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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再与我交锋起来也没有了先前的必胜;我知道我小人,但是我也是在用我自己的办法保护我的国,我的家!”
说到这里,赤羽皇子看向慢慢认真看向他的岳颦:“你不是也很卑鄙吗?岳家是大周朝的名门望族,你身为岳家女儿,却暗交私邦、勾结外敌;三万西蛮武士被你悄无声息的带进京城脚下,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你认为依照昭光帝的性格会放过你吗?你不是也不后悔吗?因为你也在用你自己的办法保护着你的亲人,你的家……多可笑啊,身上流着北夏皇族的血脉却是大周人士,他周颜是昭光帝心里的一根刺,恐怕你们岳家也是他心里的毒瘤吧!”
岳颦近乎恼恨的看着这个将她心中最想要隐瞒的一切一语戳破的男人,憋在心口的怒气翻滚着几乎快要将她的心捏碎;可是最后,她还是忍了下来!
对,她是卑鄙!卑鄙到和他这样的人合作,但是她也无悔!
想到这里,岳颦终于冷静下来;捻起垂在肩膀上的斗篷柔静美好的盖在头上,沉沉的阴影遮住了她大半的脸色,让她的声音仿若是从鬼谷中传出来一样,明明柔和如江南小调,却让人听了似乎能生出惧怕的冷汗:“赤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除了在战场上,你不能再伤害周颜一下;如果被我再知道你背后动手脚,我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赤羽笑着看着岳颦小小的身影,然后在一阵劲风中那小小的人影一个飘忽就已消失不见;未来得及合上的窗户像一个无根的浮柳被夜风吹的哗哗作响,拍打到窗栏上,哐哐哐的声音听着单调而清冷。
薛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怀中抱着那把先前伤了周颜的短刀,目光无谓的看着夜色的沉慕,瞅了一眼沉默的皇子,道:“好一个毒蝎女子,居然敢跑到我们这里算账来了!”
赤羽皇子终于有了动静,回头看薛鹰:“多亏她是个女人,要不然定会是第二个周颜!”
“皇子,周颜被我砍了这一下,就算是命保住了,怕是也伤了元气!”薛鹰想到周颜在倒地的时候,血红的眼睛里露出的不敢和恍然,就想大笑出声:“那个家伙还真够傻的,明明已经猜出是我背后偷袭了他,可他依然帮着咱们挡住了暗器袭击,这份傻劲儿还真是无敌呀!”
赤羽皇子慢步踱到桌案后面,舒服的坐在垫了一张虎皮的宽背大椅上,道:“弄错了薛鹰,他一点也不傻,如果不是他挡住了暗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恐怕就是咱俩了;届时其他几国怎么想他大周?刚刚边陲之战谢幕,我带着友好的态度前来联姻,大周没有保护好我们也就罢了,居然还让我们受了伤;恐怕西蛮的那帮激进分子又要嚷嚷着打仗,大周和西蛮这个时候不能硬碰硬,休养生息才是最关键所在!”
“那看来他是牺牲了自己保住了两国未免再次生灵涂炭嘛,先被敌人所伤,接着又要不得不去救自己的敌人;依照周颜这种人的性格,恐怕是要把自己憋屈死!”说完,薛鹰就嗤嗤嗤的笑出声。
赤羽皇子跟着也笑出来,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瞳里,却是冰原一片,加霜带雪:“能忍他人不能忍之事,所以说,他才会成为大周的救世英雄,才会把我的几十万大军打的回了老家!”
