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真的?”她还有些不信。
“真的!”孙预搂了搂她,拉着她坐下来,“别担心!我还是好好的!”
轻轻安下一颗心,妫语静静地靠在他怀中坐了会,还好,他没事……咦?那那些谣传……一想起谣传,妫语不由又嗔下了脸,瞪向他,“才三年你就真的放手了?孙颀才不过十八,昱儿也还小,朝中大臣能稳得住么?四边会安分吗?盐务才新整……奉行也不过一年而已,万一有……”
孙 预听着她一个担心接着另一个担心,不由轻轻吻住她,吻了许久,才又放开她道:“你应该相信我的,不是么?”他瞅着妫语艳红的双颊,似是拢了霞光一般,让人 心醉神迷,不由自主心猿意马起来。瞅了半晌,才勉强把持住。他吸了口气,安抚,“这三年来,不,应该是四年了,我一直让颀儿多学多做!那孩子很出息,比我 当年可要能干!我也让他放手做了许多事,到现在,是看着他已经能够独当朝政了,我才觉得自己有起身的时机了。新皇虽然年幼,但你可别忘了岳穹!这位太傅可 是你精挑细选,百里挑一的人哪!有他扶着,这朝局稳着哩!再有他的学生木清嘉,历练了几年,能力更是超拔了。我已做了多方的安排,而一年前,我已将唯一会 影响到时局、并有能力独握权柄的项平给贬放崖州。如今虽说不上万全,可总也乱不了就是了!”说着,他笑睇妫语一眼,“呵呵,再说了,我可还没有完全地摆脱 我的责任哦!这一次,除了娶你,还有一件要事就是拖着你一起完成这份责任!”
“责任?”妫语不解。
孙预笑得有丝邪气,“当然是我孙预的后人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也老大不小了,这责任便是更重了!”
“呀!你……”妫语脸涨得通红,似是旭日之光,艳丽无比。
孙预看得心动,不由再度吻上那抹绝艳中的羞涩。
许久,当二人都有些气喘起来时,孙预才努力回神,只将妫语紧紧箍在怀中,平复了气息之后。孙预才从怀中摸出一镶红锦缎的匣子交给她。“你看看,这是什么?”
妫语打开匣子,居然是封白玉精雕而成的凤章。手不由有些发颤,这枚凤章对她来说,太过熟悉!温甸上贡的绝品芙蓉玉,宫中玉匠“老雕虫”的绝技,卫征离“卫篆”的雕艺,“撷英集翠众家声”!
“那方闲章?”温润的触感握入手心,记忆竟也随之涌出。那一封封贺表、那一道道批注、那一件件书信里,公务之外,她具是以此为印信,盖下,或许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
“是。” 孙预感觉到她的回忆,温柔地揽紧了她,“临去前,皇上密赐的!过几日将昭告天下,皇上将先皇闲章特赐某人,潜派此人为碧落都察特密使,监察碧落百象,可随 时、随地,参奏上本!”注视着妫语由迷朦转而璀璨晶亮的眼神,孙预不由笑了,“这个责任,就由我俩共同来担当吧!”
妫语望着他,望了许久许久,才咬着唇笑,有两痕清泪滑下,慌了孙预的神。他忙想替她抹去,却见她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孙预,三年之期,你如约而至。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完成那个约定吧!”
孙预看着那抹虽带着清泪,却无比欣悦,真真诚诚的笑,心神微漾,“脉脉双飞意,三生共比肩!”
“是的,三生共比肩……”主动地,妫语圈住孙预的脖子,将自己的红唇印上。
?
《碧落史·列传第八卷·摄政王》:
“……昭庆四年春,预因病辞呈,以其从弟颀升摄政王,帝封‘镇国公’……”
?
