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人略有些底,其余人俱不明个中深意,只道真是风寒,问了一阵便都退回去了。闻君祥见问不出什么,也只得打道回府。
朝房这么闹哄一阵后,又归复平静,孙预留在了最后,喜雨见杂人已俱去,这才缓了容色,温温一笑,冲着孙预躬了躬身,〃王爷。〃
〃公公有礼了。〃孙预一直注意他的神情,这会儿才暗暗放下心来。
〃皇上有请,请王爷随奴才来。〃
〃有劳。〃
孙预随着他穿出紫宸殿北门,沿汇绮园西侧弯绕穿折了一段路子再折向北。孙预心中微奇,这一路去的许是梅轩了吧?果然在一条石子小道边上有亭翼然,〃挑寒红枝〃隽秀于旁。再向前便是〃花中直士〃的梅轩了。
入了梅轩,正厅却不见一个人影,孙预负手看了看,随意道:〃公公此意为何?〃
喜雨微笑,〃王爷请宽心,奴才还没这个胆子。皇上这会儿正与岳大人说话,请王爷稍待。〃
接见岳穹?孙预低垂了眉眼,接过侍女奉上的茶盏,轻呷了口:〃皇上。。。。。。宫里近日都好吧?〃
〃回王爷的话,没大事。〃
孙预朝他看过去,听出这话中有话。
喜雨躬了躬身子,〃王爷,皇上昨儿极恼,一直愁着成王一案呢。〃
〃啊,成王的事,楚大人与宋大人俱已着手审理此案,只是。。。。。。〃
〃王爷,恕奴才多嘴,此事还是办得愈快愈好哇!看皇上的意思,不管是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五日的期限可丝毫拖不得,若是。。。。。。楚大人不行的话,可能就会另行换人也说不定。〃
孙预眉一皱,喜雨这话既是劝又是警。这意思极明显,〃公公的意思是,皇上这次罢朝是为了。。。。。。〃
〃王爷聪慧过人,自不用奴才多嘴。〃喜雨一揖,〃王爷稍坐,奴才这就去通报皇上。〃
〃你马上拟些个人上来,新政要推行,从上到下的人缺一不可!〃妫语在书案前踱来踱去地走,对小秋奉上的药理也不理。〃束手缚脚!这些人都无法无天了!我用成王,就杀了成王,这是杀给谁看的!〃
〃皇上息怒。〃岳穹锐利的眸光此时没有须臾离开过自己脚上的那双朝靴。
〃孙氏的用不动,闻氏的暗中捣鬼。看来还真不能再纵容他们下去了。〃妫语走到岳穹身边,〃你直接从各地官吏中择优拟上来。等不着春闱了。我的人实在太少,才一个赋税之制,便推三阻四,若将来要备武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暗杀?好哇!要多少来多少,我偏偏就不怕他!〃
岳 穹在听到〃备武〃二字后,立刻就仰起了脸,〃皇上,您真的要。。。。。。要。。。。。。〃但他在看到妫语盛怒的目光后,仍是强压下了心中的激越,咳了声转了语气道:〃皇 上,臣以为这些刺客乃江湖黑恶之势,他们行踪诡秘,但组织极为严密。朝廷之兵虽占量之优势,但寻之不着也是枉然。所以,这些人便成了某些奸佞之徒最为有利 的棋子。我明敌暗呀!〃
妫语当然听出了岳穹此话背后的严峻,行踪诡秘,逮他不着,便是危险,防不甚防。
〃依臣之见,不如一步步来。索性我们比他们更缓,最需重视的,皇上不如先放一放,正如皇上刚刚所说的,先调人。这个么,臣觉得项大人曾主持过吏部,许多官员品性他熟识些。。。。。。〃
〃不必通过他了,你荐几个,我直接任用。〃妫语一摆手,走回书案旁。