……
容郡王府中正是愁云惨淡,人人面露凄楚之色。
诺大的正院卧房中,不断地飘出各种各样的浓稠的中药味,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各个太医被纷纷请进府中查看,只是在各位太医看见那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包着一层一层的纱布陷入重度昏迷不醒的人儿时,都揪心的脸露凄惶之色。
楚襄王妃在听见周颜遇刺的消息后,就先在王府中晕厥过去;好不容易被楚襄王掐着人中弄醒过来,却跟疯了一样冲出王府,朝着容郡王府中奔来;那原本深养在闺中的的楚襄王妃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量,硬是一口气冲到了郡王府,来到昏迷不醒的周颜面前,看着她的儿面色蜡白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脚边跪着成片成片的太医和丫鬟,这要好不容易有了点精气神的王妃再一次受不了打击的昏了过去。
楚襄王看着爱妻被扶出去,心疼难忍的看着躺在床上嘴里含着参片却半天也回不过魂的爱子,老泪纵横,竟似乎一下老了好几岁。
周勇自责万分,跪在一旁连身上的血衣都未换下,不停地用手敲打自己的脑瓜,自责着为什么他不一起跟着三弟出去,如果他跟着三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躺在这里动也不动的就剩下一副几乎流干血的身骨。
周商也是无精打采的站在一旁陪着弟弟们,一项抠门的他居然拿出压箱宝底,数根百年人参长的跟胳膊粗一样被他拿出来送到药房里煎成汤汁送来,一遍又一遍的往周颜的嘴里喂,可此时周颜别说是喝东西了,就是喘口气也是若有若无的。
宫中昭光帝拿来无数塞外名药前来救治,端妃娘娘更是派了贴身宫女守在这里随时告知情况;连一项甚少出府的老国公都马不停蹄的赶来,看着跪在床边哭的眼睛红肿的爱孙紧紧地牵着躺在床上似乎快没了气的周颜,心疼的无以复加!
这都是些什么事?本以为战场凶险,能回来的人定是有着大富大贵等着的;只是没想到这太平日子底下居然还是发生了这样的凶残世间,简直是令人发指、忍无可忍!
老国公气的举着手里的龙头拐杖不停地敲着地砖,拧紧的眉心里带着恶色,可见是气极了!
凤倾城一直阴沉着脸站在一旁,看见老国公气成这样,上前扶着他老人家就先走出屋子;原本干冷的院子里,因为有不断的中药味冲蚀倒是显得不像以前那么寒冷冻人;凤倾城不知在老国公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老人家一下就睁亮了眼睛,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孙女。
凤倾城就料到他老人家会这样,苦笑着像小时候那样靠在老国公的怀里,一只手给他顺着气拍着心口,像是做出保证一样:“爷爷,你放心!我会守好他们的!”
老国公本来有些浑浊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怀里的大姑娘,手指有些发颤的抚摸了一下怀里孩子的长发,然后,在瞭望远方时,突然说道:“孩子,爷爷真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对这个家的恩情!”
凤倾城笑着直起腰,看着眼前给了她重生机会的老人,认真、笃定、感激的说道:“爷爷不用报答我,是该我报答爷爷的时候了!爷爷给了一个家,让我能当你和小花的亲人,这对于我来说,是最珍贵的!”
看着懂事的孩子,老国公几乎流出泪来;年岁大了的手轻轻地攥着她的手,拉得紧紧的,如亲人一样,连接起来的血脉,永远都不会松开!
……
周颜一惊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而花容月,几乎也跪在床头等了一天一夜!
原来,守望一个人会是这么的辛苦;尤其是在那个人在没有办法回应他的时候,会有近乎绝望的念头。
只要这种念头盘旋在花容月的心里,他就痛的连身上的汗毛似乎都在颤抖;他想到了自己在知道周颜是女儿身时,做出的种种决绝的混账事和各种各样的恶言相向,恐怕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的心情吧,孤独、寂寞、挣扎、痛苦的守着,守着这个对她排斥到了极点的人,却还是不愿意放弃希望。
曾经的她心情会不会也跟现在的他一模一样?害怕心爱的人真的会舍下自己,害怕从此岁月绵长,却只能孤独一身,孜然落寞的品尝着悲戚的寂寥?
想到这些,花容月就在心里几乎快要将自己恨死,为什么在快要失去她的时候,他才知道弥足珍贵;在她这样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付出是如此渺小!
