雅夫人…我和季默言一直等,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雅夫人才一路匆匆跑回来,拿着一块令牌命侍卫们开了牢房的门,我们才得以逃了出去…”说到此,绣夫人再次顿住,无力地哽咽着。
“你说的牺牲,难道是?”王婶不敢相信地问道,双眸瞪得溜圆,不敢相信地猛然回头看向磬儿。
绣夫人也是一脸无奈地望向了磬儿,沉声道:“不错,那夜,雅夫人用自己换得了令牌,我们才得以逃出来…磬儿…的确是恭亲王的女儿!”
“不会的…我是慕容府的女儿…怎么会?”磬儿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什么…到底是什么…一会儿说我是慕容府的二小姐,一会儿又说我是藩王一夜情的孽种…我到底是谁…只觉得浑身无力,磬儿瘫软地身子快要滑落的时候,王婶急忙坐在床沿,抱住了磬儿。看着倍受打击的磬儿,心疼地捶胸道:“我可怜的孩子,你不要这样,娘看着你这样,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孩子,你不要这样…”
磬儿揽住王婶的脖颈,哭得歇斯底里:“娘,我是谁?我到底是谁啊…您说过,我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我是在爱中诞生的…可是,这样的结果又是什么?爹爹不爱我,娘却是为了救人牺牲了自己的…那我到底算什么…娘,我的心好痛…”
“磬儿,这一切你终究是要面对了…我找不到更合适的机会告诉你这些,只希望你能尽快接受这一切…”绣夫人凝望着相拥而泣的母女二人,深深叹息着转身出了房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绣夫人的泪跌落在雪白的绣裙上。
这几日,绣织纺的气氛异常的沉寂。磬儿一直呆在房间里,终日谁都不见…绣夫人一直在忙着筹备些什么,也是甚少涉足绣织纺。绣娘们只知道那个叫疏香的女人回来了,而且像个大小姐一般被“藏”在了闺房之中,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日,磬儿终于在小月的拉扯之下跨出了房门。今日的阳光甚好,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太阳露脸了,今日的光线虽不温暖,可也足以将身上的晦气一扫而光。
磬儿的心情好了许多,身边有这么个聒噪的丫头陪着说说话,磬儿也不觉得寂寞了。这几日虽然还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磬儿迫使自己忘掉,连带着季默言和萧峣的事情,一并强制抹去…
现在不是想那些儿女私情的时候,虽然磬儿也会问自己,萧峣为什么都不来找我?为什么自从成亲之日后,娘亲、绣夫人、甚至包括小月,都像是没有萧峣这个人一样,大家缄口不提萧峣一个字…磬儿虽也奇怪,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默契得不提,而自己也真的累了,不愿再提起,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两人来到后院里,磬儿的眼睛已经可以看清东西了,只是微微有些模糊。在这个满是晾晒的布匹中,磬儿竟发现一个角落里,安安静静地放置着一盆金黄色的菊花,隐在房檐的阴暗处。磬儿走过去,小心地将它搬到太阳底下,擦拭着花瓣上的尘土,珍惜地看着、嗅着,感受着这一派祥和。
磬儿被小月逼着穿上了绣夫人亲手做得这件水红色长裙,不是磬儿不愿穿,只是这衣服太过秀美华丽,在绣织纺里穿成这样,一定又要成为众绣娘们的话柄了。
“磬儿姐姐,这衣服穿出来多好看啊!你干嘛不喜欢啊?”小月嘟着嘴巴,羡慕地看着磬儿一身华装,衬着那一盆盛开的菊花,美得就像个仙子。磬儿还未开口,就听见身后的房檐下面,几个绣娘小声嘀咕着。
“啧啧,看她穿得是什么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成千金小姐了…哼!”
“就是啊,在这绣织纺里就显摆成那样,出了绣织纺的那几日是不是早就和野男人勾搭上了?”
“听说她不是成婚了么?”
“是啊,不但成婚了,成婚当日还被人抢了去呢,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啊…啧啧…”
磬儿无力地叹息,竟忍不住失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真奇怪,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我一定就上去扇他们两巴掌了,为什么现在竟变得这么淡然了呢…是超脱了,还是已经无所谓了…”
小月愤愤地叉着腰,冲着那些绣娘吐口水,怒骂道:“你们这群人,怎么可以这样说姐姐!当心绣夫人回来撕烂你们的嘴!”
“小月,别说了!”磬儿轻声制止,看着小月那“小泼妇骂街”的模样,有些震惊地接着说道:“你这是跟谁学的?女孩子这个样子怎么行?小月,以后不许这么粗俗地骂狗了…”
“噗嗤”一声,小月笑道:“是,小月遵命!小月以后再也不跟疯狗一般见识了…”说着,小月一副得逞地坏笑,跑到磬儿的身边,对着那群气急败坏的绣娘们做鬼脸。
“你你你…哼!”见没有机会再占上风,那群绣娘们悻悻地回了绣房里。
小月开心地揽住磬儿的胳膊,很夸张地坏笑道:“哈哈…磬儿姐姐,您真厉害!一句话就把她们气跑了…”
“你呀!若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跟她们斗气呢…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穿这衣服了吧…竟给我惹事!”磬儿故装气愤地给了小月一记响栗子,正正好敲在了小月的脑门儿上,小月疼得“哎呦”一声,依然很开心地憨笑着。
“小月做得对!这衣服啊,磬儿穿出来最好看的!”
是绣夫人的声音,磬儿和小月齐齐回头,只见回廊下绣夫人束手而立,笑得温柔。她一身雪白的缎面小夹袄,头上的珠钗也不似从前那样妖娆妩媚,独有两只简洁地簪在盘发上。今天的她格外的清爽、,磬儿看得奇怪,她这一身素装,是要去哪里么?