《碧落史·列传二百三十七卷·循吏》:
“昭庆四年五月,帝始设都察特密使,密用直属幸臣,赐以先帝闲章‘撷英集翠众家声’,探访民情,直呈上奏。事无大小,关民生者宣之。令行十年,吏风遂为之一整……”
流年faye 2007…03…29 19:25
八宝印泥
厢房里,杜叙眯缝着眼打量眼前的十二樽金碧辉煌的佛雕,精细的漆线雕,美轮美奂,不说这十二佛事俱有来历,光是看这工艺,已知价值不菲。然而心虽知其价,面上只是噙了抹淡淡的笑意,拿眼瞟着对桌的商贾并不说话。
那商贾见状,搓着手直笑,“呵呵呵,杜老板,咱们多年的交情了!凭杜老板远涉海外的见识,自然知道此物的价值,我王某人可不敢在鲁班门前耍大斧!”
“哎,王老板抬举了!我杜叙不过跑过几个地方,走的也是海运,这等稀罕物哪里见识过。”杜叙并不入套,只是拿起其中一物在手里把玩着。“恕在下眼拙,这不过是十二樽漆线雕,手艺是不差,但也称不上价值连城嘛!”
那商贾脸色微微一变,溜溜的眼转了个圈子,仍是忍了下来。“呵呵,杜老板这么说可真是有意压价了……”他低了低声音,凑近杜叙道,“这个,可是前朝遗物,只有禁宫里有,是贡品!”
“贡品?”杜叙一讶,随即笑道,“王老板这是蒙我哪!贡品谁敢动啊?市面上抬不了价,寻常人家也没这颗多出来的脑袋收藏,如果真是贡品,那我可真不敢要了!”
“哎哎,杜老板听我说完嘛!”商贾腆着脸挨着杜叙坐下来,“承建八年,曾经在市面上出现过,后来便被上到了朝廷。但当时那手艺是分子母两套的。哎,上贡 的自是母胎,原比这几个要大一圈……杜老板看看这手艺,漆线花缠,用的可是不外传的缠技,繁复却细致,看不出一丝儿毛边。单论手艺,整个平州就找不出第二 个来!还有,您看哪,这十二佛个个不同,可都是有来历的。王某人书读的不多,但个别的还说得出些名堂。呵呵”他笑着一指杜叙拿在手的那物件儿,“这是‘迦 叶半座’,据说一日里,佛在说法,迦叶披粪扫衣礼佛,合掌而立,佛分其半座表示对迦叶的器重……那件,佛后藏着一只鸽子的,叫‘鸽隐佛影’,传说一只鸽子 被猎人追杀,便逃到了佛的影子里,这才消除了恐惧……还有这件,‘毕陵谢河女’,呵呵,这故事就有趣了!这个叫毕陵的修佛者啊,在一次过河乞食时,遇到了 河流,于是他便弹指作法说‘小婢,莫流!’,河水断流,这才过河。后来哪知道这河女将他一状告到佛那儿,于是佛命其谢罪……”
杜叙听得“扑嗤”一笑,拿眼瞅着商贾,“王老板,什么时候对佛道也感起兴趣来了?这番说话,可真比那源溯寺里的法师要讲得妙得多了!”