富豆心疼他在这里不吃不喝不睡不眠的守了一天一夜,要厨房炖了燕窝端来,哄着念着要他喝一口提提精神,千万别把自己的身体给熬坏了。
花容月就像是入定了一样,跪在软软的蒲团上,双手紧紧地牵着周颜完好的右手,似乎只要这样牵着,她就不会离开他一样。
凤倾城从外面进来,看见富豆着急上火,哭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求着哄着要花容月吃点东西,而花容月根本就不鸟他一下,带着浓重黑眼圈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床上那脸色蜡白的人儿,安静极了。
“豆啊,你下去吧!这样哭着闹你家爷也不会理你的!”凤倾城看着富豆端着的那晚燕窝是极品,想也不想的自己抄起来,在富豆睁大的眼睛下一口喝掉;完事后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下嘴角,说了句:“好吃!再去炖一碗!”
富豆颤颤兢兢的看着凤倾城,嘴巴张着不知道还说什么好;凤倾城回头看他,觉得这小家伙似乎对自己的行为很不理解:“看什么看?周颜这一身的伤还要靠老娘亲自照料,不把身体养好点能保护病患吗?去!给厨房讲一声,最好的阿胶、蜜枣、当归、人参都给我炖了,拿过来我要好好补补!”
富豆看凤倾城不是开玩笑,忙答应了一声就下去!
凤倾城看着棉帘子闪动了两下,整个屋子里该走的人全部都走了,慢慢的总算是安静了。
空气中,依然是浓的化不开的中药味;放在一旁茶几上的人参汤被厨房热了一遍又一遍,一会儿一会儿的给周颜往嘴里灌,只希望她能吊着一口气,慢慢的缓过来。
凤倾城大喇喇的坐在床头,看着跪在一旁死抓着周颜右手不撒开的花容月,眸光淡淡的转着流光,半晌之后,说出口:“我说她能活下来就一定能活着,人命这种东西不识说你攥紧了,就能拉把回来的!”
花容月耷拉的眼皮总算是有了抬动的迹象,可是很快就又垂下来,好像刚才的微动只是眼花看错了一样。
凤倾城惆怅的叹了口气,看着床上无知无觉得周颜,道:“也亏她命大,流了这么多血,胳膊也快废了,身上还中了暗器,能像他这样躺着,太奇迹了!”
花容月总算是接过凤倾城的话,滚了滚喉头,沙哑着声音,说:“她一直都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孩儿!”
凤倾城听见这话,嗤嗤的笑,妖妖的模样:“喂,你小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把我这个姐姐摆到哪里了?”
花容月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你是女人吗?”
凤倾城被他这句话堵得心口直发痒,憋了老半天还是决定不跟要没了媳妇的臭男人说话;不过,他能这样兑桑自己,最起码证明他的心墙还没有崩塌,他还是冷静着的,虽然他现在正在做着最幼稚可笑的事儿,可心,依然是强大牢固的!
周颜浑身上下最重的伤就是被薛鹰那毫不留情的背后一砍,锋利的刀刃从后背肩膀处直直的往下劈,要不是周颜常年练武身子骨异于常人,怕是早就变成两半,死的透透的;狰狞的伤疤从肩膀一直蔓延到了近乎胸口的位置,脖颈处的大动脉给割断,骨头翻着白肉,手筋连着白骨,要不是凤倾城艺高人胆大,硬是用针将她偌大的伤口缝合起来,怕是早就因为流血太多而一命呜呼。
而身上多处被暗器打伤的伤口虽然看上去狰狞,可跟那劈砍的刀伤比起来简直好太多了,撒了最好的金疮药,慢慢便有了愈合的趋势;唯独只剩下那一条渗人的大伤口挂在脖子上,让人不清楚她醒来后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活动自如,是否真的要残了!
时光如梭,光阴飞逝;三天三夜的昏迷周颜就像沉浸在大海中一样,全身无