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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念在故人之后,华公子雄才大略,哈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非公子莫属了。”
华云龙就等他这一句,忙道:“贵教主究为那位前辈高人,还请孟坛主示下,免得华云龙失礼。”
孟为谦一怔,旋道:“公子见过即知,恕老朽未得命令,不敢擅自奉告了。”
华云龙暗道:“这老儿口风如此之紧,看来是难探得那玄冥教主是何等人物,夜长梦多,我得快刀斩乱麻。”心念一决,面色一沉,道:“既然如此,华云龙不敢让孟坛主为难,医庐之事,还请孟坛主交待明白。”
他说变脸就变脸,让孟为谦大感意外,心道:“这小子之稳健似华天虹,刁钻古怪犹胜白君仪,是个难缠难斗的角色,嘿嘿,容他长成气候,分明是第二个华天虹,留他不得。”他杀机大起,深觉今夜如不能活捉华云龙,也要毙了华云龙,只是他城府深沉,外表依然一片恬然。
房隆手一抖,登时那十几名星宿派弟子散开堵住华、蔡二人归路,他厉声道:“华家小儿,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管别人的闲帐。”
华云龙当机立断,低声道:“薇妹,冲。”宝剑已撤在手,手臂一抬,和身扑上。
迎面就是两名黄袍人,一个手执天王鞭,一个双握铜锤,都是重兵器,尤其那铜锤有酒钵之大,两臂无千斤之力,休想挥舞自如。虽见华云龙来势锐不可当,却是丝毫不避。手执天王鞭的,斜扎华云龙右肋。双握铜锤的,一左一右,「双风贯耳」,既拦剑,又击人。
华云龙冷晒一声,身形一侧,已闪开攻向右肋的天王鞭,宝剑斜挑使铜锤的双腕。他这一式,举重若轻,攻所必救,使铜锤的竭力旁躲,险险避过。华云龙身形毫不停顿,刹那间已擦身而过,冲出重围。突闻顶上风起,劲气迎面。仓猝下,一式「抱元守」将全身防得密不通风,转为「鹤渡寒塘」,横飞二丈。
出手的正是房隆,他原待出其不意,一举擒下华云龙,怎耐华云龙这二式均为「华氏重剑十六神招」中防身、避敌的无上妙着,那浑厚凝重,令人有铜墙铁壁,无缝可乘之感。但房隆岂是易与之辈,蹑迹扑上,连下杀手。华云龙登觉压力如山,那敢怠慢,宝剑一抡,「刷刷刷刷」连展「重剑」手法、「九天诸籁」、「四顾苍茫」、「阴阳两极」,反而迫退房隆。
房隆怒如山涌,暗道:“如连这华天虹与白君仪的杂种,兀自抢夺不下,还谈什么雪耻复仇?”一横心,施出「五鬼阴风爪」,指端迸出五缕黑气,嗤嗤作响,全力抢攻。
他功力胜过华云龙不少,这一来,饶是「重剑」天下无双,华云龙火候尚浅,撑架不住,连连后退。只是房隆想在十招八招内,击败华云龙,依旧是不可能的事。蔡薇薇在华云龙喊「冲」之时,她莲足一顿,身如彩燕,意欲由空掠出。两个黄袍人四掌齐扬,带起一片狂飙,袭向蔡薇薇。
蔡薇薇那将他们放在眼里,玉手双抖,那两人但觉劲气如山,「登登登」连退五六步,气血翻腾,已然身负重伤。这还是蔡薇薇手下留情,不然二人非死不可。蔡薇薇却借着他们掌力,一划一拍,娇躯轻飘飘地落到七丈开外。她若想走,那真是轻而易举的事,谁也拦不住她。只是回头却见华云龙被房隆截住厮杀,登时又回身扑来。