〃是。。。。。。洛州知州许落野。此人由县署文书做起,不取仕途,级级上升,朝中大小官级他都当任过。先皇坤元九年还做到兵部尚书,后因得罪前任刑部尚书秦商秦大人而调到洛州。〃
〃级级上升能上到今天这个位置倒不简单。〃此人有个性得很哪!妫语将〃许落野〃三字写在纸上。
〃元州监察使贝重湖,承建三年去的元州,三年来,元州盐税毫无疏漏。〃
〃好。〃
〃黄州乔冈巡察使郑冠元,于承建五年开官仓周济桐州灾荒,不至遽起民乱。〃
〃嗯,岳穹啊,你举的都是外官。〃妫语放下笔。
〃是,臣以为外官会办实事。〃
〃好。要的就是这种人!〃
岳穹朝她看了眼,斟酌了下,〃皇上,调太多人到天都恐怕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传言。〃
〃传言?〃
〃皇上,一些不明就里的老臣许会以为皇上的新政是连事带人的新,这于政令的推行可能会平白多出些阻力。。。。。。且,年前的大事也出过好几桩了。皇上,朝局宜稳不宜动啊!〃
妫语沉吟着点了点头,〃也罢,三个就三个,能应急就行。〃
〃启禀皇上,摄政王求见。〃喜雨见事儿说得差不多便入内通报。
〃传。〃
〃那臣先告退了。〃岳穹行礼退下。
流年faye 2007…03…29 19:10
第二部 庙堂篇 第十四章 月照波心影影碎
〃臣参见皇上。〃
妫语迅速瞥了孙预一眼,马上低头,〃过来坐。〃
孙预见她围着炭盆而坐却仍捂着暖炉的样子憨态可掬,一时倒也没顾着仍有旁人在得注意君臣之礼,径直走到近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秋奉上茶后便与喜雨二人退下,一时厅里再无第三个人。
孙预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了一番妫语,确定毫发无伤才把一颗心放下。〃昨晚可是吓着了?〃
妫语轻摇了摇头,〃我连面也没见着。只是有一点到现在还奇怪,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竟能摸得到安元殿,想必是有些熟识禁宫的人。〃禁宫守卫何等森严,能一无动静地闯到安元殿得什么样的本事?
孙预沉下了脸,〃是杜先庭遗女,也是刺伤楚大人的人。〃
〃哦?〃原来是杜氏遗女,可是〃那成王。。。。。。〃
〃不是她们做的,不过。。。。。。只怕也难逃干系。〃
〃这么说她们也还是被人利用?〃
孙预点点头,一双眉锁得紧紧的,〃我只怕是德王。〃
妫语朝他看了眼,不语,只一手轻抚着暖炉。知他心意尽是为她,可是。。。。。。
〃怎么了?〃
〃我。。。。。。这一次不关德王,是蒋皙下的好手。〃
〃定西伯?〃孙预眯细了眼,〃他。。。。。。莫非是为了两个儿子?!〃见妫语颔首,他抿紧了唇,〃这岂不是在找死?〃
〃他当然得死了。〃妫语又朝孙预看了眼,欲言又止。
孙预伸手握住了她的,〃你我之间说话,还须这么为难么?〃
〃我。。。。。。〃她看着炭盆的眼神有些寂寥起来,〃我想换了楚正廉。〃此话一落,她明显感觉到孙预握着她的手一动,缓缓地抽了回去。
〃你曾允过我什么?〃孙预问得心寒,万料不到她会说出此等话。那他之前的算什么?那他现在算什么?