“呵呵,杜老板可是笑话王某了?就凭王某,哪里来得这慧根!”那商贾见杜叙有些心动的样子,心中一宽,反倒没有初时的心急了。
杜叙将几樽佛雕溜了几眼,又瞄了瞄商贾,咂唇道:“王老板,咱们商家讲究的是实在,要是这货真的宝贝,我杜叙自也出得起价。”
“哈哈,杜老板还当我蒙您哪?看看这漆线雕底部!还镌着当时的年号呢!”商贾讨好地马上拿起一物倒提着凑到杜叙眼前,“哪!隆丰三载,纪氏。”
杜叙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我还得找个行家来相相!”她回过身,冲着大开的厢房门口喊了声,“钱二,你去瞅瞅,那两位贵客在不在园子里?如果在,请他们移步过来瞧瞧。”
“是。”钱二木桩子一样的身板立时在廊柱子下消失。
见人去了,杜叙便笑眯眯地朝商贾道:“王老板,咱们先喝着擂茶等等,那两位是见惯了宝物的,当能识货。”
“呵呵,杜老板赏茶喝,王某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叙拍拍手,外间的侍从便奉上了两只擂钵,钵内盛着已拾掇好的‘擂茶脚子’。侍从拎着壶沸水将之冲了,再端了些‘茶配’上来,就退出去了。
是平江以北的习俗,商贾自是熟稔,瞧一眼、嗅一嗅、尝一口便能分出档次。这擂茶显然还加了几味元参、石斛、甘草,算是上品了。而‘茶配’虽是简单,但也 颇有名目,什么素务斋的双润糕、南河坊的米香、靖油楼的枕头饼,都是食中精品,看来她亦有些心动。商贾笑着喝茶,暗里将价又抬高了三成。
茶过三巡,方才走的木桩子随从便引着两人入了厢房。商贾好奇地打量,不知是什么贵客,竟让杜叙倚重至此?
一男一女,看似夫妻。啧,不过两个年轻人!商贾撇了撇嘴,然看第二眼时,便有些说不出话来了。那女的头戴着覆纱斗笠,瞧不清面貌,但浑身上下总有一股说 清的气度在,较之他所见过的官夫人更为清傲,即便她只是静静地立在一边。而那男的,商贾偷偷瞥过去一眼,人中龙凤!也没见端什么架子,就已是一身气派,夺 人之目,好似只要站在那儿,便会有旁人趋附上前寒喧一样。定是非官即贵了!真真是两位贵客!
就见杜叙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啊!劳动二位大驾,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找遍了整个碧落,只怕也寻不出比二位更好的眼力来了,所以才……”
孙预朝她一笑,率先扶了覆着黑纱的妫语往旁坐了,才回道,“既是来了,自不必说客套话。”说着,他朝一方圆桌上掠过一眼,俊目微微一顿,“这倒是个精细物儿!”
“哦?精细?倒说说看!”杜叙拉了张凳子坐于一边。
孙预拿起一件儿细细瞧了,“这是漆线雕吧?所闻是平州名物呵!唔,这个……可是叩问髑髅知生处的典?”
“啊!这位公子可真是好学识!好眼力!”商贾连忙讨好地上前,“这可是漆线雕中的精品,是前朝遗留下来的物儿!”
“前朝?”妫语忽然插了句,“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眼熟?”那商贾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以为是几个没见识的,锷挥梢怖淞耍澳钦馕还笕丝烧媸枪蟛豢裳粤耍≌饪墒浅⑸瞎钡耐铮皇悄歉鍪悄柑ィ飧鍪亲犹ィ ?
“哦?子母胎?”妫语挑眉,顺手也拿起了一个细细瞧着。倒的确是眼熟,想来可能真是在贡品中见过了。
“这是前朝什么时候的?”孙预显然也来了兴致,倒对那商贾不敬之辞满不在乎。
“正是隆丰年间的,您看,底座还烙了字的!”那商贾热心地翻过来指给孙预看。
这不瞧倒还好,一瞧之下,孙预与妫语二人同时一笑,放下了漆线雕。孙预朝商贾瞧了眼,对着杜叙道:“杜老板,这套十二佛雕,若论精致,的确不错。但要论是古董,可就不值那个价了。”
“哎哎!您这位爷怎么这般说话?我这件可是宝贝中的宝贝,您不识货不要紧,可也不能诋毁它呀!”商贾一见这般说话,不由慌了,忙想将东西收起来拿回去,却叫杜叙一阻。
“哎?王老板,我们可是两家互有生意来往的,您的绸庄虽不小,可半数财源也仰赖于我家的海运,这种坑蒙拐骗的事儿,你也好意思冲着老交情下手?”杜叙不放人了。
“哎,杜老板!我王某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干这种事?不怕话说得难听,您这二位贵客,还真没将这宝贝给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