这也是房隆计算好的,他算准了只要能拦得住华云龙,蔡薇薇决定走不了,故他一意对付华云龙。孟为谦早已有备,立刻抖掌迎上。他功力不在房隆之下,蔡薇薇竟无法立时冲过,连换三招,蔡薇薇黛眉一挑,怒道:“我还当你是好人,你原来不是,我不留情啦。”
孟为谦笑道:“老朽职责攸关,姑娘恕罪。”口中说着,手下全力施展他毕生心力所练的「神鹰八掌」,诡异莫测,有如鹰博隼护。
蔡薇薇冷冷一哼,右掌虚捏,食中二指,若曲还伸,摇摆中,己罩住了右侧十余大穴,正是「变动不居」,武圣云震所创「四象化形掌」的第一式。孟为谦骇然一震,已知非己所能接下。并力一招「神鹰剔翎」,双掌一分,若拍若截,旋身出掌,勉强接下,依然被蔡薇薇纤纤玉指,轻拂过右肩。他右肩一痛,半身发麻,急叫道:“九转龙舌。”
蔡薇薇并未趁势攻击,娇躯一转,又扑向华云龙与房隆搏斗处。孟为谦出手之先,早已命人布阵,所有玄冥教徒,个个长剑出鞘,火光之下,剑气森然。待他一下令,惊虹暴现,一片寒电似的剑幕,倏地卷向蔡薇薇。蔡薇薇睹状不由暗惊,身形一顿,运气出掌。她何等功力,虽是未尽全力,那威势,无人敢轻樱其锋。
这就显出这「九转龙舌剑阵」奥妙之处来了,她身形一动,方欲出阵,立刻又有几缕寒风,袭向背后要穴,不得不出招防卫,又自停下。双方出招均是极快,眨眼已是七八招,蔡薇薇芳心焦急已极,不由峻声道:“喂,你们如果再挡住我,我就要施展杀手了,快些退开。”那批大汉那听她的,更是猛攻不休,剑幕绵绵密密,恍若一座寒光四射的绵屏。
蔡薇薇见无人听她之言,银牙一咬,运足功力,连出「囊仑虚屈」、「日月相推」,登时两声闷哼,两名紫衣大汉,各中一掌,狂喷鲜血,飞出丈外死去。她这两掌都是「四象化形掌」中招式,这批紫衣大汉,纵然功力非比等闲,纵然「九转龙舌剑阵」奥妙无论,如何接得下来?
二人已毙,急切问,填补不上,余人见此威势,骇然楞立。蔡薇薇初次杀人,芳心也是一阵震栗,只是她一心在华云龙身上,呆了一呆,即掠身而上。那些星宿派门下,将华、房二人围成一圈,虎视眈眈,并未插手。见到蔡薇薇扑来,虽感骇然,依然有三人迎上。
三人出手各自不同,当中一人使出「璇玑指力」,右边的是「天魔掌」,左边的是「化骨神拳」。三人三般武功,包括了拳、掌、指,招式如狂风骤雨,穷极变化。三人以为这一联手,纵然蔡薇薇功力绝顶,缠个七八十招不成问题。那知蔡薇薇在连连受阻之下,杀机已然大兴,冷然喝道:“找死。”全力施出「变动不居」、「囊仑虚屈」二式。
当中二人,一指刚出,蓦见眼前一花,一双纤白玉掌已印至胸口,登时心脉全碎,狂吼一声,倒地死去,七窍犹自鲜血泊泊。左边一人则被她一指点中「中府穴」,颓然倒地。这还是蔡薇薇见到那人惨死之状,心中一软,改掌为指的缘故。她更不犹豫,一幌之下,已攻向房隆背后。
房隆闻声知人,急急左闪。蔡薇薇这一连串动作,均如闪电般迅速,待魔教众人纷纷怒喝,伸手欲拦,早已不及。薇薇美眸流盼,却见玄冥教已将他们团团围住,摆下三道「九转龙舌剑阵」。那孟为谦也手执一柄精光闪闪的宝剑,亲自主持内阵,四个仇华也自加入阵中。星宿派的人,却在外方又围起一道,重重包围,看来是想全力将他们留下。
转眼间,阵势已变,孟为谦长笑一声,道:“蔡姑娘,老朽劝你还是委曲一些,暂时留下,本教必奉为上宾。”
蔡薇薇强作镇定,啐道:“做梦。”
孟为谦道:“蔡姑娘自身纵然不惧,难道不为华公子设想?”