绣夫人走近磬儿,含笑凝望着磬儿的双眸:“很久没有看到你这般戾气的一面了…方才做得很好!磬儿,日后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我们不可以再一味的忍让了…”
绣夫人的话,好似还有更深层的含义,磬儿不太明白,只是轻轻问道:“绣夫人这一身素装,是要去哪里么?”
“恩…”绣夫人幸福地抚摸着磬儿长发:“今天,我们去祭拜你的生母!”
磬儿微微颤抖,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祭拜…我终于要去见娘亲了…绣夫人,我去换件衣服,您等等我…”
“不用了…”磬儿刚要转身,绣夫人拉住磬儿的手臂:“我想,你娘亲更希望看见你美丽的样子…这身衣服,你穿出来很美…”
磬儿的心怦怦跳着,用力点点头,跟着绣夫人绕过回廊去了前院。王婶已经收拾好各种祭拜品,正一点点盘上马车。小月扶住磬儿,四人上了车后,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马车一直朝北而行,一路上磬儿的面色都十分凝重,王婶和绣夫人也都各怀心事,只有小月无聊地瞅瞅磬儿、望望绣夫人,再看看王婶…耐不住寂寞的小月兀自把玩着手指,听着车窗外时而喧闹拥挤、时而安静,好似经过了一片旷野。
越是接近,磬儿的心里越是浮躁难安,绣夫人轻轻地拉住磬儿纠结在一起、不断搓着的手指,安慰道:“夫人看见你,知道你这么健康的成长,一定会很欣慰的…磬儿,我感谢上天让我找到了你!也感谢你,这么健康地长大…”
“绣夫人…”磬儿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是我感谢您才对,谢谢您找到了我!得知生母的事情,这已经是给我最大的安慰了,哪怕付出沉重的代价,我依然不后悔能够这样遇见你…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然会选择经历这一切,然后让您找到我…”
如果上天让我选择是否愿意从此逃离红尘,隐姓埋名做桃园隐士,而瞎了双眼、抢亲、得知自己的悲催寿命…这一切的打击,磬儿依然会绝然地选择后者!如果这些打击是寻找心灵的答案的必经之路,磬儿甘愿再次忍受…
马车停稳,磬儿最后一个下了车,环顾四周,茫茫的原野不见一人,仅有这一条悠长的小路弯弯曲曲一直通向远方。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磬儿跟着绣夫人穿过小路上了山坡,一路皆是青油油的松树,松针落了满地,积雪衬在上面,厚厚地压了一层。
这里果然甚少有人涉足,背山面水,真是个清幽的地方!磬儿不禁心中温暖了许多,娘亲有绣夫人这样的朋友照顾了一生,逝后还能承蒙绣夫人的恩情,得以久安于此,人生能活得像娘亲这般殷实无悔,就算是死又有何惧呢…
四个人沿着山坡一路攀岩,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赫然屹立着一座孤坟。磬儿的身子不由得一颤,远远地凝望着,磬儿好似看见了娘亲在向自己招手。
第一百一十八回 绣织纺的真相(四)
娘,女儿来了…女儿不孝,事隔十五年才得以来看您…一步步挪动着步子,磬儿缓缓靠近坟头。面对着一块厚重的石碑,磬儿抬手抚摸着冰凉的碑面,却是没有一点刻痕。
磬儿凝眉仔细摸索了一遍,迷惑地问道:“绣夫人,这碑面为何没有字?”
绣夫人提着篮子蹲在石碑的一侧,轻轻地抚摸石碑道:“因为不知道要刻些什么…”
磬儿的心又是一沉。是啊,娘亲虽是慕容府的二夫人,却是生下藩王的孩子离世,这样不明不白,究竟要写什么碑文才合适呢…娘亲的一生都是在为别人而活,就连离世也是为了生下孩子…磬儿觉得心疼,扑通一声跪在了石碑前。
“娘,女儿来看您了…”磬儿颤抖着嗓音,轻轻地呼唤着。王婶帮着绣夫人摆上祭品和香炉,小月点燃烧纸,和磬儿一起跪着,一张一张点燃烧尽。
“夫人,绣心不辱使命,虽然事隔十五年才得以见到小姐,总算看着她平平安安的…今后,绣心会与小姐相依为命,夫人放心吧…”绣夫人手持三只焚香,镇重地三叩首,将焚香插在香炉里,躬身再拜。
王婶将点燃的焚香交到磬儿的手中,磬儿凝色接过来,沉色叩拜道:“娘,希望您在天之灵保佑女儿,女儿的心中已然下定决心…娘一定要相信女儿,若是违了娘的心意,女儿的不孝,也希望娘能原谅…为了不让自己后悔,这件事情,我必须要做!”
磬儿刚说完,绣夫人侧过头来,凝眉望向磬儿,好似在说:“必须做的事?是什么,既然知道会违了娘亲的心意,为什么还非做不可…”
磬儿“听”懂了绣夫人心里的反对,可是依然下定了决心,磬儿假装视而不见。沉沉地低下头,一次次叩拜着。
王婶和小月很识趣儿的走到一边去了,想必磬儿是有很多话想跟生母说的。偌大的旷野,仅剩下磬儿和绣夫人两个人。
“磬儿,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情?”绣夫人轻声问出口。
磬儿凝望着石碑,认真地说道:“我要找到真相!不管恭亲王是不是我的父亲,我一定要弄清楚真相!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娘亲,为什么可以不负责任的要了一个女人的清白,又从此对她不闻不问…我要知道北琰国的皇后到底是不是我的仇人,每天被这些是与不是折磨着,我觉得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