〃我只承诺过不动孙家。〃
〃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还须跟我说什么!〃
妫语仰起脸深吸了口气,语气中隐隐的满溢了一种意绪,明明已预计到了结局却仍是心寒如冰。为什么她要这么不得以?〃因为,我还需你助我,如果你不出面,以我只身的能力,不定就只有扶助闻家。〃扶助闻家,那就意味着打压孙氏,到时会出现的后果谁都可以料想。
〃你, 你好,你很好!〃孙预蓦地站起身,一把扣住妫语单薄的双肩,那触感让他惊心,即便厚重的锦裘裹身,她依然如此纤弱。但这亦不过一瞬,他随即狠狠地看着她,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拿这点利用他吧?〃我告诉你妫语,我孙预的确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可你别妄想我是那种可以任你搓圆捏扁,弃家人于不顾的废物!这一切,所有 的,是不是都是你早就设想好的?是不是?〃
妫语别开头,心中一痛。他居然怀疑一切,他居然怀疑她的感情!那在他眼中,自己是什么?什么样的 人!她这般苦楚,这般委屈,到底有谁看到?有谁能懂?她一把推开他,不管自己的踉跄,〃你说的都没错。是我早设想好的!有什么错!凭什么只有我要事事顾全 别人?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得那么辛苦?凭什么只有我可以死得那般理所当然,而你们个个活得光明正大?凭什么!〃
孙预心中一凛,回头看到她眼中兀自打转的泪意,怨愤中有绝决。他冲口而出心中的焦虑与不安:〃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就几个连面都没见着的刺客么?让禁军加强戒备,我再下令封城寻拿不就没事了?说什么死!〃
妫语强睁着眼一笑,走到他面前,〃你不知道么?〃她一把拉起左袖,臂上一道妖冶的赤线如索命的铁链盘横其上。〃快九年的绝尘纱,你以为我有多少活路?根本就不用什么刺客来动手!〃
孙 预直直地盯着这道赤线,一口气噎在胸间。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绝尘纱至毒,举世无解,无解的!只是这名字太过扎心,只是这赤线太过刺目,只是那日奄 奄一息的孱弱太过令人难于回想,他将之一切都撇于记忆之外。可如今,这一切却突然直露露地呈现眼前,使他拙于呼吸,心跳一鼓一鼓地,竟似每一跳都连着着整 个人颤动起来。眼前不断交替闪现出去年兵乱时那惊心动魄的一晚。他抿紧了唇,一个踏步上前,抖着手拉下她的袖子,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不会的,不会的!这 天下有得是名医,别说傻话,嗯?别说!〃
妫语的额抵在孙预胸前,一时间数年来所有的委屈与怨愤都涌上心头,如洪水决堤,再也忍之不住,〃你不知道的,不知道的。。。。。。巫弋她。。。。。。她也说研不出解药。。。。。。我,我本时日无多。。。。。。〃
〃别说了!我去找闻君祥,他不拿出解药,我就宰了他!〃孙预放开她,转身就要奔出殿外。
妫语死死拉住,〃孙预!你若想让我现在就死,那么你就去!〃
孙预一震,随即拉开她的手,〃别怕,毒害君主是天大的罪,闻君祥不敢不听的。〃
〃那如果,我本不是君主呢?〃妫语索性放开他的手,〃如果我本不是妫语,不是如此相貌,不是如此年纪,不是如此身份,不是碧落人,甚至与这天地都毫无关系呢?〃她牢牢地看着震惊地孙预,〃如果是这样的一个人,窃取了碧落的至尊之位,她还能活么?能么?〃
〃你。。。。。。你说什么?〃孙预听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被这个天大的秘密所骇住。
她朝他淡淡一笑,凄婉中满是缥缈与迷离,她又是多年前大殿上那抹沉寂又冰冷的游魂了,凉意侵人。孙预伸出手,但即便是握着她的的手,却仍觉得离她太远太远。这过往所造成的山长水阔,这他未曾知情的秘密所造成的咫尺天涯。
〃你知道巫族有个禁忌么?〃她任他握着自己冰冷的手,只拿眼瞧着那座竹节凤顶香炉,安息香自炉孔中袅袅而出,盘绕着整个厅堂,恍惚而悠远。〃那就是寄魂,也就是世人流传的借尸还魂。〃她自嘲一笑,〃我本是异族。〃
孙预的手一抖,隐隐觉出些什么。
〃别 怀疑,就是你想得那般。真正的闻氏二女早在坤元十年就死啦!我是被硬生生招来的魂。我本不叫什么闻语、妫语,我姓钟,叫钟言倾。〃她眯了眯眼,泪滴滴入炭 盆,寂静中发出一声〃嘶〃响。钟言倾,言倾,有多久了?有多少年再没人那么喊她了?〃我本有一个小家,父亲、母亲,还有个弟弟。举家合乐,弟弟虽淘气,却 聪明,念书样样拔尖。父母都有不错的活儿干,一家人有时去踏踏青,有时在家找乐子玩。父母说等赚够了钱,就去大漠看看。弟弟说要学会骑马,也走一回西 域。。。。。。〃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