一语正道着了蔡薇薇心病,她回眸一顾,华云龙犹在垂帘屹立,运功逼毒,心道:“怎办?龙哥不知几时才能完功,我一人自保虽可无虞,却无法兼顾龙哥……”她忧心炽然,一筹莫展,竟然忘了答话。
房隆在阵外却狞笑道:“孟兄何须多与这丫头罗唆,肯或不肯,一句话就是了。”
蔡薇薇方在忧急,忽闻一个欢畅扬溢的声音唱道:“
柳堤竹溪,
日影节金翠,
仗藜徐步近钓矾;
看鸥鹭闲游剧,
农父渔翁,
贪营活计;
不知他在图画里,
对着这般景致坐酌,
便无酒也令人醉。”那歌声洪亮苍劲,刺入耳鼓,一闻而知出自绝顶高手之口。
第十八章 颠龙倒凤乐歪歪
歌声甫落,忽听另一苍劲雄浑的声音道:“朱老儿,好悠闲啊,龙儿若逢不测,看你这张老脸往那儿放?”
只听那朱老儿哈哈一笑,道:“出去,出去,我知你是耽心你那外孙的安危,偏要把我扯上。”
两人这一出言,在场的人,多猜出是当年的神旗帮主白啸天,与逍遥仙朱侗了,随见林中走出二人。一人身躯伟岸,白眉白发,肤色晶莹,身穿紫袍,正是白啸天。另一人矮矮胖胖,头上童发濯濯,却是丰颐广颊,红光满面,手摇蒲扇,除了逍遥仙来侗外,再无一人是如政形态。
华云龙欢声道:“外公,朱爷爷。”
忽听房隆喝道:“白老儿。”
朱侗接口道:“叫你家老爷怎地?”
房隆目光一梭,道:“谁跟你姓朱的讲话了?”
九曲掘宝,朱侗虽晚至一步,房隆并未见过,但华家友好,他们早已打听的一清二楚,朱侗相貌奇特,他怎能不晓。白啸天却理也不理,峻声道:“龙儿,外公早已说过,你那点武功不足恃,如今苦头吃足,总信了吧。”虽是峻声而言,那庞爱之意,却是溢于言外了。
华云龙笑道:“外公的话,龙儿是始终奉为金料玉律,几时不信来着?”语锋一转,又道:“不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龙儿以为这一番苦头,非常值得。”转来转去,依旧是自以为是,故态不改。
白啸天怒哼一声,心道:“想我白某人连借偌大的神旗帮都整顿的有条有理,嘿嘿,想不到临老却降不住一个外孙,也是异数。”想训斥几句,却又不忍,向蔡薇薇道:“蔡姑娘,小孙蒙你援手,得免丢人现眼,老朽这里谢过了。”
华云龙暗暗笑道:“外公分明是有意给我难看。”一推蔡薇薇,低低地道:“我外公对你说话了。”
朱侗也哈哈一笑,道:“仙骨珊珊,洗脱凡尘,兼又功力超凡入圣,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了。”
蔡薇薇脱口道:“外公,朱爷爷,叫我薇儿嘛!彼此都是一家人,为何如此客气?”突然娇羞不胜,螓首低垂。她仓猝间,随着华云龙呼唤,事后回味,大感羞涩。
白啸天与朱侗早已隐身一旁,观察蔡薇薇对华云龙的情意,自是洞若观火,此际见她娇靥飞霞,更添艳色,不由暗道:“此女居然不避人目,众目睽睽下,投怀送抱,对龙儿的情意,不问可知……论容颜,不减君仪,嘿嘿,天下艳福,难道都叫华家占尽了。”
他想在心里,朱侗却笑道:“龙儿,好福气啊,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叫白老儿外公,白老儿真要喜翻了心。”他口没遮拦,说得蔡薇薇头都抬不起来了。
几人隔着玄冥教与魔教的人交谈,旁若无人,令房隆与孟为谦等,均觉不是意思。孟为谦干笑一声,道:“来者可是当年的神旗帮主,及逍遥仙朱大侠?”
房隆也嘿嘿冷笑,道:“如今也该叫白大侠了。”言下自是讥笑白啸天归向侠义道了。
白啸天双目上翻,道:“果然长进了不少。”他这气势,房隆是再也学不来的,淡然一语,便将房隆傲态压下,再难说出一句讥讽的话。
华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